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凡塵 第191章 抉擇

    陸長風猶豫了……

    假如天孤子所說全是真的，輪迴盤能讓時光倒流，天孤子可以用它來救回他師父。那陸長風也可以用它來救回師父師孃，整個雲隱門的人，還有很多百姓，另外師姐也可以找回來，花初見也不用死，自己也不修“無脈之息”了，可以跟師父一家幸福地生活，甚至還能救自己的親生父母……

    拿到輪迴盤，畢生願望就能全部達成，只需要犧牲百萬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的生命即可！

    良久，陸長風緩緩開口：“我如何相信你？”

    天孤子信誓旦旦地道：“本尊可以發誓，這樣行了吧？小子，你完全可以信任本尊，你該知道，本尊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確實，天孤子是個守承諾的人，想當初他跟萬仙盟和解後，就沒再找對方的麻煩，而且還未做防備，以至於遭到了對方暗算。而且這個人重情重義，爲了救師父歷經磨難，到現在都不肯放棄。一個重情義的人，會是不守諾言的人嗎？至於用萬魂聚元陣騙人，那也只是爲了脫困不得已出的下策而已。

    “本尊答應你，拿到輪迴盤，先給你使用。”天孤子看陸長風似乎拿不定主意，又添了一把火。

    “這……還是算了，對不起，天孤子前輩！”

    陸長風真的很想，但是他不能，師父師孃給了他正確的是非觀，他不允許自己這麼做。這一點別說是陸長風，就連寧虹玉都意識到了天孤子的可怕，所以才勸陸長風不能相信天孤子。

    心好亂，陸長風道：“前輩，我想靜一靜！”但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氣笑了，靜靜個屁，別人在自己腦子裏呢。

    “哼！優柔寡斷，你永遠無法擺脫廢物這個身份！”

    ……

    接下來的幾天啥也沒做成，練功就更不可能了。陸長風很尷尬，腦子有個人，感覺太糟糕了，隨時被他窺視。

    現在寧虹玉也很拘謹，不敢跟陸長風有親密動作了，連碰都碰不得，連說話都一本正經的……好煩！陸長風真想給自己腦子裏灌滿漿糊，好把天孤子逼出來。

    而且天孤子還經常嘮嘮叨叨，讓陸長風重新考慮考慮，別爲不相干的人耽誤自己的前程，大丈夫行事隨心所欲，不要把自己禁錮在那些世俗的條條框框裏面云云。陸長風懷疑這傢伙之前是不是幹過傳銷……

    實在不耐煩了，他直接威脅讓天孤子閉嘴，等自己想清楚了再跟他談，如果他再敢擅自開口，那就等着灰飛煙滅吧。神仙又怎麼樣，有話等哥們心情好了再說！

    半個月後，陸長風主動開口了：“我想，我們可以重新談談，天孤子前輩！”

    他這些天無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快成豬了。連寧虹玉都避着他，搬到隔壁去睡了，這事總該要解決一下的。

    “哦，想清楚了？”天孤子平靜地道。

    作爲一個存活十幾萬年的老妖怪，雖然他目前無法窺視陸長風的內心世界，但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是不難的。現在陸長風提出要談，天孤子自然是欣喜若狂，不過他強壓着興奮，避免陸長風看出來。談判這事，誰先表現得更熱衷，就會陷入被動。

    陸長風回答得很乾脆：“對！想通了，我們可以合作，互相說說條件，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天孤子道：“那你先說吧，要本尊怎麼做？”

    “第一，你必須放棄噬魂珠這種違禁品！”

    “不成，沒有噬魂珠，根本去不了九幽地府，這條本尊不同意。”天孤子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陸長風斬釘截鐵地道：“那就此打住，我們不談了，你等死吧！”

    這小子居然這麼決絕，天孤子有些出乎意料，他試探着問道：“就一點都沒得商量嗎？”

    “沒有！”

    雖然陸長風也通常幹一些無下限的事情，對個人榮辱更是看得很輕，可噬魂珠已經觸碰到他的底線，他說什麼也不會鬆口的。假如真的以天孤子的法子換來雲隱門的全部人復活，南宮修知道後，只怕第一件事就是斃了陸長風，然後自裁謝罪……

    “唉！”半晌之後，天孤子長嘆一聲：“行吧，本尊同意，放棄噬魂珠，想別的辦法。還有什麼條件，你繼續說。”

    陸長風接着道：“第二條，必須放棄奪舍，這種完全是強盜行徑，而且很變態。”

    “不讓本尊奪舍，那還談個屁啊。”天孤子爆了粗口。

    “無所謂，不談拉倒！”陸長風不屑地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這些神啊，仙啊，有很多種法子可以重生，書上都寫着呢。奪舍這種斷子絕孫的法子，素質賊差，你身爲神仙，怎麼能幹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呢，這不符合你高貴的身份是不是？”

    陸長風這是在明着罵天孤子呢，當年他險些被奪舍，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哼，算你有見識，不過本尊現在受困於這人界，那些法子都使不上勁。”天孤子遺憾地道。隨即他話鋒一轉：“話說你就不能找個該死的人嗎？你不是自詡正義嗎？那些大奸大惡之人，留在世上有何用，不如讓本尊替你除了他們，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個嘛，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得有個附加條件。”陸長風稍微鬆了點口，天孤子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雖然還是有些不道德。

    “附加什麼？”

    “你奪舍成功後，未經我的允許，不許傷害這人界的任何一個生靈。此外你還得在你當年殺過人的地方，懲兇除惡百年，守護那裏的人。”

    “百年？”天孤子問道：“太久了吧。”

    陸長風道：“一點不久，對於你這種活了十幾萬年的老妖怪，百年時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還遠遠不夠償還你犯下的滔天罪孽。就你幹的那些事，就算你死一百次都償還不了。再說，你殺了那麼多人真就問心無愧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得替那些枉死的人好好跟你聊聊了，直到把你聊死爲止！”

    “僞善！”天孤子哼一聲道：“本尊準了！”

    陸長風狐疑地道：“你答應這麼快，該不會有詐吧？”

    天孤子冷笑道：“別把本尊想得跟萬仙盟那些個小人一樣反覆無常。之所以答應你，是因爲本尊也需要在這人界修煉一些時日，免得跟你一般廢物，在哪都是捱揍的份。至於人界螻蟻的性命，如果當初不是爲了噬魂珠，本尊都懶得殺他們。如今不煉噬魂珠，就賣你這個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