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八 最後的謎題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蒼茫天下字數:3461更新時間:24/06/27 12:12:12
波爾波想起,剛纔巡捕發現大花瓶中藏着兇器的時候,那個巡捕是先看到了瓶口的血跡,所以後來他才得以在瓶中找到那把刀。
波爾波道:
“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那些血跡就是林奇塗上去的!”
韓大膽兒接着道:
“他是那個殺死魯正雄主謀的幫兇,爲了嫁禍給謝安,並且讓來調查的警察發現所謂的兇,所以故意將一些血跡塗抹在了放着母刀的大花瓶口!
只是林奇並沒想到,自己協助那個主謀的同時,自己也成了主謀的目標。那個主謀早應該就知道,這批用來裝飾的花瓶,瓶口釉色花紋燒造得很粗糙,幾乎隨處都是鋒銳的毛邊。
平時即便擦拭花瓶,也不會觸碰到瓶口內一些地方,但是如果故意用手去摸瓶口內,並且還是用沾了血跡的手,塗抹上去,就一定會被劃傷!瓶口上的血跡中,很可能還有林奇劃破手指的血跡呢!”
巴勒斯問道:
“如果用手帕或是其他布沾血抹上去,不久不會劃傷手指了嗎?”
韓大膽兒道:
“當時拍賣廳這麼多人,林奇雖然在花瓶附近逗留過,但時間很短,血滴在布料上,很快就會乾涸或被布料吸收,等抹到瓶口可能只會微微留下少許痕跡,那樣就沒法引起調查人員的注意了。
而且手指沾了血,路過時隨手摸一把花瓶,也不會太惹人注意,但是要用手帕沾了血,再去摸花瓶,就太顯眼了!
他手指受傷後,爲了不引起人們注意,尤其傷口很並不深,所以沒來得及包紮,就在拍賣開始不久,藉口去廁所,先去了配電室。
他應該是一手握着刀閘握柄,一邊看着手錶,一到約定時間,就立即拉閘,時間計算得非常精確!
他手上的傷口很小,由於長時間握着刀閘握柄,上面塗的毒素才能慢慢從傷口進入,毒素起效也遠比平時要慢得多。直到他合閘恢復電力,來到最後一間儲藏室,這才毒發身亡!
這個計劃要進行得十分精確,所以林奇有些緊張,如果他找東西先包紮傷口,再拉閘斷電,也許就不會中毒而死了!”
巴勒斯道:
“這麼說……那把母刀根本就不是殺人兇器?”
波爾波聽到此處也有些躊躇,並且開始質疑自己的推測。
韓大膽兒道:
“那把刀是預先砍卷了刃,然後塗上些血跡,放在花瓶裏的。這也是爲什麼花瓶口抹上去的血跡剛剛乾涸,而瓶中刀身上的血跡顏色,卻顯得乾涸已久。
照理說佔了血跡的刀,暴露在空氣中,刀上血跡乾涸的會比較快,但放在花瓶這種容器裏,即便瓶口開着,血跡內的水分會發的也會比較慢,絕不會比瓶口那點塗抹上的血跡,顯得顏色更陳舊。”
波爾波道:
“那把子母刀的主人,明明就是謝安,你剛纔說的那些不過是推論而已。說不定瓶口血跡就是謝安在殺人藏刀之後,不小心滴落在瓶口的呢!你說的只不過是推測的其中一種可能性,目前看來,還是謝安的殺人可能性最大!”
韓大膽兒見波爾波死鴨子嘴硬,嘆了口氣說道:
“如果照你說的,花瓶口的血跡,就是謝安藏刀時滴落的,那謝安只能是用刀行兇後,到把刀投入花瓶前擦拭這段時間擦拭刀上血跡,所以才一個不慎,把血跡滴落在瓶口。
那說明他砍掉魯正雄腦袋之後,並沒馬上擦拭刀身,如此說來,他從拍賣臺返回座位旁邊的花瓶時,即便他在黑暗中準確記住了位置,回到了座位旁,但刀上卻仍然還有沒擦拭的血跡,可這段距離的地上,爲什麼卻絲毫沒有滴落的血跡呢?
除非他行兇之後,立即擦拭刀身上的血跡,這才能在回到花瓶邊前,不把血跡滴落在地。地上這段距離都沒有血跡滴落,那又何來瓶口滴落的血跡呢?豈不自相矛盾?”
波爾波聽不懂什麼叫在想矛盾,但從韓大膽兒的語氣中,也能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只是這時候他卻再難以強詞奪理地爭辯下去。
韓大膽兒又道:
“如果真是謝安斬殺魯正雄,即便他身上臉上沒被噴濺上血跡,也會有一兩個血點濺到他身上,可剛纔大家都看過,謝安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這本身就不太可能!
再有,那把子母刀,雖然母刀是相當於暗藏的一層鐵刀鞘,本身只是一個空心鐵殼,但鑄造這把刀的時候,爲了能出奇制勝暗算克敵,所以母刀雖然是空心的,卻和子刀用的是同樣的材料和鍛造工藝。
從強度上來說,應該是不相上下的,按照子刀的鋒銳程度,除非看在金鐵或是更堅硬的物體上,否則不可能捲刃。母刀也是同樣道理,只是砍個人頭,就算魯正雄的頸骨再粗壯,應該也不會強於金鐵之物吧,所以怎麼可能捲刃呢?
那應該是爲了製造母刀是斬首兇器,才故意提前砍擊硬物造成了母刀捲刃!”
巴勒斯道:
“我們杜蘭德拍賣行的人,包括我許凌峯和幾個其他鑑寶專家,都沒留意到這把腰刀竟然是子母刀,是不是刀被送來拍賣前,就已經做好了手腳?”
韓大膽兒道:
“你調查子母刀的持有者,中間人卻說這刀是謝安的,足見這刀是專門爲了陷害謝安,才會送到你們拍賣行,加入這次拍賣會,這個人必然是預謀已久!”
韓大膽兒並沒正面回答巴勒斯提出的問題,而是忽然說道:
“其實兇手是誰我已經知道了,只是還差一些重要證據和行兇手法!”
不光巴勒斯,波爾波和在場的巡捕都面露驚訝,只梅若鴻顯得並不驚訝,通過韓大膽兒的分析,顯然他也已經猜到了誰是兇手。
梅若鴻把手帕交給老蔡之後,就靜悄悄地回到地下室,在一旁看着韓大膽兒分析案情駁斥波爾波的推論,她喜歡這樣看着韓大膽兒推理分析,不光是欣賞其分析推理的能力,更加喜歡看他探案時專注的神情,總覺得這時候的韓大膽兒身上,彷彿閃耀着最爲耀眼的光芒,如同正午的太陽一樣溫暖熱烈。
巴勒斯道:
“到底是誰?誰是兇手?”
波爾波和巡捕雖然沒開口詢問,可眼神中除了驚歎之外,也流露出期許的神色。
韓大膽兒卻道:
“我要再去看看魯正雄的屍首,還有拍賣會的案發現場!而且巴勒斯杜蘭德先生,我還有些事想問你!”
此時的波爾波已經沒有了剛來時,那股盛氣凌人的勁頭兒,眼神有點像個鬥敗了的公雞,但還要強壯鎮定,裝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韓大膽兒和巴勒斯邊走邊聊,只是從地下室回到二樓拍賣廳,幾人就走了好一會兒。
回到拍賣廳,韓大膽兒一言不發,先是四處查看,拍賣廳、設備存放間、辦公室、密碼門儲藏室全都仔細看了一遍,就連拍賣廳外的光幕牆和拍賣廳頂上的燈池,都飛身躍起把住牆邊,仔細看了一遍。甚至拍賣廳會場的椅子也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竟然趴在木地板上輕輕敲擊。
在場衆人剛被韓大膽兒匪夷所思的行爲納悶兒,卻見他又轉頭回到拍賣臺上,先是看看木質臺板,然後又回到魯正雄屍首旁邊,抱着雙臂,仔細查看屍首所在的位置。
正當韓大膽兒疑惑,爲什麼魯正雄伏屍的位置,和熄燈前所站的位置有所不同的時候,一側頭正看見桌上那尊黑玉造像,那尊黑玉鏨金大黑天造像,也在黑燈的一刻挪動了位置!
韓大膽兒走到黑玉造像前,伸手想要摸摸那尊造像,臺下的許凌峯和杜蘭德拍賣行的工作人員連忙制止道:
“請小心,這造像非常珍貴!”
韓大膽兒卻覺得,這尊造像似乎和最初搬上來時有些許不同,他身子遮住屋頂的管燈的光亮時,這種感覺尤爲明顯!他再次走到臺下觀瞧,卻發現並沒什麼不同,正當他要再次上臺觀察的時候,腳下一絆身子向前,差點撞在臺前的長桌上。
他本身受了內傷,強壓氣息,匆匆趕回洋樓兇殺現場,剛纔又出手教訓過法國巡捕,加上來回上下樓勞心勞力,此時竟然覺得力有不逮,腳下竟然有些虛浮。
好在他在窄桌上一摁,借力站穩了身子,這才不至於跌倒。梅若鴻見狀急忙上前攙扶,可韓大膽兒的注意力,似乎被窄桌上的一件拍賣品吸引住了。
那是放在景泰藍花瓶旁邊的一座木雕山景樓閣,有兩個皮箱堆放大小,雕工十分精湛。
韓大膽兒正端詳這木雕,張曦湊過來低聲道:
“我老師說讓我告訴你,這件木雕的真品是明朝天啓皇帝親手雕刻的,但眼前這個只是清末的仿品,僅是雕工尚佳而已,用料和刀法都不如真品!”
韓大膽兒聽罷,便伸手推了推那木雕山景樓閣。
巴勒斯小聲道:
“這木雕的確是件仿品,但也是清代的仿品,距今有一百多年了!”
許凌峯也湊近了道:
“這是位木器收藏家老先生的物件,委託我們拍賣行拍賣,所得全部用作善款,即便是仿品請您小心不要損壞!”
韓大膽兒點點頭,又走上拍賣臺,仔細端詳了一次黑玉造像,並且將嚴致一老先生也請上來,低聲向老先生詢問了幾句。老先生聽罷面露吃驚的神情,接着便湊到造像跟前,湊近了仔細觀察,並且伸手在造像上稍微撫摸一陣。
由於嚴致一不光是個教育家,也是個有名的收藏家,古董鑑定方面的專家,所以在古董圈身份頗高,連巴勒斯杜蘭德都十分尊敬這位老先生,他伸手觸碰黑玉造像,巴勒斯也不好說什麼。
忽然,嚴致一神情更變,皺着眉道:
“這不可能啊!”
就在衆人被嚴致一的話搞得一頭霧水時,韓大膽兒卻忽然指着朗聲道:
“謎底都解開了!”
接着他便指着在場的一個人,喝道:
“殺死魯正雄以及畫商林奇的兇手,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