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頭蛇兄弟會和風暴騎士戰團

    烈馬號巡洋艦，艦長室。

    戰艦正在駛向馬爾克斯·王星區。

    這次出來接人，傅青海沒有乘坐肅正號，因爲戰鬥駁船速度相對較慢，用來趕路比較浪費時間，畢竟不可能一直亞空間跳躍，打擊巡洋艦的亞光速航行速度更快。

    艦長室裏，傅青海和五十六號相對而坐。海蛇戰士一臉鬱悶，自己擡手倒酒，然後端起酒杯仰頭一口悶掉，隨後他就不斷重複這個動作，一瓶烈酒很快就見了底。

    “怎麼？”

    傅青海靠在椅背上問道：

    “在其他的輪迴世界被人揍了？”

    “誰能揍我？”

    五十六號搖頭嘆息說：

    “我一想到，我在卡利西斯星區那麼大的謀劃佈局，老子辛辛苦苦才建立的情報網絡，我的那些暗樁，我的那些諜子，我的斯帕拉圖凡人特工……全都沒了！我一想到這些，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狗屎。”

    五十六號越說就越來氣：

    “操他媽的奸奇，操他媽的氤氳，操他媽的亞空間風暴，我操操操操……”

    五十六號在一開始，在他最初接受改造成爲星際戰士之後，他就在戰錘40K宇宙拋下了世界之錨，他也是把這個輪迴世界當做自己的基地和老巢來認真經營的。

    他在隔壁卡利西斯星區大力訓練發展凡人特工，滲透進了星區裏的方方面面，星區裏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目——除了被他老師“鴉災”埋伏那次。

    然而，奸奇大魔和混沌戰幫的偷襲來得太過突然，五十六號當時就根本來不及交代他的所有手下，只能隨口佈置兩句就馬不停蹄地搭乘商船趕往輝騰鑄造世界。

    然後就被困在亞空間裏面了。

    直到現在終於脫困迴歸。

    現在，一千多年過去，凡人沒有星際戰士那麼長的壽命，這一千年滄海桑田物是人非，而情報系統的維持和發展是需要時間和精力的，五十六號當初那些佈局那些謀劃，恐怕早已隨着時間推移煙消雲散。

    傅青海聞言也默然了。

    這對戰團來說同樣不是一件好事。

    五十六號的情報系統是戰團的眼睛和耳朵，儘管亞空間風暴消散了，鐵浮屠戰團依然還是瞎子和聾子，對於外界動態沒有一點感知能力——這是很危險的，因爲威脅不僅可能來自混沌來自異形，同樣也有可能來自帝國內部，來自泰拉那些官僚機構。

    “事已至此。”

    傅青海拍了拍五十六號肩膀：

    “只能重頭再來。”

    五十六號點了點頭沒再多說。

    “準備脫離亞空間，倒計時……”

    戰艦廣播裏響起了領航員的聲音。

    隨着迴歸現實的撕扯感覺消失。

    打擊巡洋艦抵達曼德維爾點。

    回到現實宇宙以後，烈馬號巡洋艦加快速度飛向星系內的家園世界，隨着戰艦逐漸靠近那顆擁有三個衛星的死亡世界，奎屯一號衛星上的空港軌道也映入了眼簾。

    傅青海扭頭看向艦橋外。

    “嗯？那是什麼？”

    空港裏面孤零零地停着一艘飛船。

    風暴剛剛消散不久，包括曾經最繁榮的輝騰鑄造世界都沒多少外來飛船造訪，更不用說位置更加偏僻的奎屯徵兵世界了，然而奎屯空港上面竟然已經出現一艘飛船，並且看它外形輪廓明顯就是一艘戰艦。

    隨着兩者距離逐漸拉近。

    傅青海看清楚了那艘戰艦外觀。

    “是審判庭的巡洋艦。”

    傅青海眯起眼睛篤定說道。

    不僅僅是外形，還有艦艏側邊那個巨大的純潔顱骨和羅馬數字所組成的標誌，審判庭的標誌，對方這是公開身份前來。

    “會是哪裏來的審判官呢？”

    五十六號也湊過來問道。

    “那必然是卡利西斯星區。”

    傅青海撇了撇嘴開口說道：

    “泰拉那邊肯定還沒反應過來，只有離我們最近的卡利西斯星區會派人來。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如此明目張膽，這倒是不太符合審判庭一貫作風，在我預想之中，他們應該首先派遣一些侍僧喬裝打扮混進商船艦隊前往輝騰鑄造世界暗中打探一下。”

    審判庭也不是傻子，儘管他們擁有近乎於無限的權威，但是面對一個剛剛回到現實宇宙的星區和星區裏的阿斯塔特戰團，他們理應試探一番然後再決定要怎麼處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搖大擺找上門來——如果鐵浮屠戰團墮落了呢，那豈不是送死？

    “來都來了，那就過去看看。”

    傅青海冷笑着起身走下艦橋。

    風暴封鎖期間，整個星區已經完全做到自給自足，鐵浮屠戰團不是那麼依賴軍務部的裝備和補給。他沒有那麼害怕審判庭，無論對方什麼來意，都能從容應對。

    “可汗。”

    頸甲通訊器裏響起喬士達的聲音。

    “他們在哪？”

    傅青海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還在空港這裏。”

    喬士達顯然知道傅青海問的是誰。

    “好的，我和五十六號來了。”

    傅青海邁向通道邊走邊說。

    ……

    奎屯一號衛星，空港。

    傅青海大步走向審判庭巡洋艦的泊位，五十六號還有半個第一連隊跟在他的身後，五十名鐵浮屠終結者步伐鏗鏘有力，整個空港的通道裏都迴盪着沉重的腳步聲。

    鋼鐵巨人所組成的隊形。

    是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年輕的審判官站在登艦通道入口，身邊則是他的幾個隨從。審判官轉過頭，望向邁着鏘然步伐走過來的大羣星際戰士，面色平靜凜然不懼。喬士達也站在他旁邊。

    “你好，尊敬的審判官閣下。”

    傅青海朗聲開口主動問候：

    “歡迎蒞臨奎屯死亡世界。”

    “您好，青山·可汗。”

    審判官矜持地點點頭迴應道。

    他的目光在傅青海的臉上短暫停留片刻，隨後轉向了傅青海身後的五十六號……果然！審判官的眼角輕微地跳了跳。

    那個星際戰士的臉，有一種古怪的質地光滑且非自然的質感，像是某種灰色蠟質皮肉，臉頰一側還有大片黑色龍紋。

    和傳說中一模一樣！

    審判官心裏頓時激動起來。

    是他，是他，果然是他。

    和父輩與祖輩們的描述完全一致！

    年輕的審判官沒有親眼見過五十六號，但是他的父輩，他父輩的父輩，都曾向他詳細地描述過那位大人的相貌特徵。

    嗯？幹嘛這是？

    五十六號微微蹙起眉頭。

    心想這個傢伙一直盯着我看幹嘛？

    他忍不住發動靈能讀心一探究竟。

    相傳那位大人可以看穿別人心靈……

    審判官心裏默默地想道：

    來吧，大人，看看我在想些什麼。

    想法剛剛浮現，審判官很快就看到，光頭紋面星際戰士忽然臉色大變——果然，他能知道我在心裏想些什麼！審判官露出了不出所料的微笑，輕咳一聲開口說道：

    “青山大人，能否換個地方說話。”

    嗯？什麼意思？

    傅青海有點看不太懂這個審判官。

    傅青海擡頭看向喬士達。

    彷彿在問：他來這都做了一些什麼？

    喬士達聳聳肩撇了下嘴。

    彷彿在說：就在這裏等着啥也沒幹。

    兩人眼神交流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可以，沒有問題。”

    傅青海欣然點點頭說道：

    “到我的辦公室來吧。”

    在我的地盤上，還能讓你翻天不成？

    傅青海心裏一邊想着一邊走向電梯。

    ……

    雲中城要塞修道院，戰團長辦公室。

    五十六號心事重重跟着走了進來。

    戰團僕從輕輕關上房門然後退下。

    寬敞的辦公室裏只剩下了傅青海、喬士達和五十六號三個星際戰士，戰團助理祕書青冥，審判官以及他的一干隨從。

    傅青海揮手示意審判官隨意落座，然後走向辦公桌後的老闆椅坐下，他剛翻出一支兒臂粗的雪茄點燃以後叼在嘴裏。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嘩啦！”

    審判官和他的隨從們一齊單膝下跪。

    全部面向五十六號舉起一塊徽章。

    黑金配色徽章雕刻九頭海蛇浮雕。

    “九頭蛇兄弟會，前來覲見！”

    審判官和他的隨從們齊聲大喊說道。

    “不是……噗咳咳咳！”

    傅青海嘴裏的煙霧卡在了喉嚨裏。

    五十六號面色複雜站在原地。

    無需任何解釋，通過靈能讀心，他已經看到了這些人的內心想法。即便如此，審判官依然還是要擲地有聲地喊出來：

    “自您離開以後，九頭蛇兄弟會始終謹記您的教導，我們團結一致，我們代代傳承，不斷地在卡利西斯星區的各個世界發展蔓延我們的觸鬚，直至深入每個角落。”

    “一千年過去了，我們的人滲透進了審判庭、星語庭、軍務部和總督府，但是我們未曾輕舉妄動，我們一直都在殷切期盼您的歸來，等着您親自向我們下達指令。”

    審判官紅着眼睛高聲喊道：

    “爲了人類，爲了帝國，爲了九頭蛇！”

    我滴個乖乖喲……

    傅青海目瞪口呆說不出話。

    五十六號當年在卡利西斯星區所佈下的暗子，不僅沒有隨着時間推移凋零消逝，反而經過一千年的發展壯大，已經變成了盤踞在星區內部的一股龐大隱祕地下勢力，一個光明會式的深層幕後利益聯合體。

    這事還能這樣？

    傅青海轉頭看向了五十六號。

    五十六號站在原地呼吸急促。

    看他那副表情，他也沒有料到。

    “嘿，我還以爲你們……”

    傅青海吐出一口菸圈笑道。

    “抱歉，大人，時間緊迫，可能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敘舊。泰拉方面已經收到了馬爾克斯·王星區重新迴歸現實宇宙的消息，我這次是先於我的同事們趕過來，就是爲了通知你們這個消息，讓你們有心理準備。”

    審判官打斷傅青海的話。

    “哦，泰拉那邊什麼態度？”

    傅青海放下手中雪茄問道。

    “泰拉要求距離馬爾克斯·王星區最近的一個阿斯塔特戰團，派遣一支連隊配合卡利西斯星區的審判庭前來調查，確認馬爾克斯·王星區裏的人類居民以及鐵浮屠戰團的星際戰士是否依然存在，如果存在的話，確認他們是否有遭受混沌污染的跡象。”

    審判官一五一十述說道：

    “這就是我們收到的命令。”

    派了一支阿斯塔特戰團過來？

    傅青海聞言微微眯起眼睛：

    “他們派了哪個戰團過來？”

    “奧克塔琉斯星區，風暴騎士戰團。”

    審判官輕聲吐出兩個名詞。

    “風暴騎士？沒聽說過。”

    傅青海在腦海裏搜索一番。

    這也非常正常，從31K到42K，人類帝國的歷史上存在過的有名字的戰團差不多有兩千多個，他不可能每個戰團都有印象。或許在這一千年間帝國又組建了一些新的阿斯塔特戰團，然後駐地恰好又在附近。

    “您不應該不知道的，大人。”

    審判官意味深長地提示道：

    “風暴騎士，是您的子團啊。”

    “什麼？我的子團？”

    傅青海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鐵浮屠戰團什麼時候有的子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