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建言、布魯克

    雷利招呼一行人來到香波地羣島13號樹島，由於酒吧的面積太小，不少人被安排在外面。

    “不好意思，地方有些小。”

    “不，麻煩您了。”艾斯低頭道謝，在回來的路上他想明白很多事，自己憎恨的人是羅傑，雷利一大把年紀，在得知自己被海軍抓住後，孤身一人潛入海軍本部救他，這可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更何況，雷利這種行爲無異於得罪海軍本部，他接下來的退休生活絕對會受到影響。

    雷利欣慰地笑了起來，夏琪給他們遞上空酒杯和酒水，說道：“各位請隨意，不用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了！”路飛用手揉着肚子，喊道：“我餓了！”

    “路飛！”娜美狠狠地瞪了一眼路飛。

    “呵呵。”夏琪也不在意路飛的態度，爲路飛取來食物。

    山治請求道：“我可以借用一下廚房嗎？”

    夏琪頷首答應：“沒問題，食材你也隨便用。”

    “幫大忙了。”山治圍上圍裙，爲諸人準備可口的飯菜。

    夏琪笑眯眯地看了一會兒，誇讚道：“手藝很好，在我見過的廚師中，你起碼排名前三。”

    路飛自誇道：“當然，山治可是我找來的最好廚師！”

    “廚房內的食材可能不夠，我去打電話再訂一些，讓他們送過來。”

    “我要吃肉！”

    夏琪含笑道：“沒問題。”

    見路飛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娜美耳語道：“她和‘冥王’雷利的關係……總之，你禮貌一些，注意自己的態度。”

    “誒？”

    雷利爲吧檯旁的幾人倒上一杯威士忌。

    “謝謝。”馬爾科被巔峯期的雷利“蹂躪”過，態度比較拘謹。

    雷利單手抓起酒杯，抿了一口：“說一說，你們今後的打算？”

    “……”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們互相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我前幾天與白胡子聯繫了。”雷利擡手指了一下馬爾科：“馬爾科應該知道。”

    馬爾科點頭認可雷利的說法：“嗯。”

    “我從白胡子的交談中就聽明白了，他就沒打算活着回去……”雷利嘆息一聲。

    “老爹……！”聽到這裏，白胡子海賊團的隊長們眼中流出了淚水。

    “所以……”

    “我們知道，雷利先生。”馬爾科打斷道：“我們不會去找拂曉海賊團報仇。”

    “……你們能理解就好。”雷利知道他們放棄報仇的想法有多麼困難，也明白埃裏克必須要親自手刃白胡子的理由。

    “你們還要回到新世界？”

    “……嗯。”馬爾科遲疑一下，還是說道：“那裏有老爹守護了一生的東西……”

    雷利沉吟片刻，道：“如果僅僅是這樣，我想埃裏克應該不會對你們趕盡殺絕。”

    “可如果，你們在新世界繼續做海賊……”

    雷利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在船上呆了很久的老人忿忿不平：“可惡！連海賊王哥爾·D·羅傑都沒這麼霸道！”

    “與其說羅傑，不如說埃裏克是洛克斯的轉世，不過，他沒有洛克斯那樣殘暴。”

    雷利淡淡道：“而且，他也不在乎海賊王的稱號。”

    “那他想要什麼？”

    “這個世界。”雷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來回晃盪。

    “開、開什麼玩笑……”

    雷利瞥了他一眼，笑道：“看不清未來嗎？接下來，埃裏克會收服整個新世界，然後是隔無風帶相望的西海。”

    夏琪適時地遞給衆人一份情報：“之前聲名鵲起的‘黑騎士王’、‘暗金龍’、‘污濁’都在西海，已經暗自攻克了好幾個國家……”

    “這、這……”

    “爲什麼報紙沒有報道？”

    “這些國家都是非加盟國，世界政府爲了隱瞞消息，防止世界陷入恐慌，所以沒有刻意宣傳，也沒有派出海軍圍剿。”

    “……”

    雷利繼續講道：“埃裏克偷偷地發展勢力，神州國與世界政府都默契地裝作彼此並不知情，也許戰國、卡普看清了未來，但……你們知道，戰國比較聽話，遵從了上層的命令。”

    夏琪搖頭笑道：“世界政府真能幹出這種掩耳盜鈴的事來。”

    “……”白胡子海賊團的隊員面面相覷。

    “我給你們的建議是……”雷利一口飲完杯中的酒水，頓在吧臺上：“放棄做海賊吧。”

    “……！”死裏逃生的白胡子海賊團成員瞪大眼睛。

    “說實話，我與羅傑都沒有想到，世界最後會演變成這樣。”雷利嘆息一聲：“也許是我們錯了也說不定。”

    “雷利先生？”

    “羅傑也許是爲了二十年後……”雷利若有深意地看了艾斯一眼。

    “……”艾斯不明所以。

    其中有幾人不岔地喊道：“就算你是冥王，也沒有權利決定我們的未來！”

    “隨你們怎麼想。”雷利閉了閉眼，沒在意他們的語氣。

    “神州國的軍隊絲毫未損，不久後，埃裏克可能會對新世界進行大清洗。”

    “你們不妨呆在樂園，這裏更安全一些。”

    “可樂園是世界政府的地盤。”有人持反對意見。

    “現在不是了。”雷利搖頭道：“海軍本部損失了數萬名海軍精銳，世界政府已經無法掌控偉大航路的前半段了，海軍本部也沒有充足的兵力去追捕你們。”

    “不如呆在樂園，先靜觀新世界的變化。”

    馬爾科與喬茲等人對視，頷首道：“我們會考慮的。”

    艾斯與馬爾科等人走出酒吧商議。

    “艾斯，你有什麼好建議？”馬爾科首先看向艾斯。

    “沒……”艾斯搖搖頭，聲音低微：“如果不是我……”

    喬茲重重一拍艾斯肩膀：“你在說什麼啊！我們是同伴！”

    “可是，我卻原諒不了自己……”

    “冰之魔女”懷迪貝道：“白胡子海賊團已經很虛弱了，你該不是想出去單幹吧？”

    “不，怎麼會！”艾斯矢口否認。

    “那就努力維護好剩下的人，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嗯！”

    “不愧是懷迪貝，真能幹啊！”

    “少囉嗦，馬爾科。”

    “馬爾科，你的衣服兜裏有金光……”有人指着馬爾科的上衣口袋。

    “呃？”馬爾科低頭一看，還真是，他伸手掏出一塊純金，頓時瞪大了眼睛：“老爹什麼時候……”

    “雷利說的沒錯，老爹確實沒有……”幾名跟老爹最久的隊長低聲道。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現在他們面臨的最大問題不是海軍，而是拂曉海賊團。

    “……”沉吟幾秒，馬爾科主動道：“我自己先回新世界。”

    “你一個人？太冒險了！”

    “不，我有不死鳥形態，可以飛行，如果遇到搞不定的麻煩，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喬茲欲言又止，拂曉海賊團中有幾個飛行能力，埃裏克的響雷瞬移絕對比馬爾科的飛行速度更快。

    “既然這樣，莪也陪你一起回去……”

    “我也是！”

    馬爾科只好又安撫同伴。

    ……

    埋頭瘋狂炫飯的路飛擡起頭，詫異地說了一句：“咦？感覺人少了好多。”

    “……”索隆、娜美兩人翻了一個白眼。

    “真虧你能吃得下去啊……”弗蘭奇翹着二郎腿。

    “你也要來點？”山治放下一盤美食。

    “不，我喝可樂就行。”弗蘭奇擡手拒絕了。

    雷利主動搭話：“你就是草帽路飛？”

    路飛好奇地反問：“大叔，你認識我？”

    “哈哈哈”雷利笑了起來，指了指路飛頭頂的草帽：“那頂草帽很適合精悍的男人。”

    “是嗎？”路飛擡手放在草帽上，拿了下來，無言地觀看一會兒。

    酒吧內的衆人安靜地觀看保持這個姿勢的路飛。

    忽然，豆大的淚水從路飛臉上滴落，聲音斷斷續續地從他口中傳出來：“我連一個同伴都拯救不了……”

    “嗚嗚嗚”一直強忍的喬巴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什麼啊，原來你一直在忍耐。”弗蘭奇低聲嘆息。

    索隆抱緊懷中的三把刀。

    “輸了……多吃飯……然後加緊鍛鍊……”路飛用勺子舀起炒飯，與自己的眼淚、鼻涕一起吃下去，滿嘴苦澀的味道。

    “最後……贏回來……”

    “路飛……”薩博苦惱地道。

    娜美的眼眶被淚水蓄滿，視野一片朦朧。

    “給。”從旁邊遞過來一條手帕。

    “謝謝。”娜美伸手接過去，擦乾雙眼的淚水，然後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是一個長有爆炸頭髮的骷髏。

    “咿呀——！”娜美的驚叫當即驚醒衆多人。

    “什麼事！？”艾斯立刻衝進酒吧，隨行的還有幾名白胡子海賊團成員。

    娜美跌坐在地上，用手指着骷髏，連聲道：“他他他——！”

    “我還以爲什麼事……”馬爾科撓了撓頭頂的菠蘿頭髮：“大海上的事千奇百怪……”

    艾斯仔細打量兩眼，在確認沒有危險後，返回白胡子的團隊中繼續商討。

    “這是什麼鬼東西？”索隆的手攀附在刀柄上。

    “……”草帽一夥兒的人都嚇得不輕。

    “什麼啊，你們才發現嗎？”薩博撓了撓頭髮：“一進門我就發現了，還以爲是一件裝飾品。”

    “比如擺放盔甲充當裝飾，或者是打獵的動物腦袋……”

    夏琪好笑道：“我這是酒吧，可不會拿人類骸骨當裝飾品。”

    衆人眼前的骷髏顯然十分懂禮貌，主動道歉：“十分抱歉，我這幅樣子十分嚇人吧？經常會嚇到很多人。”

    骷髏彎腰道：“這位小姐，對不起。”

    這裏有海賊王的左右手冥王雷利，也有很多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娜美心情稍安：“不……”

    “那麼……”骷顱鄭重地整了整衣領和蝴蝶結，一副嚴謹的態度：“這位美麗的小姐，能讓我看一下內褲嗎？”

    “誰會讓你看！！”娜美猛地擡起右腳，一記側踢踹在骷髏的腦袋上，骷髏應聲倒地。

    “喲嚯嚯嚯，真是厲害！”

    倒地的骷髏依然在喋喋不休：“疼到骨頭裏了，雖然我只是個骷髏。”

    “真令人吃驚，骷髏居然會說話。”

    “爲什麼骷髏還能起包？娜美的攻擊居然會帶規則……”

    娜美齜牙咧嘴地衝弗蘭奇吼：“囉嗦死了！”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爲什麼作爲骷髏還能活着、說話？”

    “哦，失禮了。”骷髏鄭重道，右手撫胸自我介紹道：“我叫布魯克，是一名海賊。”

    “至於爲什麼是骷髏，請容我從四十年前發生的事情說起……”

    “不不不，這花費的時間太長了，你能挑選一些重點來說嗎？”

    “簡單來說，我死了一次。”

    路飛敲掌道：“原來如此。”

    娜美大喊：“原來如此個屁！”

    “你這個樣子……應該是惡魔果實的能力吧。”

    “沒錯，黃泉果實。”布魯克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起死回生，活過來的復活人。”

    “我在魔鬼三角區域碰到強大的敵人，不小心戰死，黃泉果實發揮作用，我的靈魂從冥界回到現實。”

    “如果立即回到自己的身體上，我應該就能復活了，然而，魔鬼三角區域濃霧瀰漫，我迷路了。”

    “……”

    “然後以靈魂的姿勢在濃霧中徘徊了一年，終於發現了自己的身體，可那時，我的身體已經化爲一堆白骨。”

    “嚇得我眼珠子都要掉了——雖然我沒眼珠子。呦嚯嚯嚯”

    “以上，就是我的故事了。”布魯克拿起一杯咖啡，飲了一口。

    “就算變成骷髏也能復活，才是惡魔果實的可怕之處啊……”

    “我剛纔聽你們說，你們失去了一位同伴？”

    “……”衆人緊張的情緒轉變爲沮喪。

    “聽我說……”布魯克嘆息一聲：“當時，我有一大羣同伴，結果一夜之間，同伴們全死了。”

    “……”路飛咬了咬牙，他能聽出布魯克聲音中的悔恨。

    “孤身一人守着舵壞掉的船，就這樣漂浮了幾十年……”

    衆人能聽出那濃濃的孤單寂寞之意。

    “所以，你們更要好好活着，才能將死去同伴的意志傳遞下去……”

    “對了，我爲大家演奏一曲吧。”

    布魯克從琴盒中取出一把小提琴，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我很擅長演奏樂器，我過去在海賊船上是個音樂家。”

    “誒？真的嗎？”路飛一愣。

    “來一首這樣的曲子吧……”

    清晰、悠揚的曲子從琴絃中奏出，嫋嫋迴音在酒吧內迴盪，傳播到外面。

    “嗯？音樂？”酒吧外的衆人一愣，側耳傾聽一會兒，沮喪不安的心情似乎變好一些，曲子有一種打動心靈的魔力，讓自己繼續向着未來前進。

    一曲演奏完畢，幾人不由自主地鼓起掌。

    夏琪笑道：“布魯克的水平很高，任何樂器都拿的出手喲？”

    “人不可貌相啊。”

    “這位小姐。”布魯克邁步走到娜美面前，再次彎腰請求：“能讓我看一下你的胖次嗎？”

    “滾！”娜美一腳踹了上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