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凡塵 第18章 修煉

    碧秀峯，南宮修家所在院落。

    陸多福今日先是被打，後又把人打的半死，透支了體力和精力，南宮修把他帶回來的路上就睡着了，到這會都還沒醒。

    “怎麼樣？”白雲溪問道，聲音中透着幾分焦急和關切。

    “有點古怪！”南宮修抽回手，皺了皺眉道：“你來看看吧！”

    “神神祕祕的，怎麼了？”白玉溪將手搭在陸多福脈門，隨後鎮定的說道：“氣息不穩，是受了內傷啊，不過不算嚴重，服藥養兩天就好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再仔細看看。”南宮修平日裏處變不驚，此時臉色古怪，難掩幾分激動。

    “這確實是內傷啊，你是不是太小心了……咦！這是……靈力？”白雲溪秀美的臉龐凝重起來，她也疑惑了。

    南宮月湊過來道：“爹，娘，你們在說什麼呀？什麼靈力？”之前陸多福捱打吐血，她着實擔心，此時聽聞只是輕微內傷，白皙臉蛋上的愁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喜色，越發顯得青春靚麗，冰雪可愛。

    白雲溪又探查了下，很確信的道：“沒錯，多福體內有靈力，且似乎已到了武修境三重。”

    “啊，怎麼會？他不是不能修煉嗎？”這事太過離譜，對他們三人來說，絕對是最大的驚喜了，南宮月忍不住驚呼起來。

    “這你得親自問他了。”白雲溪抽回了手，欣慰地道：“這小福子，總是如此出人意外，可他天生絕脈，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大概是幾人在激動之下，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了，陸多福被驚醒過來。

    “好你個小福子，你何時修煉了靈力？快說！”南宮月一把捏住了他臉頰，兇巴巴地道：“居然連我都瞞過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月兒，小福子還帶着傷呢，你輕一些。”白雲溪白了南宮月一眼道：“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毛毛躁躁的。”

    南宮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小福子，對不起，師姐這是太激動了。”

    陸多福坐起身道：“師姐，我沒事的，小傷而已。”他知道修煉一事不可能再瞞住師父師孃，就原原本本照實說了。

    ……

    “哈哈哈，原來如此，奇才呀，不愧是我的弟子。‘大海無量’，嗯，這功法很是了不起，跟你的無脈之息倒是絕配，有這功法，你的修煉速度大幅提升，遠超常人。”南宮修笑得合不攏嘴，得意地看着妻女道：“看看我徒弟，多厲害。”

    白雲溪撇撇嘴：“看你把你能的，小福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我還是他師孃呢！這孩子我打心裏喜歡，你可別想一個人貪功。”

    南宮月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還是他師姐呢！再說了，平日裏小福子跟我最親，我驕傲了嗎？”南宮月一臉嘚瑟。南宮月隨後湊到陸多福面前道：“小福子，爹爹說你自創的功法很厲害，那我也要學。怎麼樣，教教師姐好不好呀？”

    南宮修搖搖頭：“月兒不可胡鬧，那功法雖構思奇特，效率驚人。但必須配合無脈之息才可修煉，一般人是碰不得的。”

    確實，“大海無量”是陸多福以無脈之息爲根基，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功法。其修煉方式完美契合無脈之息，而無脈之息又只能是絕脈之人來修煉，這就註定了“大海無量”與普通人無緣。

    經過南宮修的解釋，南宮月雖對此功法垂涎三尺，也只能放棄。

    “師父，可我現在還是無法練習武技，修煉也很慢了。”陸多福沒有驕傲，聲音中帶了幾分無奈。

    南宮修點點頭，陸多福這怪異的體質也着實令人無奈。他沉思了下，鄭重地道：“你如此有進取之心，我們都深感欣慰。你天生體弱，這不能怪你，看來只能苦練了。等你傷好了，我親自指點你淬鍊肉身。至於武技，還是只能靠你自己領悟出來。”

    “爹，”南宮月插話道：“今日小福子不是幫我們贏了上品小靈丹嗎？我們還剩下五顆，我想把它全給小福子吃了。”南宮月真是爲了陸多福，什麼都捨得。這上品小靈丹對於雲隱門來說，是極爲稀奇之物，南宮月眼睛都不眨就全給陸多福。

    陸多福心裏暖暖的，頭腦卻很清醒：“師姐……”

    “不可！”陸多福正要開口拒絕，南宮修斬釘截鐵地道，見白雲溪和南宮月均有不解之意，南宮修接着道：“上品小靈丹對多福有沒有效果還不好說。即便是有效果，也只會害了他。切記，多福不能服用任何助於提升靈力的丹藥，除非有朝一日多福修煉了高階鍛體功法。”

    這些小靈丹對武師境的武者可是很好的，爲什麼不能用，南宮月俏臉慘白，奇道：“爹，這是爲什麼？”

    “多福絕脈，體質異於常人。而小靈丹類丹藥是基於常人的體質來煉製的，現在還不清楚適不適用於多福。”南宮修嘆了口氣，聲音轉爲低沉：“再就是修煉過程中，身體的強度必須與靈力修爲等級相匹配，否則肉身會因承受不住靈力的暴增而爆體身亡。多福現在的身體太弱了，軀體的強度跟不上靈力的修煉速度。上品小靈丹蘊含大量靈力，如果給多福服用上品小靈丹無異於拔苗助長。”

    南宮月心有餘悸：“原來是這樣。”萬幸，幸虧南宮修說了。否則南宮月真有可能把上品小靈丹全給陸多福吃了，那後果不堪設想。陸多福也驚出一身冷汗，若是今日不懂此道理，日後保不齊哪天就吃藥來提升修爲了，這要是吃錯藥咋辦。

    “可若是這樣，小福子豈不是很可憐，什麼都得靠自己。”白雲溪幽幽地道，美目中多了幾分晶瑩。

    天生絕脈，好不容易可以修煉了，結果常人的功法武技全不能用，最後連丹藥都有忌諱。總結起來就是，修煉之路很苦，一切都得靠自己。

    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南宮修長嘆一口氣，久久無語。

    輕微的內傷，很容易就痊癒了。之後陸多福迎來了一段極爲艱苦而又快樂得時光。南宮修親自指點陸多福修煉，當然，主要是肉身的鍛鍊。

    一個月之後，雲隱山碧秀峯的盤山路上。

    “啪”，南宮月手裏的柳條抽在陸多福的小腿上，疼得他咬緊了牙關，但卻爆發出一股力量，奮力向上邁步。“快點哦，小福子，今日還有五趟呢！”

    這只是陸多福鍛鍊的一個縮影。南宮修給他定下的第一個方案，就是每日要挑水上山。兩隻木桶，不能用扁擔，徒手抓住桶，兩臂擔平，從山腳下的白水河一直沿着階梯擔回山頂。孱弱之軀擔水上山，難度可想而知，陸多福可謂舉步維艱。頭三天是每日三擔，後面逐步增加到每日三十擔，桶也越來越大。

    一開始陸多福擔一趟就累趴下站不起來了。但聰明的人總會想到辦法，在日復一日的堅持下，他居然摸索出了靈力的用法，力氣就大了許多，擔大桶水也沒那麼吃力了，而且悟出了一套步法，取名爲月影步，因爲他擔水的時候，南宮月就像影子一樣隨時跟着他抽柳條。憑藉月影步，可以在擔水的時候健步如飛。

    再後來，擔水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累了。南宮修給他制定了第二個方案——捱打。用繩子吊起沙袋，持續擊打陸多福全身。開始是幾十斤，後面加到數百斤。沙子也換成碎石，之後是石塊，磚頭，最後直接用木柱擊打。在反覆捱打的過程中，陸多福要嘗試着運轉靈力去抵禦傷害。隨着靈力日益深厚，陸多福明顯感覺靈力已灌注全身，在捱打時候，已不需要刻意去調用，靈力像天然的屏障一樣，自發爲肉身抵禦着傷害。

    最後一個方案還是捱打，不過施暴對象由磚頭石塊換成了人，第一個陪練對象就是南宮月。兩個人手指木劍，南宮月主攻，陸多福主防。陸多福毫無實戰經驗，自然不是對手，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每日晚上都要用消腫止痛的藥。可南宮月到底是心疼陸多福，打了幾次後，再也不捨得下手。沒辦法，南宮修只能叫來其他弟子。

    儘管陸多福不再是廢物，可其他弟子對他就沒南宮月那麼溫柔了。木劍、木棍抽的陸多福叫苦連天。再後來索性將兵器換成不帶刃的刀劍，陸多福都記不清多少次被打斷骨頭。好在武道宗門最不缺的就是續骨生機的傷藥。這種級別的內外傷，即便是最低級的靈藥，也能讓陸多福在兩三日內恢復完好。

    至於飯食方面，白雲溪更是不遺餘力地在陸多福身上下功夫，各種滋補身體的東西變着花樣地做出來加入陸多福的一日三餐中。動得多，吃得也多，兩個月後，陸多福整整壯了一圈。

    捱打了幾個月後，陸多福的肉身，有了肉眼可見的巨大增強。靈力修爲也有了長足進步，到了武修境五重巔峯。在捱打的漫長歲月中，他無師自通，創出了一套劍系武技，名爲“多福劍式”。與此同時，月影步也有了創新，不再僅僅是負重跑路，而是可以在實戰中配合武技來使用。

    南宮月因爲服了五顆上品小靈丹，修爲已突破到了武師境二重，成爲雲隱門歷史上年紀最小的武師。蓋廣也因服了一顆上品小靈丹，前幾日突破到武師境。雲隱門突然多出兩個武師境的年輕弟子，前途可謂一片光明，南宮修高興得好幾天睡不着覺。

    按南宮修的打算，他想在陸多福突破到武師境之日，正式收他入門，成爲真傳弟子。陸多福自然也不想辜負南宮修的期待，日日勤練不止。

    在修煉之間，木老頭破天荒地從藏經閣裏面出來看陸多福幾次。木老頭知道了陸多福通過雲傲手札找到了無脈之息後，嘖嘖稱奇，讚歎龍傲天老鬼了得。隨後又瞭解到陸多福居然能自己創出功法來修煉，更是吃驚到無以復加，連稱後生可畏。後面幾次木老頭來看望陸多福，每次都要指點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