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 梓鵑崩潰,梓槐離去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鬼猙犯字數:2275更新時間:24/06/27 12:10:09
    “已經......足夠了吧,大王......”

    漢國前線,劉季的軍營內,梓槐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腦袋,痛苦萬分的說到。

    他的聲音在顫抖,鼻尖上還掛着一滴液體,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

    劉季看着發抖的梓槐,不由得長長一嘆。

    梓槐是一把好刀,但是劉季真的不怎麼想用。

    他知道這個孩子的過去,知道這個孩子的悲慘,這個孩子的悲劇。

    而他必須去用。

    作爲劉季這個人,他可以不用,甚至於主動放手,規勸梓槐回到他姐姐的身邊。

    但是作爲漢國的主君,作爲漢王,他一定要去用。

    北楚很強,哪怕兵卒的數量只有接近漢國的一半,也非常強,強到劉季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對付。

    現在漢國之所以能在快把西楚滅掉的同時牽制住北楚,完全是因爲韓信的存在,而韓信,不是萬能的。

    韓信總會撐不住的。

    劉季需要投入更多的兵力同西楚作戰,現在剛剛摧垮西楚的防線,他得藉着這個機會,一鼓作氣的將西楚滅掉才行,韓信在北方能得到的資源就會進一步壓縮,遲早會撐不住的,戰爭力量的差距太大了。

    而韓信一旦兵敗,北楚,項安,想要贏漢,不簡單,但也不難。

    項安一人可頂三才,可頂韓信,可頂樊會,可頂蕭何,上馬能摧城闖陣,下馬能治國安邦,比他哥強不止一星半點。

    他會是劉季想要統一中原,最大的絆腳石。

    若是韓信還在項安的身邊,劉季覺得,說不定這中原已經姓項了。

    但是,韓信現在是他這邊的,而且戰爭不結束,韓信就不可能叛變。

    而想要解決北楚之患,劉季所能想到的,最穩妥,也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梓槐這把刀。

    讓這把刀,捅在這把刀親姐姐的心窩裏。

    作爲人,很不齒。

    但作爲王,很值得。

    但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劉季眼前這樣。

    刺殺樑寧並非像刺殺衛浩那樣簡單,樑寧雖然也死在了梓槐的手中,但是因爲早有警惕的原因,給梓槐造成了不少的麻煩,比如梓槐的一條胳膊,比如梓槐腹部的傷口,比如......梓娟手裏拿着的,梓槐的畫像。

    梓娟已經陷入了呆滯,看着那份畫像,維持着驚愕的表情,久久未有動作。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你?

    阿樹,爲什麼會是你?

    項安看了一眼梓娟,輕輕地搖了搖頭,看着自己手中的事物,那是一面猙獰無比的面具,然後緩緩地呼喚了一聲。

    “小四。”

    梓娟無動於衷。

    “......小四。”

    沉默片刻,項安再次呼喚了一聲。

    “......二哥,讓我......靜靜......”梓娟顫抖着,艱難的迴應項安。

    “那是我們的敵人。”項安卻沒有給梓娟留出靜靜的空間,只是看着廖業爲他製作的面具,語氣儘量平靜的說到。

    “......二......哥......”梓娟的語氣帶着一絲哽咽,手中的畫像布匹被攥成一團,整個人都弓了起來。

    梓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而且她也知道項安說的是對的。

    但是她不想接受。

    項安沒有再去看梓娟,將面具放在了一邊,站了起來。

    然後坐在了梓娟的身邊,寬大粗糙的手掌放在了梓娟的頭上。

    “......唉?”

    梓娟愣住了,緩慢的擡頭,向着身側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項安疲憊而溫和的笑容。

    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哭一下吧。”項安看着梓娟的眼睛,溫和的說到。

    哭吧,沒有人不允許你哭,就像我在離開大哥之後的狼狽模樣一樣。

    放聲哭吧。

    “嗚......嗚嗚——”

    梓娟忍受不住了,她緊咬着牙,將腦袋撞在了項安的側肋上,抓着項安的衣服,小聲而崩潰的哭泣着,竭盡全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得而復失的弟弟,以這種方式重新回到她的視野中,梓娟如何能不崩潰。

    項安說的沒錯,梓槐,已經是北楚的敵人了。

    他殺死了衛浩、樑寧兩位南側防線的中流砥柱,破壞了北楚的南側防線,導致北楚陷入了如今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是北楚最大的敵人。

    因爲是敵人,所以要殺死。

    “爲什麼啊,二哥——你說爲什麼啊!?”

    梓娟崩潰的哭着,問向項安。

    項安沒有回答,只是用自己的左手輕輕地拍了拍梓娟的後背,疲憊的眼神彷彿在哀嘆。

    是啊,爲什麼呢?

    這就是命運的一個小玩笑,惡劣的小玩笑。

    ......

    漢營,動作和項安相同的,是劉季。

    “我不會再讓你做了。”

    猶豫再三,劉季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輕柔的拍打着梓槐的後背,擡頭看着營帳有些髒污的頂部,悵然若失的說到。

    梓槐不可置信的擡起了頭,看着劉季有些解脫的臉。

    “......真的,嗎?”

    “你走吧,阿樹。”劉季沒有回答,只是揉了揉梓槐的腦袋,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儘量和藹可親一些,“恩情不該是束縛你的工具,你走吧。”

    劉季站了起來,抓着梓槐的肩膀,把梓槐也拽了起來,看着這個只有自己肩高的小夥子,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能重來,別被我救出來。”

    “讓項安那家夥救你,或者,自己爬出來。”

    劉季幫梓槐抹掉眼淚,把梓槐向外推了一步。

    “去找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再和國家層面的鬥爭沾邊了。”

    梓槐張着嘴,看着劉季,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滎陽給你留了一套宅子,還有不少錢,如果可以,去吧,按照你自己的心意,無論是賣掉還是住在那裏。”

    “對不起,孩子。”

    ......

    梓槐走了,彷彿失了神一樣。

    劉季枯坐在營帳裏,同樣失魂落魄。

    並非是失去了一柄好用的武器,而是單純地作爲一個人,有些懷疑自己的所作所爲。

    然而,營帳被掀開的聲音還是打斷了他的思考和自責。

    是張良。

    “子房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劉季茫然的看着張良,看着那略有頹廢和傴僂的陌生身影。

    “大王,臣......是來請求大王一件事的。”

    張良跪在了地上。

    “臣,懇請大王......”

    “在大王一統天下之後,讓臣離開。”

    “讓臣離開,雲遊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