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殺戮序幕

    32。

    太陽星域，阿達曼圖亞星區，金剛星。

    一場星際戰士和異形怪獸的戰爭正在這顆星球上面爆發。星際戰士身穿古老黃色動力盔甲，肩甲上面有着一個舉起來的拳頭標誌，他們組成的防禦陣型，緊密而又一致，就像一堵高牆擋在這羣外星異獸面前。

    帝國之拳戰團。

    九大初創戰團之一。

    “咻咻咻！轟轟轟！”

    此時，帝國之拳的現任戰團長莫罕，坐在一輛達摩克利斯級犀牛指揮車裏，犀牛指揮車周圍幾輛旋風導彈車正在“咻咻咻”地發射對地導彈，破片導彈在遠方的獸羣裏面爆炸，掀起大片泥土碎石還有殘肢斷臂。

    “推進，壓縮異形們的空間！”

    戰團長莫罕下達了指令。

    由守轉攻的號角吹響，帝國之拳的星際戰士們收到指令之後開始穩步向前推進陣線。高牆緩緩壓向敵人，一點一點壓縮外星異獸們的活動空間，最終把它們逼向了涌出來的巢穴。勝利天平正在倒向星際戰士。

    然而莫罕臉上並無任何喜色。

    他在犀牛指揮車裏觀察着全息投影儀，看着綠色星圖裏雜亂無章的紅色斑點，面色嚴肅眉頭緊鎖，在通訊頻道裏說道：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這些異形在整個星區裏肆意蔓延，我們兵力太少根本阻攔不了他們，儘快滅掉這顆星球上的異形巢穴，然後轉移其他世界。各連抓緊時間！”

    “明白，大人！”

    各連連長轟然回答。

    唯有一個連長沉默不語。

    帝國之拳的二連長庫蘭德。

    此時，第二連長坐在一艘雷鷹炮艇裏面，身邊站着一個身披紅袍的技術神甫。看着窗外那些密密麻麻奔跑的外星異獸，庫蘭德面色有一些憂慮，思來想去，最終他打開了一個私人通訊頻道單獨聯繫他的上司：

    “大人，我認爲我們需要支援。”

    通訊頻道那邊一片沉默。

    莫罕沒有回答他的建議。

    庫蘭德不管不顧繼續說道：

    “鉻星人戰鬥力不堪一擊，我們可以輕易擊潰它們，但是它們數量實在太多。我們整個戰團只有一千個人，我們不能覆蓋整個星區，我們需要的是數量上的支持。”

    庫蘭德耿直地說完了他的建議。

    他的意思非常明確：鉻星人並不強，唯一問題就是數量太多，帝國之拳作爲一個聖典戰團只有區區一千個人，還要去掉“牆衛”那一百人，九百多個星際戰士並不足以覆蓋整個星區，只要呼叫一些帝國衛隊過來，就能迅速地將敵人包圍合攏然後絞殺。

    “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庫蘭德。”

    莫罕嘆息一聲終於開口迴應。

    “那爲什麼……”

    庫蘭德不解地追問道。

    “因爲這不只是一個戰略問題。”

    莫罕說出一個讓庫蘭德陌生的詞：

    “這是一個政治問題，庫蘭德。”

    政治問題？

    作爲帝國之拳星際戰士和第二連長的這幾百年的時間裏，庫蘭德幾乎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這是一很陌生很奇怪的詞彙，直到它被從戰團長的口中吐出。

    莫罕緩緩開口解釋說道：

    “帝國的和平持續太久了。我聽到了一些消息，泰拉那邊，帝國議會，甚至正在討論星際戰士是否還有必要繼續維持存在……我們不能呼叫泰拉支援，我們必須獨自贏得這場戰役驅逐這些異形，以此證明我們自己，證明阿斯塔特依然還是帝國最鋒利的那把利刃，帝國最強大的軍事力量之一。”

    庫蘭德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聽完以後他只覺得難以置信。

    帝國之拳，堂堂九大初創戰團之一，當年全權負責泰拉防務，站在皇宮的城牆上決死抵抗叛徒大軍的第七軍團後裔，按理來說應該是泰拉人民印象最深的阿斯塔特軍團，現在竟然需要主動去向帝國議會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這是何等的荒謬？

    庫蘭德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莫罕在說“帝國最強大的軍事力量”的時候，加了一個後綴——“之一”。是什麼讓一個驕傲的星際戰士措辭如此謹慎？難道星際戰士不是帝國最強大的軍事力量嗎？

    “執行命令，第二連長。”

    莫罕拋下一句話掛斷了通訊。

    庫蘭德坐在駕駛艙愣愣發呆。

    “我得指正你的一個謬誤，庫蘭德連長。”

    旁邊技術神甫忽然開口說道：

    “根據我的最新分析觀察以及解刨實驗結果，這種半機械半昆蟲的外星異獸並不具備最基本的高等智能，你把它們稱之爲‘鉻星人’或許不太妥當，因爲它們嚴格來說並不算人，正確稱呼應該叫做……‘鉻獸’。”

    “名稱不是重點，勞倫提斯賢者。”

    庫蘭德煩躁地擺了擺手。

    才說完他忽然就愣住了。

    “等等，你說，它們並不具備最基本的高等智能……那麼它們如何進行跨星區的星際航行？製造不出能星際航行的飛行器，那它們是怎麼來到阿達曼圖亞星區的？”

    庫蘭德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你發現了問題所在，庫蘭德連長。”

    勞倫提斯賢者意味深長地道。

    “你有什麼研究發現，賢者？”

    庫蘭德面色嚴肅看向了技術神甫。

    “你聽。”

    勞倫提斯機械突觸指向舷窗之外。

    庫蘭德轉頭側耳傾聽，雷霆炮艇正在戰場上空快速劃過，下方除了爆彈的尖嘯和火炮的轟鳴，整片戰場始終都籠罩在一股奇特的嗡鳴中，這種嗡鳴似由某種簡單音節匯聚而成，自從帝國之拳踏入戰場，鉻獸所發出的這種奇怪聲音就一直伴隨着他們。

    “我提取了這種音頻數據進行分析，試圖找出它們所蘊含的規律，然而一無所獲，隨後我又將音頻和幾種已知的異形語言進行比對，發現它們最接近的是獸人語。”

    勞倫提斯賢者說道。

    “歐克獸人？”

    庫蘭德皺起眉頭問道。

    這場戰鬥截至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表明它和綠皮存在半點關係，庫蘭德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個答案，感覺可信度並不高。

    “有點奇怪，但是確實如此。”

    勞倫提斯賢者認真說道：

    “我有一種猜想：這些鉻獸或許要向我們傳遞某種信息。我之前把這個猜想告訴了莫罕戰團長，但是他對異形要表達的意思缺乏興趣。感謝你能耐心聽我說完，庫蘭德連長，我的工作有時候也需要得到認可。”

    說着技術神甫翻開一本舊書。

    “從烏蘭諾大捷到荷魯斯之亂再到現在，獸人雖然一直零星地在帝國境內各個地區出現，但是始終沒有形成什麼威脅，所以沒有多少技術神甫願意研究他們，我手上的這本獸人資料還是來自一千多年以前……”

    勞倫提斯絮絮叨叨說道。

    庫蘭德看了一眼舊書封面。

    《異形解剖學》。

    作者：昆託·阿納斯塔西奧。

    “相比高哥特語，獸人語並不是一種很精確的語言，我和資料反覆比對以後，確定這些音節或許代表以下三個意思。”

    勞倫提斯賢者指着書本說道：

    “殺戮。”

    “吾即殺戮。”

    “或者……野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