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一章 秦亡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鬼猙犯字數:2307更新時間:24/06/27 12:10:09
    “皇上......”那日陪在胡亥身邊的小宦官還活着,現在他理所應當的跟在了子嬰的身邊,滿頭大汗。

    “住口!”子嬰一瞪眼,那奴才便跪在了地上。

    子嬰看着伏在地上的小宦官,嘆了口氣。

    “別叫孤皇上了。”

    “叫孤......大王。”子嬰的眼中滿是悲哀,雖然屈辱,但還是如此說道。

    小宦官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子嬰也不在意,他只是向前走着,臉上帶着自嘲而傷感的笑容。

    “想我大秦數百年的基業......如此財富,如此威勢,到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李宦官,你以爲,孤想自稱爲王嗎?”

    他坐到了凳子上,拿起了面前,曾戴在始皇帝嬴政的頭上,也曾戴在秦二世嬴胡亥的頭上的,那九流金色冠冕,神情悲慼。

    “秦......氣數已盡了啊......”

    他的手指撥過冠冕的流,不覺間便帶上了淚水。

    用袖子沾幹淚水,卻聽見了慌忙的彙報聲。

    “報——”

    “皇上,劉季軍,已經兵臨城下了!”

    聽見這聲“報”,子嬰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李宦官......拿孤的白袍來。”

    “皇.......大王......”小宦官趴在地上,擡起頭來,看着子嬰。

    “快去。”子嬰拍了一下桉臺,催促了一聲。

    ......

    劉季沒有立刻攻城。

    因爲,咸陽城門上,已經不見人了。

    打下藍田,他並沒有耽擱,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這咸陽城。

    而現在,他隱隱有些猜測。

    恍忽間,卻見那華貴的城門已經打開,城門內,人頭攢動。

    不多時,便見一白袍青年,站在首位,走了出來。

    他的手中,捧着一個木頭盤子。

    木盤上面蓋着一匹華貴的布,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的樣子。

    趙高騎在馬背上,看着那青年,眯了眯眼睛。

    “那是......?”轉過頭,劉季問向張良。

    “那是子嬰。”張良見多識廣,自然能識出這位秦朝的公子,“扶蘇長子子嬰。”

    “或者也可以喊他......秦三世。”張良似乎有所猜測,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劉季。

    劉季點了點頭,用鼻子長出了一口氣

    在子嬰身後跟着的,是一羣身穿黑袍的秦朝老臣。

    趙高三年來殘害忠良,剩下的老臣,也就這幾個了。

    子嬰的腦袋上帶着的,並非是皇帝戴的九流冠冕,而依舊是公子的冠冕。

    隨後,在劉季震驚而瞭然的目光中,秦三世子嬰......跪了下來。

    連帶着後面的黑袍秦臣,也跪了下來。

    但即便跪了下來,他們也還在向前走着,蠕動着,後面跟着兩輛馬車,那裏面坐着的,是被束縛起來的,子嬰的妻女家卷。

    服喪白袍,跪地膝行......

    這是降禮。

    眼淚,從子嬰的眼中流了出來,滴在地上,滴在被沾髒的白袍上,子嬰咬着牙,端着木盤的手顫抖着,無法自拔的顫抖着。

    屈辱,悲哀,痛苦,怨恨。

    但這是子嬰爲保下大秦最後一口氣,唯一的手段了。

    劉季看了看張良麗食其,又看了看樊會彭越任敖,努了努嘴。

    卻發現衆人的臉色,都帶着感嘆。

    即便是身爲敵人的他們,也覺得悲哀。

    絕對的悲哀。

    劉邦翻身下馬,又看了一眼張良,示意他管控軍隊,然後便孤身一人,向着秦三世......不,秦王子嬰走了過去。

    秦,只有過兩個皇帝,一統天下的秦始皇嬴政,和敗盡祖業的秦二世嬴胡亥。

    嬴子嬰......沒有稱帝。

    所以他只是秦王,秦王子嬰。

    子嬰俯着腦袋,那劉季距離他千米,他卻能清晰的聽見劉季的腳步聲。

    那不是腳步聲。

    那是鐘聲。

    汗水和淚水一同沿着子嬰的臉頰,滴落在地上,他卻不能發出聲音,地上卻已經被沾溼了一片。

    手中的木盤彷若千鈞之重,子嬰卻必須要承託住。

    這是大秦,最後擁有這些東西的時候了。

    劉季,已經走到了子嬰的身前。

    他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蓋在木盤上的華貴布匹給拿了起來,隨手扔到了地上,打量起了這布匹蓋着的,真正珍貴的東西。

    那是玉璽和兵符。

    子嬰看着劉季的鞋子,看着被劉季扔在一旁的布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絞痛。

    那丟掉的,不是布匹,而是他大秦的尊嚴。

    劉季沒有伸手去動那玉璽和兵符,他抓住了子嬰的胳膊,將子嬰扶了起來。

    子嬰站了起來,卻依舊低着頭。

    “秦三世?”

    “秦王。”

    劉季點了點頭,雙手擡起,卻依舊沒有去拿那玉璽和兵符,只是抱起了胸。

    他看了看地上的那攤水,再看了一眼子嬰婆娑的雙眼,不由得撇了撇嘴。

    圍着子嬰走了幾圈,劉季一直都在打量着子嬰,而子嬰,卻閉口不言。

    “秦,願降?”轉了三圈,劉季站定,微仰着頭,看着子嬰。

    “......願降。”子嬰擡起了眼,終於是和劉季對上了目光。

    許久,劉季露出一個呲笑,彷佛搶奪一樣,從那木盤上拿走了玉璽和兵符。

    然後轉過身去,對着他手下的軍隊大吼了一聲。

    “進城!”

    ......

    秦亡了。

    子嬰出門獻印的那一刻,秦就亡了。

    趙高和胡亥,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敗乾淨了秦國歷代先君數百年攢下的基業。

    任何事物都有落幕的那一刻,只是這曾經的中原霸主秦的落幕,卻顯得......那麼的荒唐而可笑。

    不知那始皇帝,於沙丘看着這一切,可會有一聲亙古的嘆息。

    嘆何?

    嘆......這時也命也罷。

    得了天下,失了天下。

    傳承萬世的希冀,終究也是泡影罷了。

    而還活着的人,終究是要繼續前進的。

    ......

    不知何處,似乎是潛藏在某地的深處,依附在某種東西上的存在,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一樣。

    那空無一物之處,只聽見了兩聲悲切的涕泣聲,一切便迴歸了平靜。

    繼續按照自己的道路走下去吧,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爲了那足以毀滅世界的危機,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現在,還遠不到我出現的時候。

    一切......都還不是時候。

    終究會見面的。

    我的摯友。

    我們兒子們。

    沉寂,繼續,彷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