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第1044章

    具裝重騎兵，也就是鐵騎，這是趙王軍中，最精銳的部分，號“三千營”。

    這支騎兵是趙王麾下騎軍中的精華。

    三千營由北乾元蒙、後金生女真以及趙王軍本部的精銳騎兵混編而成，其核心精銳三千人，五百人享受校尉級的餉銀待遇，兩千五百人享受隊正級餉銀待遇。

    組建三千營時，是以這三千精銳爲骨幹的，若是將三千人放到普通軍隊中，不說校尉，當個隊正都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後來隨着部隊的發展，三千營的實際人數當不止三千人。與其他兵馬不同，三千營，它下屬全部都是騎兵，這支騎兵部隊人數雖然不多，卻是明軍最爲強悍的騎兵力量，他們在戰爭中主要擔任突擊的角色。

    朱士宏和譚淵所率領的重騎兵不是三千營的核心兵馬，真正的三千營又名神樞營，是由趙王親自率領的，但這些重騎都是三千營備身。

    三千營的騎兵雖然精銳，但只有經歷戰鬥就會有戰損，一旦三千營因爲戰事有所折損，就會從這些重騎之中挑選精幹士卒補全兵馬。

    換個角度，楊妙真這兩戰是將趙王軍的三千營的預備兵馬打滅了大半。

    就在龍武軍綁縛降卒，收攏戰馬之時，左翼前鋒卻遭到了巨大的危局。

    張世美的援軍到了！

    就在剛剛張世美的後軍調動，爲的就是馳援左翼的戰局。

    這一部兵馬在一個曖昧的時間點抵達了！

    譚淵的騎兵剛剛被龍武軍絞殺，戰局尚未結束，斬馬營和鉤鐮槍營都尚未來得及支援前鋒。

    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張世美的援軍到了！

    “二叔！你看！”曹化蛟戰鬥在第一線，最先發現了形勢不對！

    原本龍武軍的前線就是靠着他們血戰以及曹雪陽近衛營的支援才穩住的陣腳。

    因爲之前譚淵鐵騎的衝擊，導致龍武軍的箭陣難以保持持續的輸出，這讓趙王軍的強大戰力有了發揮的空間。即便是龍武軍左翼獲得了近衛營的支援，趙王軍依然能夠全軍壓上，和龍武軍剛正面。

    曹化蛟看着旌旗飄揚的方向，這趙王軍的援軍數量絕對不下萬人，這樣的援軍甚至有可能直接壓垮龍武軍左翼的正面防線。

    無論是弓騎襲擾還是鐵騎衝陣，趙王軍的目的一直沒有變過，就是爲了打亂龍武軍的弩箭陣，來與龍武軍正面對敵。

    剛剛的戰鬥也證明，龍武軍的正面貼身近戰確實打不過趙王軍。

    趙王軍畢竟是大周的燕幽邊軍，長年駐紮於苦寒之地，風餐露宿，抱冰臥雪，與後金的戰鬥更是持續了三十餘年，這是一支經歷了鐵血磨礪的鐵軍。

    便是神武、天策、神策三軍都不敢說，正面決戰能夠穩贏趙王的燕幽邊軍。

    在弓騎襲擾和鐵騎衝陣的同時，趙王軍也是以傷亡換空間，硬生生地突進到了龍武軍的陣前。

    而三百步的距離，趙王軍幾乎付出了兩萬五千人的代價。

    這個代價看似很大，甚至突進的土地都不夠埋葬這兩萬五千名將士，但確確實實擊破了龍武軍的武剛車陣，爲鐵騎的衝陣提供了必要的條件。

    雙方短兵相接之後，龍武軍就一直處於弱勢。

    現在趙王軍的援軍又至，龍武軍距離崩潰只差一線。

    曹化蛟的眼中，滿是狠厲之色，“媽的，日子不過！”曹化蛟手中一戟擊殺了三名趙王軍的士卒，然後從胸甲之中掏出了一隻小玉瓶。

    這裏面是一枚激發潛力的丹藥，大理寺出品，名爲飲鴆止渴丹。

    其效果，有點像魔教的天魔解體大法，但與天魔解體大法的瞬間爆發力不同，飲鴆止渴丹會使得人的修爲增強，消耗的是氣血和武學根基。

    但是獲得的這部分力量會在一段時間內釋放，從利用率上來看，似乎比天魔解體大法更高，二者各有優劣之處，但飲鴆止渴丹勝在方便。

    當然這個後果也是非常嚴重的，輕則氣血枯敗，臥牀個三年五載；重則，根基大損，境界跌落，再無寸進。

    ……

    不管是哪個，都是十分嚴重的後果，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大理寺的人是絕不會服用這丹藥的。

    而且這飲鴆止渴也是大理寺中的高級，由大理寺供奉崔可琴親自煉製，其他人都難以成丹，在大理寺中也是極少數高手才有的東西。

    曹化蛟爲了搞到這一枚飲鴆止渴丹可是花了不小的代價。

    隨着他將這枚丹藥吞下，只是數息之間，臉色就變得通紅，只覺得四肢百脈之中有無窮無盡的力量涌向自己的丹田。

    “喝！”

    一聲暴喝之下，曹化蛟的青龍戟上有雷光閃動！

    其威能與天師府的五雷天心訣有幾分相似，卻又不是完全相同。

    曹化蛟的掌中的青龍戟可不是凡品，其全名，青龍震雷戟，乃是上古鑄造大師以九天龍魂貫之碎片，配合震雷天心石所鑄造的。傳聞此神兵鑄成之日，九天雷霆不住而落，經歷了雷霆洗禮才有這柄絕世神兵。

    其中更是有一篇心法配合着青龍震雷戟的威能。

    以曹化蛟此前的武功，根本沒有辦法將這青龍震雷戟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現在在飲鴆止渴丹的作用之下，激發潛能了，竟然能青龍震雷戟的威力發揮出幾分。

    只見在萬軍之前的曹化蛟，周身時不時地有雷光閃爍，宛若雷尊降世，氣勢比剛剛不知強了幾何。

    出招之間，根本沒有一合之將。

    幾個趙王軍的校尉見其如此猖獗，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三人聯手圍攻曹化蛟。

    但不過是七招，這三名武功不弱的校尉便身首異處，臉上還帶着焦黑之色。

    “弟兄們，隨我殺！”

    有了飲鴆止渴丹的加持，曹化蛟信心大增，想要帶着麾下的將士反攻，可是他麾下的將士並沒有飲鴆止渴丹，雖然因爲主將的威勢，士氣一振，但想要正面擊潰趙王軍還是存在難度的。

    反而是曹化蛟越殺越歡，與麾下的兵馬脫節，孤身一人，殺入了趙王軍的陣中。

    並非是曹化蛟在服用飲鴆止渴丹之後失去了理智，雖然這枚丹藥會使得服用者變得興奮，但不至於影響神志的地步。

    只是曹化蛟發現了當下的困局，雖然他能夠依靠着個人的武力來鼓舞龍武軍的士氣，可當下龍武軍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士氣不足。

    曹雪陽的這支龍武軍雖然是新軍，但是因爲與其他兵馬迥然不同的練兵方式，使得即便是身處逆風，龍武軍依然能夠保持旺盛的士氣。

    龍武軍與趙王軍更大的差距在於雙方的實力。

    趙王軍的士卒基本都是老卒雖然混雜有新兵，但這些新兵會被老兵教導同化。

    他們的戰鬥力和戰鬥經驗是在燕幽的冰天雪地之中和後金搏殺出來的，帶着無比濃重的血腥味。

    這種戰鬥力和戰鬥經驗不是靠訓練能夠達到的。

    龍武軍的士卒有着大周甚至天下間最刻苦的訓練，但無論這訓練有多刻苦，龍武軍本質上還是一羣經過訓練的新兵。

    雖然有之前老晉陽守備軍的架子，但是曹雪陽從天策軍和晉陽守備軍帶過來的人實在太少了。

    原本還有趙天麟的五萬人，可楊清源爲了訓練出一支與大周現在的軍隊完全不同的兵馬，建議曹雪陽不要摻入過多的晉陽守備軍的老卒。

    曹雪陽在考慮再三之後，也同樣採納了楊清源的建議。

    最終的結果也是極佳的，新編的龍武軍確實成了一支與大周其他軍隊截然不同的軍隊。

    自古便有一句老話，“兵過如篦”。

    經過之後，就像是一把篦子在頭上篦了一遍，把所有能吃的能喝的能穿的都篦得一乾二淨。這裏的篦子是用來篦蝨子和蟣子的，齒子一個挨着一個很是稠密，篦得狠了，就把頭皮都篦爛了。

    賊過如梳，兵過如篦。有時候官軍害民比土匪更甚。

    最典型的就是藍星百年之前的軍閥部隊……

    大周才建國不久，正是國力上升的階段，加上太宗文皇帝對於兵馬的整編，使得大周的野戰軍，軍紀也是嚴明。

    話雖如此，這些軍隊士卒身上還是帶着匪氣的。

    但龍武軍不同，這是一支純粹的軍隊。

    自古軍紀嚴明者，莫過於嶽、戚。

    岳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由主帥岳飛親自帶領親兵四處巡視，發現違法者必嚴懲不貸。

    戚家軍，但凡出征時有擾民行爲的一律斬首示衆，嚴格治軍，善待百姓，

    即便是藍星上的一些現代國家的軍隊，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一步。

    龍武軍亦是如此，甚至更進一步。

    但帶來的結果，便是龍武軍成爲一支新軍，在熬過這一戰，以血淬火之後，龍武軍定然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可到現在爲止他還是一支新軍。

    無論曹化蛟如何的神勇都沒有辦法改變這一事實。

    於是他便另闢蹊徑，既然沒有辦法使得己方的戰力提升，那就降低敵軍的士氣好了！

    降低敵人戰力的最好辦法就是打擊其士氣。

    那打擊敵人士氣最好的辦法，無過於斬將奪旗！

    趙王軍不是一般的土匪散兵，對付趙王軍想要斬將奪旗難如登天，就算是全盛的楊妙真和楊寧來了，也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一定能行。

    衝陣斬將，不僅僅是靠勇武的，對於戰局的判斷，對於敵軍陣型的分析一樣是重要的。

    否則那就不叫衝陣，應該叫送頭……

    曹化蛟雖然驍勇善戰，但是對於衝陣，並不擅長。

    衝陣是一門技術活，曹化蛟沒有這門技術，只能憑藉這一腔勇力在趙王軍陣中橫衝直撞，向着趙王軍的戰旗方向不斷衝殺。

    “哈哈，我還以爲是南軍之中哪一名悍將，敢衝陣斬將，沒想到只是一個空有蠻力的莽夫！”正在指揮作戰的將領看着曹化蛟的動作忍不住哈哈大笑。

    “傳令，前軍士卒將他放進來，中軍給我困死他！我要活捉此人，來徹底擊破南軍的士氣！”

    衝陣斬將固然能夠打擊趙王軍的士氣，可若是衝陣之人反而被生擒，那反過來對於龍武軍的士氣也是巨大的打擊。

    曹化蛟在趙王軍陣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這並非是趙王軍中真的沒有人可以阻攔他，說白了，曹化蛟不過是一個元化境的武者，就算有飲鴆止渴丹，也就是一個強一點的元化境武者。

    洞玄境的大將，趙王軍中沒有幾個，但是元化境的一抓一把。

    一個人攔不住，那就兩個人，三個人，想要攔住孤身一人的曹化蛟不是什麼難事。

    之所以任由其衝殺，便是想要將其放進來，關門打狗，生擒此人。

    龍武軍陣中正在指揮曹文昭看到侄兒曹化蛟孤身殺入了趙王軍陣中，橫掃千軍如卷席的場景，並沒有高興。

    以他的眼光已然是看出了趙王軍的指揮的打算。

    不僅僅是他們二人，就連曹化蛟自己也感到不對勁了！

    他這一路太順利了！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力量，飲鴆止渴丹雖然強，但他還是要遵循基本邏輯的。

    答案顯而易見了，有人想要將他放入陣中，慢慢炮製。

    曹化蛟想通了這一層，也沒有了退避的心思，既然你們想要引我入陣，那我便入這個局。

    雖然是個陷阱，但要想捕獲獵物，陷阱之中必然會有可口的肥肉。

    曹化蛟想要用自己的命咬上敵軍主將一口！

    爲了圍殺曹化蛟，趙王軍在左翼的正面攻勢都弱了三分，雖然曹化蛟之前沒有預料到，但還是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曹文昭身爲一軍主將，雖然是曹化蛟的叔叔，但也不可能爲了曹化蛟而置大軍不顧，趁着此刻難得的喘息機會，曹文昭立時開始了兵馬的重新部署，補強防線薄弱之處，讓一直處於血戰最前線的兵馬撤下來，休息一會兒。

    他身爲左翼的前線指揮，有太多事情要做了！

    在下達完命令之後，曹文昭對着身旁的親兵說道，“你立刻去尋找楊將軍，請她在剿滅敵軍鐵騎之後，即刻來源，十萬火急，不可遷延！”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