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廝殺

    埃吉爾縱聲大笑：“哈哈哈哈！你們是特意上來送死的嗎？”

    “等等！”香克斯用僅剩的獨臂在空中橫擺了三個來回：“我們今天只是來見一見拂曉海賊團，不是來全面開戰的！”

    “隨意踏上別人的地盤就要做好開戰的覺悟！”埃吉爾單方面切斷對話：“準備被荒海之神的巨口吞噬吧！”

    埃吉爾就像一位花樣滑冰選手，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急速滑行，在靈活多變的行動軌跡上，不斷朝來敵開火，從四面八方襲來的炮彈讓紅髮海賊團的成員們應接不暇。

    “這傢伙，居然可以在海面上如履平地的飛馳,而且速度好快！”

    “不光速度快！”另一人說道：“在平地上可沒法像冰面上一樣滑行，這是她的能力嗎？！如果這傢伙是能力者，那她爲什麼可以飄在海面上？！”

    “先擊潰這傢伙！”本·貝克曼沉聲道：“我們在大海上完全無法與這樣的強敵纏鬥！先依靠人數優勢擊敗她！”

    “別發呆！”耶穌布發號施令：“快用船上的火炮還擊！”

    長刀出鞘、子彈上膛，船舷外側的一排炮門蓋被一個個掀起，船上的數十門火炮被海賊推出，從船艙體內探出猙獰的炮口。

    這艘屬於紅髮海賊團的中型三桅帆船,終於露出它武裝自己的獠牙。

    摩拳擦掌、捱打已久的海賊炮手,立馬拉響火炮的引線,艦船上密集的炮口轟然咆哮起來！

    “轟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在海面上激盪,累積成撕心裂肺的地獄嚎叫，光是洪亮的聲音就足以令普通人陷入暈眩狀態。

    然而面對開閘放洪般的炮彈傾瀉，埃吉爾雙腿在海面上滑行、踢蹬、旋轉，在海面的上空來回翻轉跳躍，身形時快時慢地躲避來自雷德·佛斯號的炮擊。

    漆黑的球形炮彈如雨般墜向海面，在洶涌湍急的海流擊起一道道水柱，冰涼略帶鹹味的海水落到埃吉爾的俏臉上。

    “哈哈哈哈！”埃吉爾一邊高聲大笑，一邊快速移動躲避攻擊：“你們在瞄準哪裏啊？”

    魚雷發射裝置突然開啓，數顆魚雷如魚入海一般投進海里，隱祕地遊向雷德·佛斯號。

    “可惡，這傢伙在海上的移動速度爲什麼這麼快！”

    “別抱怨了！趕快擊潰她！”

    雷德·佛斯號上的其他成員紛紛舉槍射擊，或調轉槍口瞄向埃吉爾,或槍口下移攻擊海面之下的魚雷,連綿不絕的槍聲在甲板上迴盪。

    “果然，這個傢伙也很有趣！”香克斯躍出船舷,身形極快地衝向埃吉爾,穿戴拖鞋的雙腳在海面蹬出數個浪花,斷臂的殘軀破開音障,超乎尋常的加速度掀出數個音爆雲，裹挾着兩股白色氣流，挽刀斬向埃吉爾。

    覆蓋霸氣的格裏芬，在寂然間破開空氣，徑直斬向埃吉爾左側的鋼鐵龍首。

    香克斯試探性的一擊，沒有纏繞霸王色霸氣，也沒有用盡全力，但這普普通通的一劍卻讓埃吉爾心臟悸動。

    銀色的寒光驟然閃爍，海浪的澎湃喧囂聲爲止一靜。

    “！”電磁防護罩自動開啓，埃吉爾全身被一道淡藍色、近乎透明的屏障包裹在內。

    “噌——！”

    埃吉爾的電磁力場被無雙名劍斬開，腦海內響起刺耳的預警提示音，她緊急採取格擋行動。

    “鏘——”

    左側的猩紅龍爪擡臂進行格擋，攔下香克斯勢在必得的一擊，尖銳的爪子被削斷兩根，嵌入第三根利爪的中間部位。

    “好硬啊——”香克斯看着落入海里的金屬爪，出聲詢問：“這個東西應該不是長在你的身上吧？所以是不會疼的吧？”

    “很疼啊！！”埃吉爾暴怒：“你這個混蛋！”

    右側的黝黑龍臂猝然前伸，銳利鮮紅的龍爪猛地進行反擊，三根爪子如利矛般驀地刺向香克斯。

    “那還真是抱歉啊！”香克斯一邊道歉一邊抽身急退，拔出鑲在龍爪上的佩劍，躲過猝然合攏的鋒利銳爪。

    左側的龍首猛然伸長脖子，如影隨形般追上香克斯，裝有利齒的龍口忽地大張，赤紅的光輝在喉嚨裏凝聚，積蓄到足夠的電磁能量正噴薄欲出，猶如巨龍的吐息一般，轟向近在咫尺的香克斯。

    香克斯的腦內危機組驟然警告，留有三道抓痕的左眼驀然睜大：“！”

    轟——！

    一發蘊含着驚人破壞力的電磁炮，徑直打向香克斯原來所在的位置，一道巨大水柱被轟然炸開，濺起漫天的水花，天空猶如下雨一般，將兩人交戰的身影籠罩在內。

    飛濺的浪花更像一道鋪天蓋地的大浪，撲向雷德·佛斯號，浪尖濺射到艦船的甲板上，打溼了最上層的木製地板。

    “哎呀，真是嚇了我一跳。”拖鞋落地響起清脆的砰響，香克斯回到衆人身邊：“那些金屬機械體，居然是從身體內部長出來的，她又不是能力者，這可真讓人驚訝。”

    “有她守在這裏，我們很難通過這片海域。”貝克曼語氣平靜的說道，重新給自己點燃一支香菸，食指與中指之間再度升起一束灰白之物。

    “要是想前往和之國，就必須在這裏將她擊潰。頭領，不能因爲她是女人就手下留情，更何況——她很強！”

    “啊，我知道。”香克斯的兩條眉毛突然繃緊，懶散的氣勢收束起來，身上由內向外散發出氣勢驚人的霸氣，雙眼直直盯向海面上的埃吉爾。

    “終於認真起來了嗎？”埃吉爾感受到香克斯突然提升的氣勢：“你們究竟是弱小的浪花，還是強大的巨浪，就讓我見識一番吧！”

    “……”香克斯沒有再看向埃吉爾，反倒轉頭望向和之國的方向：“拂曉海賊團的支援……來了嗎？”

    一條暗金色的巨龍踩雲踏空而來，龍背之上還隱約出現幾道人影。

    ……

    正在訓練新兵的艾斯德斯一聽有強敵來襲，立刻把手頭的工作丟給傑諾斯，帶着黑瞳、幹柿鬼鮫、迪達拉和艾露莎，乘坐阿金變成的金龍飛來。

    艾斯德斯從龍背上提前躍出，雪白纖細的右手向下虛按，自攤開的掌心處，噴發出一股寒冷之極的凍氣：“這地形不適合戰鬥，給我凍結吧！”

    周圍的氣溫瞬間降至冰點，冰冷的凍氣四溢，艾斯德斯正下方的海面在一瞬之間凍結，冰晶又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將整片海域化作一片廣袤的冰川。

    浪潮不止的大海變得靜默，起伏不定的雷德·佛斯號被定在原地，沒有與海面直接接觸的風帆和木頭的表面，迅速凝結出一層冰霜。

    紅髮海賊團的衆人口中呼出的無色水蒸氣，頃刻間在寒冷的溫度下液化，產生淡淡的白色霧氣。

    拉基·路將身體探出船舷外，低頭望去：“老大，海面都被凍住了，我們的船沒辦法移動！”

    “嗯……”香克斯面色凝重，見聞色能感知到對方的霸氣：“這傢伙，也擁有霸王色霸氣嗎？”

    “你就是紅髮？”艾斯德斯落在冰川上，持劍指向香克斯：“有什麼話，等打過之後再說。”

    “果然是個戰鬥狂。”本·貝克曼說道：“船長，那我們……？”

    香克斯平靜的說：“我們今天抵達和之國，不就是爲了與拂曉海賊團切磋嗎？”

    本·貝克曼碾滅叼在嘴上的香菸，手已經按在腰間的槍柄上：“做好戰鬥準備。對面那個可以操縱屍體的黑瞳也在，一定要小心！這場戰鬥打起來一定是場惡戰。”

    “嘿——”耶穌布咧嘴一笑：“就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非常厲害的狙擊手。”

    本·貝克曼講道：“對面有一個外號叫‘射手座’的喀戎，用弓箭可以精準地射斷數公裏以外的軍艦桅杆。不過，他現在好像並沒有到場。”

    “切~”耶穌布咂嘴道：“真有些掃興……”

    話音未落，遙遠的半空似乎亮起一個光點。

    然而在下一秒內，這個忽閃的光點在剎那間穿越數千米的距離，直奔耶穌布而來！

    “什？！”耶穌布連忙舉槍連射，三顆圓形鉛彈在空中與箭矢準確對撞，終於將箭支在半空中擊落：

    耶穌布皺起眉毛：“這是——箭矢？！”

    “這到底是從哪裏射來的啊？！”

    “我們完全沒有看到敵人在哪！”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本·貝克曼遙指向箭矢飛來的方向：“恐怕這只箭矢在告訴我們，即便他本人不在戰場之中，也依然能夠隨時參與戰鬥吧……”

    “哈……”耶穌布伸手捂在額頭上，撩開像髒辮一樣的髮型：“輸了一陣啊，果然，這片大海的強者數不勝數。”

    香克斯微笑着回頭問道：“有些心灰意冷？”

    “怎麼會？！”耶穌布的嘴巴大咧到一半：“正因爲有這樣的高手存在，才值得我出海四處尋找啊！”

    “……哈”正在和之國某座山頂的喀戎，溫和地笑了笑，擁有千里眼的他，可以看清的距離早已超越人類視野的極限。

    他在讀懂耶穌布的脣語後，也許在射手之間起了爭強好勝之心，才在剛纔射出那不帶殺意的一箭。

    這時，突然有人提了一嘴：“可是，喀戎好像也是來自東海……”

    “……”耶穌布當即沉默了。

    香克斯低頭看向冰封住的海面：“這冰層正好給我們提供落腳點，讓拂曉海賊團的成員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哦！”紅髮海賊團的成員發出響亮的戰吼，紛紛翻越船舷，落在冰川上。

    在另一邊，艾斯德斯拍了拍埃吉爾的肩膀：“辛苦你把紅髮海賊團拖在這裏，剩下的交給我們。”

    埃吉爾一臉不快地懟道：“艾斯德斯，爲什麼把這裏的海水都凍住？我這不是沒法依靠海面的移動能力戰鬥了嗎？！”

    “你就去一旁好好休息吧。”艾斯德斯指了指埃吉爾被削斷兩根利爪的龍爪，剩下的一根爪子也出現一半切口，斷裂、破損的三個部位不時有電火花在閃躍：

    “你受傷了。”

    埃吉爾冷冷回道：“這點傷勢，連小傷都算不上。”

    “是嗎。”艾斯德斯聳了聳肩膀：“你可別把自己搞沉了，荒海之神。”

    “哼！”埃吉爾不爽地邁動裹着黑絲的雙腿，快速奔向沒被凍住的海面。

    有人喊道：“不好，那個女人又要跑回海面！”

    “我去攔住她！”拉基·路自告奮勇地追去，肥胖的身軀竟然加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

    兩個海賊團之間的戰鬥，一般都是捉對廝殺，船長與船長戰鬥，劍士和劍士互砍，狙擊手與狙擊手對射，實力或職位相近的對手打在一起。

    然而拂曉海賊團的人數明顯處在下風，就沒必要那麼遵守墨守成規了！

    我們可不是聖人，大夥並肩子上！

    香克斯自然從艾斯德斯身上感受到那凜冽的殺意，如果不攔下這個傢伙，恐怕他的部下都會有生命危險。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香克斯與艾斯德斯兩人，全都徑直衝向面前最強的敵人。

    “鐺！”

    兩把西洋劍相接，兩股力量狠狠撞在一起，響起震動耳膜的金戈之聲。

    “喂喂……”香克斯流出幾滴冷汗：“收一收你身上的殺氣，我們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切磋而已。”

    艾斯德斯微笑着回道：“如果不抱着殺死對方的目的廝殺，那麼戰鬥還有意義嗎？”

    “說得也是呢——！”香克斯驟然加大力道，試圖擊飛艾斯德斯，可是對方的劍刃卻紋絲不動。

    “剛纔你也沒有用出全力嗎？”

    “彼此彼此！”

    鏘！

    兩人同時互相退後一步， 隨後他們二人在兩秒之內互換十數次攻防。雖然香克斯丟掉左臂，但自身的霸氣與技藝並沒有丟，與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交戰就足以說明香克斯的劍技高超。

    艾斯德斯伸劍斜刺，香克斯揮劍一擋，艾斯德斯全身借力旋轉，劍尖劃過一個橢圓，再次刺向香克斯的喉嚨。

    “鐺！”

    香克斯橫劍直攔，西洋劍的劍尖點在格裏芬的劍刃上，產生一串燦爛的火星。

    香克斯開口問道：“你不使用能力嗎？”

    “你不也沒使出全力？”

    “也是……”香克斯轉頭回顧周圍的戰場：

    “死者行軍”之稱的黑瞳早就招出八具人偶，吸引了紅髮海賊團的大部分戰力。

    自己的副船長對上“妖精女王”艾露莎，她的銀色鎧甲精緻亮麗，數十支長劍來回飛舞。

    耶穌布則不斷朝半空射擊，把不知從哪裏射來的箭矢一一射落，疲於應對敵方神射手的攻擊。

    拉基·路追上埃吉爾，可是對面不但遠程火力兇猛，近戰同樣不弱，兩顆龍首不斷撕咬拉基·路。

    幹柿鬼鮫如虎入羊羣般殺入人羣當中，掄起的武器往往帶起一片血霧。

    暗金巨龍也變化成人獸形態，與怒吼·嘎布近身纏鬥在一起。

    香克斯的視線收回，看向對面的強敵。

    “附近的戰況瞭解完畢。”艾斯德斯微微一笑：“我們的戰鬥也該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