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該是分別之日（上）

    數十名海賊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稍微有些實力的海賊船長掙扎着擡起頭，無視抵在腦袋上的雙管獵槍，一臉憤恨地問：“爲什麼對我們出手，我們可是什麼都沒做！”

    “海賊之間互相廝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埃裏克好笑道：“不過他們確實攻擊錯了目標，對我們有惡意的是另一撥人。”

    埃裏克一擡下巴，指向另一邊：“阿金，把那棟建築裏的人都解決掉。”

    在房屋內埋伏、等待襲擊機會的海賊們猝然一驚，阿金雙腿快速交叉擺動，如一頭獵豹闖入房屋。

    男人發出的慘叫、骨頭斷裂的悲鳴、木頭破碎的嘶吼、重物落地的聲響，共同交織成一曲激戰中的背景音樂。

    逐漸崩壞的房屋成爲畫面、背景音樂變成激盪的主題曲。

    四周，隱藏在暗處的海賊瑟瑟發抖，害怕自己成爲下一個目標。

    四糸乃有些害怕的閉上雙眼，古伊娜則在她的旁邊講解海賊古往今來的惡行。

    “實在沒意思。”艾斯德斯收劍，尖銳的鞋跟刺入未死的海賊肌肉：“記錄指針多久才能記錄好？”

    疼痛順着脊椎進入大腦皮層，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在面臨死亡的這一刻，海賊放下心中的憎恨，低下頭結巴的回道：“需、需要兩天時間。”

    “哼。”見腳下的海賊如此識相，艾斯德斯擡腳移開。

    “那麼，這兩天還要多多指教嘍，各位海賊~”

    打完招呼，埃裏克率領成員前往城鎮中央、那處看上去最完整的豪華房屋進行“借宿”。

    ◇

    陰暗的房間內，只有一縷雪茄冒出的白煙，在徐徐朝上飄蕩，寫有情報的紙張，被佩戴寶石戒指的手指上翻閱，左手上的黃金鉤子，足以讓敵人膽寒。

    突然，手指一頓，“唰唰”的翻閱聲停歇，他眼前的是一羣人的照片，他的目標――一個女人赫然在這羣人中間。

    “妮可羅賓，可以解讀歷史正文的考古學家，果然藏在拂曉海賊團中。”

    一道橫斷的長傷疤越於男人的面上――正是七武海之一的克洛克達爾！

    克洛克達爾微眯眼睛，

    粗實的手指敲擊桌面，發出略有節奏的“咚咚”聲。

    他之所以選擇停留在阿拉巴斯坦，就是爲了尋找阿拉巴斯坦的古代兵器“冥王”，爲此他花費大力氣組建巴洛克工作室，蒐集不少能力者爲他工作，他則隱藏在幕後，扮演“國家的英雄”，爲他竊國做準備。

    而他手下的巴洛克工作室成員則遍佈周圍的島嶼，在偉大航路的七個起始之島都有不少人手駐紮，好蒐集前往偉大航路的海賊信息。

    碰巧駐留在德伏爾小鎮的億萬長者拍下拂曉海賊團的照片，發回到巴洛克工作室，被blefinger波拉上報給克洛克達爾。

    就算拿到歷史正文，但是他看不懂又有什麼用？因此，可以解讀歷史正文的人才，就成爲了四皇、乃至其他大海賊爭搶的對象。

    而羅賓就是一把重要的鑰匙、可以打開眼前的寶庫大門。

    與其他海賊不同的是，克洛克達爾與白胡子交過手，他清楚被譽爲海上皇帝的海賊實力有多強大，而他自己更是被打沒了心氣，將爭霸寄望於古代兵器“冥王”。

    “該死！”克洛克達爾將實木辦公桌錘碎。

    “布魯布魯”懷裏電話蟲的提示聲擊穿了沉悶的空間，克洛克達爾拾起話筒：“什麼事？”

    “港口又有一羣海賊鬧事。”

    “我知道了。”克洛克達爾扣下話筒，扮演“國家英雄”的戲曲還沒落幕，他還要一直扮演下去。

    毫無留戀地走出房間，雙開門的厚實木門，將房間裏的陰暗與一地的碎木頭，與世隔絕的關在裏面。

    ◇

    “好可怕啊~”波魯薩利諾欠揍的語調，正在挑逗着薩卡斯基忍耐的底線：“將德伏爾的海賊清剿一半，到底有多少海賊是死在他們的手裏？”

    “拂曉海賊團簡直比某些海軍支部還要敬業。”庫贊低垂腦袋，滿臉都是睏意，他想在海軍本部推動改革，但是內部的阻力之大讓他無計可施。

    “就算殺再多的海賊，他們也是海賊！”薩卡斯基不悅地瞟了庫贊一眼，他對庫贊幾個月前放走拂曉海賊團的做法不滿。

    這次是戰國元帥召集三位海軍大將，就是爲了討論如何對付拂曉海賊團。

    “以拂曉海賊團的行動，似會順着第七條航線來到香波地羣島。”戰國用低沉的聲音道：“你們有什麼作戰計劃？”

    黃猿低頭盯着自己指尖的指甲，好像有絕世文章雕刻在上面，又似指甲長了，該剪了。

    青雉撓了撓額頭，眼罩似乎勒得有些緊，又大大打了一個哈欠表示自己很困。

    “爲了貫徹海軍的正義，必須將這些邪惡的海賊就地正法！”只有赤犬突然站了起來，昂揚的戰意凝聚成火焰，現場的氣氛在急速上升。

    氣溫是真的在上升，赤犬在情緒激動的時候，身體的一部分會不自主的化成岩漿，正在往下滴着熔岩，高檔沙發瞬間燃起火苗。

    “……你先收起能力。”戰國按住有些頭疼的太陽穴，世界政府會給自己報銷辦公用品嗎。

    青雉心中一動，他的親閨女如今可是在埃裏克的船上，可不能讓薩卡斯基……算了，憑他們現在的實力，薩卡斯基對上他們，也不曉得是誰打誰。

    ◇

    情報網素有業界第一美譽的bigmom，自然在第一時間得知埃裏克再度殺入偉大航路的消息。

    “雷電小子！”蛋糕城堡的上方正迴盪着bigmom的怒吼：“去殺那些廢物有什麼用？！快來新世界！”

    “媽媽。”卡塔庫慄在一旁冷靜的勸道：“不要太過生氣。”

    “你的三位弟弟可是死在他們的手裏！”bigmom將巨大的腦袋湊過去：“卡塔庫慄，你難道不生氣嗎！？”

    “我想親手殺掉赤瞳，替他們報仇。”卡塔庫慄不亢不卑的回答。

    “很好！”手下堅硬的扶手被bigmom捏得粉碎。

    ‘恐怕你生氣的真正理由，是報紙上報道你和夔龍打成平手的新聞吧。’卡塔庫慄早就厭煩bigmom的獨裁統治，還有不把自己親生孩子當回事的暴虐性格。

    外面的天氣隨bigmom的心情風雲變幻，暴雨傾盆，雷電大作。

    ◇

    記錄指針的磁力存滿後，埃裏克離開幾乎空無一人的小鎮，拂曉海賊團將作惡多端的海賊清剿一空，只留下幾個名爲海賊團、實爲冒險團的團隊。

    在戰與血的洗禮下，看到因海賊盤踞，只能躲在深山野林中生活的普通人，四糸乃也逐漸明白過來，這個世界上也有許多壞人，爲了保護好人只能將壞人剿滅。

    好在大哥哥對普通人很友好，四糸乃嘆了口氣。

    “你在害怕什麼？”她的好朋友四糸奈大開嘴巴：“是在害怕埃裏克君嗎？”

    “不、不是。”四糸乃搖頭：“只是有些不太適應。”

    房屋內，四糸乃的兩個人格在互相交談。

    “放心吧，四糸奈會一直陪着你的。”玩偶擡起手臂輕撫蓬鬆的秀髮：“何況埃裏克君殺的都是壞海賊。”

    “謝謝你，四糸奈。”四糸乃用力抱緊玩偶，俏臉緊貼玩偶。

    “乖乖~”

    ……

    在前往第二座島嶼的途中，無畏號忽然沒有徵兆的顛簸起來，天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又來了嗎……”埃裏克放下手中的，閃現到甲板上，看着突然之間變得波濤洶涌的海面，以及遠處迅速飄來的厚重烏雲。

    這種幾乎沒有先兆的天氣變化，在偉大航路中是家常便飯，而每一次遭遇都是對船隻和船員的挑戰。

    好在船體是有鋼鐵製造，遠比木製帆船結實，埃裏克回頭看向駕駛室，那裏有完美的舵手阿爾託莉雅。

    迎着狂風掀起的海浪，無畏號就一頭扎進暴風雨之中。

    烏黑的雲層劈出道道驚雷，翻滾的海面又產生新的變化，海面升起一股股海流，向着天上的烏雲奔去。

    “這是龍吸水吧？”

    暴風雨加龍捲風的天氣組合，並沒有讓阿爾託莉雅手忙腳亂。

    喀戎眯起眼睛，千里眼洞察出最新的路線：“阿爾託莉雅，能否從前方兩個水龍捲中穿過？”

    “沒問題。”阿爾託莉雅的聲音沒有一絲慌亂，手中的舵輪打得飛快，無畏號在她的控制下，如臂指使般飛速前行。

    “對，順着這道海流前進，從兩點鐘方向駛出旋渦！”被龍捲風帶起的洋流，在阿爾託莉雅巧妙的控制下，成爲無畏號的助力，加上螺旋槳的推力，輕鬆穿過兩道水龍捲。

    然而惡劣的氣候還沒有結束，前方的海面又逐漸升騰起數十股水龍捲。

    “好煩――”艾斯德斯面色不快的來到駕駛室：“需要我用能力將天氣凍住嗎？”

    “那會下冰雹的吧？”喀戎制止她讓天氣變得更加惡劣：“我們有一流的舵手，不用擔心，睡一覺就會雨過天晴。”

    “這種顛簸的狀態可不像能睡着覺的架勢。”

    “從七點鐘方向駛入，向左打舵，從十一點鍾方向輸出！”喀戎再次給出指示。

    鋼鐵戰艦險之又險地擦身而過，最近的時候，站在右船舷甚至能伸手觸碰到這道水龍捲。

    在喀戎的指揮、阿爾託莉雅的駕馭下，無畏號穿過數十道水龍捲，駛出暴風雨、來到風和日麗的海域。

    “呼……”波爾琪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每次遇到極端天氣，都會出冷汗，你也差不多習慣了吧？”

    “所以我根本不想出海啊！”佩羅娜抱怨：“我要是有錢，就去一個幽暗的環境建造只屬於我的城堡！”

    突然之間，天空又暗了下來。

    “什麼？還來？！”佩羅娜吃了一驚

    “轟――！”

    伴隨大量零散的木頭碎片，一個巨大的物體落入海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衆人定睛一看：“這是……海賊船？”

    破損的海賊船碎成數塊飄在海面，阿爾託莉雅駕駛無畏號慢慢靠了過去。

    只有庫力凱一人擡頭望天，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心事，手指間的香菸都忘了抽，嫋嫋白煙在無聲訴說自己的生命正在燃燒。

    “我進去看看。”埃裏克說完，就作勢跳過去。

    四糸乃跟在埃裏克的身後，小聲提醒道：“要、要小心啊。”

    “沒事。”埃裏克回頭笑了笑：“裏面沒有活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可、可以嗎？”四糸乃小心的詢問：“不會嫌我添麻煩嗎？”

    “怎麼會呢？”埃裏克將手伸過去。

    “太好了呢~”四糸乃手上的玩偶也勸道：“可以上去玩探險遊戲。”

    “探險遊戲還是算了吧。”喀戎輕笑：“那個海賊船有一些年齡了， 木頭都有些腐壞，踩在上面要多加小心。”

    “哎呀，還是喀戎老師厲害。”玩偶轉頭對四糸乃說：“要抓緊埃裏克君的手才行哦。”

    “好、好的！”四糸乃的小手緊緊抓住埃裏克。

    【四糸乃的好感度略微提升，羈絆等級不變】

    “吱呀~”

    幾人踩在老舊的甲板上，木板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咔”喀戎輕輕掰碎一塊腐木，木頭在寬大的手心變成粉末。

    喀戎講道：“這艘船起碼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uu看書”

    “嗚哇！”四糸奈高亢的聲音在陰暗潮溼的空間裏迴響：“說不定這裏會有鬼魂出沒……”

    四糸乃一下捂住玩偶的大嘴。

    埃裏克盯着角落裏的幾具骷顱說道：“鬼魂倒是沒有，骷髏倒是有幾個……”

    “呀――！”四糸乃害怕的閉上眼睛。

    “沒事、沒事。”埃裏克將四糸乃抱在懷裏，將她的眼睛朝內，擋住她的視線。

    【四糸乃的好感度提高，羈絆等級從2上升到3，獲得2點羈絆點。】

    ‘真是意外之喜……’

    阿爾託莉雅突然開口：“我們要快點動作才行，這艘船正在沉沒。”

    幾人簡單翻找一下船艙內的物品，找到一本航海日誌，和幾箱貨物，帶回船上，而一百年前的海賊船，則在衆人的視野中緩慢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