第九十七章 太空廢船

    人類戰艦橫跨整個達摩克利斯灣需要足足六個月，在目前航行路線亞空間流向穩定的情況下的話。

    而這條航行道路也並非完全依靠亞空間旅行，實際上數個光年只需要一天左右的感覺時間，爲何是感覺時間？因爲亞空間旅行一天等於物理世界的12天，但這也不是完全絕對的。

    亞空間航行的道路中亞空間越發穩定它的時間消耗就越少，個別區域甚至可以達到1/1，但是無論如何對於旅行中的人來說感覺是極快的，而一般來說亞空間旅行都是按照亞空間中的時間來算，如果那玩意真的準確的話。

    同星區內的亞空間旅行爲5-10天差不多，跨越星區會有30-60天，而數年的亞空間旅行則代表船員會穿越整個銀河系，所以這樣也能看出達摩克利斯灣有多麼龐大。

    當然，六個月不會全部在亞空間過渡，實際上亞空間的流動何處平穩是相當不確定的，在遇到不少“湍急”的地方時帝國的戰艦需要離開曼德維爾點進行亞光速引擎航行來達到下個地方。

    也使旅行中大概百分之80時間都在現實宇宙，換句話說，亞空間有點類似高速公路，但是這玩意快的相當於瞬間移動。

    而達摩利克斯灣這個地方除了大，還有不亞於亞空間的危險，路上艾蘭拜爾已經看到了連綿數個光年的星團和數個引力強大的黑洞，在實體宇宙龐大的的自然造物對於人類來說依然致命。

    宇宙遼闊並且空，但它絕對不算安靜和和平，在人類如今的亞光速航行能力下，太陽系範圍的移動只需要數天，當然，這裏指的是離開恆星光芒的範圍，大概500-600天文單位，700億公里左右，對於艾蘭拜爾的前世來說，跨越這樣的數字需要數十萬年，所以宇宙才顯得空蕩蕩。

    但如今就算是波爾德羅號上最差的運輸船也能在三小時內從地球到達月亮，並且做到單機突破大氣層，單機降落，就算是去火星也僅僅需要一天左右，就更別提數公裏長的帝國巡洋艦本身了。

    而就是如此的機動性讓人類第一次看到了黑暗宇宙的真實面紗，真的要用一個詞彙形容，那大概就是黑暗森林。

    由數個星球重力場和引力導致的曼德維爾點中，亞空間的波動裏面波爾德羅號突破到了物質世界，戰艦播報着這次航行使用了多久現實宇宙時間。

    艦長看着星圖，然後向艾蘭拜爾說。“我們到了帕爾託利亞星區，這個地方沒啥特產帝國領地，主要是帝國海軍建造的一隻帝國海軍基地，卡巴在附近，而這個星區基本上都是巢都世界。”

    “如果沒問題，我們目前的物資還能使用不少一段時間，如此看來，大部分情況都不算糟糕。”

    艾蘭拜爾從他專屬的戰艦艦橋的地鋪上爬起來，別誤會，不是他喜歡艦橋，而是他不喜歡睡倉庫，而給星界軍準備的臥室小的有點像養豬的那種。

    並且悶熱且充滿奇怪的味道，如此情況下，吵雜的艦橋也不見得比指揮室更加難以接受，而亞空間旅行也確實需要隨時提升警惕性。

    “艦長，我們下一步如何？”

    艦長摸了摸他厚厚的帝國海軍帽，嘆了口氣。“曼德維爾點在海軍的控制之下，他們將整個如行星帶大小的基地都按在那個區域來保證不會有異端跨越帝國的土地。”

    艦長看着星圖。“再過幾天就開到了，我們補給很足，接下來我們在海軍基地進入亞空間，然後路過名爲艾勞拉帷幕的虛空區域時在本地世界進行補充，再次長時間潛入亞空間，試着一次走到大漩渦區域附近，回到家鄉。”

    艾蘭拜爾說。“別計劃的太仔細，在這個黑暗的宇宙我們必須做好變得慢吞吞的可能性，任何異形和異端都會阻礙我們的腳步。”

    艦長點頭，但是他也反駁。“但我們可以信任帝國海軍的基地控制範圍內沒有任何的邪惡可以干擾我們的路途，起碼在我們下次啓動亞空間引擎時，是在可以信賴的同胞身邊。”

    艾蘭拜爾感覺到艦長那種莫名其妙的攀比心，他當然沒說帝國海軍是廢物或者戰鬥力不行什麼的，而是擔心這個漆黑的宇宙就他們吃幹抹淨。

    “不，艦長，我很同意接下來的路途會安穩度過，我們就是這個星區的過客，等啓動亞空間引擎，我們就會徹底離開達摩克利斯灣。”

    艦長的攀比心得到了滿足，他擡着胸口，像只大公雞似的說着。“自然，您正在享受全帝國最好的水手們的護送，先生，我保證會在半年左右完成這次航行，就算它漫長到對於我來說也是第一次。”

    艾蘭拜爾點頭，然後撥開戰艦上厚重的船窗，漆黑的無邊虛空看起來安靜且詭異，恆星的光芒在無邊無際的宇宙好似不值一提，飛船的速度沒有對照物的情況下完全看不出來，也不難感覺到，文明這個概念如今距離他們多麼遙遠。

    就像在海上航行的情況下，所謂的道德，規則，在失去文明的標準下變得模糊不清，如果船失去動力停在虛空中，那麼帝國忠誠的士兵會不會變成劊子手？

    虛空的遼闊給諸神提供了無數感情作爲能量，而最後那些惡意又在人類身上開花結果，死亡，戰爭，謀殺，背叛，化作全部不可言說的情況，旅行很久，思緒也雜亂起來，在按照吃飯的次數來算一天兩頓飯，當艾蘭拜爾吃完第八次飯後的數個小時，艦長呼喊着。

    “是卡巴，是卡巴，我們到了！”

    艦橋雜亂的發出各種聲音將艾蘭拜爾從安逸的狀態拉出來，顯示器上卡巴的虛幻影子已經出現，那是長方形的在虛空中豎立的不規則形的東西，像一個漂浮的大教堂，有尖的塔和無數弘炮，而艾蘭拜爾拉開船窗，肉眼看着遠處恆星光芒照耀下如同衛星的巨大造物來來回回進出各種帝國戰艦。

    人類的偉大在虛空中建立了一條連綿不斷，長達數萬裏的可怕戰爭機器，堵住了無數叛徒和異形的血管，也就是它們的補給線。

    艾蘭拜爾才理解爲何艦長對於它有如此的信任，這是神皇的奇蹟，也是人類最偉大的造物之一，雖然它不具備虛空航行的能力，但也絕對的強大和彪悍。

    “艦長，我收回之前的不確定，這東西沒有任何的帝國之敵可以破壞，有它豎立在曼德維爾點中，這條航線才會如此堅固並且穩定。”

    艾蘭拜爾很少對於一個東西有如此好的評價，畢竟他經歷的戰爭告訴他，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完全堅固並且不可毀滅的，而歷史上那種東西也不少。

    艦長也對於帝國衛隊對於海軍的崇拜顯得受用，畢竟大家經常拿海軍無法登錄作戰開涮他們，雖然帝國如今的體制不容許帝國的任何軍團可以同時具有跨越星系和佔領星球的能力，但在不少帝國衛隊眼中，帝國海軍是缺乏接近戰能力的軟腳蝦。

    而帝國海軍眼中，帝國衛隊是趴在地上的大老粗。

    除了這樣的矛盾之外，帝國各種有意的隔閡海軍和帝國衛隊也是一部分原因，總的來說帝國衛隊和帝國海軍一直處於可以互相合作但是內心互相不滿的攀比狀態。

    也是艾蘭拜爾這樣的奇葩對於“榮譽”有不同的看法才會如此對一名海軍艦長那麼友好，不過帝國之大，和海軍關係好的帝國衛隊不會少，並且星區司令級別的人物也是具有兩個部門的支配權的，所以看似零散的帝國制度，對於整體戰鬥力的影響卻不算致命。

    艦長打開通訊器，向對面龐大的基地溝通。“帝國海軍基地卡巴請回覆，帝國海軍基地卡巴請回覆，，我們是帝國波爾德羅號月級打擊巡洋艦，隸屬於潘吉亞次星區，岡德瓦星系，第三艦隊。”

    通訊器很快回覆那帶着滋滋電流聲的聲音。“恩拉得西亞星區，帝國海軍基地，帕爾託利亞星系，卡巴基地回覆，卡巴基地回覆。”

    艦長回答。“我們因亞空間錯誤來到了達摩利克斯灣，我這裏有達摩克利斯灣東部總司令齊凡長官的批准，正在搭載斯卡迪第四團和福拉克西亞第113團前往大漩渦區域附近的潘吉亞次星區。”

    “如需要文件復印件，我們可以停靠後提供原件，所以我們請求停靠，請求停靠。”

    對面回答。“可以，忠誠者的艦隊我們隨時歡迎，並且我個人祝福您們回到自己服役區域的旅途中受帝皇保佑，長官。”

    可能是聽到了有司令批准，也可能是真的對於這個跨越足足整個極限星域的遠征有致敬的心情，帝國海軍的態度非常好，好的讓人感覺有點溫馨。

    艦長向通訊器敬禮。“感謝你的祝福，願帝皇和他的聖徒保佑我們。”

    那名通訊士兵說着。“神皇在上，我們的卡巴基地無堅不摧，並且堅固無比，沒有任何的異形或者異端造物會有它這樣的巨大和堅固，您們完全可以在我們這裏補給和休息，實際上我們掌握了接下來大部分航道上帝國世界的物資，他們需要向帝國繳納過路費。”

    “所以我們正在向帝國全部路過的海軍提供補給服務，軍官也可以享受一個短暫的假期。”

    艦長點頭。“感謝你的好意，但我們需要趕…”

    艾蘭拜爾突然抵住艦長的嘴巴，手指插到他皺巴巴的皮膚裏，然後向通訊器說。“斯卡迪第四中校向你的指揮官表達感謝，我們會入駐這裏，並且補給一番，實際上我們經歷了幾次大戰，弄死了不少鈦什麼的，現在正需要休息。”

    通訊器回答。“致帝皇他老人家，入港已批准，從4號倉進入。”

    通訊器關閉，艦長捂着自己的臉。“我們要快點回去，而不是享受，伱在做什麼？”

    艾蘭拜爾擦了擦手指，這老東西臉好油膩啊…“那個，休息也很重要，不是嗎？”

    艦長嘆了口氣。“行吧，不過這可不是旅行，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傢伙怎麼創造那麼多奇蹟的。”

    艦長無法否定面前年輕人的偉大，卻也看不透爲何他對於帝國兢兢業業五十年，無功無過，面前這個傢伙卻可以僅僅有兩年成爲帝國衛隊最忠誠的那一批英雄。

    但是他絕對不會嫉妒，因爲只要參與過他經歷的戰爭的人都不會覺得他是個飯桶，相反大家都覺得斯卡迪第四團這樣的帝國衛隊應該有人們的尊敬和崇拜。

    戰艦緩緩的開向遠處的龐大基地，艦長哼着小曲，斯卡迪第四團的士兵準備着行李，去享受太空港裏的繁華和樂趣，參謀清點物資，思考申請多少東西最好。

    在這個漆黑的可怕宇宙，其實也沒那麼殘酷，帝國略微有點的，爲數不多的人性還在這個宇宙中閃閃發光。

    艦長看着越來越大的基地，內心也充滿了歡愉，安全和安逸是這個世界不可多得的東西。

    但作爲靈能者導航員突然大喊。“艦長，好大的…好大啊啊！”

    艦長和艾蘭拜爾懵的問。“什麼東西好大？”

    導航員癲狂的喊着，他因爲漫長導航生涯而略微變異的軀體不斷顫抖。“是…亞空間陰霾，正在靠近，好大，好大啊！”

    片刻後，劇烈的光芒，墨綠色的光芒像恆星崩塌前的瘋狂能量坍縮似的出現，曼德維爾點中扭曲的空間和時間代表有東西突破了亞空間和現實的屏蔽，那是如行星大小的可怕金屬和岩石組成的巨大造物，綠皮特有的巨大毛哥搞哥岩石骸骨豎立在上。

    連綿數百萬公里的東西直接將卡巴基地碾成粉末，化作明亮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巨大光芒，就算隔着戰艦厚重的防宇宙輻射和強光的玻璃也能感覺到刺眼，那巨大基地儲存的氧氣，食物，鉕素能源和數以百億的帝國男男女女全部死去，化作這瞬間的光芒的部分。

    “我*！”艾蘭拜爾大罵，因爲那巨大的玩意是太空廢船，而太空廢船是一種迷失在亞空間的飛船和殘骸融合在一起之後形成的巨大混合團塊。

    它們在太空中漂流，會進出亞空間，而且在數千年的時間中，不斷聚集無數金屬和行星，最後也會經常有基因竊取者，邪教徒，綠皮什麼的駐紮在上。

    而毀滅卡巴基地的就是被叫做歐克古巨機的可怕戰爭改造物，也是一種太空廢船，而那戰爭造物上無數的垃圾炮就對準了剩下沒有被亞空間傳送而毀滅的帝國戰艦。

    艦長大喊。“緊急迴避！”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貌似諸神要毀滅一切好的，安逸的，可以讓人放心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