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深夜公交

    隨着夜幕的緩緩降臨，一束耀眼的光芒驅散了黑暗後。緊接着，一輛如同龐然大物般的公交車，正緩緩的駛來。

    “啊......哈......”司機心不在焉的打着哈欠，透過後視鏡看着車內零零散散的顧客後，頓時感覺沒有絲毫的趣味。

    “喂，專心點開。”看到司機打着哈欠，一旁的售票員好心的提醒道。

    “是.....是........是........放心放心，怎麼說我也是開了二十多年的公交車了，這條路.......”

    還沒等司機說完，售票員搶着說道：“這條路我熟悉的比我腿上有多少根腿毛都熟悉。”

    聽着售票員接上了自己的話後，司機頓時睏意全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售票員開起來玩笑。

    雖然這條路自己跑了二十多年，但是司機的心裏卻冷不丁的冒出一種不祥的感覺。

    公交車繼續緩緩的行駛着，車內零零散散的乘客昏昏沉沉，絲毫沒有理會兩人你一搭我一搭的玩笑話。

    就在售票員和司機聊的正火熱之際，司機突然冷不丁的猛踩一腳剎車。站立不穩的售票員頓時向前晃悠了幾下。而後面的乘客因爲慣性的原因，也不由的驚醒了過來。

    “你幹嘛？開玩笑也有有個限度，沒看到還有乘客嗎？”售票員不滿的嘟着嘴說道。

    “不是不是。剛纔好像看到有人在站臺附件.....”司機一邊解釋着，順勢打開了車門口，伸長了腦袋，看着車門的方向。

    車門外，黑漆漆的一片如同猛獸的巨口一般，等待着那個倒黴鬼走進去。

    左等右等幾十秒後依然沒有看到有顧客的身影，車內其他的顧客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司機關門時，卻不想一隻粗壯的手臂，如同閃電一般，猛然從漆黑一片的車門口內伸出。

    “媽呀！還真有顧客。”售票員驚呼的退後幾步後，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粗，腦袋光亮的如同燈泡般的男人，如同一隻行走的巨獸一般，緩緩的走進了車廂。

    隨着男人的進入，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離男人最近的售票員，第一個做出了反應。

    “嗯....好難聞....”售票員皺着眉頭捂住自己的鼻子後，雙眼不聽的對着司機眨眼，示意司機做點什麼。但司機卻只是無奈的聳聳肩後，叮囑男人快點做好之後，就關閉了車門。

    隨着男人將幾張油乎乎的鈔票放在售票員的手中後，乘着男人轉身，售票員厭惡般的急忙掏出口袋裏的手紙，心疼般的擦拭着手中的鈔票。

    隨着男人緩緩的走來，藉着微弱的路燈，眼尖的乘客赫然看到男人沾滿血滴的衣服後，“變態殺人狂”這五個字眼頓時從心底涌出。還沒等男人反應過來，自己眼前的乘客如同見鬼一般，瘋狂的大喊着：“媽呀！這個傢伙是殺人狂.....”

    伴隨着這名乘客的呼喊，車廂內頓時炸開了鍋。

    看着原本平靜的車廂內因爲男人的到來而炸開了鍋，司機猶豫片刻後再次剎車後，轉頭說道：“我不管你是誰，趕緊下車。”

    “下車？下你MD腿車。你這個操蛋的龜孫子感說老子是變態殺人狂，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這個嘴巴不乾淨的混蛋。”

    伴隨着男人瘋狂的嘶吼，男人面前的乘客頓時被嚇的不輕，蜷縮一團瑟瑟發抖的看着男人。

    或許是看到自家的狂吼起了效果。男人心滿意足的一掃車廂內的其他乘客後，再次咆哮的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殺豬的嗎？”

    “殺豬的啊......”司機頓時有些放下心來。再次關閉了車門，繼續緩緩的行駛了起來。

    雖然男人自稱是殺豬的，但身上散發的濃厚血腥味還是讓其他的乘客非常的不適，甚至一名女乘客直接打開身旁的車窗，探出頭大口大口的嘔吐了起來。

    而男人卻如同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直接走到了最後一排座位後，猛然一屁股坐下後，雙手抱胸，死死的看着前方。

    “這到底是上來了一尊大神啊。”售票員小聲的唸叨道。

    “別理會他，應該坐不了幾站，就要下去了。”司機頭也不回的安慰道..........

    隨着站牌如同白楊樹一般的快速閃過。一名還沒到達目的的乘客，紛紛在距離自己目的地最近的站臺下車。而其他幾名猶豫片刻後，有些心驚的看了一眼男人後，也紛紛走下了車。

    當車輪再次轉動後，原本就依稀的乘客，現在卻只剩下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看到這一幕，售票員頓時有些懵了。

    “今天我就說我怎麼眼皮再跳，原來是提醒我不該晚上跟着你一起跑夜車。”售票員喃喃自語的抱怨着，眼神頗有幽怨的撇了一眼司機。

    彷彿感到了幽怨的目光一般，司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但司機也明白，有今晚這位殺神坐鎮，原本夜晚就顧客稀少的夜車，現在更加難以載到乘客了。

    無奈歸無奈，司機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行駛着，滿心期待着後面幾個站臺能有些顧客，起碼能打破現在的尷尬氛圍。

    與此同時，坐在最後一排的男人，看着車內更加稀少的乘客後，內心一陣歡喜。

    “看來剛纔的反客爲主的震懾起到了作用，現在估計沒幾個人看清了我的面貌。現在該想想去那裏下車了。總不能要求這個混蛋司機直接載我去火車站附件吧？雖然不知道我殺人的事情有沒有暴露，但現在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爲好。”

    就在再次經過一個站臺時，司機再次停車。

    而這次停車，竟然上來了三名穿着古怪的男人。

    三人的衣服破爛不堪，甚至還可以看到補丁。但現在是炎熱的夏季，但穿着如此破爛不堪的衣服確實古怪，宛如乞丐一般。而三人如同約好一般，不言不語，甚至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容貌。

    “現在的人有這麼窮酸？還是乞丐也流行坐公交車？”售票員心裏嘀咕着，有些厭惡般的剛打算拒絕，卻不想爲首的一人一言不發，擡手掏出一沓鈔票塞進售票員的手中後，直乎乎的向着車尾的方向走去。

    看着三人不緊不慢的向着最後一排座位走去。目送三人的售票員真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後面哪個殺神，遇到這三個古怪的乘客，起碼也沒辦法在發起瘋來。而驚的是，這三人會不會也和哪位殺神一樣，動不動就發起瘋來。

    車尾附件，剛上來的三人，如同連體嬰兒一般，緩緩的向着最後一排走去。而男人從始至終看着這三名古怪沉默的乘客，原本投去了反感的眼神，卻不想三人如同沒看到一般，依然直勾勾的走向了自己的身旁。無奈之下，男人只會向旁邊挪了挪，看着三人緩緩的做到了自己的旁邊。

    “真TM的煩人，這三個混蛋是故意坐在我旁邊吧。而且他們穿的古怪，難道是便衣警察不成？”男人看着身旁不言不語的三人，內心驚慌的猜測着對方的身份。

    就在男人猶豫該不該在下一站也離開時，卻不想原本如同啞巴的三人，竟然異口同聲的說出了自己聽不懂的話語。

    “心分莫切，去吾隨速。惶惶道地，蒼蒼道天。離莫歸速，命由死生。譴天受必，命之人害。”

    聽着身旁的三人說着莫名其妙的話語，男人更加確信這三個人有很大的問題。

    冷汗順着男人光亮的腦袋緩緩的流下，而男人卻絲毫顧不得擦拭。小心翼翼的站起身，努力站穩身形後，一邊警惕般的看着身旁的三人，一邊開口高喊道：“司機，老子下一站就下車。”

    “好嘞。”聽到自己原本擔心的殺神突然提出準備下車的請求，司機一陣驚喜。不由的加大了腳下的力度。

    告知了司機自己準備下車，男人努力的擡腳，剛準備坐在前面的座位時，卻不想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滿滿的後腦勺。

    “老子眼花了嗎？不是都走完了嗎？怎麼都坐滿了？”男人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後，確認自己剛纔眼花了，再次走到前邊的座位坐下後，還沒等懸着的心放下，赫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座位旁邊，竟然坐着三人其中的一名。

    男人心中大驚，感覺自己是見鬼了。急忙起身向後看去時，卻看到三人如同沒有動彈一般，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原來的位置。

    剛放下心的男人再次坐下後，身旁再次出現了自己的臨時乘友。

    “見.....見鬼了.......”男人驚呼的內心唸叨着，如同孩童一般，雙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絲毫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雙眼也不斷的左看右看，焦急而期待的等待司機停車的那瞬間。

    命運彷彿和男人開了個玩笑一般。公交車居然沒有停止的舉動，而車內的其他乘客，卻如同鬼魅一般，直接穿過了關閉的車門，直直走了下去。

    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男人更加確信自己的身旁坐的不是人，自己的身後坐的也不是人，甚至或許司機和售票員都不是人.......

    “啊！！！！！！！！我要下車！！！！！下車.........”

    男人驚呼的站起身嘶吼着，卻看到車內的乘客和售票員如同見鬼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而那些剛纔看到穿過車門下車的乘客，也完好無損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臉厭惡的看着男人。

    剛纔看到的情景，是做夢還是見鬼了。男人有些心慌的問着自己，但又害怕自己給不了自己一個可以讓自己信服的答案。

    公交車依然行駛着，而這一站的路程，絲毫格外的長。

    漫長的等待總是一種煎熬，男人忐忑不安的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內心迫切的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當內心迫切的停車終於停止後，隨着車門的打開，男人迫不及待的忍受着內心的恐懼，急匆匆的向着下車的方向奔去。

    當雙腳踏上冰冷且讓自己安心的站臺後，男人滿意的閉上眼長舒一口氣後，睜開眼後，卻看到了售票員的面容。

    “該買票了。”

    “買票？”男人疑惑的看着售票員，赫然發現自己竟然依然站立在公交車內。

    “我.......我不是下車......下車........我.........不是............我.......”

    看着語無倫次的男人，售票員頓時拋來一個白眼：“你剛下車又折返回來，當然要買票了。”

    “我.......我.....”男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售票員面前，頓時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喂，到底買不買票。不買票的話，就下車。”看着男人沒有絲毫買票的意思，司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後，再次打開了車門。

    聽到了身後車門開啓的聲音，男人驚喜的剛準備轉身逃離這裏時，卻不想側面突然傳來巨大的耀眼光線......

    “啊！！！！”

    男人驚呼的做起身後，再次看到了車廂內其他顧客投來的厭惡目光。

    這樣的場景，似成相識，卻又似成不相識。

    男人有些迷惑了，有些分不清那些是現實，那些是夢境。

    當再次看着前面的乘客緩緩的轉頭，自己的身旁依然是坐着那名沉默寡言的古怪乘友後，內心的恐懼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一般，男人發狂般的嘶吼了起來.........

    “停車......停車.....給老子停車.......老子受不了了.......給老子停車......再不停車老子殺了你們..........”

    看着坐在最後一排的男人如同發瘋一般的嘶吼，售票員厭惡般的猶豫着該不該提醒司機停車讓這個瘋子下車時，扭頭卻看到了一臉驚恐嘴巴長的如同可以吞下一整個蘋果的司機......

    當順着讓司機驚恐的方向看去時，只看到巨大耀眼的燈光如同白晝一般使自己的眼前出現了無數白色的蝴蝶.......

    “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