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菩提子

    聽到拿刀，樂陶陶打個激靈，“王母要殺你？”

    李白搖頭，“沒有，王母走到我面前，舉刀在我額頭上刮了刮。毛髮刮平之後，她又拿出一隻金筆，在我頭上寫下八個字，‘偷桃救母，孝感動天。’然後對王禪說，此子以後可以隨意到桃園摘桃，放他去吧！

    鬼谷仙師有些摸不着頭腦，王母何曾這樣好說話過。但我卻沒想那麼多，既然沒死，自然就是好事。回到桃園見了娘和孫賓把經過一說，娘也有些想不清楚，不過所有人都無罪自然是好。

    我對孫賓這人非常有好感，臨走之前我提出和他結爲兄弟，看得出他也相當歡喜。我三百歲年紀比他大得多，但我還是堅持認了他爲兄長，學習他高尚品格。

    我和娘回到洞府，娘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面放着三卷書。

    娘說這是爹年輕時偷了孫武三卷天書，王禪如今孫賓便是孫武轉世，讓我把它交給結義兄長，也算是物歸原主。

    我把天書給了義兄，後來他學成天書，在天庭爲官，做了巡天都御，監察羣仙。”

    樂陶陶嘆息一聲，“我聽過此人，臏膝廣文仙，在天界雖然風光，可在人間被他師弟害得不淺。”

    李白說，“是啊，這二人本是宿敵，皆是一還一報，他師弟龐涓的前世名爲張典，吳越之爭，張典招來龍君一百四十四位，水漫錢塘江。孫武隔江鬥法，冰凍錢塘，雷擊龍君一百四十四位，也雷擊了張典。

    孫武也因殺戮過重，被押到斬仙台問斬，這才錯失仙緣，再入輪迴投胎成了我的義兄孫賓孫伯靈。”

    樂陶陶點點頭，“那後來你又遇到了什麼事？”

    李白繼續說，“後來在瑤池相遇那白鬚老者前來找我娘，我不知他和娘談了什麼，娘讓我拜他爲師，和他去修行。我不想離開娘，但又害怕娘生氣。老者告訴我想娘時可以隨時回來，我這才同意拜師。

    師父說他叫李耳，讓我以後不要再說自己姓白，隨師父的姓，姓李名白。我不同意，師父說這是和娘研究好的，我才答應。我隨師父學藝多年，在天庭也展露頭臉。

    後來師父和我說太白星幾百年無主，他向玉帝保舉我做太白星之主，又賜了我的字叫做長庚。”

    樂陶陶疑惑，“李長庚不是你的徒弟麼？”

    李白說，“是記名徒弟，並未正式收入門牆。他代替這件事，除了我娘、舅舅、徒弟等寥寥數人知道，外人全都不知。

    我曾經下界做凡人，回來後偷天換日把現在的李長庚推上太白星主的位置。而後便是萬聖推天，天庭的熟人都走了，無人再關注此事。”

    樂陶陶想了想，“這麼說，詩人李白真是你，你在泰山相會碧霞元君，也就是所謂的天門故人了？”

    李白笑了，“你的確很聰明。”

    樂陶陶說，“那你又是如何修成現在的法力的？我聽雁翎說你已經凌駕於太古諸神之上。”

    李白說，“你繼續聽我說，我做了星主，卻不像我幾位舅舅那樣身居帝位，大家只稱我爲太白金星。

    那一日，師父說要帶我回家見我娘，我當時有些疑惑，我回家看娘理所應當，師父因何也去。我帶着疑惑隨師父回到家，進了洞府之後，師父告訴娘，換個地方住吧，這裏有人要來。

    我對師父的說法很不滿意，我和娘在這花果山水簾洞住了幾百年，爲什麼別人來了我娘就要搬家。可是娘卻欣然答應，在後山找了個隱蔽處，搬了過去。

    就這樣，三百年過去了，我沒再回過原來的洞府，也不知住進了什麼人。有一天，師父來找我，給我看了一物，只有一節拇指大小。

    我問他這是什麼，他說很早以前，他結交了一位高人，這位高人讓他尋找燃燈，共同去度化一個人。最後這度化之人在菩提樹下證道，而這是證道之時樹上落下的一顆菩提子。”

    樂陶陶問，“證道的是如來佛祖？那高人又是誰？”

    李白說，“高人是誰我現在也不知道，證道的人原名那羅延，也正是後來的如來。如來建立佛門後，點化他的燃燈也被尊爲上古佛。”

    樂陶陶問，“那這菩提子有什麼用？”

    李白說，“師父帶我來到下界，將菩提子往下一拋，竟化作一座高山。師父說，在菩提子中修行有百倍增幅，前提是進來之人必須心靈純淨，且在此中時間不能超過十載，若心中雜念過盛，或累計超過十載，都將永遠被封在菩提子之中。

    我問師父我是要在這修煉麼？師父說對，不過他還要收個徒弟，那人已經快來了，你去化作一個樵夫指引他過來拜師，只說這裏叫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而我叫菩提祖師。

    我等了兩天，終於等來拜師之人，我口誦道家真言，引他前來問我。來人竟同我一樣也是一隻猴子，在我的指引下，他順利拜入師父門下。

    這期間，他在明處每日聽經誦卷，我在暗中修行。我問師父他爲何還不修行，師父說先磨鍊他幾年心性，我心中的着急，再不修行這期限可就到了。

    直到第七年師父才傳真本事給他，他也靈通的很，一學就會。外加這百倍增幅，進步神速。沒過多久，那猴子神通雖然學到，卻生出些許名利之心，師父趕緊攆他出山。

    隨後，師父收起菩提子，我二人也回了天宮。過了不久，一日我在凌霄殿當差，卻見東海龍王和秦廣王前來上表，上表狀告的人正是師父在下界收的徒弟孫悟空。

    我恐怕事情鬧大當即出班，懇請玉帝招安他上界爲仙，玉帝欣然應允。我聽東海和地府表文才知這孫悟空住的就是我當年的洞府，我輕車熟路到水簾洞尋他，他卻不認識我，客套幾句便被我請上天來。”

    樂陶陶說，“他的事我是久有耳聞，只是不知其中竟如此多的隱情。”

    李白說，“上了天宮的事你可能都聽過，中間做齊天大聖時又時我保舉他一次。後來他一再惹禍，我在玉帝面前也沒法再進言了。

    直到師父把他扔進八卦爐，我才去問師父真要燒死他麼？師父反問我，還不知道他是誰麼？我搖頭不解。師父說，我不煉他他不知，我不煉你你不知，隨我共同進爐吧！

    師父向我們兩個人述說一切過往，他如何臨凡下界、怎麼與靈猿相識、拜訪鎮元子、結識九尾狐，後來得道歸位，九尾狐逼他還人間欠下的債，迫不得已收下金銀二童。

    後來靈猿盜書，兄弟反目，靈猿自封通天白猿大聖，不打不相識，遇到金德白帝白招拒，二人生情。懷子後靈猿被天庭誅殺，師父救下一靈偷偷放入花果山石胞之中。

    師父曾找玉帝質問爲何讓五行境出手，玉帝當衆認錯，說以後絕不會再發生此事。

    整整四十九天，師父講完了一切，我才知孫悟空竟是我父親的一靈融合了仙石，我不能把爹爹來稱呼，卻對他倍加尊重。

    他說前世和天庭有如此過節，這世對天庭牴觸猶深，不想在這當差。師父說好，不過你要受幾百年苦，我助你到西天成佛。

    我三人達成一致，出了丹爐。孫悟空按計劃打上凌霄，我帶着師令去了西天提前告知佛祖。師父已經猜想到，如果天庭衆神對孫悟空束手無策時，玉帝必然會想到異域大能，他們雖也應該受天地規則約束，但卻不在東方三界之中，太古大神那邊暫且鑽個空子，也算有個交代。

    後來，孫悟空壓了五百年，脫困後一路西行，在靈山成了佛。

    自此，佛道儒三教通融，師父找到我，讓我到紅塵歷練一番，說賜我一樁大機緣。我下界在師父指引下仍然名喚李白，因爲我在天上掌管太白星，所以我在人間的字便是太白。

    我歷練迴歸天界，師父帶着我飛昇三界之外，不知有多遠。師父指着一處虛空說，讓我坐在那裏，他要助我成聖。我呆住了，聖人只是傳說中才有，不死不滅的存在，師父自己都不是聖，如何助我成聖。

    師父從前雖然有些事瞞我，卻從來沒有騙過我，他真的助我成了聖，而且還不是普通聖人，是清陽二重的至聖。

    我成聖後，師父離開了，他告訴我，現在天庭的道祖是他點化的，他要去探索萬界，修更高的道。

    從那以後，我沒再見過師父，但我也學他，點化了一人，把我的名賜他叫做李長庚，在天庭代替我。

    這麼多年，除了我的娘，我的媳婦，我從來沒向任何人說過這麼多話，你是我家人以外的頭一個。”

    樂陶陶問，“你爲什麼願意同我說這麼多？”

    李白笑了笑，“隨性而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