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類別:
科幻靈異
作者:
風雨月字數:5174更新時間:24/06/27 12:09:05
布麗奇特也就算了,可塞林居然也拒絕維塞爾婆婆的留宿的好意,當我送他離開的時候,我總覺得憂心忡忡。
“布蘭登巷裏有一家便宜的旅館,我會在那兒租住一間房間,”臨別時,塞林輕聲對我說,“別擔心我了,彌賽亞,你才是讓人擔心的。”
“你真的會呆在這裏,直到我的身體大好?”
他微笑着摸了摸我的頭髮,“我會呆在這裏,直到確保你無事。”
“那我……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呆在你身邊。”
*
隨意的揮了幾下匕首,我把自己扔進了那張帶着華蓋的牀上,在深棕色的書桌旁,我忽然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閃耀。
哎?
我立刻跳了起來,直到這時我才確定,那居然是一個傳訊法陣,濛濛的紫色光芒氤氳在上面,如同霧氣。
這兒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法陣?!
想了想,我從行囊裏摸出了一枚銅幣,精準的扔了進去。
銅幣如同泥牛入海,果然,片刻之後,法陣上響起了機械又得瑟的聲音,“您是誰?”
“我是彌賽亞.盧比奧。”
“您有三封滯納信息。”三枚閃着幽光的“螢火蟲”從法陣裏飛了出來,飄飄悠悠的落在了我的掌心。
我捏碎了其中的一枚,刷的一下,模糊的影像居然出現了布麗奇特的臉,她神采飛揚,“彌賽亞,這個法陣是達利安送給你的,卻是我親手給你按上的!快感激我吧!我比他更愛你!”
我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那時,法陣裏那機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您要找誰?在這條訊息結束後的十秒鐘內,您的上一枚銅幣將會被消耗完畢。”
噢!我立刻開口,“布麗奇特.阿比迪斯。”
法陣中心的懸浮的四方體高速運轉起來,“您要對她說什麼?”
“感謝你,布麗奇特,我祝你能早日遇上一個心上人。”
“收到。”法陣一閃,熄滅了下去。
想了想,我又朝法陣裏拋了一枚銅幣。
“您找誰?”
沉默了一下,我回答,“達利安.莫格萊尼。”
“您要對他說什麼?”
“達利安……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之情,一直以來,你總是在不遺餘力的照顧我,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爲你做這麼多。完畢。”
“收到。”法陣再次一閃,暗淡了下去。
我捧着其他兩枚訊息,坐到了牀沿。
其中的一枚,來自於瑞奇,他的語調有些焦急不安,“回來吧,彌賽亞。其實,我並不是……並不是一定要那張畢業證書,畢竟,它對你來說很難。”
那則訊息讓我有點兒惱火,又讓我心頭一暖,我還是第一次感到來自兄弟的關懷,嗯,好吧,或許那個傲慢無禮的傢伙根本沒這麼想。
叮--
我朝法陣裏拋了一枚硬幣。
“您找誰?”
“瑞奇.盧比奧。”
“您要對他說什麼?”
“我很好,而且,我言出必行,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完畢。”
“收到。”
出乎意料的是,最後一枚訊息居然來自‘黑影’教官,在模糊的影像中,他不停的掩嘴咳嗽,“彌賽亞,如果你看見了訊息,那麼,就立刻來新兵營一趟。無需回覆。”
“螢火蟲”紛紛化作了零碎的光點,消失不見。我抱着後腦勺朝後躺了下去,我覺得我好像能猜到“黑影”找我去做什麼,十有八-九與費爾南多.逐風有關。
“在賣命的時候,你得衝前面些。”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對我說的話。
或許,我該裝作沒看見剛纔的訊息。可就在那時,原本已經熄滅的傳訊法陣忽然一閃,又一枚淺綠色的“螢火蟲”朝我飛了過來,我伸手捏碎了他,裏面居然還是“黑影”,他臉上那張恍若蝴蝶的漆黑面罩可遮不住他的羸弱,“咳咳咳……彌賽亞,你可別裝作沒看訊息……咳咳,你一定不希望大半夜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一個漆黑的人影,對不對?咳咳……”
噢!我一下子把那只“螢火蟲”扔的老遠,我曾以爲“黑影”雖然不解風情,但大體上還算是個不錯的人,可此刻,他的形象轟然倒塌。他不但威脅我,還想夜闖女孩的臥房?!
沉思了一會兒,我還是抓起厚厚的斗篷,悄無聲息的走出了房門。
*
新兵營的大門洞開着,裏面已經空空蕩蕩,只剩下訓練假人無聲的立在寒夜之中。這兒可真寂靜,我甚至能聽見從窗臺走過的那只黑貓的腳步。
下意識的,我也放輕了步伐,悄悄的走到了訓練場上。
“真好,您來了。”嘶啞的嗓音從牆角的假人上傳來,那一瞬,我覺得全身汗毛倒豎,因爲,我居然沒有發現那兒有人,而且那根本不是“黑影”的聲音!
我立刻看了過去,目光如電。
在蒼白的月光下,我看見那名瘦高的高等精靈正坐在訓練假人的頭頂。捕捉到我的目光之後,他衝我微微一笑,縱身跳下。
“費爾南多.逐風?!”我失聲叫道,我對他可沒有半分好感,而且,他總是想盡辦法羞辱我。即刻,我微微弓起了脊背,防備的盯住了他。
“喔!”他閃爍的身影在我五步之外停住了,他看着我,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抱歉,我嚇着您了。您不必這麼警惕,因爲您弄錯了。”
“你想耍什麼花樣?”不動聲色的,我藏着斗篷裏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匕首上。
他發亮的眼眸在我的腰間掃過,隨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很多人都以爲我是費爾南多.逐風,但是,我是奈利森,我只是與他長得很像,但我們卻是不同的兩個人。”
不同的兩個人?他在騙我麼?怎麼可能有兩個人長得如此相像?甚至連眼角那顆淚痣的位置與大小都一模一樣?
可是,他們又確實很不一樣,因爲費爾南多的神色裏總是充滿惡意與輕蔑,完全不會像我眼前這個人這麼……這麼無辜與坦誠。
“好吧,就算你是奈利森,你爲什麼會在這裏?!”盯了他一會兒,我問道,“而且,還是在等我?”
他微笑着攤開了手,“‘黑影’教官發送給您的那封訊息,其實是我發送的,所以,我在這兒等您。”
“‘黑影’教官呢?”
“他要準備一些東西。”
“一些東西?”
“您應該沒有忘記吧?您要代替‘黑影’的位置,加入我們。”說着,他微笑着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這邊來,他們都在等您。”
“他們?”
“您的……同事們。”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走了過去,不過,與奈利森始終隔了三步之遙。他看了看我,不以爲意的轉過身去,在前面帶路。
從後面看,我幾乎無法區別他與費爾南多有什麼不同……頭髮,骨骼,走路的方式,他們一模一樣,他們完全就是一個人啊!
“‘老爹’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答應我,待會兒,您一定不會盯着他看,不然,他會和您動手的。”彷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微微側過頭來,對我說。
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了利落的線條,可那些線條與費爾南多的冷峻又完全不同,費爾南多的臉總是讓我想到鋒利的匕首,而奈利森更像是圓滑的劍鞘。
“還有‘瘋花’,待會兒,她或許會捉弄您,她喜愛捉弄所有人。但是,答應我,您不會介意的,她使的一手好毒-藥,對上她您肯定會吃虧。至於其他的人麼……對漂亮姑娘總是會有惻隱之心的,您倒是不必太在意。”他繼續絮絮叨叨,說話間,領着我到了訓練營後面的一座黑木屋前,“進去吧。”他微笑着說,並且朝一旁退了三步,很明顯,是在爲我讓開路。
那個動作讓我對他的印象好了許多,“你不進去嗎?”
“我只是個帶路的。”
*
我推開了一線門縫,那一刻,我發現裏面也是一片黑沉沉的,可是,就在我徹底推開它的時候,在我的正前方,彷彿亮起了一個太陽!
天吶!
那團光是那麼刺眼,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的眼睛劇痛,下一秒,什麼都看不見了!
“噢!”我捂住臉,下意識的,朝後退,可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拍在我的後背上,把我給推了進去!
咔嚓--
我感覺我踩到了什麼東西,幾乎在同一時刻,我聽見了破風的聲響,我立刻朝一邊偏過身體,下一秒,我感到有什麼沉重的東西撞過了我的肩頭,帶着我朝一旁踉蹌了好幾步!
“噢!”肩上傳來的痛讓我忍不住驚呼,可就在那時,我感到自己又踩到了什麼東西,那玩意似乎是個索套,它嗖的捆住了我的腳踝,然後猛的往上一提,把我倒吊了起來!
“噢!”天吶!這到底是怎麼了?!更見鬼的是,沉重的斗篷一下子掛在了我的下頜上,讓我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立刻就要去拔腰間的匕首,可是,我摸便了全身,卻發現自己的武器不翼而飛!
有凌亂的腳步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它們不緊不慢,似乎停在了我的周圍。
“喔,真狼狽!”有聲音傳了過來,是個略微喑啞的女聲,帶着由衷的幸災樂禍。
“頭兒,這有點兒過分了,”又有個年輕的聲音在說話,似乎有點兒不忍心,“很漂亮的姑娘呢!”
“你們到底是誰?!”我忍不住大叫,用力的掙扎,可是,這除了讓我在半空裏晃來晃起,什麼作用也沒有。而且,我試過了,哪怕我伸直了手臂我也觸不到地板。
腳踝被繩子勒的很痛,下頜被斗篷勒的很痛,眼睛也很痛,而且在不停的流眼淚,怎麼也睜不開!
“小姑娘惱了,當心她不給你賣命!”只聽見那個女聲笑着說。
那一刻,我終於知道他們是誰了。
“費爾南多!”我咬牙切齒的怒吼,“我知道是你!把我放下來!你這個只會陰人的娘娘腔!大混蛋!”那句話讓周圍傳來了好幾聲壓抑不住的笑。
“喔,終於有個不迷戀你的臉蛋的姑娘了。”那是個比費爾南多還要嘶啞的嗓音,彷彿是從咽喉裏擠出來的一樣,他一開口,我只覺得整個空間裏都瀰漫着濃濃的菸草味道。
“閉上你的嘴,太臭了!”那是費爾南多的聲音,“我什麼時候靠臉蛋來找人賣過命?!”
“放我下來!”我大吼,話音未落,我感到有一隻微涼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粗糙的拇指用力的擦過了我的眼睛,帶出了大片的眼淚。
我用力的閉了一下眼睛,再次睜開時,我終於看見東西了!
此刻,屋子裏的魔法燈已經被完全的點亮,我清清楚楚的看見爲我擦拭眼淚的,就是費爾南多,他蹲在我面前,鼻尖與我的相抵。
先拿住他!
我咬起牙,伸手探向他的咽喉,可是,他如同風一般一偏身體,頓時,我抓了個空。
一擊不成,我立刻去夠他腰間的匕首,可是,哪怕我已經完全伸展開身體,我的手指也只堪堪摸到了匕首的手柄!
“嘿!小姐!”他朝我大喊,嗓音驚詫。我不由的一愣,他不是費爾南多,他應該是奈利森,因爲,他臉上掛着的是那種無辜又真誠的笑。
“奈利森?”
“奈利森?”他重複道,忽然,臉上的笑容變了,變得邪惡又輕蔑,那一瞬,他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我不由的瞪起了眼睛!
天吶,原來一個人的神色可以讓人判若兩人!
“你還是真是遲鈍。”他抽開了我咽喉前搭扣,讓厚厚的斗篷掉到了地上,那一瞬,我覺得呼吸順暢多了,“看見等你的人不是‘黑影’,你居然還會相信他,還要跟着他去別的地方?是不是哪怕被賣到美人魚街了,你都不會察覺到不對勁?”
“你吃錯了藥麼?要來欺騙我?!”
那句話讓他滿滿彎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你落在了我的手裏,還這麼說話,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他轉頭望向身後的人,“薩里,一個被抓住的姑娘會遭遇什麼?”
我也朝那邊看去,只見那位被稱爲薩里的是一名瘦高的小夥子,二十多歲的樣子,他有着白皙的皮膚和柔和的五官,笑起來純良又陽光。見費爾南多問他,他攤了攤手,操着年輕悅耳的嗓音說,“先脫了她的衣服,然後,再慢慢發揮想象力。”
“你是禽獸麼?!”我忍不住怒罵!
英俊的年輕人用力一撐,坐到了桌子上,他興致勃勃的盯着我,“啊,你說的可沒錯,我是禽獸,我們都是禽獸。”
“噢,別拉上我。”那個極爲嘶啞的聲音接口,轉頭,我看見一位黝黑的中年人,他悠閒的吐着菸圈,炯炯有神的黑色雙眼如同開了鋒的利刃。
“有什麼好裝的,‘老爹’,你又不是沒偷看過!”
“都想看的話,就讓你們看個夠。”費爾南多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冰冷手套的手指勾住了我衣襟上的第一個繩釦,然後輕輕一扯。
那一刻,我只覺得腦袋一懵,全身的血都在往頭頂衝,“混蛋!你給我住手!”我惱怒的用雙手去推他,可是,卻被他一把扭住了手腕,“噢!”那一瞬,我只覺得他只要再用一點兒力氣,我的胳膊就會徹底折斷!
我不敢在掙扎了,那個混蛋就那麼齜牙笑着,解開了我的第二個繩釦,然後,是第三個。
涼絲絲的空氣涌了過來,瞬間,在我的肩頭激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不!不要!”我的眼眶在發酸發熱,如果不是這樣被倒吊着,我一定撲上去和他拼命了!
外衣如同雪片一樣飄在地上,費爾南多那冰冷的手套捏住了我的胸衣,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啜泣出聲,“求你了,別這樣!”
“呵,也就是牙尖嘴利,”費爾南多笑了一聲,手指終於緩緩的退了回去,“這是給你上的第一課,對任何人,都要保留一線懷疑。”他擡起手在我的臉蛋上拍了拍,起身後退,“你會在這兒倒吊一晚上,我希望你別只長胸,不長腦子。‘瘋花’!”
我瞪着被溫熱液體模糊的眼睛,怒視着他,可是,他很快被一個高挑窈窕的身影擋住,那是一名有着一頭棕色捲髮的女性,嘴脣鮮紅。
歲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卻又給她平添了難以忽視的妖嬈風情。
我盯着她,滿眼哀求,“幫幫我,求您了。”
她在我面前蹲下,笑容滿滿,“我是羅伊女士,小姑娘。”話音未落,她開始翻自己的貼身行囊,從裏面掏出好些五顏六色的藥瓶!
本能的,我感受到了那些藥瓶的可怕。
“噢,就是它了。”
盯着她眼底躍躍欲試的紅光,我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你想幹嘛?!”我驚懼的大叫!
“記住,今天這事和我可沒關係,是費爾南多逼我做的,以後你一定要找他報仇,我支持你!”說着,她伸出了染着猩紅指甲油的手,在一瓶紫色的藥瓶裏沾了沾,然後,點進了我的嘴脣。
那一刻,我一把卡住她的手腕,準備狠狠咬她一口,可是,就在她手上的藥沁進我的唾沫的時候,我忽然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
我的雙手居然就那麼摔了下去,如同斷肢來回的擺動。
除了腦袋之外,我根本無法動彈,可又能清晰的感到有什麼東西蔓延進了自己的每一顆細胞,那東西讓我的感知變得無比的敏銳。我甚至能感覺到風穿過衣料的罅隙,撞到肌膚上的感覺。
很快,風變成了尖刀,將我一刀一刀的肢解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