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篇 00096 夢魘之心(四)歷史重演

    所有人看着呢喃的葉天辰，以及昏睡的王桖，唯獨不見宗主身影。

    “辰兒，宗主在哪裏？”

    葉天辰聽到青璇的呼喚，他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眼青璇緩緩道：“他爲救王桖身死道消了！”

    “你放屁！”

    “師尊可是聖人，他豈會如此輕易便消亡！”王桖此時醒了過來，他有些懊悔地捶打自己胸口。

    他想起身，卻因爲血液還與身軀有排斥，腳一軟趴在地上，他爬向葉天辰，質問道：“師尊他沒有死對不對？”

    葉天辰搖頭嘆息，“人死不能復生，若他還活着，定不想看到現如今這樣的你，這就是他爲何不惜生命救你的原因！”

    說完葉天辰走過人羣，向山腳走去。

    王桖神情恍惚，癱軟地趴在地上，眼淚夾雜着泥土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衆人神色低沉，他們前簇後擁紛紛離開主峯。

    直到山腳，依稀可以聽到王桖那陣陣悲鳴聲此起彼伏地迴響在山間。

    孤兒自小就知曉人情冷暖，更是知道行事做人無比圓滑，不得罪任何人，也不惹任何麻煩。

    多年來，自老宗主將他收爲弟子，他無時無刻謹記當初苦難，這也讓他無欲無求，一心只爲修煉，也被同門戲稱修煉狂。

    每次與老宗主獨處，他無比渴望能與師尊多說幾句話，責罵也好讚賞也好，自己都樂得其聞。

    可直到數年前，師尊突然爲自己迎來一位師妹，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宗門出了名的大美人，且修煉天賦極好。

    原本苛刻修煉的自己變得無人問津，彷彿可有可無的人，他便接了許多任務，下山闖蕩、每日都在祕境以及生死間徘徊。

    直到自己突破歸一境時，師尊特地召見了自己，說他欲想培養自己成爲未來的宗主的唯一候選人，讓自己好生修煉莫要辜負自己。

    那時起，他以爲所有的愛都會給他，可沒多久師妹與師叔青璇下山歷練途中，帶回一個清秀的小孩，他並未修煉卻一躍成爲自己的小師弟。

    前不久，自己得知小師弟進入藏劍谷，自己感覺到了危險，他發現師尊似乎對小師弟寄予厚望，他爲早日突破聖人境，冒險拿着偶然所得地圖，誤打誤撞進入界中界。

    果不其然，他在其中得到了一枚半聖階的神祕果子，突破心切的他毫不猶豫找了安全地帶服用果實。

    可他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包括一切對那果實內的力量極其抗拒，甚至排斥。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發現了聚攏而來的怪物，當他發現是異族聚集地時，已經爲時晚矣，索性他保持心態殺出重圍，最後靠師尊交給自己的保命符這才傳回宗門。

    若是他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機，沒有忘記初心，或許……師尊就不會死。

    葉天辰瞥了眼山頂，沉默良久他忽然目光堅定，一字一句說道：“我本無相，因心成相！”

    “無法無相，無心無神！”

    “心之道，真是複雜萬千！”葉天辰自言自語，看得一旁青璇目瞪口呆。

    此時她已經有些相信葉天辰之前的那些話了，結合這段時間葉天辰的一舉一動，確實不像真的他。

    “說，你究竟是何人奪舍辰兒了？”

    冰冷的劍刃架在脖子上，將葉天辰嚇了一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青璇，疑惑道：“師尊，你……你作甚？”

    “今日不給我一個交代，莫要怪我不客氣！”青璇突然收起劍，抓住葉天辰的肩膀一閃而過。

    洞府中，葉天辰百口莫辯，索性閉口不言，靜靜地看着青璇，時不時發笑，言語調戲道：“柳腰朱脣鳳眸，媚骨神韻彩容，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突然青璇起身朝着葉天辰丟去一塊石頭，葉天辰猝不及防腦袋被砸出一個包來。

    “不管你是誰，奪舍我的弟子，我絕不輕饒，我已經開啓半聖階困靈陣，今日你若不肯言明，我便殺了你。”

    見她神情嚴肅，語氣冰冷不像是開玩笑，葉天辰收起玩笑，一本正經的說道：“師尊，我真的是天辰，如假包換啊！”

    “你還讓我如何解釋，難不成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葉天辰有些無語道。

    “那師尊爲何，不讓我驗明你身上的印記呢？”

    “我還懷疑師尊是不是被人奪舍了呢！”葉天辰言辭犀利，反駁的青璇無話可說。

    眼看她又要丟東西過來，葉天辰連連擺手制止，“既然你不相信，那你打開陣法，我離開雲劍宗行了嗎？”

    “想都別想！”青璇冷哼一聲，依舊不肯放過葉天辰。

    “既然你不願言明，那我便殺了你，若是……證明你不是被奪舍，大不了……爲師陪你！”青璇手持靈劍步步緊逼，葉天辰滿臉黑線。

    怎麼不記當年的青璇是這樣啊？

    難不成真被奪舍了？

    葉天辰並未反抗，任由劍刃刺入胸口，鮮血順着劍流淌，青璇神情木訥，她屬實沒想到葉天辰會不躲。

    “你……你怎麼不躲?”青璇想拔出靈劍，卻被葉天辰牢牢抓住。

    “死之前，讓我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她，可以嗎？”葉天辰表情痛苦，艱難的說道。

    青璇愣愣地看着葉天辰，此時她心中情緒已經失控，淚水止不住的流下，她輕輕解開胸前衣衫，除了波瀾壯闊的雪白風景再無其他雜色，葉天辰心神一凝。

    “怎麼會，怎麼沒有！”他伸出手想一探究竟，卻被青璇一把推開，重重摔在地上。

    青璇似乎發現了葉天辰的異常，她並未理會而是面無表情的離開了洞府，留葉天辰一人躺在地上喃喃自語。

    “難道……因爲我亂入時空，導致一切都發生了改變嗎？”他不禁捫心自問，可……是是非非一如當年啊！

    “該死，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他懊惱不已，走到洞府門口，卻被一道能量波彈了回來。

    “這……她究竟意欲何爲？”葉天辰無奈返回，自己此時並未完全恢復，若是擅自出手破開禁制，對己身損耗極大，指不定這位師尊還會有做出什麼太離譜的事情來！

    他閉上眼，在腦海中浮現所有一切有關之人或事，突然他坐起身，難道……

    葉天辰腦海中閃過一個細思極恐的答案，那就是……雲煙當初不僅是騙了自己，還有所有人……亦或者說他們所有人都被人修改了記憶碎片。

    可……這根本解釋不通啊！葉天辰頭痛欲裂，似乎有一片記憶碎片在腦海中浮現卻又驚鴻一現，根本無法捕捉窺探。

    就這樣他在禁制中呆了不知多久，直到這一天，清漪打開了洞府走了進來，她手中帶着一套嶄新的衣衫，葉天辰看到她身上紅色喜慶的衣裳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念頭。

    “小師弟，師尊她……”不等她說完，葉天辰自己略過她身旁，衝了出去。

    “他……這是御劍飛行，怎麼可能啊！”清漪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葉天辰，頓覺驚訝這才多久啊！

    她目光癡癡看着遠方，“小師弟真的是天賦異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