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劍拔弩張

    “明皇前輩，這些人把你的女婿逼死了！”

    “我要殺了他們替無名報仇，這些賊子卻在此阻攔於我。”

    蠻龍此話一出，偌大的帝關瞬間安靜了下來，有人懵懂，有人茫然，有人疑惑，亦有人惋惜......

    “怎麼回事？”

    “女婿？聖體何時成了明皇的女婿？”

    “據我所知，明皇只有一個女兒吧？”

    有人茫然發問，心中有所不解。

    “你可知，大明的玲瓏公主？”

    “玲瓏公主？大明不是只有一位公主嗎？名叫碧瑤。”

    “在碧瑤公主之前，大明還有一位玲瓏公主，天賦絕佳，尤在明皇之上。”

    “九歲時，便獲得了帝器‘明皇鍾’的認可。”

    “只是早年間戰死了，所以，世人只知碧瑤，卻不知玲瓏。”

    “你的意思是說，聖體與這位大明的玲瓏公主......”

    “當年，聖體與玲瓏公主誤入異域，遭逢大難，萬里奔襲...”

    “而在兩人即將逃出昇天之際，卻遭遇了慘烈的一戰，玲瓏公主便是在那場戰鬥中...隕落了。”

    “沒人知道那其中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那場大戰過後，聖體的性情發生了極大改變......”

    “自異域歸來後，聖體自縛手腳，身披荊棘去大明請罪。”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聖體會隕落在帝都皇城，刀斧加身，爲玲瓏公主殉葬，可是......”

    “半月之後，帝都皇城傳出九聲喪鐘，似在哀悼，似在痛哭。”

    “之後，聖體便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帝都，只是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世人不知。”

    “再然後，便是聖體孤身殺入異域，帶回了玲瓏公主的屍身，葬在了帝都後山的一片桃花林中。”

    人族中，有人談起了這段往事，搖頭惋惜。

    遺憾如此天驕，卻未曾綻放光輝，便已隕落。

    “你可知，無名的佩劍？”此時有人發問。

    “當然，‘王權富貴’嘛。”有人點頭答道。

    “那你可知，黑金龍紋，是與赤血神金相伴而生？”

    “世人皆知‘王權富貴’，卻鮮少有人知道，無名還有一把劍，名爲‘戒律清規’。”

    “‘戒律清規’誕生之初，他便送給了玲瓏公主，在她身死後，那把劍，便與她一同埋葬在了桃花林中。”

    “大明的帝器‘明皇鍾’，便是由這兩種仙金打造而成，鍾爲‘黑金龍紋’，‘鈴’爲赤血神金。”

    “許是宿命的牽絆，明皇鍾奪了天機，兩種仙金相伴而生，卻無法相擁。”

    “就如無名與玲瓏公主的宿命一樣，天人永隔。”

    這段故事算不得什麼隱祕，可畢竟時間過去了數百年，初入江湖的少年人，自然不知。

    聞者落淚，聽者神傷，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因果報應嗎？

    “你說無名......死了？”

    “不可能！”

    “他怎會戰死？”

    天際間，身穿黑金龍袍的明皇聽到這話，豁然回身，一雙凜冽的眸子殺機畢露。

    他來此帝關，乃是聽聞明皇鍾顫動，猜測許是帝關遇襲，沒想到，卻聞此噩耗。

    蠻龍點頭，甕聲喝道，“這些賊子，覺得我無名兄弟阻撓了他們成帝的道路，便在這帝關，將他逼得劍斷人亡。”

    明皇無言，只是將目光投向帝關外的人族衆強者，瞳孔中，有凜冽的寒光閃爍。

    果然，靈魂力感知下，他並未在帝關感受到無名的氣息。

    也就是說，無名真的死了？

    帝關外，原本浩蕩的百萬強者，如今只剩不足二十萬，此刻，見明皇目光望來，頓時只覺頭皮發麻。

    “明皇，我們知道錯了，我們鬼迷心竅，是被蠱惑的。”

    “求求您，求求您繞我們一命！”

    接二連三的殺伐使得他們，腦中緊繃的弦隨時都要斷裂一樣，內心的煎熬不比死了好受。

    那種感覺，就好像鈍刀殺人，無比折磨，還不如直接斬下頭顱來的清心。

    無數人紛紛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跪拜，眼中盡是恐懼，絕望之色在心頭蔓延。

    明皇素來殺伐鐵血，一旦認定，迎接他們的必定是狂風驟雨般的雷霆震殺。

    他們真的怕了！

    此刻，他們甚至比任何人，都希望無名能夠復生。

    “呵，倒真是諷刺啊。”

    “五百年，整整五百年，他沒有死在異域的大戰中，最後，卻落得個被自己人逼死的下場。”

    明皇在笑，臉色出奇的平靜，可瞭解他的人卻是知道，在那平靜的笑容下，究竟隱藏着何種滔天的殺意。

    說完，他仰頭遙望天穹，看向星空的最深處，深邃的眸子中有複雜的光澤閃爍。

    “以聖體之名，演化輪迴——”

    “這算是，你對玲瓏的彌補嗎？”

    “可她若是知道，又豈會容許你這般啊......”

    明皇唏噓長嘆，眼神中透着一股難以掩飾的倦怠，緩緩閉上了眼眸。

    隨後，拂袖輕輕一揮，呢喃開口，“都殺了，算是爲無名——殉葬。”

    帝關之外，人族的衆強者聞聽此話，臉色驟然大變。

    他們本以爲明皇會顧全大局，沒想到，竟是這般果決，甚至沒有絲毫的遲疑。

    那平靜的話語，就好似在處置待宰的羔羊。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從來都不是一句笑談。

    “無名何其神武，竟被爾等卑劣之手葬送！”

    “今日，倘若不弒殺爾等，何以對得起無名，何以對得起那些，爲鎮守帝關而死去的將士！”

    明皇話音落罷，天際間，那三十萬身披甲冑的鐵血身影，渾身迸發出一股恐怖的肅殺之氣。

    將那片天穹，都渲染成了血紅色，看得人膽寒。

    下一瞬，那三十萬大軍便如神兵天降，恐怖的氣息席捲帝關外的狼藉大地，展開了血腥屠戮。

    他們，亦是邊疆廝殺的戰士，見識過戰爭的慘烈，故而心中，對駐守帝關的將士尤爲欽佩。

    所以，他們不容許，這些爲人族而戰的勇者，這般屈辱的死去。

    “啊！”

    “救命！我不想死！”

    淒厲的慘叫聲在帝關外響徹，鮮血澆灌着黑色的大地，一具具的屍首應聲栽倒，在絕望與恐懼中死去。

    他們呼救，他們哭喊，他們跪地乞憐，可最終迴應他們的，卻只是冰冷的長刀。

    有人亦曾反抗，可經歷了之前的大戰，他們已然力竭。

    更何況，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還是大明皇朝最強大的軍隊——修羅。

    莫說此刻，縱然全盛時期，也並非他們的敵手，只能引頸受戮，等待着死亡降臨。

    “哈哈哈——”

    “痛快！痛快！”

    “你們該死！你們該死啊！”

    蠻龍狀若瘋魔，手中骨棒瘋狂的揮舞着，每一次落下，都有無數的身軀炸開。

    那漫天炸碎的血肉沾染在他身上，似乎，能撫平內心的滔天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