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五十五章 怎麼活，想怎麼活

    雖然說左村，武藏，以及小太郎三人的輪番講解總的來說已經非常詳細了，但是怎麼說呢

    段藏反而越來越聽不懂了。

    話題的深度是一直在深入的，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是當面看見的話很難會相信，所以其實就連村正也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說話不要神神叨叨的，說點老夫能聽懂的不行嗎？”

    “所以，那個”

    段藏猶猶豫豫的開口了。

    “依照武藏大人的意思的話，難道說鬼和所謂的‘英靈’是沒什麼不同的嗎？”

    “只是相似罷了。”小太郎搖了搖頭，“武藏閣下的意思是這兩者存在的相同點，並不是說兩者就是一樣的了。”

    “無論是從我個人的主觀角度來說還是從客觀的角度來說，兩者的本質都是絕對不同的。”

    武藏繼續說道。

    “畢竟英靈本質上是英雄的化身，英雄和鬼之間的差異我覺得並不需要太多言語來說明。鬼是絕對無法和人類以種羣爲規模共存的存在。”

    “無論是堪稱瘋狂的怨念，還是永無止境的貪婪，亦或者是追求病態的快感——鬼必然有着人類無法理解的追求，若非如此，鬼也不是鬼了。”

    或許是說曹操曹操到的緣故，武藏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林子中的一聲.

    咆哮。

    伴隨而來的，是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怨念感。

    “或許，我們並不應該在這個地方討論鬼這種問題。”

    左村拔出了腰間的鶴翮。

    毫無疑問，這也是源賴光和酒吞童子安排在路徑之中用來阻攔他們的化生之一。

    “該死的，說鬼就來鬼啊，真討厭！趕緊退治掉好了！”

    以左村和武藏的實力，區區一隻鬼，就算是怨念糾結而成的大型個體，也絕對不是對手。

    左村的鶴翮斬過鬼的頭顱，落在了地上，長刀歸鞘。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英靈的勝利和鬼的敗北嗎？”

    站在一旁想幫忙但幫不上忙的段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對當下的情況做出了解釋。

    “啊，這個的話.其實不用在意的.”

    武藏訕笑着擡起手按了按。

    總感覺段藏很容易在這樣的事情上較真呢。

    “之所以這會說這種事情，其實主要還是我對自己的存在有些疑問啦.”

    “雖然發表了那麼多的高論，但怎麼說呢其實我自己也沒有完全搞清楚這些東西呢。”

    說着，武藏一邊撓了撓頭，一邊長嘆了一聲，露出了有些難受的表情。

    “時刻不停的輾轉穿越到各種各樣不同的世界，不斷斬殺各種名字相同但樣子不同的對手，雖然說寫下了五輪之書那種東西，但連怎麼回到故鄉這種事情都搞不明白。”

    說完，她沉默了數秒，用明神切村正在自己的肩膀上敲了敲，然後擡起了頭，看向了寂靜的夜空。

    “或許——我是說我覺得，從我開始‘穿越時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死了。”

    “現在身在此處的，不過是名爲‘宮本武藏’的亡靈罷了。”

    “啊，不過——雖然我不清楚我到底應該歸類爲什麼樣的存在，但至少我清楚，我不是鬼！只要清楚這一點的話，我就還是感覺沒什麼問題。”

    “與此相同，鬼這種東西即便不清楚自己是什麼人，也能斷言這件事吧？自己就是鬼，自己就是懷着這種決心而生存着的野獸——會有着這樣的認知，所以對於這種生物來說，就算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無妨。”

    “.就算失去了自己的存在方式也無妨。”

    說着，武藏咬了咬牙。

    “所以，只要還想這麼活下去，只要還這麼活着，我就還是我！”

    似乎是用強大的自信解決掉了自己的認知危機，武藏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總算是鬆了口氣。

    藤丸立香什麼都沒說，只是湊了過去，輕輕的擁抱了一下武藏。

    “哎？這是什麼？是獎勵嗎？立香親你也太溫柔啦！”

    武藏臉紅着抱了回去，然後傻笑着鬆開了手。

    畢竟雖然時常會忽略掉這個事實，但實際上藤丸立香也是個絕對的美少女來着。

    “武藏所說的，也是山上的那兩個傢伙危險的根源——鬼只有在自己放棄了自己的生存的時候，才能從困擾她們的慾望中掙脫出來，在那之前，他們每一瞬間都是以鬼的身份生存着的。”

    “我曾經看到過，那樣的景象。”

    左村的大拇指在鶴翮的刀柄上摩擦了一下。

    那是在黑川山之上——

    惡鬼認識到了自己的存在方式，然後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關於左村的傳說之中，永遠都是左村用名爲鶴翮的名刀斬斷了天隱鬼的脖子，刺穿了大羆妖的胸膛，但實際上的情況，只有當時的左村，以及龍馬，阿龍小姐，還有沖田總司四人知道。

    白色的少女走進了早已被污染成黑色的內心之中，早已扭曲的慾望在那一瞬間得到了釋然，回首望去，名爲星熊雪奈的少女看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爲，母親牽起了她的手，母女二人就這樣自我毀滅。

    所以左村姑且還是存在着對鬼這一生物的理解的。

    “瞭解清楚自己的認知，根據自己所想活下去——所以不要再垂頭喪氣的了小太郎！”

    “你在說自己是鬼的那一瞬間沮喪了對吧？”

    武藏用力的拍了拍小太郎的後背。

    “呃——”

    小太郎的臉色有些尷尬。

    “是嗎，小太郎，閣下？”

    段藏有些奇怪的看着小太郎。

    “.嗯，我明白了。”

    “總而言之，是要救下生命被威脅的人吧，那就這樣做好了——雖然一開始就是這樣做的。”

    小太郎抿了抿嘴，用拳頭錘了兩下自己的胸口。

    氛圍雖然依舊嚴肅，但總算是多了點其樂融融——這對接下來必然要發生的戰鬥時存在好處的。

    只不過段藏，卻因爲幾人的對話而產生了一些.思考。

    “想要怎麼，活下去嗎.”

    “做什麼，和想做什麼.”

    “那我，又是什麼？”

    在武藏之後，下一個產生認知危機的時加藤段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