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罪惡

    樂陶陶一番話問的周斌頓時語塞，“這......這......這個......這個......”

    趙大慶擡手指向樂陶陶，渾身立抖，“你、你、你一派胡言，我走的是正規抓捕手續。”

    樂陶陶冷笑，“你身爲公安局長，開一張手續會難麼，只是不知道鳳城的公安局現在是姓國呢還是姓趙呢？”

    周斌面沉似水，指着趙大慶，“樂小姐說的可是屬實？”

    樂陶陶從秋雁翎手裏接過一卷白布，刷的展開，上印紅泥，“這是周邊居民百人聯名，證明趙雙慶爲害一方之事。首長若是不信，現在也可派人親自去查。”

    周斌厲聲喝道，“來人，拿下趙大慶。”

    幾名士兵圍上來就要擒拿，趙大慶急忙後退幾步。

    “且慢！”趙大慶急聲說，“首長，你不該聽這女子的一面之詞，況且縱使我有過錯，也有上級警署處理，部隊無權過問。”

    周斌尚未說話，樂陶陶搶先說道，“首長，警察的事確實不該歸您管，但此次用藥之前你們就沒有任何約定？你們是否真正瞭解這個藥提升人體的威力有多大，最終如果這些人危害民衆之時，你們一句無權處置就推卸出去，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周斌點頭，指着趙大慶，“不錯，用藥之前，所有人都立過軍令，如仗着國家賦予你的能力，爲非作歹，定要嚴懲不貸。拿下！”

    樂陶陶說，“且慢。”

    周斌不解，“哦？你這是何意，既然你告他犯錯，爲何又阻止我抓他？”

    樂陶陶說，“部隊有沒有能銬住他的手銬？有沒有能困住他的監牢？”

    周斌反問，“你是什麼意思？”

    樂陶陶平靜的說，“既犯國法，就地處決。”

    這句話出口，趙大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樂陶陶，“毒婦，你想殺我？”

    趙大慶雖多少帶些私心，故意找茬，但也只不過是爲弟弟出口氣，從來沒想過殺人。但現在，對方想殺他。

    周斌也被樂陶陶的話嚇一大跳，柔聲說，“陶陶啊，大慶這人我瞭解，從基層一步步爬起來的警察，屢次立功才走到今天的位置。這次的事只是一時糊塗，我會帶回去說服教育的。亓老說了，這次強化的四百餘人，只有大概五十人融合的很成功，其中就有大慶一個。如果就此毀去實屬可惜，而且他也罪不至死不是？”

    樂陶陶默然看他，“這四百餘人是不是每人都有一次，一時糊塗、說服教育的機會？爲官的有了權力欺壓的百姓，隨便教育兩句是不是就算處罰了？我看這國家的法度，不立也罷，這世上的事啊，沒有什麼忍一忍是過不去的。”

    周斌覺得自己額頭上的筋跳了幾跳，終於明白樂陶陶爲什麼非逼着自己來，原來是要借自己的刀，殺她想殺的人。周斌心頭怒火把眼睛貫的通紅，恨趙大慶胡作非爲，怨樂陶陶逼人太甚。

    “來人......趙大慶，就地，槍決！”周斌把臉扭過去，不想再看。

    “不，我未犯死罪，你們這是目無法紀。”趙大慶發瘋般往後退。

    樂陶陶冷面對他，“你也知法？你若知法今日就不會肆意妄爲。”

    趙大慶白眼仁起紅線，以手點指，怒嚎道，“好、好、好，妖女，我與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逼着首長殺我。縱使我化作厲鬼，也與你勢不兩立！”

    樂陶陶咬牙說道，“民欺民，公堂尚論三分理，官欺民，黃土掩埋一世冤。你弟弟作惡百次，不及你作惡一次，你該死！”

    趙大慶恨不得咬碎口中牙，“好，我該死，但我今天要你先死......”

    ‘死’字出口，趙大慶身體化作一道流光，飛向樂陶陶。此時，周斌身邊兩名戰士，同時把目光投向周斌，但周斌的面上未見絲毫波動。兩名戰士隨即把臉扭在一旁，不忍再看。

    趙大慶一瞬間已躍至樂陶陶頭頂，半空中舉起鐵拳，照着樂陶陶頭顱，一拳轟下。現場人眼睛快的嚇得一閉眼，知道樂陶陶完了。眼睛慢的根本沒看清楚怎麼回事。

    趙大慶拳也砸下去，感覺也不太對了，怎麼不像打到腦袋上的聲音，定睛一看，一隻纖纖素手托住了自己的鐵拳。心裏驚詫非常，這怎麼可能？不容多想，底下的人玉足輕擡，‘嘭’，趙大慶橫着就飛出去了。

    這一幕來的太快，衆人誰也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大家只見樂陶陶這邊站的好好的，和剛纔姿勢都絲毫沒變，趙大慶不知怎麼自己又飛出去了。可再一看，壞了，趙大慶飛的方向不好，前面一個老太太正拿個掃地笤帚在那看熱鬧，這老太太也夠倒黴，趙大慶迎着她就撞過去了。眼看着撞到身上了，老太太舉笤帚一劃拉，“什麼飛蟲？這麼大個！”‘啪’，趙大慶順着笤帚一掃的方向，嗖一下又飛出去了。這會方向是一個系圍裙的大嬸，大嬸急忙解下圍裙將手一抖，“可別髒到我手，要不我做飯大夥就沒法吃了。”‘啪’，圍裙抽在趙大慶身上，趙大慶轉着圈就出去了。一個老頭正拄着鋤頭在那站着呢，“哎呦，老漢我這麼大年紀都沒出去碰瓷，怎麼警察先學會碰瓷了，你可別撞上我的鋤頭上。”老頭忙揮鋤頭刨起一大塊連泥帶土，用腳往起一卷，‘哐’，撞個正着。真不善，趙大慶沒再往前飛，連泥再土摔在地上，哪還有一點來時威風的樣子。

    周斌較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樂陶陶，起碼趙大慶有一點沒說錯，樂陶陶手下果然有武裝，而且還極不平常。

    樂陶陶同樣較有深意的看着周斌，剛纔趙大慶過來襲擊自己的那一刻，周斌想借他之手殺了自己，也幸好身邊還有個秋雁翎。

    此時，趙大慶趴在地上，涕淚橫流，“我輸了，但是我不服！”

    樂陶陶冷哼，“你還有什麼不服的，因爲殺我沒成？”

    趙大慶慘笑，“你，我服，論手段不如你，論戰力不及你手下僕人，我還有什麼不服的。我不服的是這世道，我父母一介草民，我憑自己讀書努力，工作後又兢兢業業，多少辛苦熬成今天這個位置，這次又被國家選拔，強化一身超凡脫俗的體質。本以爲是自己的高光時刻，結果轉眼間便從雲端摔落塵泥......”

    樂陶陶略微有些不忍，但還是哼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趙大慶搖頭，“怪只怪我自己妄自尊大，今天這下場我怨不得別人。但是這世道不公，我是草民的兒子，犯了錯隨意就能殺。可那秦一鳴，是上京總警監秦九江的兒子，犯了錯就無罪。”

    秦一鳴在旁邊急了，“趙哥，你把我帶上做什麼，我還想着怎麼救你呢。”

    趙大慶狂笑，“你會救我？我知道你打心裏瞧不起我出身卑賤，但我是憑自己本事一步步走上來的，而你有個厲害的爹，直接安排到我這當了副局。說我作惡，我承認我有個不爭氣的弟弟，我縱容包庇。而你呢，欺男霸女的事你少做了麼，遠的不說，就說你昨晚你在上京，逼着杜三少的媳婦陪你睡覺，否則就把杜三少和他爹情婦的姦情公佈與衆，你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你跟蹤我？”秦一鳴臉色鐵青。

    “我以爲你在找機會取替我，所以在上京一直留意你和哪些人接觸，沒想到碰到你這狗屎一樣的劇情，真夠我噁心三年的。可惜......我沒有三年了！”趙大慶喃喃說道。

    “誰惜得要你這鳳城小小的破局長，你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秦一鳴罵道，話說出口似乎覺得不妥。

    “還有今天，我來這也沒少受你蠱惑。結果你看到樂陶陶長得漂亮，自告奮勇前去拿人，又給人家爭取時間。誰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利用職責便利，施點小恩小惠，最後把人騙到你的牀上。現在你看到了，樂陶陶何許人也，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趙大慶咬牙切齒。

    “你別在這血口噴人！周叔叔，趙大慶瘋了，你快斃了他！”秦一鳴恨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