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凡塵 第215章 喚醒

    經過五個日夜衣不解帶的照料，天靈至尊總算是醒過來了。但是他神智還是不正常，也不理陸長風他們，整日只會目光呆滯地躺靠在院中的樹下乘涼。真是難以想象，堂堂一個神仙是怎麼淪落到這種地步的？

    天孤子跟他說話，他偶爾會吭一聲，但是也聽不清楚說的是什麼。天孤子倒也不氣餒，一直在師兄面前說一些他們以前的事情。兩個活了十幾萬年的人，人生閱歷特別豐富，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倒是讓陸長風對天孤子刮目相看，雖說讓天孤子陪天靈至尊說話是陸長風出的主意，可天孤子對師兄的上心程度還是超乎了想象。看來天孤子說得沒錯，關起門來他們可以打得天昏地暗，可關鍵時刻，他們仍舊是師兄弟。

    阿黃也終於確定了天靈至尊現在是個糟老頭子，也就不再怕他了，成天齜着牙拖着尾巴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

    最苦的人卻是陸長風，天靈至尊這個病人很難照顧。自從他醒後，每次給他治療都很麻煩，他會拼命掙扎，甚至有點怕陸長風，會又扯又咬的，讓陸長風很頭痛。

    反倒是面對寧虹玉的時候，天靈至尊表現得溫順一些。每當寧虹玉給他梳頭喂藥的時候，他都安安靜靜的。這讓陸長風無比地確定天靈至尊神智是真的有問題，否則不會分不清誰才是救他命的人。

    “夫君，前輩的藥快要沒了，我去一趟吧。你留下看着好一點，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

    這日早上，寧虹玉打開幾個藥罐子，照常給天靈至尊配藥，發現存量不多後，她趕忙提醒陸長風。

    陸長風正在給天靈子推拿，聽聞此言，他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把剩餘的藥服完就不再給他用藥了。”

    “爲什麼呢？他還沒好呢！”

    “他這個是心理問題，吃再多藥也沒用的。”

    “哦！”寧虹玉應了一聲，去廚房煎藥去了。

    陸長風搖搖頭。服侍了一個多月了，天靈至尊氣色是好起來了，飯也可以多吃一些了，可精神狀態還是老樣子，也說不了話。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光吃藥是真的沒太大用，陸長風覺得，是時候展現真正的醫術了！

    “天孤子前輩，我現在可以確定，令師兄所患的，就是失心瘋。他絕對是遇到過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所以潛意識地麻痹了自己，不願意面對現實，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這樣子了？”

    “這個……好吧，你有辦法治嗎？”這麼久了，天靈至尊的症狀一直沒好轉，天孤子每天都面對着他師兄，多少有些瞭解了，不信也得信了。

    “有是有，”陸長風有些猶豫起來：“但是……可能會有點副作用。”

    “什麼副作用？”

    “我可以喚醒他，不過可能傷到他腦子，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後果。”

    天孤子：“……”

    “他是你師兄，你決定吧！其實我覺得他這樣也挺好，畢竟是他自己選擇這樣的，強行將他喚醒，反而是違背他意願了，而且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陸長風說完就離開了，留下了沉默的天孤子。

    三日之後，天孤子叫住了陸長風道：“小子，我想了下，還是應該把師兄喚醒，他畢竟不是你們凡人，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的。”

    終究還是用了聖門十三針，由於天靈至尊症狀沒有寧鐵柱那麼嚴重，陸長風少扎了幾根，但是後果會如何，只能等事實來驗證。扎完之後，天靈至尊倒是安靜下去了，隨後陷入昏睡當中。

    第二日天靈至尊就醒了，只是一直躺着，眼睛會眨，手腳會動，可就是不能說話。天孤子氣得破口大罵，埋怨陸長風學藝不精，把他師兄治成了這副模樣，跟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陸長風也很自責，不會是真傷到腦子了吧？

    ……

    “前輩，麻煩你翻個身，我給你揉揉另外一邊……”陸長風發現自己是脫褲子放屁，天靈至尊要是聽得懂，這段時間還用這麼麻煩嗎？

    然而令陸長風意想不到的是，天靈至尊居然真的翻了個身，這……應該是巧合，人躺久了總會翻身的，一定是這樣。陸長風抓住機會，趕緊做完推拿，否則等天靈至尊再翻回來就不好辦了，強行幫他翻身會被他抓咬。

    “內照拾摸門子？”

    天靈至尊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倫不類的話，把陸長風嚇一跳，還以爲有陌生人突然出現了。他確認過周圍沒人別人後，才知道是天靈至尊在說話，於是問道：“前輩是跟我說話？”

    躺靠在竹藤椅上的天靈至尊緩緩點了點頭，算是答應。隨後他張了張嘴，以非常緩慢的語速道：“你……是……誰？”

    “老婆，阿黃，快來看，天靈前輩清醒過來了。”

    是的，天靈至尊醒了，而且他已經醒了有些時日了。陸長風猜的沒錯，天靈至尊卻是有一段難以釋懷的往事，這也是讓他這幾年日漸癲狂的原因。

    ……

    夜幕降臨，院中燃起一堆篝火，三人加一條龍和一個魂魄。天靈至尊以緩慢低沉的語氣，將其他人帶回了他沉痛的回憶中。

    黑水沼澤一戰打得極其慘烈，天孤子就不說了，重傷垂死，連武器和法寶都被人搶走了，最後逃到無名海島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阿黃拖着受傷的身體尋找主人，但是它當時是一頭惡龍，脾氣又暴躁，難免跟人起衝突，之後又打打殺殺，隨後遇到逍遙天尊，被封入陽極地火陣。

    三者中天靈至尊修爲最高，但他面對的敵人也更強，而且他要給天孤子和阿黃拖延時間，可以想象這得有多艱難。最後他還是憑藉一身逆天修爲，以創世神兵破界刃劃破時空而去。

    “破界刃？”

    “不錯，”天靈至尊傲然道：“破界刃是六大創世神兵之首，是創世祖神劈開混沌所用的神兵，可穿梭陰陽，縱橫六界！後來傳給了御天大神，又傳至我師父救苦天尊，之後師父給了我。”

    “蒼了個天了，這麼厲害！”陸長風倒吸了口冷氣，轉頭看向聚魂鍾，似乎是在問這麼厲害的東西，你怎麼沒有。

    “看什麼看，本尊也有。”聚魂鍾裏面響起了天孤子不服氣的聲音：“本尊的破界梭同樣可以穿梭人神仙三界，暢行無阻。”

    陸長風似笑非笑地道：“那請問天孤老前輩，你那個破界梭是個什麼品級，現在何處？”

    “呃……破界梭是……破界刃的仿製品，”天孤子瞬時如鬥敗的公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但那可是貨真價實的玄天聖兵，可惜被萬仙盟的小人拿走了。”

    “還拿走了，明明是被搶的……”陸長風意猶未盡地道：“六大創世神器，剩下幾樣的是什麼？”

    “剩餘的是……”

    天靈至尊正要細說，卻被天孤子打斷了：“小子，你別帶偏話題行不行，先聽師兄說他的事。你想知道的，後面再問。”

    “哦，那行，”陸長風尷尬地笑笑，說道：“前輩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