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齊聚

    橫貫四方，一招四式。

    這個鬼谷縱橫劍法之中的精妙劍招，可以說盡得橫劍之妙。是僅次於橫貫八方的劍技。

    即便是衛莊與師兄聯手對抗黑白玄翦的時候，這一劍也讓玄翦鄭重以待。

    而西門吹雪完好無損地接下了這一招，甚至還有餘力反擊，一劍橫斬。

    衛莊的縱橫身法疾退，但冰冷如雪的劍氣還是掠過了他的髮梢，斬下了一縷頭髮。

    衛莊原本傲氣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凝重，但銳氣不改。

    這種對手，太難得了！

    西門吹雪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他原本以爲葉孤城是他的宿敵，現在發現，自己的眼界還是小了。

    這天下間的頂尖劍客，多如過江之鯽。

    眼前的衛莊就是難得的劍術天下，而他是的師兄蓋聶，似乎更勝一籌。

    另一邊，蓋聶和葉孤城戰鬥似乎沒有他們兩人的激烈，可實質上卻更加的兇險。

    葉孤城的白雲劍法，如上青天，入塵世而不染塵埃。這煙雨俗世，萬丈紅塵，似乎不能將其拉入人間。他的劍和他的人一樣，出塵縹緲，劍如飛仙。即是飛仙

    而蓋聶的劍法靈動之中，卻透出他心念之堅。沒有多餘的炫耀和修飾，是速度、力量與準確性的結合體。

    少年蓋聶一身勁裝，利落果決，來去如風，心無旁騖。如新發的翠竹，挺着修直的枝節，長着割人的青葉，伸手一折，彷彿就能聽見汁子噴濺；又像煮沸的泉水，不住地往外翻滾着蓬勃的生氣。

    如白日初出照屋樑，皎若明月舒其光。

    但意氣揚揚之下的劍意彌堅，讓葉孤城都微微動容。

    兩人的劍決雖然兇險但依舊沒有全力以赴。

    葉孤城還有一劍遠紅塵的天外飛仙。

    蓋聶還有一招，十蕩十決一刃斷喉的百步飛劍。

    但這是一場偶遇的比試，並不是生死的決鬥。

    別以爲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每次出手就一定要人命。

    他們這樣的人也有朋友，比如點蒼派的新晉洞玄境，乾坤飛劍柳若塵，就是西門吹雪的劍友。

    而蓋聶在葉孤城的眼中，就是一個不錯的劍友。

    兩人眨眼之間又是互對了十劍，無論是葉孤城還是蓋聶都感到暢快淋漓，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太好了。

    這是一個不輸西門吹雪/衛莊的對手。

    兩人身上的劍氣越強，劍鋒愈利，青霜、飛虹，光影交錯。

    兩人周圍的地面上俱是劍氣交鋒留下的痕跡。

    連剛剛交手的衛莊和西門吹雪也忍不住多看了兩人一眼。

    就在雙方要繼續對劍之時，四人突然齊齊地看向了山下的方向。

    衛莊開口說道，“還有高手？！”

    這就很破壞現場高冷的氣氛。

    很快，一個藍色錦衣的年輕劍客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

    “老聶，衛老二！怎麼是你倆！”

    靠近山腳的時候，葉劍寒就覺得劍意有些熟悉，沒有想到是這倆。

    蓋聶和衛莊受楊清源之邀，加入了大理寺的天秩司。

    而天秩司也是現在朝廷的最強單位，其中洞玄境高手包括但不限於蓋聶、衛莊、郭靖、洪七公、獨孤一鶴、莫大、風清揚……

    這些人都是天秩司的客卿，在必要之時，都可以出手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則是神色凝重地看着來人。

    葉劍寒身上展現出來的劍意，並不遜色於在場四人中的任何一人。

    一身藍色的錦袍，用的是上好的雲錦。

    雲錦爲大周皇家御用貢品，色澤光麗燦爛，狀如天上雲彩，故而得名，能夠用這種雲錦的，基本都是朝中權貴。

    葉劍寒雖然是大理寺的鎮獄司主，但是以他的級別還夠不上穿雲錦。

    但架不住他未婚妻有錢啊！

    葉劍寒雖然不愛說話，又冷着一張臉，但小哥人很帥，又帶着主角模板，反而有種反差萌，引得中山王府的小郡主徐妙錦傾心。

    中山王徐天德爲大周太祖淮西二十四將之首，也是淮西勳貴的首領。

    雖然淮西一系從太祖至太宗朝一直被打壓，但他們始終是舊武勳集團最強大的勢力。

    而徐妙錦便是整個舊武勳集團的掌上明珠，在神都之中也沒有多少人敢得罪這位小姑奶奶。

    就算是麟德天子見了她，也會叫聲“徐姐姐”。

    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女，今歲和包子劍尊葉劍寒訂婚了。

    葉劍寒這一身，就是徐妙錦給他做的。

    而葉劍寒身上的氣質，也和四位劍客不同。

    葉孤城人若飛仙，縹緲絕塵，人處紅塵，卻似不在紅塵。

    西門吹雪，矢志劍道，寂寞孤絕，猶如梅花的秉負。

    蓋聶銳利孤絕卻又悲憫剋制，謙以慎獨，卑以自牧。淵虹劍鑄平生志，蝴蝶結下劍聖心。

    衛莊狂傲、自負，人如其劍，又帶着霸氣和邪異。

    而葉劍寒也不知道跟哪個文人學的，身上竟然帶着一分書卷氣，使得其身上的鋒芒劍意有所收斂。

    原本正在動手的四人也拉開了距離，但身上的劍意仍然未收斂。

    只是此時，葉劍寒的劍意也加入了其中，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帶着一分暴虐狂亂，使得戰場五分。

    直到片刻之後，五人才收回了身上的劍意。

    五個人倒是都沒有受傷，但是山峯上的樹就慘了，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要經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這五人無不是當時天賦絕頂的劍客。

    身處這五人的劍氣碰撞之下，就算是稍弱的元化境武者，都會被五人的劍意劍氣所傷，更何況草木。

    “告辭！”

    這一戰是打不下去了，西門吹雪收劍歸鞘，身影一閃便離開了山峯之上。身法之快，比之陸小鳳和司空摘星也差不了太多。

    第二個離開的是葉孤城，“後會有期。”

    朝着三人點了點，提着飛虹劍離開了，身形縹緲，劍如飛仙，人如飛仙，不外如是。

    “老聶，你跟衛老二爲什麼會遇上他們。”

    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氣質太獨特了，葉劍寒也看過兩人不少的情報，已經猜出了兩人的身份。

    衛莊聽到衛老二這個稱呼的時候，臉色黑了一分，手已經按在了鯊齒的劍柄之上了。

    但是吧！葉劍寒的表情又沒有絲毫的戲謔表情，十分的嚴肅。這就讓衛莊又不好直接翻臉，他確實姓衛，鬼谷之中排行老二。

    “我和小莊聽聞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紫金劍決，覺得不能錯過這件事情。所以才從神都趕來。沒想到途經此地之時，遇到了葉城主。”

    蓋聶對待每個人都是一副謙和的態度，但他的傲是刻在骨子裏的。

    “那剩下那個應該是西門吹雪吧！”

    蓋聶點了點頭，“從葉城主的稱呼來看，當時西門莊主無疑。他是之後趕來的，應該是被我和小莊還有葉城主的劍氣所吸引。”

    西門吹雪是剛剛從萬梅山莊趕來的，路遇此地之時，遇到了葉孤城和縱橫二人的對峙。

    “那就和我差不多！”葉劍寒、衛莊都不算話多的人，但是比起西門和葉孤，那可太話癆了。

    “正好，我也要去金陵城，我們正好一路！”

    大家都是大理寺的同事，一起走，沒什麼問題吧！

    只是衛莊和蓋聶來到葉劍寒的馬車旁，也差點繃不住了，這麼大口棺材放在馬車裏……

    於是，三人便一起坐在車頂之上，向着金陵而去。

    ……

    ——

    西南邊境的一座小城之中，突然迎來了一羣陌生的面孔，有僧有俗。

    其中以兩個帥老頭最爲出衆，兩人此刻正在一處酒樓之上喝酒。

    一人撫着銀白的鬍鬚，神態十分悠閒，歷盡風霜的臉上已有了許多許多的皺紋，但卻仍然具有一張孩子般俊朗的臉容，因年紀大了的關係，卻顯得清癯了起來，可見在他的少年時光裏，是何等的愜意激越，何等壯志豪情，何等神風俊朗。正是大週一朝兩神侯之一的六五神侯，諸葛正我。

    另一人年紀稍輕，似乎人在壯年，身上充滿着矛盾感，整個人給人以柔和的感覺，但這柔和之中似乎藏着什麼，讓人難以捉摸。雙眸淡然，平靜如湖水，底下似乎潛藏着滔天巨浪。

    武威伯，六扇門總捕頭柳獨鋒。

    年長者的身後的酒桌上坐着四個人。以一個貌不奇特的壯年人爲首。

    此人氣度不凡，自有令人感到一種謙和、開朗、從容的氣度，一身黑衣，淵渟嶽峙，竟隱然一派宗師的氣度，舉止悠閒淡雅，正是四大名捕之一的“鐵手”，鐵遊夏。

    人人以爲外號人稱“鐵手”者必繃臉怒目；沒料到是一個謙恭有禮，隨和風雅的人。而他的名字以及江湖上黑道人談虎色變的名頭，大不相同。

    他原本的武功在元化境中已是頂尖，後得楊清源傳授的太乙綿掌精要，漸進至剛柔一體的境界，破入洞玄之境，也是四人之中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洞玄。

    而四人之中年紀最長者，穿破鞋爛衫手中一個酒葫蘆，正是四大名捕的追命。他腳力無雙，所以輕功也奇佳。追蹤術當世一流，幾乎沒人能在他的追蹤之下逃脫。雖然嗜酒如命、越醉越強，卻從來不會因爲喝酒而耽誤追捕犯人。爲人灑脫不羈、不修邊幅，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

    年紀最小的冷凌棄，目光敏銳，身上一直散發着淡淡的殺氣，他善劍法，性格堅忍不拔；與人搏鬥，只進不退；遇強愈強，受傷更勇。凡做一件事必全力以赴、無後退之心。

    冷凌棄不是武功最高的，但是生死之搏，同境之中幾乎沒有敵手。

    最後一個女子，無情盛崖餘。

    氣質若謫仙，還帶着一分文弱之氣。鍾靈毓秀，似乎集靈氣於一身。原本的輪椅和柺杖也不見了，剛剛一路行來，雙腿似乎也與常人無異，和原來相比又多了一分陽光。

    更讓柳獨峯感到驚訝的是，他從盛崖餘感受到了楊清源先天無極功的氣機。

    這是他家老大的獨門絕技，先天無極，天下無雙。

    “正我兄，旁者我都不羨慕，唯獨羨慕你這四個弟子啊！”

    江湖上的宗師，哪個不想有個好的衣鉢傳人，柳獨峯的混元破體無形劍氣至今未覓得傳人，只有葉劍寒這個算是弟子又不是弟子的人，如今見到四大名捕，怎麼能不羨慕。

    “柳兄，客氣了！”諸葛正我矜持一笑，但是笑容中還是忍不住地得意。

    他自在門人丁不旺，但是鐵遊夏、崔略商、盛崖餘、冷凌棄，個個都是江湖中年輕一代的翹楚。

    鐵遊夏已入洞玄，盛崖餘也是洞玄在望，冷凌棄、崔略商亦有洞玄之資，自在門後繼有人。

    這讓一向來淡定的諸葛先生也忍不住嘚瑟。

    “柳兄，不必着急，這種事情得靠緣分，急不得的。”

    相比於神侯府，六扇門的二代高手就寒酸了一些，武當紫陽一脈的鐵成鉉、新加入六扇門的女捕鐵飛花，雖然都是優秀的人才，但是和神侯府一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諸葛兄，這血河宗真的有這般厲害，需要這麼多高手聯手才能對付他嗎？！”

    柳獨峯只是從卷宗之中瞭解到血河宗的部分事蹟，他如今混元破體無形劍氣，去其破體，再去無形，只餘混元劍氣。

    現在柳獨峯對自己的武功有着極大的自信。

    諸葛正我是自在門傳人，師承韋青青青。當年韋青青青也曾出手與血河宗大護法大戰，但卻敗在了血河宗大護法的手上。所以自在門人對血河宗更加謹慎。

    “當年的血河宗，由道門的真武道尊、北冥子、王重陽、張虛靈等多位前輩高人聯手，才將其剿滅。江湖上的那些邪派，比如北乾的魔師宮、西域的明教，比之他，判若雲泥。”

    諸葛正我聽韋青青青說過這場大戰。

    正是真正牽動整個武林的大劫，即便是佛道兩門的絕頂高手聯合，在剿滅血河宗之戰中，亦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得到了侯爺的傳訊，說道門樓觀臺的人宗首宗南華子，以及龍虎山的天師張玄清都會來此……”柳獨峯一直和金陵的楊清源保持着聯繫。

    “這樣一來就有四位法天象地境的高手了！”

    諸葛正我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放鬆之意，“若是四個還不夠，那這件事情就麻煩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