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給苗雪的回禮

    思索片刻，沒有結果，於蒼便不再去想。

    輕輕閉上眼，他已經來到了星天視域之中。

    沒有去界影校區，於蒼自己一個人屹立在星空之下，釋放着自己的感知。

    現在的校區肯定很熱鬧，各位鎮國還沒有離去，正在和任錚說話，他好不容易才從峯會脫身，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重新闖進去呢。

    感知片刻後，於蒼睜開眼，略有些失望。

    他還記得，和段峯決鬥的那天，自己曾經在身後驚鴻一瞥地感知到了自己那可能存在的命星。

    在神都和王女聊過之後，於蒼便意識到，自己的命星，很有可能是早已隕落的帝星……所以，他一直在試圖重新找到當初的狀態，試圖能夠召喚出自己的命星。

    能不能從帝星之中獲得好處暫且不提，沒有命星，自己總是會感覺怪怪的。

    彷彿，自己就是星天視域之中的一個異類。

    但，沒有辦法，自己的命星似乎完全隱藏了起來，任他如何尋找，都找不到半點痕跡。

    帝星對整片宇宙來說都十分重要，若是能找到，說不定有些問題也會迎刃而解。

    如今暫時找不到，他也沒有氣餒，收拾好心情，心念一動，便出現在了冰城之中。

    這座冰封的城市如今已經十分蕭條。

    於蒼問過王女，養殖識蟲需要什麼樣的條件，她只是說，冰城確實就很合適。

    這裏的牆壁被凍結，識蟲無法啃食，是再好不過的識蟲養殖場所。

    星塵倒是還記得帝國曾經建造過的更有效率的養殖場，但一來，這種東西的圖紙都十分復雜，星塵雖然博學，但這種東西一時半會肯定也無法全都記起，只能先將完整圖紙推算出來再說。

    二來……他們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工業靈子去建造養殖場。

    靈子數量急缺無比，還到處都要用到靈子，用一窮二白來形容都算是輕的。

    所以，現在只能用冰城來應急，得辛苦於蒼每個月來加固一次韻律了。

    於蒼來到了星塵的位置。

    現在，她的靈子身軀正漂浮在地面之上，眼神認真地盯着前方。

    在她面前的地面之上，幾隻識蟲正在步履蹣跚地走來走去，看上去動作十分僵硬，彷彿肢體都不是它們自己的一樣。

    事實上，現在它們的肢體，確實已經不是它們自己的了。

    於蒼來到了王女身邊。

    “星塵，怎麼樣了？”

    “於蒼，你來了！”星塵轉過頭，露出一抹笑容，“感覺已經差不多了……說真的，這項技術我只記得大概，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復現也是我沒想到的。”

    “是嗎。”於蒼看着眼前的識蟲，“他們現在已經無害了嗎？”

    “無害算不上。”星塵一揮手，靈子在身旁聚集成屏幕，上面閃過了許多數據，都是用的炎國的文字。

    她將這個懸浮屏幕推到了於蒼身邊，而後道：

    “我用靈子爲這些識蟲做了新的肢體，在這些肢體中，我預留了一些行動模式，以及十九種安全防護指令，可以確保這些肢體絕對不會攻擊任何一個生靈的韻律與記憶，並且還能在識蟲腦袋食慾大發的時候進行阻止。”

    “聽上去不錯。”

    “嗯……比我預想的效果還差一點。”星塵揉了揉臉，“等我再加三十道安全防護指令，應該就能投入使用了。”

    “……要加這麼多嗎。”

    “安全是必要的！”

    星塵強調道。

    “好吧……確實。”於蒼點頭。

    這給識蟲裝假肢，並非多此一舉。

    識蟲對有學者天賦的人十分敏感，隔着好遠就能聞到味……它們很喜歡吃這種人的記憶，這對他們來說是上好的食材。

    尤其是那種不需要耗費多少工夫就能吃進嘴裏的幼年學者，更是它們的最愛。

    拋開後半段不談，識蟲的這種能力，很適合用來尋找學習星天視域的好苗子……只要解決了他們進食本能的問題。

    所以，用靈子替換“假肢”就是一種很好的手段。

    這種情況下，這些識蟲的腦子還會下意識地去尋找有學者天賦的人，但是找到之後，在它們想下嘴大快朵頤的時候，肢體就會開始誕生自己的想法。

    非但不會吃，還會原地標記、保護，併發信號給於蒼或協會，等待有人來將學者帶走，重點栽培。

    雖然這聽上去似乎對識蟲本人有些殘忍……食物明明就擺在面前，自己腦子裏明明就是乾飯的想法，但自己的手腳就是要玩寸止。

    所以，只要有了這“靈子假肢”，識蟲就終於可以投入到篩選人才的工作之中了……其實這也是王女一開始吸引識蟲的想法。

    另外一提，這種做法並沒有“不人道”之處，識蟲這種由純粹韻律組成的種族和正常生物不一樣，它們的肢體本來就是可拆卸的，肢體被拆掉之後，只要吃到韻律，就能輕鬆長出新的。

    只不過靈子假肢之中有特殊的韻律，可以讓識蟲的腦袋誤以爲這就是原本的肢體，從而阻止身體的再生。

    王女事後也會餵飽它們，不存在虐待一說。

    “那，什麼時候這些識蟲能夠投入使用？”於蒼問道。

    這識蟲對於推廣星天視域，非常重要。

    “很快，最多一個周就行了。”

    點點頭，於蒼視線向後看去。

    那裏，有一些小識蟲被關在一間冰屋之中。

    那些……是這些智慧識蟲生下來的。

    王女接手冰城之後，一邊製作靈子，一邊也在有意刺激它們生崽……但是靈子消耗速度太快了，識蟲數量還是入不敷出。

    至於眼前看到的這些幼蟲……都是這些智慧識蟲在安穩的這段時間內生出來的，所以只有寥寥幾隻。

    識蟲的繁育速度不慢，尤其是智慧識蟲，更是擁有着數倍於普通識蟲的繁衍效率，只是他們的智慧通常不會輕易地傳遞下來。

    就比如眼前的這些幼蟲，無一例外，全是普通識蟲。

    “王女，這些幼蟲我拿去用用。”

    “嗯？”王女轉過頭，有些疑惑，“你要幹什麼？”

    “驗證一些猜想。”

    “好的……不過注意，儘量不要消耗太多，識蟲也是有壽命的，這些智慧識蟲並不能無限繁衍。”

    “放心。”

    於蒼走近了冰屋之中。

    雖然於蒼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但面對如此誇張的韻律之軀，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識蟲還是在本能的驅使下趴伏在了地面，瑟瑟發抖。

    於蒼蹲下身，仔細觀察。

    果然，不管是什麼生物，小時候似乎都蠻可愛的。

    那些成年識蟲一個個都奇形怪狀的，歪瓜裂棗、牙尖嘴利用來形容都顯得高貴了不少。

    這主要是因爲，識蟲吃的韻律太雜了，種種韻律在它們的體內影響了軀體的成長，有的時候也會產生可怕的變異。

    相比起那些識蟲，很少動嘴的空與序簡直就是種族中英俊帥氣的象徵。

    本質直逼神話級別的時空韻律，爲空與序塑造出了一幅堪稱完美的身軀，無論是戰鬥還是觀賞，都帥得不像話。

    而眼前這些幼崽自然沒有空與序那樣的條件，但現在還沒怎麼吃過東西，頂多吃了一些工業靈子的它們，的的確確能稱得上可愛。

    連眼神之中都透露着一股沒有被知識污染過的清澈愚蠢。

    於蒼伸出手，稍稍觸碰其中的一隻幼蟲。

    身體軟乎乎的，其中塞滿了膠質與凝固的星光。

    於蒼輕輕撫摸這只識蟲，似乎察覺到沒有危險，識蟲的身體稍稍放鬆，也不發抖了，甚至還識趣地蹭了蹭於蒼的掌心。

    不過，終究還是本性難移，識蟲看着近在咫尺的“韻律之軀”，口器輕輕顫抖，似乎隨時都會忍不住，狠狠地咬上一口……但本能又告訴他眼前的人十分危險，所以陷入了掙扎。

    本能與慾望相互拉扯，卻唯獨沒有智慧。

    看着這只小蟲子，於蒼目露思索之色。

    此刻，他的目光是放在詞條記錄儀之上的。

    星天視域可以直接注入詞條，而且成功率幾乎有百分百，這不假，不過那是在於蒼以戰鬥爲目的的前提下。

    此刻他的目的是改造這只識蟲……成功率一下子就降下來了。

    不過，仍然不低！

    在進來之前，於蒼曾經查看過在那些智慧識蟲身上植入詞條的成功率，低到離譜，哪怕是一個普通詞條，成功率都在百分之零點幾。

    其實，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於蒼在現世裏嘗試過，對生物發動詞條植入是絕對不會成功的，無論什麼公式，成功率都是恆定的零。

    在這裏，應該也只是因爲星天視域的特殊性。

    而在識蟲之前，於蒼也在界影的身體內發現了成功率，不過他沒敢嘗試。

    畢竟，界影只有這一隻，還是自己的夥伴，貿然植入，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好。

    失敗有可能讓界影產生不可逆的損傷，成功更是無法保證界影還是原來的界影。

    而向識蟲植入的話……之前倒是嘗試過，都失敗了。

    但是面對識蟲幼崽時，成功率卻有了明顯的回升，許多公式都已經有了不低的成功率。

    於蒼猜測，這應該是因爲現在的識蟲身軀很純淨，就像空白魂卡一樣。

    這很好。

    先試試。

    這樣想着，於蒼心念一動，已經發動了詞條植入。

    嘭！

    下一瞬間，他掌心的識蟲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身體猛地僵硬，而後緩緩擡起頭，向着於蒼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嘶鳴。

    隨後，便吱吱一聲，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失敗了。”於蒼深吸一口氣。

    果然，沒有在界影身上嘗試是正確的。

    植入失敗的代價，太過不可挽回。

    面對這些沒有智慧的識蟲，於蒼自然不會心疼，收拾好心情之後，便開始思考。

    而此時，剛剛才因爲於蒼的“撫摸”而放鬆下來的幼崽們，一瞬間便恐懼了起來，重新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繼續。”於蒼看向下一隻識蟲。

    識蟲有限，他必須找到一些穩妥的公式。

    其實，他現在開始研究這些，也是爲了給苗雪準備“回禮”。

    空與序肯定是不能復現的了，時間的力量太過高級，於蒼就算成功植入了【時空】詞條，大概也不是苗雪能用的出來的。

    所以，退而求其次，還是看看能不能做出其他的“噬識之蟲”吧。

    ……

    屋外，星塵悄悄用餘光瞥了一眼於蒼，“嘶”了一聲，但還是沒說什麼。

    她心疼啊。

    一隻識蟲，一下子就沒了！

    這是幹什麼，需要這麼浪費！

    講真，她本來肯定也不會在意這幾隻小蟲子的消耗的，但是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天可憐見，她王女就沒有這麼窮過，這幾天的窮酸日子，徹底把王女的斤斤計較勁兒激發了出來，她恨不得自己養的每一隻識蟲都能一胎一百零八個，可惜做不到。

    而看於蒼的表情，顯然今天不會輕易收手，說不定就要把這一屋子幼蟲全宰了……

    於蒼幾天沒來一趟，一來就一副要大殺特殺的樣子，屬實是讓她心底一抽。

    不過，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冰城，識蟲也是人家抓的，所以王女只能強忍心底的眼淚，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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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還沒等她調試好一個安全程序。

    忽然，便聽到冰屋之中傳來了一道異響，緊接着，一股陌生的韻律突然出現在了她的感知中，讓她當場呆住。

    等等……於蒼幹了什麼？！

    王女心中升起了一個可怕的猜測，她連忙轉過頭，而後，嘴巴緩緩張開，怎麼都合不上了。

    只見於蒼手中的那只識蟲幼崽……長大了。

    是的，長大了！

    王女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好多遍，才終於確定自己看到的並不是錯覺。

    不是吧，你這是什麼表演……

    人工催熟識蟲？

    伱能不能遵守一下靈子定律啊喂！

    而且，最離譜的是，她分明感受到，於蒼手中的那只成年識蟲，擁有了一些額外的能力，就好像……

    就好像那些古法識蟲養殖術，讓識蟲從小就只吃一種單一的韻律，一直到大，這樣一來就能大概率讓這只識蟲擁有飼養者想要的能力。

    在靈子沒有被發明的年代，那些用於戰鬥的識蟲便是這麼來的。

    可那說白了也就是個看運氣的過程，一隻識蟲從小養到大，培養出好用能力的概率就和單抽出ssr也差不了多少，還需要投入很長的時間和很多的精力。

    怎麼可能像於蒼這樣，隨手一抹，就直接長大了？

    金坷垃也沒這麼猛吧！

    直接篡改生命進程，還這麼輕鬆，於蒼你……

    看着於蒼的背影，莫名地，王女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絲恐懼。

    正是因爲站在了帝國的肩膀之上，她才能知道，做到這一步到底有多麼地可怕，哪怕是在帝國，這都是足以被稱爲“禁忌”的技術。

    這，真的能用“天賦”來解釋嗎……

    沉默片刻，星塵搖了搖頭。

    算了，無所謂，宇宙都成這幅樣子了，糾結這個還有什麼用。

    於蒼變得更強了，這是好事！

    想到這，星塵長舒了一口氣，而後來到了冰屋之中。

    “……於蒼，你這是？”

    聞言，於蒼將目光從眼前的識蟲之上移開：“我的實驗成功了……運氣還不錯，沒有消耗太多的識蟲。”

    “……”

    “那你忙，我先走了。”

    說完，於蒼就一個轉身，消失在了冰城之中。

    只留下王女在原地，怔怔出神。

    ……

    費了些功夫，於蒼爲這只識蟲做好了引導用的連接魂卡：

    魂卡名稱：噬識之蟲·遊移

    類別：召喚卡

    錨點數：1

    品質：連接

    屬性：空

    種族：識蟲

    能力：

    空屬性召喚獸*1

    【噬識】：遊移的攻擊附帶精神傷害。攻擊生效時，會同時對攻擊目標的操縱者造成一次精神傷害。

    【時移】：若該魂卡的素材成爲錨點時正在引導某種能力的發動，則立刻結束引導，並視該能力發動成功。若如此做，則視引導時間增加該魂卡死亡冷卻時間。

    【迴游】：該魂卡召喚成功時會記錄魂卡師位置。若主動發動該能力，則令魂卡師以及該魂卡連接的目標返回該位置。

    ……

    於蒼滿意地點了點頭。

    非常實用的一張魂卡。

    雖然看上去沒有空與序的強度，但是自己的兩項能力都非常好用，尤其是，可以和芥子飛空蠱產生十分精彩的聯動！

    芥子飛空蠱的【遠空】可以讓芥子飛空蠱在飛出魂卡師操縱範圍後仍然可以被操縱，但是此時無論發動什麼能力，都需要花費額外的引導時間。

    雖然芥子飛空蠱本身隱蔽能力很強，但是在引導過程之中，肯定會免不了泄露一些空屬性能量，這個時候就會很容易被發現。

    但是有了這遊移就不一樣了！

    【時移】可以直接清空引導時間。只要在芥子飛空蠱引導剛開始的時候就立刻以它爲素材進行連接召喚，那麼便可以直接觸發能力，傳送到這裏。

    同時，【迴游】會在傳送之前發動，標記你此刻的位置，再次發動該能力時，就可以直接回來。

    兩張魂卡相互結合，可以做到遠距離瞬間回城再回來，完美的配合！

    不過，芥子飛空蠱畢竟只是一張稀有卡，有其局限性，【遠空】這個能力是有上限的，並不像空一樣真的可以無限遠操縱……但即便如此，這張魂卡都會是芥子飛空蠱的一個質變。

    這次的公式是。

    【空間座標】+【時間座標】+【通道】！

    於蒼點了點頭。

    可以……這張魂卡，應該足夠作爲給苗雪的回禮了。

    感謝尾火虎nv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