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章 至高無上的幸福，和眼淚

    言峯綺禮在教會的廢墟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父親。

    言峯璃正死了，毫無疑問。

    在衛宮切嗣不知何時安裝的炸彈的爆炸之下，死了。

    他的眼睛還睜開着。

    言峯綺禮閉上眼睛。

    也幫自己的父親閉上了眼睛。

    但——

    他並沒在自己的父親身邊多待。

    他轉過了身，向着之前聖光轟鳴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並不快。

    他似乎有些害怕。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在廢墟和濃煙之中，他走到了，來到了左村最後戰力的地點。

    契約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啊。

    左村，Assassin那家夥.已經退場了？

    言峯綺禮沒有什麼實感。

    啪。

    他突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猛然回頭，熟悉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四下望去，有的，只是被摧毀殆盡的殘垣斷壁，和因爲爆炸而產生的滾滾濃煙。

    滴答。

    之前和衛宮切嗣的戰鬥中受到的傷，血滴到了地上。

    他感到了些許的異動。

    似乎是從胸口傳來了。

    言峯綺禮將左村留給自己的鴆翎拿了出來。

    【左村★安諾】

    鴆翎一側的刀柄上，不知何時出現了這樣的幾個字。

    撲通——

    言峯綺禮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廢墟之中。

    “呵呵.”

    “呵呵哈哈.”

    他笑了起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爆發出了震耳欲聾，欣喜若狂，乃至於病態的癲狂大笑。

    “左村安諾——！！！”

    大笑中，他咆哮了一聲。

    然後就這麼笑出了眼淚。

    趴伏在地上，他的笑聲逐漸偃旗息鼓。

    這就是.

    無上的——

    幸福。

    “呃——”

    衛宮宅邸，睡夢中的愛麗絲菲爾，突然發出了一聲痛苦的聲音，似乎是遭受了某種重擊一樣。

    “嗯？”

    芥雛子被驚動了，把自己的腦袋從書籍裏擡了起來。

    雖然說藉着看書來掩蓋自己觀察人類的目的，但在這樣不用觀察的時候，她還是會看看書本上的內容的。

    但現在愛麗絲菲爾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她睜開了眼睛。

    眼睛之中，卻沒有眼球，而是純粹的光芒。

    只是這理應純粹的光芒之中，似乎有着一些雜質的樣子。

    “.原來如此。”

    芥雛子明白了。

    她的眼神之中帶上了些許的複雜。

    這個女人，要死了。

    這個幾個小時之前，還在和自己交流，聊天，笑着談論着自己的理想的人造人女人，要死了。

    人類的生命是短暫的，人造人的就更短了。

    更何況，是和愛麗絲菲爾一樣的人造人。

    她搖了搖頭，沒再去關注似乎被某種力量驅使着，掙扎着從牀鋪之中爬了起來的愛麗絲菲爾，而是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出了一個電話。

    按下了某個號碼，撥通。

    “喂？Saber的御主嗎？”

    “.是我。”

    衛宮切嗣的聲音似乎有些痛苦。

    言峯綺禮的那一拳，就算被安諾的聖劍殘片擋了下來，也依舊給他帶來了傷害。

    安諾的聖劍殘片，刺入了他的胸口之中，但萬幸，避開了心臟的位置，也沒有刺入肺中。

    但疼痛和失血帶來的感覺，還是存在的。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已經有超過半數的從者，在這次的聖盃戰爭之中退場了吧？”

    看着已經從被窩之中掙脫了出來，站起身，向着門口走去的愛麗絲菲爾，芥雛子對着衛宮切嗣的問道。

    “.嗯。”

    衛宮切嗣意識到了什麼。

    “小聖盃，似乎已經啓動了。”

    “.我知道了。”

    說完之後，衛宮切嗣就主動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衛宮切嗣直接將電話扔到了一邊，後腦勺貼住了牆壁，閉上了眼睛。

    就這麼陷入了沉默之中，長久的沉默。

    “如果真的悲傷的話，哭出來會更好一點。”

    安諾出現在了這個臨時的據點之中，看着自己那明明痛苦的不能自己，卻仍舊以最極端的理智脅迫着自己的思考的御主。

    “.Saber。”

    衛宮切嗣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睛。

    這場從者戰，他勝利了。

    雖然自己在和對方的御主言峯綺禮的對決之中，毫無疑問的落敗了，但自己保證了自己的安全。

    而且，對手的從者，退場了。

    Assassin左村安諾被Saber安諾的寶具轟散，迴歸了英靈座。

    但.

    他失去了一些東西。

    他同時失去了愛麗絲菲爾和久宇舞彌。

    衛宮切嗣握緊了拳頭。

    “舞彌的屍體，我暫時安置在了戰鬥地點不遠的地方，在事情之後，可以收殮，至少讓舞彌小姐入土爲安。”

    安諾坐到了衛宮切嗣的身邊。

    衛宮切嗣本就無神的眼睛，變得更加無神了。

    “.我們的敵人，還有誰？”

    衛宮切嗣詢問着。

    他想結束掉這一切了。

    他不想再繼續了。

    但他必須繼續。

    一定要繼續。

    “還剩Rider和Archer。”

    “但，或許只有其中之一。”

    “我察覺到了，在我和Assassin的戰鬥結束之後，Rider的氣息暴動了起來。”

    “他的目標是Archer，毫無疑問。”

    “.等他們之一獲勝，我們立刻對剩下的那一方發動突襲。”

    “Saber我們要贏。”

    “我們.能贏。”

    “對嗎？”

    衛宮切嗣依舊沒有流淚。

    他的心底還存在着希冀。

    “.”

    安諾抓住了衛宮切嗣的手。

    “我們能贏。”

    他用平靜而有力的聲音，對着這個爲了期望中的世界和平付出了一切的男人做出了承諾。

    “.我相信你。”

    衛宮切嗣反手抓住了安諾的手。

    “帶給我勝利，Saber求你了。”

    “一定.要把勝利，帶給我！”

    他的聲音之中帶着顫抖和聽不見的哀嚎。

    “嗯，我會贏。”

    安諾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像是撫摸孩子的腦袋一樣，輕輕揉了揉衛宮切嗣的腦袋。

    “放心吧。”

    “.嗯。”

    衛宮切嗣點了點頭。

    他現在.要給自己療傷。

    聖盃戰爭還沒結束。

    還有着兩個對手，沒有淘汰。

    自己的戰鬥還要繼續才行。

    將剩下的起源彈，全部都帶上，裝備也多準備一些。

    自己一定要在這次的聖盃戰爭之中獲勝。

    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衛宮切嗣的眼中帶着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