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遺棄山

    據說，當每家每戶的老人年齡超過60歲時，都會由自己的子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被村長親自送往深山裏。

    被送往深山裏的老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再回到村子裏來。因爲按照村長的說法，那些老人，女的嫁給了山神做老婆，保佑一村的風調雨順，而男的則留下來作爲了守山人，至死都在守護着深山裏的和平。

    村長的說法，自熱而然不會得到全村人的認可。很多好事的村民，表面上依附村長的解釋，背地裏卻冷嘲熱諷的嘲笑着村長這連小孩子都哄不過去的假話。

    雖然很多人在質疑村長的話，但卻沒有人願意去真正的前往深山裏去一探究竟。

    據說，除了只能送父母去深山的子女外，如果私自去，哪只能是一去無回。沒人知道那些私下去的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村長也對此事閉口不談，彷彿如同禁忌一般。

    每年，都會有被送往深山的老人，而送父母上山回來後的子女，個個臉色蒼白如紙，逢人也不搭話，只是默默的回到自己家鎖好門窗後，第二天才會和沒事人一樣，與其他人談笑風生，如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但如果有人好奇的去詢問昨天的經歷時，那換來的除了白眼就是沉默，絲毫也套不出任何話來。

    漸漸的，年輕一代人的好奇心被深深激起，總是向着辦法去向那些長輩們詢問。無論是軟磨硬泡還是威逼利誘，那些長輩們如同鐵了心一般，連一個字也不肯提起。而這，也更加讓年輕的一代產生了獨自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人們常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好心的心有時就是擺放在陷阱上的誘餌，總是引誘那些心智不堅定的人去一探究竟。

    終於，當這羣整日懶散，不思勞作，整日幻想如何發財的年輕人們，鬼魂般聚在了村裏唯一的小商店後，直接喊老闆娘幫他們炒幾個小菜後，在老闆緩緩打開私藏的幾瓶保存了幾年的白酒後，隨着一杯杯白酒下肚後，終於爆發除了內心的不滿。

    “cao！村裏那些老家夥真是頑固，死活也不肯說出一個字。”

    “就是就是。俺村這座山上到底是有什麼祕密，讓他們一個字也不肯說出來。”

    “難不成山裏埋藏着寶藏？”

    “你有病吧？每年都是把年長的父母送去山裏然後一個人回來。如果有寶藏，那早都帶回來了。”

    “那爲啥每個回來的人臉色都如此的蒼白？而且俺爹還告誡俺，讓俺不要獨自一個人隨便進山去。”

    “你爹是怕你小子走丟吧，畢竟你爹才你一個寶貝兒子。”

    “去去去，你爹才怕你走丟。”

    “哈哈........”

    看着年輕人們的嬉戲打鬧，老闆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還在後廚忙前忙後做飯的媳婦後，鬼鬼祟祟湊到幾名喝的最煙燻薰的小夥子面前後，如同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切，你們這些毛頭小子，也就老鼠那麼大的屁膽。老子如果不是要經營這家商店，老子早就一個人上山一探究竟了。”

    面對着老闆的吹噓，幾人沉默一番後，頓時如同約好一般轟然大笑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小夥子如此肆無忌憚的嘲笑自己，老闆氣的臉色通紅：“臭小子們，敢嘲笑老子。你們有膽子，那就去山裏走一趟。”

    “俺爹不會允許俺去的.....”一名小夥自顧自的給自己倒酒後還沒說完，卻被旁邊的另一名身體偏胖的小夥子打斷的話語：“俺們如果敢去一探究竟而且回來的話，怎麼說。”

    “我........我..........我........”被小夥子一陣反問，老闆頓時急的臉皮如同猴屁股一般紅潤了起來：“老.....老子......老子免費請你們吃三天........”

    “哈哈.........看老闆臉紅的和猴屁股一樣，估計給他一百個膽他都不敢。全村誰不知道老闆娘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被小夥子們一陣揭短，老闆氣憤的一腳踩在離自己最近的板凳上，用力掏出自己懷裏的包裹的手帕後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這是老子辛辛苦苦偷偷攢的私房錢，總共有兩百塊錢。”

    看着被包裹的只露出錢角的手帕後，幾人如同被磁鐵吸住了眼珠子一般，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包裹着老闆私房錢的手帕後，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後，再次將目光看向了老闆。

    就在老闆得意洋洋的將桌子上的手帕再次塞進自己的懷裏時，卻不是隨着一陣響雷般的吆喝，一名五大三粗，身材魁梧的如同男人一般的女人，如同拎小雞一般端着一盤剛炒好的小菜後，走到了幾人的面前。

    “呦，胃口不錯嘛。都吃完了。要不要老孃再給你們炒幾個小菜？”

    聽着老闆娘的話，幾人都默不作聲，誰不知道，多炒一個菜就需要多掏一份錢。而在座的四人全身上下湊在一起總共才二十來塊錢，是絲毫不敢大氣的要求再炒幾個菜。

    看着幾人默不作聲的樣子，老闆娘頓時有些不樂意了起來，自顧自的嘲諷道：“老孃還以爲來了幾個大老闆，沒想到這麼摳門，才點了兩個菜一瓶酒就不敢再點了。”

    聽着老闆娘的嘲諷，幾人更加不敢做聲，如同做了虧心事一般，低着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切。一羣窮鬼。吃不起飯還來這麼當大爺。”老闆娘恨恨的向着地面唾棄了一口唾沫後，轉身走了出去。

    而在場的幾人，默默的目送老闆娘離開後，如同惡鬼一般大口大口的夾起菜憤憤的送往口裏用力的咀嚼着。而老闆看着幾人也知道自己不好多說什麼，委婉的笑了笑後，轉身走向了櫃檯的後面。

    “明哲哥，那俺們明天.....”一個小夥子怯怯的問道。

    “去，明天俺們一起去。到時回來贏了那兩百塊錢然後我們哥幾個好好大吃一頓，讓那個肥婆娘閉上她的臭嘴。”

    “就是就是。那個死婆娘，嘴那麼臭，長的和豬一樣，難怪被叫母老虎。”

    “哥們幾個快點吃，吃完了趕緊回家睡覺。明早雞剛打鳴俺們就在村口集合，一起上山。”

    “好嘞，聽明哲哥的。”

    “好.......吧......”

    .............

    第二天，隨着第一聲雞鳴叫後，幾人緩緩的起身，生怕驚醒身邊的父母後，怯手怯腳的起身離開，悄悄的向着村口的方向跑去。

    當幾人匯合在村口後，明哲看了看其餘的兩人，疑惑的問道：“趙強，李明。雷兵那小子呢？”

    “那小子估計還沒起牀吧。”

    “我估計那小子是不敢來了。畢竟他最怕他爹了。”

    “那小子如果感晃悠我們，回來揍死那個混小子。”

    就在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時，只看到雷兵瘦弱的身影，緩緩的向着村口的方向跑來。

    等雷兵跑來後，明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小子還算不賴，起碼還是來了。”

    聽着明哲的話語，雷兵絲毫不敢說什麼，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人到齊了，我們就準備走吧。聽俺爹說，去山裏的路，只有5裏遠......”

    “5里路？”其餘幾人頓時瞪大了雙眼。

    “幹啥幹啥，都盯着俺幹嘛。走吧走吧，想想俺們回來後能夠好好羞辱那個看不起我們的臭婆娘。”明哲自顧自的說着，帶頭向着山裏的方向走去，而其餘的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也跟隨在了明哲的身後。

    .........

    不知走了多久，當幾人有些氣喘吁吁的走到了目的地後，看着眼前巨大的山脈，幾人緩緩的坐在了地上喘氣。

    “俺還以爲有啥神祕的，和俺在村裏看到的一樣，也沒啥嘛。”

    “真不知道這裏有啥神祕的。俺們村的老人輩輩被送往這裏。俺想這裏肯定有很多死人吧。”

    “笨蛋，哪有死人，早都被烏鴉啥的吃了。”

    “好了好了，走吧走吧。”看着還在貧嘴的幾人，明哲一馬當先的率先走着。

    一路上，除了一條被人走出來的山路外，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林與陣陣烏鴉的叫聲後，絲毫看不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媽呀！俺們這算不算是哪啥....對，冒險。俺看電視裏都是這樣叫的。”

    “冒險？俺們是探險才對。”

    “對對對，俺們是探險。”

    幾人邊走邊聊，順着山路緩緩的向着山頂的方向慢慢走去。

    走着走着，隨着一陣“咕咕咕”的聲音響起，幾人不約而同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相互看了看對方後尷尬的笑了起來。

    “現在才走到了山腰吧。也不知道這裏有啥吃的？”趙強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奇的問道。

    “要麼俺們一起去找些吃的吧。這裏荒山野嶺的，估計能有啥松子啥的，運氣好，還能找到野兔啥的。”

    說幹就幹。打定主意的兩人剛準備去尋找合適的食物時，明哲卻突然制止了兩人。

    “等下，這裏俺們不熟悉，儘量還是不分開的好。這樣吧。俺們分工一下。俺負責找柴火，趙強你負責找點松子啥能填飽肚子的東西。李明你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啥的。雷兵你年齡小一點，就在這裏幫俺們找個可以休息和生火的地方吧。”

    分工明確後，三人四散而去，只剩下雷兵一個人，在附件尋找着合適的地方。

    就在雷兵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並耐着性子等了好久後，就看到趙強抱着一大推的葡萄緩緩的跑了回來。

    “趙......趙強哥，你居然找到了葡萄？”

    “對啊，對啊。俺運氣好吧。這裏居然有野生的葡萄樹，俺真是太幸運了。”

    “喂！來幫幫俺。”

    隨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只看到李明費力的抱着一個巨大的陶瓷罐子，費力的走了過來。

    雷兵急忙跑過去，幫助雷兵一起抱着罐子來到趙強的身邊後，卻絲毫不見明哲的身影。

    “明哲哥真慢啊，到底是去哪裏找柴火去了。”雷兵有些擔心的問道。

    “誰知道啊。管他呢？俺餓了，俺先不客氣了。”趙強說些，捏起一顆葡萄後，隨意的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拭了一番後，扔進了自己的嘴裏。

    “哇。好甜好甜啊，你們也快嚐嚐。”

    “真的真的，這麼甜的葡萄俺第一次吃。”

    李明與雷兵兩人剛品藏了趙強摘的葡萄後，頓時也發出了驚嘆聲。

    “這野生的葡萄就是好吃。”趙強說着，絲毫不客氣的雙手左右開弓，抓起葡萄瘋狂的往自己的嘴裏塞去。而另外的兩人也不客氣，也加入了搶奪之中。

    就在三人忘我的吞噬着美味的葡萄時，明哲抱着一大推乾枯的樹枝，費力的走回原來的地方後，就看到三人盤坐在一堆，如同發瘋一般的將一些顆粒狀的物品塞進了自己的嘴裏。

    “這些混小子，也不等俺。”明哲恨恨的說着，猛然丟下樹枝跑過去後，卻驚恐的發現，趙強三人吞噬的東西，竟然是一顆顆流着鮮血的眼珠。

    看着三人貪婪的一邊吃着眼珠，一邊不忘擦拭的擦掉了從嘴裏流出的鮮血後，明哲有些驚恐的問道：“你們........在吃什麼........”

    “葡萄啊？哪裏發現的，有很大一片葡萄地。”趙強說着，順手將手裏的葡萄替了過來。

    “我..........我不.........”原本拒絕的明哲看着慢慢神來的手掌，剛準備再次拒絕時，卻發現趙強的手掌中，一顆晶瑩剔透的如同紫色寶石般的葡萄在趙強的手掌中緩緩的滾動着。

    “難道俺眼花了嗎？”明哲疑惑的問着自己。

    但看着地面上被幾人吃的差不多快完的葡萄，明哲努力的搖了搖頭看向了一個陶瓷罐子後，輕輕的摸了摸自己乾澀的喉嚨後，緩緩走上前剛準備埋頭猛喝幾口後，卻看到罈子裏水，不是清清白白的，而是如同殷紅的寶石，散發着陣陣血腥臭味的血水。

    “啊！”趙強驚呼的猛退了幾步，差點向後摔倒時，卻被眼疾手快急忙站起來的李明一把拉出。

    “明哲哥，你咋啦？”

    “我.......我..........我.........水.........水........那水別喝........”明哲有些驚恐的指着罐子喊道。

    “水？水怎麼了？”

    三人疑惑的走了過去，圍着罐子看着清清涼涼的水面，再次疑惑的看向了明哲。

    “明哲哥怎麼了？真怪。”

    三人打趣的說着，絲毫不理會驚恐萬分的明哲，挨個埋頭下去，咕嚕咕嚕的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看着三人就這樣喝着顏色突然變白的水，明哲頓時感覺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這裏，好像有些不對勁，或者真的不該來這裏。”明哲暗暗的想着，剛準備招呼三人返回時，卻不想三人如同約好一般，滿意的打個飽嗝後，率先向着山頂的方向繼續走去。

    “你......你們去哪....”

    “山頂啊？明哲哥你忘了？”雷兵疑惑的問道。

    “我們.....我們回去吧.....”明哲有些恐懼的說道。

    “明哲哥，你在逗俺們不是？提出來這裏的是你，現在提出回去的又是你，你調侃俺們啊。”趙強緩緩的說着，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走吧走吧。不理明哲哥了，俺們先走，他隨後就會跟來。”李明扔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向着三頂方向走去。而其餘的兩人，也無奈般的看了眼明哲後，緊隨其後。

    看着漸漸遠去的三人，明哲努力咽了咽口水，使自己靜了靜：“難道俺真的眼花了嗎？但爲啥剛纔俺看到的那些那麼的真實？”

    帶着疑惑，明哲不緊不慢的跟隨在三人的身後，慢慢的向着山頂的方向走去。

    當來到山頂後，四人看着山腳下一望無際的密林，發現沒啥怪異的事情後，紛紛轉向看向了山下。

    “也沒啥嘛？都整的神神祕祕的。”趙強抱怨的說着。

    “明哲哥，趙強哥，李明哥。哪裏.......哪裏好像有什麼........”雷兵哆裏哆嗦指着一處凹陷的地方說着。

    順着雷兵指去的方向，四人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後，只看到一個巨大的山坑內，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的躺滿了無數駭人的屍骸。

    “這......這可能就是.........就是村裏那些老人的屍骨吧.......”明哲有些哆嗦的說道。

    “走吧走吧。俺們的目的達到了。這裏看的俺渾身不舒服。”

    “走走走。俺們回去。”

    四人說着，帶着厭惡與恐懼，緩緩的轉身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一步又一步，一米又一米.....

    原本只是幾個小時的路程，四人整整走到了夕陽西下，也依然馬不停蹄的走着。

    “累.......累死了......”雷兵說着，一屁股癱坐在地。

    四人之中，只有自己的年齡最小，體力也最差。而趙強看起來胖，但經常下地幹活，體力倒也跟得上。而李明與明哲兩人，雖然氣喘吁吁，但也不至於上氣不接下氣。

    “怪......怪事。我記得.......好像.....好像上山也沒有這麼久吧？”

    聽着趙強稍微有些氣喘的聲音，明哲也不禁擦了擦額頭流下的汗水：“天色也快黑了，要趕緊下山。加把勁。”

    說罷，四人相互攙扶着繼續邁開腳步趕路，卻依然看到腳下的山路，連綿不絕一望無際。

    夜色緩緩的降臨，而幾人藉着緩緩明亮的月光依稀看着眼前的山路，絲毫不敢馬虎。

    “不.....不行了，俺要......要歇會”

    趙強終於控制不住的喊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那就歇歇再走吧。”明哲努力咽着口水，指了指前方一處稍微平坦一些的山地說道。

    如同找到了方向一般，衆人迫不及待的連走帶跑的來到山地後，都紛紛不顧形象的癱坐了下去。

    “媽呀！累死了。這裏真是個好地方，起碼還可以休息休息。而且起碼還可以看到一個陶瓷罐子.....”

    “陶瓷罐子？”聽着趙強的話語，明哲轉頭急忙尋找，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陶瓷罐子。

    “鬼....鬼打牆嗎？”明哲驚恐的想着。但轉念一想，下山時還不到晌午，怎麼可能會鬼打牆。

    就在明哲神遊天際之時，趙強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猛的爬了起來，也顧不得拍打粘在褲子上的塵土，歡呼般的說道：“哈哈，俺們來到這裏啊。俺就是在這裏找到了葡萄。現在又累又渴，剛好再去摘些葡萄解渴。”

    說着，趙強如同着魔一般，撒腿衝進了黑暗裏。而不放心趙強的三人，也無奈的只能起身，跟隨在趙強的身後。

    當三人跟隨在趙強的身後，穿過密不透風的樹林，穿過雜草叢生的草叢後，遠遠看到前方不遠處的趙強，呆呆的站立着。

    等三人趕過去後，映入眼簾的，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葡萄藤，而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這..........”看着眼前橫七豎八的屍體，衆人紛紛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這麼多死人？俺.......俺早上明明在這裏看的的是一大片的葡萄園......”趙強喃喃自語的唸叨着，絲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當聽到趙強提起葡萄後，明哲如同想起什麼一般，強忍着內心的恐懼與撲鼻而來的惡臭味，翻過一具早已經腐爛的屍體後，果不其然，屍體的眼眶內，早已不見眼珠。

    “走.......走吧....明哲哥，李明哥，趙強哥.......”雷兵有些哆嗦的扯了扯明哲的衣袖，宛如哭泣般的說道。

    “走......走......趕緊走........”李明說着，率先轉身急忙向回走去。

    衆人急忙跟隨在李明的身後，繼續邁開腳步的向着原本休息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帶路的李明突然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自言自語道：“俺們.......好像迷路了......”

    “迷路.....”雷兵略帶哭腔的問道：“李明大哥別逗俺們了。俺可不想今晚和身後那些鬼東西在一起。”說着，頭也不回的指着自己的身後，卻不想自己的指尖，卻觸碰到了一團柔軟且堅硬的東西。

    伴隨着恐懼而緩緩轉頭，雷兵驚恐的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原本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竟然不知何時一個個如同活了一般，齊刷刷的站立在自己的身後。而自己的指尖，竟然指指的這着最靠近自己的屍體胸口處.....

    “鬼.........鬼啊.............”雷兵尖叫着，發瘋般的一把推開幾人，瘋狂的向前奔跑着。

    而擔心雷兵出事的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後，一邊呼喊着雷兵，一邊撒腿緊隨其後。

    前方，發瘋般嘶吼着的雷兵，不顧一切的奔跑着，而身後的幾人也顧不上什麼，眼看着雷兵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四處亂竄，三人鉚足了勁，剛準備撲倒發瘋的雷兵，卻不想正在前方奔跑的雷兵突然憑空消失了。

    “雷兵.......”

    幾人尖叫着，生怕這小子失足滾下山坡，那可真是死無全屍。到時回到村裏，那可真是無法交待。

    驚慌失措的幾人連滾帶爬的衝到了雷兵消失的地方後，有些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的恐懼了起來。

    鬆口氣的原因是這小子沒滾下山坡，而是落到了山頂的山坑內。恐懼的，是那些白森森的屍骸，竟然如同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竟然緩緩的動彈了起來。

    “動.....再.....動.....”看着眼前緩緩蠕動的骸骨，趙強睜大眼睛的唸叨道。

    “TMD，還愣着幹嘛，趕緊救他上來啊。”明哲跺着腳說着，剛準備用“猴子撈月亮”的辦法救出雷兵時，卻看到坑內奮力掙扎試圖逃離的雷兵，瞬間就被屍骸所包圍。

    “放開雷兵。”李明說着，依然跳了下去。

    看着二話不說就跳下去的李明，明哲突然想起自己白天撿拾的那些樹枝，剛準備折回去時，卻聽到了坑內拼命呼喊的兩人。

    剛準備一探究竟時，卻看到一臉冷汗驚恐萬分的趙強死死的抓着明哲的胳膊：“跑.......跑吧........”

    坑內，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的屍骸，緩慢而顫抖着伸出已經成爲骨骸的手臂，一旦抓住某個部位，頭顱就如同上了發條一般，猛然撲了上去，大口大口的撕咬了起來.........

    聽着坑內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看着驚恐萬分的趙強，明哲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而看到明哲無動於衷的樣子，趙強發瘋般推開了明哲，發瘋般的向着下山的方向奔去。

    “怎.....怎麼辦.........救.......救人........還是......跑.........”

    明哲內心焦急萬分的思索着，卻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了趙強的尖叫聲.......

    “趙......趙強......”

    明哲心中一緊，也猜想到逃離的趙強或許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腳下，一具具屍骸如同疊羅漢般緩緩爬起.....

    就在明哲下定決心先想辦法逃離時，一隻沾滿鮮血的骨手，如同閃電一般，一把抓住了明哲的腳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