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兩人

    “是他？”一路下樓，擡眼一看前方居然是梵巖天，她面色不由難看，轉身便走。

    梵巖天眼中大亮，連忙跑上前攔住：“哈哈，莫走，莫走！”

    扶嵐猛的推開他，氣急敗壞道：“你究竟想要怎樣！”

    周圍女弟子見狀指指點點，她們十分不解平時寡言少語的師姐怎會突然這般失態。

    後退了幾步，梵巖天面色諂媚，心裏則不禁嘀咕：“這妮子對我成見似乎不小。”

    “遠道而來，師姐不請我上去坐坐嗎？”他笑呵呵。

    誰知扶嵐呸了一聲：“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眼見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梵巖天神色有些尷尬。

    “好吧，你既然不歡迎我，我離開就是！”思緒再三，他暗歎，只好離去。

    遠處，華嚴剛巧路過這裏，瞧見一羣弟子聚堆不禁皺眉。

    “快走！快走！大師兄來了。”圍觀弟子有人眼尖，似乎對華嚴很是懼怕，連忙離去。

    “何事這麼多人。”喚住一名準備離開男弟子，他面色冷峻問。

    男子訕訕：“有個男子找扶嵐師姐，扶嵐師姐正對其發火呢。”

    聞言，華嚴疑惑，隨即排開衆人走了進去。

    “你這個厚顏無恥之徒，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否則別怪我扶嵐翻臉無情！”猛的抽出手中長劍，她冷冷道。

    此時的梵巖天很是尷尬，萬萬沒想這扶嵐對他這般不客氣，頓覺面子掛不住，就想離去。

    “是你!”見是他，華嚴愣住。

    “哦，華嚴是你呀！近來可好？”聞聲，梵巖天一愣，當見到來人後，他笑了笑。

    只見華嚴嚴肅的臉難得露出笑意，開口笑道：“還好。難得見你，舍下一續如何？”

    對實力不弱於他之人，他都會客氣幾分。

    剛好能避免窘境，梵巖天心中暗喜，大笑道：“哈哈，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華嚴轉身，示意他跟上，便當先引路前去。

    只見人羣紛紛自覺爲其讓開路。

    二人走後，衆弟子面露訝然，華嚴可是出了名嚴面判官，這般對人客氣，實在破天荒。

    一旁的扶嵐見到華嚴後杏眼大亮，正準備打招呼。哪想其根本沒看她一眼，見兩人就這般離去，她那知性俏臉上顯露出失落之色。

    “上次掌門怎麼與你說的，沒事吧？”走在青石路上，華嚴似是想到什麼，開口問道。

    梵巖天心中正想着扶嵐的模樣，乍聞此言，不禁愣了愣，微笑着搖搖頭。

    見對方似乎不願說，華嚴也識趣沒再問，只是側目瞥了他一眼。

    “前幾日無遊宗來訪。在交流會上，怎的沒見到你參加？”二人同步前行，像是想到什麼，他奇怪道。

    華嚴緩步而行，頭也不回解釋：“交流戰要求是金丹以下，便沒去，怎會有此問？”

    梵巖天哦了聲，心裏納悶，有些無言以對。

    “你說我們修行究竟是爲了什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轉移話題笑道。

    聞言，華嚴瞥他，不願接話。

    修士皆是以奪天運掠造化逆天行事，勇往直前只爲位臨仙班永垂不朽，這是所有人心聲，他自覺無需多說。

    沉吟些許，他側目正色道：“星辰榜之爭，憑你的實力倒是可以與我等爭上一爭。”

    “哦？既然是競爭對手，去你那怕是不太好吧。”對方突然轉移話題，梵巖天也不在意，呵呵一笑道。

    “那又如何？”聞言，華嚴啞然失笑。

    天空陰氣沉沉，風很大，撥了撥被吹亂的髮絲，他笑回：“你就不怕我暗中下手，比賽時使你吃大虧。”

    嘴角浮現笑意，在星辰宗弟子中，除了慕青，他華嚴何曾畏懼過其他人。

    “怎麼，你很自信？”見其雙目之間閃過不屑，梵巖天愕然。

    含笑不語，目光示意前方小樓，他開口道：“前面就是我的住所，走吧，請你吃杯茶水。”

    一間幽靜房間內，除了牀和桌椅就別無他物，很是空曠。

    桌旁，二人相對而坐。

    只見華嚴手一揮，點燃虛火開始燒桌上茶具。

    打量着對方，見其雙眼沉着臉頰成健康麥色，長髮梳理得一絲不苟束扎在頭頂，他暗自點頭，這是個成熟的男人。

    “冒昧問一句，你修行年歲是？”猶豫些許，梵巖天忍不住問道。上次扶嵐告訴他說華嚴修行不足兩百年，他心中好奇，老早就很想問其本人，可是卻忘記了。

    華嚴微愣，答道：“我如今修行198載。”

    “我聽說很多修士活了幾百年才勉強過金丹，不知是真是假？”他又問。

    誰知華嚴嗤笑一聲：“那些資質低劣之輩當然如此，活了一輩子金丹境都沒達到，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雙眼眯了眯，梵巖天漸漸有些瞭解華嚴性情了。

    “我華嚴的目標是五百年臻至人劫，兩千年內成就地劫之境也。”此時華嚴眼中迸發出強烈的自信，眯眼道。

    梵巖天瞠目結舌，他開始有些佩服對方了。就大元朝而言，九大州浩瀚無比，修士更是不知凡幾，明面上的最高修爲也不過地劫境而已。

    而其就敢妄言兩千年內成就地劫境，由不得他不驚歎其自信。

    “呵呵，華兄好氣魄！”他由心誇讚。

    “哈哈。”聽對方此話，華嚴更是看其順眼不少，若一般人聽到他的話，往往不是諷刺就是虛僞奉承，如梵巖天這般語出真誠者，可謂寥寥無幾。

    至於爲何他能有這般大自信，這跟他出宗歷練的一次機緣關係很大，否則，他又怎會修煉不過兩百載就臻至凝神境呢？

    “這個世界太大了，大元朝之外還有沒其他勢力，不得而知。但就歸州一地而言我等就這般渺小似螻蟻，自是要明心立言才能認清真我，免被浮世所累。”起身爲梵巖天倒了杯茶，他輕笑道。

    梵巖天肅目抱拳：“受教了！”

    “來來，見心既是好茶，此刻不飲更待何時。”他大笑，舉杯而飲。

    時間流逝。兩人一邊品茗，一邊交談，倒是相談甚歡。

    日落西山，本是清冷天氣，晚間更是加劇。

    見時候不早了，梵巖天起身開始告辭。

    經過相處，他發現華嚴很傲，也很自負。但其本心卻是不壞，一番交談如今二人關係倒是近了不少。

    “我送你。”華嚴起身相送。

    “好，隔日再來打擾，告辭！”梵巖天笑着動身離開，華嚴送至門外。

    一路回到明穹殿房間後，他便閃身進入須天乾坤令開始修煉。

    年底——

    時間過的很快，很快就到了年底，宗內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星辰榜排名戰。

    鐘山聳立在演武廣場外，山峯奇異，獨秀支立天地，峯巔建有一座鍾臺，每逢宗門大事，宗門便會敲響此鍾。

    鐘聲高鳴，所有弟子都知道一年一度的星辰榜大比開始了。

    星辰榜排名戰是以全宗弟子角逐決出排名的。擂臺分爲金牌、銀牌、銅牌三個比鬥區，金牌區爲十個名額、銀牌區爲四十個名額、銅牌區則是五十個名額，供所有弟子競逐。

    所有弟子皆可自選金、銀、銅三個戰區比鬥競爭名額，最後宗門再根據各自戰區排名發放獎勵以此激勵。

    “金銀銅有什麼區別？”明穹大殿內，弟子聚齊，梵巖天好奇問孫寒。

    “金牌區前十名，由宗主九大峯主親自頒發獎勵。銀牌銅牌則只是由一名峯主頒發，你說區別大不大？”孫寒沒好氣道。

    “誰發不都一個樣。”他翻白眼。

    孫寒瞧他樣子，哪不知他想什麼，不禁笑道：“小子，金牌區前十名是宗主自掏的獎勵，你可還覺得一樣？”

    沒理會梵巖天，孫寒轉頭對所有弟子冷聲道：“每年星辰榜排名戰，我明穹殿是一個上榜的都沒有，老夫這張老臉都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聞言，衆弟子神色訕訕。

    “今年老夫繼續看你們是個什麼造化，多說也無甚益。”他搖搖頭，語氣淡淡。

    “今年有梵巖天，他金丹初期的修爲，想來應該能勉強上個銅牌吧？”有弟子小聲嘀咕。

    弟子正前方，張若汐轉頭看向他面露複雜色。以她如今鞏基中期修爲，要想上榜是很渺茫的。

    “你可有把握？”躊躇半響，她傳音詢問。

    梵巖天愕然，上下打量着她，沒想對方居然會主動與他說話。

    張若汐瞬間緊張起來，那晚被強吻依然歷歷在目，爲此最近她還老做噩夢。

    “怎麼，上榜又如何，不上又如何？”他調侃。

    “我明穹殿弟子已經很久沒上過星辰榜，師尊他老人家嘴上雖然說的輕鬆，但是他老人家心中肯定很難受。”

    撇撇嘴，梵巖天不禁瞥了眼高臺上的孫寒。

    “要上其實也很簡單，不過最近我怕是不行。”他正色道。

    張若汐閱歷尚淺，哪知道他打的小九九，聞言愣道：“有什麼難處，不妨直說，我……我會儘量幫你解決，只要你能上榜。”

    “最近每到夜晚我就心口痛的厲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次叫趙玉宏幫我護法，可是他沒去，如今每次與人動手渾身疼痛難忍。”心中暗笑，表面上梵巖天卻是一臉無奈。

    張若汐聞言開始糾結，有些狐疑看着他。

    “所以，如今要奪名次很困難，除非……”他苦笑一聲。

    美目緊緊蹙在一起，張若汐面色幾番變化，哪不知他言外之意，下定決心似的：“那……那今晚我去幫你護法。”

    眼中喜色頓現，梵巖天嘴裏卻推卻：“大晚上孤男寡女，不太好吧？唉……算了算了。”

    “就這麼說定了，晚上我去找你，你且說個時間。”見其模樣，張若汐便不疑有他，輕聲道。

    眼珠急轉，梵巖天暗自思量：“說樹林肯定會嚇到她，不行，得換個位置才是。”

    “那好吧。我住所後面處有片假山林，那裏清幽，別人不易打擾，晚上我就在那等你如何？”

    張若汐看看竊竊私語衆弟子，又看向高臺上面無表情孫寒，咬牙點了點頭。

    “好了，三天後比賽正式開始，你等好自爲之。散了罷。”掃了嘈雜的衆弟子一眼，孫寒暗歎，隨即消失在原地。

    “此次明穹殿就靠你了！”趙玉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嘆口氣，擦身離去。

    看着趙玉宏，梵巖天心中無語。

    眼衆弟子散去，他連忙追上張若汐，與其並行。

    “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他轉頭露出笑臉，嘿嘿一笑。

    張若汐深吸口氣，強行壓制住內心恐慌，點點頭。

    食堂裏，弟子來來往往用餐不少，領着張若汐坐在靠窗位置，梵巖天則上前去打菜。

    菜式一如既往清淡沒油水，二人靜靜吃着。

    張若汐小臉很精緻白皙，小巧的鼻子，圓潤的下巴，紅脣齒白，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看得他食指大動。

    她眉目如畫，眼神有些倔強，坐在木椅上也遮蓋不住她那高挑傲人的身姿，當見梵巖天在偷偷瞄她，不禁奇怪道：“怎麼了？”

    “小妮子，你還挺漂亮的。”梵巖天忍不住誇讚。

    “你休要胡說……”張若汐沒想他會這般說，頓時俏臉暈紅，美豔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