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我說的是奧爾良風味

    “說起來。”成名燁忽然道，“前兩天在南邊貌似發生了很大的動靜啊……老侄，不會是你搞出來的吧？”

    於蒼對此只是笑笑，沒有說什麼。

    南邊，說的自然就是長晝試驗場上的戰鬥。

    雖然長晝試驗場離古都市區尚遠，但那種持續兩天的戰鬥異象，不被人看到都難，成名燁又是制卡師，有所察覺太正常了。

    不過，協會已經對這件事做出了預案，對外聲稱是新的實驗，再加上人羣疏散的及時，所以並沒有引起什麼慌亂。

    現在嘛……這件事畢竟還在保密，所以還是不對他們兩個人說了。

    反正，等到他去了收治局開始進行對識獸的手術之後，他們自然也就知道了。

    “還真是你……看來這事級別不小。”成名燁嘖了聲，“那，你什麼時候和我走？”

    本來以爲來了就能帶於蒼走的，但是現在看來，於蒼說不定還有別的事，他估計還得等一等。

    “再等幾天吧。”於蒼道，“最近我手頭還需要搞一個東西，等初步的成果出來之後再說。”

    “新東西？”成名燁來了興趣，“是什麼？”

    “一種新召喚方式。”

    聞言，成名燁眉頭稍揚，他悄然看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趙央，開口道：“是儀式召喚？”

    來的路上，他自然也聽趙央說了於蒼完善儀式召喚的事。

    “不是。”於蒼搖頭，“是另一種……前兩天剛發現的。”

    成名燁：“……”

    趙央：“……”

    趙央現在心裏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於蒼短短的一句話讓他本就亞歷山大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不是，這才幾天啊。

    前幾天伱剛剛受我邀請，完善了儀式召喚，他本來還想着於蒼寫好論文之後好好看看呢……結果論文沒看到，你轉頭就又搞出來一種？

    召喚方式這種東西，在你這真的是批發的嗎！

    搞得好像這玩意很不值錢一樣！

    他一個儀式召喚當初雛形做出來一年了都還沒有進展，結果你於蒼從去年融合開始到現在，這才幾個月啊，召喚方式真就一拍腦袋就能想出來唄？

    成名燁：“你到底還有……”

    “沒了，最後一種。”於蒼肯定道，“而且這種召喚方式一開始的發現者也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偶然得之。”

    “這樣嗎。”趙央心裏稍稍好受了些。

    看這樣子，是和自己的儀式召喚差不多的流程？

    那還好一些，於蒼只是半途加入，並不是真的一拍腦袋就能有新召喚方式的！

    還好還好……好個錘子。

    現在這項目到了於蒼手裏，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這事，於蒼肯定出了最大的力。

    成名燁倒是一笑：“那——不知道實驗的時候，我能不能和小央一起去長長見識？”

    “可以。”於蒼欣然答應。

    ……

    此時，星天視域之中

    星塵正在給識獸們做一些基礎的檢查。

    靈子是帝國對星天視域高度利用的體現，利用靈子模擬各種韻律，再搭配工業靈子，可以在星天視域內進行一些精度和準度極高的工作。

    這一點，是其他文明所比不了的。

    打個比方來說，其他文明，就算是羅蘭空界，其對星天視域的利用頂多也就處於中世紀階段，停留在簡單的方法論，在實際利用上門檻高、效率差，雖然法師塔可以做到力大磚飛，但終究不爽。

    至於其他的文明，也就是簡單的閱讀，頂多借用一下，對星天視域的利用和原始人鑽木取火差不多。

    而對比他們，帝國的靈子在宏觀上已經實現了完全的自動化，對於個體來說靈子也是一種上限極高的修煉體系，科幻到不能再科幻。

    得益於工業靈子極高的兼容性，幾乎所有與星天視域有關的難題，都能從中找到答案，並且在簡單的計算之後就能夠形成“流水線”。

    雖然王女現在條件相當簡陋，面對的也是荒這種之前完全沒有出現在星天視域裏的東西，但是仍然有着相當快的解決問題效率。

    這一點，河陀的感觸相當明顯——這位年輕女子的手法老道而嫺熟，彷彿對於識獸的身體相當熟悉。

    這讓他不由得心裏慌慌的。

    老道，就意味着她之前沒少和識獸身體打交道，那麼……對於識獸器官的花樣做法，想必已經爛熟於心了吧。

    壞了，救出自己的到底是個什麼文明啊！

    他之前在星空流浪了這麼久，就沒見過哪個文明能對識獸這麼瞭解的！

    而且……不知道爲什麼，星塵使用的那些粒子狀的東西，給了他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看來這次真的不妙了罷……悲。

    他決定試圖掙扎一下。

    “這位年輕的女士。”河陀開口道，“我們身上的荒很危險吧……你離我們這麼近，就不怕被感染嗎？”

    在識界的韻律之軀被荒感染了，現世中的身體估計也就不遠了。

    從星塵身周瀰漫的靈子來看，這位女士想必在這個體系中成就已然不低，年紀輕輕就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心中應該也是有着自己的傲氣的吧。

    就這樣被安排一個必死的任務，他心裏總不能一點不甘心都沒有吧？

    或許可以試試策反，將這位女士和那個於蒼拉攏到自己這裏，讓他們幫助自己趕緊逃跑。

    身後那些年輕的識獸可能還覺得，現在是來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這裏的學者一個個都是人才，說話也好聽，但是他不這麼認爲。

    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已經病入膏肓，治療的難度又這麼大，估計藍星的高層在嘗試治療一段時間，折損了大量人力物力之後就會直接放棄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現在的他們，什麼重活都幹不了，打工是不可能了，最好的利用方式，還真就是殺掉拿器官。

    甚至再想的深一點，面前的王女手法如此嫺熟，說不定這樣的事情他們文明已經幹過無數遍了，現在做的都是流程，是在安撫食材情緒，等他們稍一放鬆，就會直接動手！

    所以，他們必須要掙扎，必須要反抗！

    爲了自由！他們還有無盡的星天視域的韻律等着去吃、去吸收呢，決不能在這裏倒下！

    王女不知道河陀的心理活動，但聽到他的話，王女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

    雖然理論上講，她已經一萬多歲了——但是仍然喜歡別人誇她年輕。

    她本來就年輕！

    睡覺怎麼能算壽命呢？那一萬年睡的覺當然不算啦。

    心情大好的王女解釋道：“放心，我現在存在的狀態十分特殊，荒是沒辦法感染到我的。至於其他的藍星人，你也不用擔心——藍星是帝星隕落之地，這裏的人受帝星庇護，也是不會感染荒的。”

    河陀眨了眨眼。

    你不會感染荒？這……

    直覺告訴他，這事沒啥可能，但是看王女說的這麼篤定，他的心中也不由得產生了一點動搖。

    受帝星庇護……帝星是什麼？爲什麼受他庇護的人就不會感染荒了？

    他所知道的唯一能夠避免感染荒的，就是“權柄”，但是這玩意也不過只能暫緩，等到一方世界的生命全都被感染、權柄暗淡之時，一樣逃不過的。

    而且別說權柄了，就算是權柄的源頭“星神”，一樣只能顧好自己，沒辦法庇護其他人的。

    要是有這麼強的東西，那星空還至於淪陷至今？

    不過，帝星……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河陀眉頭皺起，試圖進行回憶，但是卻怎麼都想不到相關的東西。

    他雖然年長，但是年齡換算到藍星的時間，也沒有超過一萬歲。帝星隕落和荒獸入侵都已經是萬年之前的事了，他知道的本來就少，而在被太陽巨樹捕獲之後，他的記憶又遺失了許多，此刻自然想不起來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有件事他能確定，星塵所說的兩種東西，顯然都和權柄沒什麼關係……假如這些都是真的，那這個名爲藍星的文明，在如今的星空之下可真是太夢幻了。

    河陀有些無法相信。

    他張了張嘴，似乎試圖說些什麼，但是看着眼前態度頗爲認真的星塵，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也確實……他們荒獸在看到那些凝固韻律的時候都會失去自控能力，想要上來吸收，但是星辰面對自己等人身上的病變時，表現得始終很平靜。

    甚至，不知道爲什麼，來到這裏之後，他們面對其他識獸身上的病變區域時，也沒有之前那樣的瘋狂了。

    他自然不知道，這其實是得益於王女的靈子。

    她已經用靈子的矇蔽權限模糊掉了那些病變區域的致幻性——這說起來簡單，但是假如之前的王女敢這樣直接對荒出手的話，那麼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被感染。

    靈子某種意義上是她直覺的延伸，她用靈子接觸荒，被感染是肯定的。

    好在，現在的她有魂卡規則的保護，這樣的接觸不成問題。

    在河陀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遠處的識界中忽然掠過一抹濃厚的陰影。

    他擡頭望去，眼神忽然一變。

    向這裏趕來的是一隻識獸！

    這只識獸的身軀十分龐大，但是從身體內的韻律來看，他又相當年輕，這樣看來，這只識獸的天賦估計相當的強，比他們任何一隻識獸都要強。

    河陀意識到這只識獸是衝着他們來的，但是現在的他身上全都是病變區域，萬一影響到他就麻煩了！

    “別過來！”他當即大聲道，“荒已經感染了星天視域，離這方世界遠點，越遠越好！”

    然而，那頭識獸彷彿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遨遊而來，

    河陀有些急了，這時，他面前的星塵開口道：“不必着急——他叫界影，已經在藍星很久了，日後你們說不定是同事。”

    “……啊？”河陀愣住。

    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界影已經游到了近處。

    他看着眼前烏泱泱六十多只識獸，遼闊的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蛙趣！真是要了人老命了！

    學者大人現在身邊那些人他都已經卷不過了，怎麼現在又多出了這麼多！

    之前還是一個一個的出現，這次倒好，一下子蹦出來了半個連隊！

    領頭的那個老登一看就不好惹，保不準就是個奮鬥逼。

    界影心裏罵罵咧咧，但是表面上不動聲色，只是有些委屈——他講禮貌，不能罵髒話。

    湊到星塵身邊，界影委屈巴巴道：“學者大人呢？我要見學者大人！”

    他這次可是踊躍參戰，但是被王女攔下了，錯過了一次表現的好機會。

    王女她是說，假如參戰很有可能被感染，但是界影非常信任於蒼，就算被感染了又怎樣？學者大人肯定會親手把他救回來的！

    到時候和學者大人肯定就更親了！

    不過說實話，真要讓界影參戰，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戰鬥就是了。

    在星天視域流浪這麼多年，他最擅長的還是各種逃跑，戰鬥什麼的真不太熟。

    沒看到就連他做成的魂卡，都是以跑路爲主要功能嗎？

    星塵笑着道：“於蒼在和客人談事情，等會就能見到了。”

    界影深吸一口氣，但是也知道不能打擾於蒼，只能先應下：“好吧……星塵，你真不應該攔我的，你看，你現在不也沒有被感染嗎？”

    “這都是馬後炮，誰知道當時是什麼情況。”

    星塵好歹是整個人都被做成魂卡了，參戰想來沒啥事，但是界影理論上只有一部分成爲了魂卡，所以還是要謹慎一點。

    “你這是不信任學者大人！我就算被感染了，學者大人也有辦法的！”界影氣呼呼道。

    “好了好了，你不參戰這件事，最後還不是於蒼下的命令嘛，他也不想讓你犯險。”

    “哼哼……好吧。”

    ……

    一邊，河陀看傻了。

    等會……這個突然出現的後輩，怎麼看上去……狗裏狗氣的？

    你這個語氣，莫非是在撒嬌爭寵？

    明明那個叫於蒼的年輕人都不在場！你這撒嬌在給誰看啊喂！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界影……你叫界影是吧？”

    界影轉過頭：“嗯，我是……請問你是？”

    “我叫河陀。”他頓了頓，而後道，“界影啊，你當初和於蒼簽訂的‘契約’，還包括了戰鬥？”

    他們識獸和學者一般都是僱傭關係，明碼標價，你情我願。

    偶爾，要是學者開的價錢夠多，賣賣自己身上的傢伙式也是可以的——反正可再生。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們識獸是有傲氣在的，唯一誕生在星天視域裏、可以直接利用韻律的種族，就是高貴！

    識蟲？野獸罷了，那玩意真不熟。

    而這種情況下，他們和學者簽訂的契約，都是功能性質的，不會包括戰鬥，畢竟他們干涉不到現世，而星天視域裏，他們也不想摻和學者和學者之間的事。

    畢竟大家都是潛在僱主，他們主打的就是中立。

    反正學者在星天視域裏使用韻律都畏畏縮縮的，一般威脅不到識獸們。

    界影看着河陀，眨了眨眼，道：

    “契約……沒簽，我直接給了學者大人真名。”

    河陀：“……？”

    什麼丟人玩意！

    “你直接給了真名？”他瞪大了眼，“你作爲識獸的驕傲呢！”

    他們識獸都有一個共識，和學者交易，只籤訂契約——這是一出生就會在腦子裏的記憶。

    真名雖然是在獲得工作的時候取的，但是只要識獸不想，也是不會落到僱主手裏的。

    識獸背靠星天視域，現世裏複雜的環境對他們來說就是平地，他們來去自如，怎麼可能給自己加上這種一輩子的束縛？

    而且，拋開這個不談，識獸只籤契約是整個星天視域的共識，所以學者在遇到識獸的時候，一般也都尊重這個規矩，不會太過爲難他們，至於那些明顯奔着器官來的……他們跑就是了。

    界影這樣直接給真名的行爲，假如傳出去了，那就是在卷！在哄擡業內標準！爲天下識獸所不齒！

    界影眼神古怪：“驕傲？我當初都快要餓死了，流浪了十年都沒有遇到過一個學者，去的世界還和腦子裏的記憶對不上號，一個個陰森的嚇人……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一個初入星天視域的聖人，是你你不上？”

    “聖人？”河陀一滯。

    啊？那個於蒼，是聖人？

    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一方世界內第一個發現星天視域的人？

    河陀只覺得自己的認知受到了衝擊，但是現在他在氣頭上，沒細想，而是脫口而出道：“那你也不能如此自甘墮落，你這樣做，讓其他識獸怎麼辦？”

    “呵。”界影一笑，“河陀，你吃過高等韻律嗎？”

    “當然！我流浪過無數世界，見過上千輪太陽的輝煌，曾與無數學者坐而論道，什麼韻律沒吃過？”河陀一昂腦袋，“就算是神話級的韻律，我也……嗯，聞過味。”

    這已經很強了，在識獸羣體中，河陀有爲之驕傲的資格。

    “不不不。”界影搖了搖頭，“我說的是奧爾良風味的。”

    河陀：“……啊？”

    ……

    什……什麼良？

    突如其來的陌生詞彙讓他的大腦陷入了茫然。

    韻律……還分風味？

    而對面，界影不屑一笑。

    鄉巴佬登。

    瞧瞧，你過的這都是什麼苦日子。

    神話韻律聞聞味就這麼驕傲啦？

    識獸在成長的過程中，每一歲年齡增長時需要的高等韻律質量都是遞增的。十歲的界影，需要的韻律品質並不高，史詩都能湊付一頓。

    但，這不意味着不能吃更高品質的韻律，成長的時候吸收更高品質的韻律，那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他！在神都遺蹟，吃過超位傳世！還是王女掰碎了餵給他的。

    而在聖都封嶽蒼間，那濃郁的神話級韻律，更是享受中的享受！

    而到了現在，於蒼研究出“靈子烹飪術”後，那些都差點意思了。

    奧爾良風味的高等韻律，吃過？

    還流浪星空呢。

    俗！

    學者大人又寵自己又大方，自己出去，找罪受？

    要知道，於蒼平時也沒有虧待了界影。

    現在，於蒼對於詞條記錄儀又多了許多的新用法。當初自從於蒼直接往識蟲注入詞條成功了之後，就一直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如今，於蒼已經可以做到直接將高級詞條植入靈子之中，再用靈子烹飪術加工味道，最終做出兼具力量與口味的強大料理了！

    雖然現在成功率尚且不高，但是偶爾做出點東西，對於界影來說都是相當好的享受。

    ……

    看着界影的眼神，在這一瞬間，不知道爲什麼，河陀竟然真的產生了一種，自己落後了的錯覺。

    他搖了搖頭，沒搞明白那個奧爾良風味，他決定先不隨便開口。

    “就算那個於蒼對你很好，在戰鬥過程沾染上荒都意味着你這輩子就完了！於蒼他自己可以不被感染，若真是個好主人，就不會讓你參與這麼危險的戰鬥。”

    “有什麼，學者大人會治好我。”

    “那可是荒！治不好的！”

    “切。”界影不屑一笑。

    這羣識獸，完全沒有見過學者大人的強大吧。

    “那可是學者大人！”

    河陀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這孩子沒救了……怎麼被洗腦的這麼厲害？

    這時，王女忽然開口：“好了，界影。於蒼要回實驗室了，在他開始實驗之前，你還有機會和他聊一聊。”

    “好！”界影頓時一個擺尾，走了。

    只留下河陀在原地，不知道說啥好。

    “好了，你也不用驚訝。”星塵露出微笑，“藍星是孕育奇蹟的地方，就算荒，也不是不可戰勝的。那些挑戰認知的事，你之後就會慢慢習慣了……以及……”

    星塵稍稍眯起眼，雖然還保持着溫暖、合乎禮儀的笑意，但是河陀卻莫名從中感受到了森然的寒意。

    背後，無數靈子從星天視域深處浮出，彷彿構成了洶涌的潮汐，浩浩蕩蕩，一眼望去沒有盡頭。

    她的靈子能力雖然不是戰鬥向的，但是作爲帝國的王女，他在星天視域裏的戰鬥力可以說近乎無敵——帝國對這裏，就是擁有着近乎支配的絕對地位。

    這一點，作爲識獸的他們本來應該銘刻入記憶之中的。

    但，萬年過去，他們顯然是忘記了，竟然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了不太對勁的小情緒。

    “不要想着逃跑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