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依舊非人

    “喂，溫雎，快醒醒。”姬超拍了拍溫雎的臉，有點無奈。

    “唉？......啊！？”溫雎懵懵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勐地坐了起來，驚恐的四處張望。

    然後他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姬超和零式一式。

    “我——”說着他就又要翻白眼。

    “別睡！我們得出去了。”姬超勐地晃了晃溫雎，徹底把溫雎慌醒了。

    “不是大人，這到底啥情況啊？我，你，你們......”溫雎欲哭無淚的語無倫次。

    “具體情況稍後再說吧，零式和一式已經把聚集在這大陣之外的異族清理乾淨了，趁着這個機會我們抓緊過去吧。”姬超已經背起了自己的睡席和其他東西，看向了交界處，“如果現在不抓緊過去，等幾個時辰之後這邊緣便又會聚集起很多的異族精怪，到時候還要重新清理。”

    “唉？還來！？”溫雎也抓緊爬了起來，着急忙慌的收集了一下自己的睡席和物品，跟在了三人的身後。

    諸犍那巨大的屍體還橫在山腳，溫雎在經過的時候感覺心驚膽戰的。

    “項大人，這，這到底是何物？”

    “此物名喚諸犍，乃是諸多的精怪之一，算是其中比較強大的一種了。”姬超已經走過了邊界，真正的來到了大陣法之外，看着還在大陣法之內的溫雎說到，“在商末之前，神仙們還未隱去的時候，這些精怪還時常活躍在中原，但是現在，它們也只能在這境外之地逞兇。”

    零式和一式也走過了邊境，只剩下溫雎一人，又看了兩眼諸犍的屍體之後，才跨過邊境。

    “項大人......雖然現在才問這個有些晚了，但是，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溫雎一臉難受的看着姬超，這種只有他不明白現況的情況太蛋疼了。

    姬超卻笑了笑，答非所問：“溫雎，你覺得那諸犍如果重新進入了中原，已經忘記了應對之策的中原會如何呢？”

    “唉？”溫雎撓了撓頭，不知該怎麼回答。

    “神仙隱去，精怪尚存，爲了庇護中原，神仙們佈置了大陣法，爲中原的人留得一線生機。”

    “又因爲時間和大源的磨損，大陣法逐漸失去效力，而作爲後手，神仙們自然是提前安排了數百年的時間。”

    “我，就是那個響應了主上和神仙，來履行那最後一步的人。”

    姬超微笑的看着溫雎，雙手再次劃出了法印，大陣法緩緩合上。

    溫雎還有些不明覺厲，姬超便轉身走掉了：“走吧，路途遙遠，你遲早會知道一切的。”

    ......

    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魑魅和地狼，偶爾還能遇見傲因和土螻，但是有零式和一式在，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

    “哈啊......哈啊......你們就沒覺得，呼吸變得有點困難了嗎？”此時距進入境外已經過了一月有餘，時至臘月，天氣本就寒冷，因爲高度的擡升便更冷了。

    姬超和溫雎都裹上了厚厚的皮毛禦寒，倒是零式和一式依舊是單薄的衣服。

    溫雎感覺自己有點喘不過來氣，不由得站在原地稍微歇息。

    “你應該是有點高原反應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姬超笑了笑，將自己的睡席鋪在旁邊的青石上，席地而坐。

    “啊啊啊，得救了得救了......”溫雎也馬上照辦，雖然寒冷但是依舊趴在自己的睡席上。

    “之前煮出來的水，要喝麼？”姬超遞給了溫雎水壺，溫雎接了過來，咕冬咕冬喝了兩三口。

    零式和一式站在不遠處，彷佛兩尊鐵塔，一式時常會四處張望，零式只是偶爾點點頭。

    “項大人，零式和一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我記得你說過他們是你的兒子，但是我老是感覺怪怪的。”溫雎疑惑地看着木訥的零式和一式，問向姬超。

    “他們確實是我的兒子，但是並非是我和女子誕下的親子，而是我借由仙人遺骸改造出來的人造人。”姬超隨口答道，並沒有隱瞞。

    “唉？唉？這樣啊......”經過和三人如此之長時間的相處，溫雎也能夠讓自己做到聽到意外的消息不那麼吃驚了。

    人造人，人製造的人嗎？

    “聽起來像是機關之類的。”溫雎心直口快，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確實是機關。”姬超點了點頭，“現在的他們，還沒有誕生出真正的人性，雖然喚作人，卻並非真正的人，只是會自律的機器罷了，如若沒有命令，他們甚至不會行動。”

    “但是......作爲他們的父親，製造者，主導者，我堅信着他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誕生出真正的人性，從而脫離機器的身份，成爲真正的‘人’。”

    “畢竟哪怕是人造人，也是人。”

    “只要是人，就會被時間和環境改變，從而脫離單純，變得復雜，這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事情，我相信他們也會經歷。”

    “看樣子大人你是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孩子啊，真好。”溫雎坐了起來，盤坐在睡席上，雙手按着腳踝，“話說回來，大人，您爲什麼會想着要從大陣法裏跑出來拯救中原呢？”

    “這一路上有多痛苦和折磨，您會推演，早就知道了吧？”

    溫雎說着還打了個寒顫。

    從大陣法出來之後，他們的經歷確實可以稱得上痛苦和折磨。

    風餐露宿，飢一頓飽一頓不說，還要面對大雪和寒冷，以及還要對付時不時會從路邊竄出來的異族和精怪，如果不是溫雎早就沒什麼牽掛了，說不定他早就瘋了或者死了。

    “你問這個？嗯......”

    “大概就是動力之類的，我感覺很奇怪，一般來說這麼艱苦的事情沒什麼人願意主動來做吧？”溫雎晃着腦袋，眼神微微一暗。

    看了一眼溫雎，姬超哈出一口白氣，臉上帶上了笑容。

    “硬要說的話，那就是一個伯樂，一個未來！”

    “僅此而已！”

    看着大笑着的姬超，溫雎愣了愣，旋即也笑了笑。

    “您在河水旁救下鄙人的時候，我就想說了，項大人......”

    溫雎比起了大拇指。

    “您真是個大丈夫！”

    －－－－－－題外話－－－－－－

    土螻：有獸焉，其狀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螻，是食人。

    傲因：西荒之中有人焉，長短如人，着百結敗衣，手虎爪，名曰獏。伺人獨行，輒食人腦，或舌出盤地丈餘，人先開其聲，燒大石以投其舌，乃氣絕而死。不然食人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