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救命……有鬼

    孫導順着目光看過去，連忙點了點頭：“那，我儘量讓鏡頭不拍到您。”

    扶韞安點了點頭，隨後就一直跟在沐離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

    節目開始後，沐離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鄭老頭的家。

    是在一棟十幾層的居民樓裏，正是早晨，大家出門的高峯期，見到有人扛着攝像機，紛紛回頭看了好幾眼。

    沐離坐上電梯，到了五樓的鄭老頭家。

    正打算敲門，就見裏面的人跑了出來，匆匆忙忙的撞到了她的身上。

    “救命，救命，有鬼啊……”女生拉着面前人的衣裳，就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再不肯鬆開。

    沐離朝裏面看過去，見鄭老頭以一個極其的扭曲的方式跪在地上，仰着頭，滿嘴的泥巴。

    她看着他面前站着的女鬼，手指微微一動，便讓老爺子猛的磕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女鬼嘴角上揚，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眼眸十分輕蔑的看着這邊。

    她揚起手指，老爺子猛的擡起頭，放下手指，老爺子朝着她又磕了一個巨響的頭。

    直播裏的觀衆都看見了這一幕，立刻嚇走了瞌睡。

    【我靠，我靠，這到底是劇本還是啥呀？這要真的是劇本，那老爺子也太拼了吧！】

    【我感覺不是劇本，因爲我看那紅衣小姐姐的眼神是真的發毛啊，而且她雙腳離地，吊威亞也沒有這麼自然的吧。】

    【同感，老爺子都一把年紀了，剛剛那幾個響頭磕的是真的響，這要真是劇本的話，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他了。】

    【救命，下次再也不看沐離的小直播間了，人家直播間是歲月靜好，互幫互助，咋她每一次都能遇見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沐離是有幾分玄學在身上的。】

    沐離見她還要再動作，便伸手用靈繩牽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能再動作。

    女鬼顯然一愣，扭頭看過來見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便笑了：“你是哪家的小丫頭，家中長輩難道沒告訴你，見到道行深的鬼，要繞路走嘛？”

    沐離看着她，一步步往前，見鄭老頭只是躺在地上微微喘氣，並無性命之憂，便鬆了一口氣。

    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在顫顫巍巍攝像小哥，瑟瑟發抖工作人員和一個嚇得快要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姑娘中間，果斷選擇了波瀾不驚的扶韞安。

    “打個電話叫救護車。”

    扶韞安點了點頭，想要拿手機，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手機，於是就走進客廳，打了個電話。

    沐離將老人扶到沙發上，一邊將他嘴裏的沙子弄出來，一邊道：“你並非厲鬼，我爲何要怕你？”

    女鬼面色一頓，隨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果然是學藝不精的小丫頭啊，我若不是厲鬼，那誰人是啊？”

    攝像小哥一聽這嬌媚的聲音，眼前就都開始模糊了視線，渾身都發癢癢。

    沐離回過頭見他臉色不對，立刻打了一道清心咒給他：“清醒些了嗎？”

    攝像小哥猛的回過神，驚出一身冷汗：“我剛剛……”

    “你差點就成了她的鬼夫了。”沐離輕笑着打趣，隨即回過頭對着那女鬼道：“我知你不甘心，可他又沒害你，你又何必如此？”

    女鬼的臉色猛的一變，雙眼一變：“他沒害我？若非他見死不救，我就不會死！”

    屋裏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幾度，攝像小哥打了個寒顫，鏡頭也跟着晃了晃。

    小直播間的熱度逐漸升高，觀衆看着這一幕，都開始紛紛猜測緣由。

    【要我說，肯定是這姑娘要自殺，老爺子沒救她。】

    【樓上別太荒謬，她既然要自殺，那來尋啥仇。】

    【恩……我感覺是這姑娘被人殺了，老爺子路過才會見死不救，才會一起尋仇的吧。】

    【那也應該找殺她的人啊，老爺子最多是道德問題，殺她的人才是真兇。】

    彈幕刷的火熱，直播間的熱度很快就排到了第一，衝上熱搜。

    “他功德無量，你若殺了他，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誰說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嚐嚐無力反抗的滋味，要讓他體驗一遍我當年的絕望！”女鬼身上的戾氣重了幾分，掃了一眼四周的人。

    “左右我已經沾染上了血債，再多你們幾條命，倒也無妨。”

    話音落下，女鬼的手上瞬間長出鋒利的指甲，衝着靈氣最足的扶韞安去。

    【天啊，天啊，她的指甲真的是瞬間長出來的，救命！】

    【快報警啊，我看她的樣子是真的要殺人啊，快來個人打妖妖靈。】

    【不是啊，小哥你快跑啊，你站在原地等死嗎？】

    彈幕吵的轟轟烈烈，但也不乏有好心人直接打了報警電話。

    扶韞安看着朝着自己衝過來的人，帶着碧璽十八子的手蠢蠢欲動，想將面前的女鬼直接超度了。

    但，沐離快了一步，她見狀連忙在手串上畫了一道驅鬼符，扔了過去，正中她的腦門，力量被打散，紅指甲瞬間褪去了。

    女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摸了摸胸口，方纔那一道力量，差點將她的魂魄打散了。

    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小女孩……居然是高手？

    網友們此刻也很震驚，彈幕也空了一下，隨即便成千上萬的發了起來，讓直播間卡了那麼一瞬間。

    【我靠，所以沐離是真的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嗎?】

    【咱就是說，我連麥算財運成不成？】

    【有哪位大佬出來解析一下她的招式啊？我剛纔，就看見她把那珠子一甩，那女鬼的指甲就沒了。】

    【不是，你們都當真了？這難道不是公司爲了捧沐離的劇本嗎？】

    【這就是劇本，剛纔那麼假的特效也就你們會信。】

    【毀容狗別洗了行不行，毀容了還來撈錢，真是醉了。】

    【就是，還各種蹭親妹的熱度，各種奪眼球。就算你再蹭毀容已經是事實了，你好能復出咋滴？】

    【不是，直播間怎麼混進了景樂的粉絲，你們不應該在正主的直播間刷熱度嗎？】

    現場的沐離彷彿看見了那些七嘴八舌的爭吵，衝着鏡頭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這個笑一晃而過，短暫的衆人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沐離看着面前還在失神的女鬼，探尋了她的生前往事。

    王秋瑚，在最好的二十歲死在了幾個混混手上，死前鄭老爺子路過，本可以出手相救，但因爲他那時膽小，快步離開了。

    她就被那幾個混混活活打死，扔在了荒山野嶺，還是心裏愧疚的鄭老爺子返回，將她埋在了那座山上。

    王秋瑚死後十分不甘心，她勤於修煉，終於在二十年後修煉成功，離開了這座荒山，用十年的時間，將當年害死她的小混混一個個的嚇死了。

    等她找到鄭老爺子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他早就成了百歲老人。

    沐離收回手指，聽着面前人喃喃。

    “我本可以不死的，若他當時救我一把，我就不會死了。我不死，我的媽媽也不會抑鬱而終。”

    沙發上，老爺子傳來虛弱的咳嗽聲：“是……是秋瑚嗎？”

    女鬼聽到這個名字，顯然一愣，下一秒就看見老爺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跪了下去。

    “秋瑚，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我一直心懷愧疚。”

    沐離眼眸微垂，見鄭老頭老淚縱橫的跪在地上懺悔，便往後退了幾步。

    “當年是我不夠有勇氣，沒能把你從那幾個畜生手裏救下來。”鄭老頭沙啞着聲音，斷斷續續的說着：“這些年，我一直在後悔，也在贖罪。我後悔當初爲什麼不救你，當初爲什麼不報警。”

    秋瑚聽到這話，身形抖了抖，輕蔑一笑：“你贖罪？做這些表面功夫又不能讓我復活。”

    “可他能讓你入輪迴。”

    沐離突然插嘴，衆人都看了過來。

    “他這些年用你的身份在各地做好事，給你攢了不少功德，功過相抵，來世定能投個好胎。”

    秋瑚往後退了一步，看着地上的老人，愣愣的開口：“真的嗎？”

    “恩。”沐離點了點頭。

    話音才落下，門口就站了好幾個警察，敲了敲門：“你好，接到羣衆舉報，你們這……”

    爲首的警察一看見屋裏跪着的老人和掛在半空中的女鬼，還有一羣在旁邊圍觀的人。

    瞬間就以爲是不肖子孫爲難自己的老父親，臉色頓時冷了幾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沐離回過頭，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知道他是個普通人，正要開口，就見鄭老頭爬過去，抓住他的褲腳。

    “大爺，大爺您這是幹什麼？”

    他連忙將人扶了起來，心中頓時對這幾個‘子女’產生了更多的不滿。

    看看這老爺子都被逼的什麼樣了！

    “我自首，警察同志，我自首。”鄭老頭老淚縱橫的說道：“我自首，八十年前，我沒有救她，我自首。”

    “自……自首？”

    “屍體就在郊區的荒山上，一個杏樹旁。”鄭老頭一邊喘着氣，一邊說道。

    警察聽了這話，連忙擡頭看向旁邊的人，見衆人的臉色都像是有這件事，便連忙彙報給總部，留下兩個隊員在這看着老爺子，自己帶着人去了荒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