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營救與營救

    “喂，別傻愣着。”

    一隻略帶血腥氣息的手將堵塞着少女嘴巴的帕子抽掉，隨後拍了拍她略顯呆滯的臉。

    玖辛奈猛然回神，只見面前一個戴着面具的暗部，惡鬼的面容張着猙獰的大嘴，獠牙之上滿是敵人的鮮血。

    她驚嚇之餘連忙退後了兩步，隨即又發現是面前之人救了自己，暗自懊惱自己的反應過度。

    玖辛奈兩隻手背在身後，有些赧然地再次看向暗部的面具，開口道謝。

    “你是……木葉的暗部嗎？謝謝你來……救我！”

    “嗯。”

    不知爲何，戴上了這張惡鬼一樣的面具之後，漩渦一心本人也變得冷漠非常，少言寡語。

    他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音節，低頭看了看少女的小腿。

    黑色的過膝襪被勾破了好幾個洞，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沾着凌亂的血跡。

    “腿受傷了，還能走路嗎？”

    方纔還不覺得疼痛，直到對方提醒自己，漩渦玖辛奈才發現自己掙扎之下扭傷了腳腕，玲瓏的腳踝此時顯得有些浮腫，修長的腿上也因跌倒剮蹭出道道血痕。

    暗部的聲音中，竟是她意想不到的稚嫩，玖辛奈仔細打量着眼前人，見他的身高只比自己高出一丟丟，當即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暗部的年紀似乎與自己相仿，一向驕傲的玖辛奈很是受傷，只是嘴上卻仍然倔強道：“別把我看扁了，區區……”

    玖辛奈心底賭氣，爲了證明自己的豪言，當即轉身邁出一大步。

    “嘶——”

    腳腕劇痛，玖辛奈如同觸電一般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個沒站穩，打了一趔趄，險些跌倒。她下意識地拽住了一心的衣角，連帶着他也晃了晃身形。

    她的腿腳顯然沒有她的嘴硬。

    不過在這裏停頓也對方漩渦一心的計劃，於是他信口胡謅道：

    “那還是休息一下吧，你不累我還累了。”

    他嘴上說着累了，卻是走到雲忍的屍體邊，展開了一個卷軸。之後又像開套娃一般地從中取出另一個收屍專用的大型卷軸，將雲忍的屍體收斂起來。

    死人經常比活人好用。

    如今雨之國方面的戰場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風土兩國都加入了雨之國大亂鬥，水之國策劃了對渦之國的襲擊。

    沒有人願意看到窮兵黷武的雷之國養精蓄銳，坐收漁利。

    大蛇丸此前潛入雲隱製造八尾暴動，原本只是想將雷之國拖入混亂的泥淖以削弱他們的軍事力量，幫助木葉在未來可能的雷之國戰場取得優勢。

    卻沒想到一向強硬的雲隱就此做起了縮頭烏龜，打算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中獨善其身。

    甚至也許正是因爲這一代的“布硫比”弗卡依突然暴斃，雲隱才打算將木葉的漩渦血脈帶回村子去做人柱力。

    兜兜轉轉，竟然形成了詭異的閉環。

    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屍體帶回村子，榨乾他們最後的剩餘價值。至於後續是把雲隱拖下去，還是討要賠款，那就不是他一個小小暗部該關心的事了。

    打掃完戰場，漩渦一心靜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接下來只需要波風水門到來，通過他這個見證者將“鬼”救人的事情轉述給火影一脈，自己的露臉任務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喂……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要救我？是村子派你來的嗎？”

    海藍色的眸中倒映着皎白的月色和少年染血的面具。玖辛奈美目流轉，背靠着一棵香樟，向這個救下自己的人問道。

    救援到底是不是村子的授意，這一點讓她非常在意。

    “你可以叫我的代號，鬼。”

    “至於爲什麼，殺人才需要理由，而救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才對吧。”

    漩渦一心隨口答道，他自認爲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這番話只是在向火影表明：自己是火之意志的種子選手。

    “那就不是村子的命令咯。”

    玖辛奈的眸光黯淡下來，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不再自討沒趣，只是悻悻地縮了縮脖子，將下巴枕在膝蓋上，輕輕揉搓着紅腫的腳腕。

    村子都不在意她，她爲什麼還非要知道村子的態度呢。

    玖辛奈的小嘴嘟起，腦中全都是來到火之國後被排擠的畫面。被同學嘲笑，被同學揪頭髮，被同學帶着下忍哥哥報復……

    消極的情緒總會讓人疲憊。

    胡思亂想着，玖辛奈感覺自己的眼皮有些沉重，此前反抗雲隱小偷早已耗盡了她的體力和精力。

    方纔能強打起精神也只是因爲獲救的喜悅，此時危機解除，疲憊感瞬間涌上全身。不知不覺間，她的意識逐漸混沌起來，甚至發出了微弱的輕鼾。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身上披裹着月色的玖辛奈被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驚醒。

    “我來救你了！”

    玖辛奈迷濛着睜開眼，眼前是一頭明晃晃的金髮。

    那個暗部呢？

    她環顧四周，根本沒有發現鬼的身影，只在他剛剛休息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巨大的陷坑。

    “敵人已經被我解決了，我們現在就回村子吧！”

    波風水門向她伸出手來，露出一個治癒人心的微笑。

    玖辛奈驚愕地愣住，又看了看那邊的陷坑。

    敵人早就已經被暗部解決了，那他解決的敵人又是誰？

    “你……把他殺了？”

    玖辛奈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股劇烈的恐慌將她包圍，頃刻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

    翌日清晨。

    火影辦公室。

    波風水門一臉乖巧地接受猿飛日斬的問話，不管是救回玖辛奈，還是殺死那個疑似暗部的傢伙，都有必要向火影仔細彙報。

    “水門吶，你說詳細一點。”

    猿飛日斬和顏悅色地詢問着眼前肅立的波風水門。

    這個自來也帶回來的天才少年正在展現他的火之意志。

    “是，火影大人。”

    波風水門點頭應是，隨後試着回憶道：“我在玖辛奈同學的住處附近發現了留作記號的紅色頭髮……”

    “不……不是這個。”猿飛日斬打斷了少年的發言，繼而提示道：“說說你遇到的那個暗部忍者。”

    暗部中出現內鬼，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更何況，在他的印象裏，暗部完全沒有這麼一號人。

    “唔……他穿着暗部的風衣，臉上也是暗部的面具。從身形和動作看，應該跟我差不多大年紀。嗯……還有黑色的頭髮，其餘的便沒怎麼看清了。”

    情況緊急，爲了防止那人狗急跳牆，他根本沒有仔細觀察，直接用苦無偷襲結果了對方。

    猿飛日斬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緊接着問道：“你是怎麼……打敗他的？”

    雖然波風水門是天才少年，但也絕對沒可能打敗一個經過細緻選拔的暗部精英。

    除非……那人來自另一個暗部，那個作爲青訓的暗部——根。

    “偷襲。”

    波風水門言簡意。

    “不過火影大人……有件事情我非常在意！那個人死前似乎激活了一種忍術……屍體附近的整塊區域都消失了！就、就像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

    波風水門吞了一口唾沫，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那個術式將附近的一切物質全都吸了進去。幸好他反應迅速，不然恐怕也難逃厄運。

    那一剎，他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猿飛日斬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以示安撫，心中萬千思緒紛紛擾擾。

    沒有登記過的暗部……

    團藏……難道你終於按捺不住，向人柱力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