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篇 00002 葉清漪

    平陽鎮，天元帝國一個邊陲小鎮。

    三月時間說快也快，葉清漪一路艱辛終於來到小鎮，這個小師弟生活的故土。

    她用身上僅剩下的值錢物件兌了些日常用品還有火燭黃紙，就在此時有一身穿錦繡銀袍的男子手持摺扇攔住她的去路。

    “小娘子，這是準備去哪裏啊？”

    “哥哥我對這一代可是很熟悉的哦，要不要哥哥帶你去啊？”

    “是劉筷那王八蛋，等我日後出去先屠了他全家。”葉天辰此時恨不得立即甦醒，擰掉劉筷的頭顱。

    葉清漪本不想理會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可那家夥卻是欲搶奪自己背上的葉天辰。

    “將那屍體丟亂葬崗去，把這小娘子給我送府邸去，老爺子不在今晚開葷。”

    幾個僕從一臉壞笑瞬間撲了上來，葉清漪只是一眼嚇得幾人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們這羣廢物點心，還得本公子親自動手，那男子一臉狠色一隻手抓向葉清漪，空中一縷銀輝閃過，男子的胳膊飛了出去。

    “啊！”那幾個僕從哪裏見過這種畫面，嚇得撒腿就跑，只有劉筷倒在血泊中痛苦哀鳴，周圍並無人上前，只因此人平日裏就作惡多端。

    葉清漪四處尋找回到了葉天辰小時候居住的老宅。

    “五年出門未歸，家中早已塵埃堆積蛛絲縈繞。”氣海中葉天辰看着此情此景，想起當年全家死於非命，若無師姐跟師尊自己可能也化作一捧黃土。

    葉清漪找了一塊乾淨的空地，將葉天辰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去到後院葉天辰小時候最喜歡的桃樹下，拿起早已鏽跡斑斑的鐵鎬開始掘土，不停歇地趕路她早已體力枯竭整個人暈倒在地。

    過了半晌她又爬了起來用手一點一點地刨坑，手指已經血肉模糊她依舊自顧自地掘土，直到深夜她才停下。

    “師姐！”葉天辰的喊叫顯得格外無力，只能如同鏡中觀花看着她。

    她一刻都不敢耽擱，畢竟封靈丹只能保證葉天辰肉身三個月不腐，她連忙端來清水，輕手輕腳地爲他擦拭着，眼淚似早已乾涸只有兩道血痕清晰可見。

    她褪去葉天辰破爛的衣衫，手指輕輕拂過身軀，驚訝地發現身上一道傷口都沒有，可那又如何小師弟已經死了。

    爲他換上乾淨整潔的新衣，就這樣抱在懷裏腦海中閃過那曾經的一幕幕過往。

    “天辰，若有來生，你願意娶師姐嗎？”她苦笑一聲，不知是在悲傷還是自嘲。

    “我……”葉天辰看了眼軒轅剛欲開口。

    葉清漪突然捧起他的臉頰，閉上眼在他額頭輕輕一吻，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葉天辰放入坑中，將夾雜着鮮血和淚水的泥土一一填埋回去。

    她一身素潔，縱使如風中殘燭可她一動不動跪在墓前足足七日；就在她昏倒之際一女子悄然出現在她身旁攙住了她，女子聲音溫柔道：“公主殿下，頭七已過您也該回家了。”

    “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此女竟是瑤池之人！”軒轅頓感疑惑，這地方怎麼會出現瑤池之人呢？

    軒轅早就從出雲劍宗後就感覺到了女子氣息，一直緊緊跟隨着，剛開始還以爲是有人欲圖不軌，只是未曾想此人竟是聖地之人。

    “事情解決了?”面對葉清漪的詢問，女子點點頭。

    “走吧！”葉清漪看着墓碑戀戀不捨，可人已死她能做的就是活下去替他報仇，依依不捨地跟着女子離去。

    “師姐，保重！”看了眼其遠去的背影，他嘆息一聲喃喃道：“師尊死了，現如今師姐也走了，我好像除了報仇再無其他可以支撐我活下去的念頭了！”

    “這是……殺戮劍心！”

    聽到軒轅的聲音，葉天辰也察覺到身體異樣，不過他卻看到外面一粉裙女子從枯井中爬了出來樣貌竟然有些熟悉，女子左顧右盼地來到自己墳前，她在……掘墓?

    女子長得倒也清秀頭上插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桃木簪，不過……大半夜的掘人家墳墓想必不是什麼好人。

    葉天辰此時已經徹底恢復，他並沒有輕舉妄動，倒想看看這女人想做什麼。

    不多時女子已經掘開墳墓，看着葉天辰就開始碎碎念：“沒想到你這傢伙死這麼快，還指望帶回來些寶貝讓本姑奶奶早日給本體換個風水寶地，真的是晦氣，好幾年不回來就算了，沒想到還死了……”

    興許是泥沙進了眼睛她眼眶微紅，豆大的淚珠滴在手臂上，她顫抖的雙手並沒有干預她掘墓的速度。

    “莫怪哈～好歹這些年給你看家護院的，就當姑奶奶收點辛苦錢。”

    可在葉天辰身上摸索半天卻毛也沒有，她垂頭喪氣捏住葉天辰的臉作勢要打，可她卻愣住了這手感這……這溫度……這傢伙容貌何時也發生了變化?

    難道……就在她反應過來準備逃離時，被一隻手抓住腳踝，“鬼啊！放開我啊！”

    “葉天辰，你死了不是我害的，我只是想……想找點吃的而已，不要殺我啊！”女子閉着眼睛手臂揮舞，她突然反應過來，死人不可能有如此溫度啊！

    “你……沒死?”她試探性地低聲詢問。

    “你說呢？”葉天辰鬆開她爬出墓穴，抖了抖身上的泥土。

    “你是什麼人，爲何大半夜掘我墳墓?”葉天辰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冷着臉盯着她。

    “我……我是……”女子小臉上滿是委屈，手指捏着衣襟聲音微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不等她說完葉天辰便開口打斷了她：“我所料不錯你就是這棵桃樹的精魄吧！”

    “你知道我?”女子那雙桃色的眸子看着葉天辰。

    “當年師尊收我做徒弟時說，有木屬性精魄在我身上下過祈福術，我思來想去當年記得有個叫桃夭的小丫鬟經常在我耳邊唸叨什麼祈福亂七八糟的，再聯想到書房外的這棵數年只開花不結果的桃樹，不難猜出。”

    “你既然知道……爲何…爲何這些年從未回家?”女子鼓起勇氣擡頭質問道。

    葉天辰無言以對，看着這個矮自己兩個頭，有點嬰兒肥的小丫頭，他只是伸出手將那五瓣桃花還給她，就準備轉身離去。

    “葉天辰你給本姑奶奶站住！”桃夭大喊一聲撲了上來，擡起腳丫就朝葉天辰踹去，卻被他轉身一把捏住那粉紅透着軟糯的小腳丫。

    “你…你放開我！”她的臉蛋像極了熟透的紅蘋果。

    葉天辰鬆開手她卻一個重心不穩向後倒去，葉天辰伸出手將她攔腰抱起。

    “壞蛋！”她綿軟的拳頭砸在葉天辰胸口，宣泄着積攢多年的憤怒，淚水浸溼了葉天辰的衣衫，她正欲張口咬上去時，葉天辰突然捏住她的櫻桃小嘴：“打夠了吧?”

    “嗚～你……”看着葉天辰擡起手她心中一緊，腦袋縮了縮，葉天辰卻只是將她放下向外走去，桃夭看着他的背影淚花閃爍，似乎不敢相信他會如此決絕，多年期許換來的只有漠然。

    一時間桃樹無風自動，漫天桃花飛舞，前院的葉天辰嘆息一聲走出宅子。

    翌日清晨，一羣人浩浩蕩蕩進入葉家宅院，他們分工明確修繕房屋、清理雜物置換傢俱等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葉辰大老爺，您書房外那顆桃樹有些……”僕人面露難色支支吾吾。

    葉天辰起身走向後院，看了眼光禿禿的桃樹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故作姿態接過下人手中的剪刀走上前去就要動手，誰知那枝條好像有生命一樣上下擺動讓人觸摸不及。

    “行了，你們去忙別處吧！”葉天辰擺了擺手揮散僕人。

    “以後還給我當丫鬟吧！”葉天辰撂下一句就轉身離去，卻被腳下突然出現的樹枝絆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略略略……活該；誰讓你欺負我！”

    桃夭的聲音響起，葉天辰只是笑笑並未生氣，昨夜並非不想理她，只是去找劉筷算賬，豈料自己剛進去就發現劉筷全家上下幾千人皆是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讓他不禁想起葉清漪問那女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