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烏爾奇奧拉·西法

    “吱呀”一聲，特拉法爾加·羅推開手術室的大門，捎帶着一身刺鼻的消毒水味，在行走途中，取下包裹雙手的塑膠手套。他額間的細汗清晰可見，淡漠的臉龐遮擋不住疲憊的神情。

    守在手術室外的埃裏克，遞上雪白的毛巾：“辛苦了。”

    接過毛巾擦手擦汗，羅搖了搖頭。

    馬爾科在手術室裏面勸道：“老爹，你剛做完手術，不要馬上起身活動啊！”

    “主治的醫生都要走了，我可不想欠下這麼大的恩義，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白胡子的聲音從手術室內傳出，一陣叮叮噹噹、物品掉落的聲音響起，手術室的門被再度推開。

    白胡子裸露的胸膛上，包扎着醫療用的白色繃帶，身上連接着不少輸液管，由於白胡子六米多高的緣故，跟在身後的幾名醫生，不得不高高舉起手中的點滴架。

    羅用不帶情感的語氣開口：“身爲一名醫生，我建議你這幾天好好休息，請勿隨意運動，更不要喝酒。”

    “咕啦啦啦……”白胡子大笑，“做完手術後，我的身體在過去的幾年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真要謝謝你，特拉法爾加·羅，對吧？”

    “不，你還是感謝我們的船長吧。”羅冷淡地回答：“我不明白埃裏克船長爲什麼要治療身爲敵人的白胡子。”

    “世界最強的男人竟然敗在時光的流逝上，這未免太可悲了。”埃裏克握緊拳頭：“我更想依靠自己的實力，親手擊敗他！”

    “咕啦啦啦……真敢說啊，雷電小鬼。”白胡子的嘴角上揚，露出雪白的大牙：“想要贏過我，你還早了一百年呢！”

    白胡子身上的橡膠管在他的大笑聲中來回晃動，吊瓶內的藥液不時吐出幾個氣泡。

    “沒有別的事情，我們這就走了。”

    “等等。”馬爾科喊住兩人，叫來白胡子海賊團的成員擡出一些寶箱，“再多的財寶也抵不上治好老爹頑疾的恩情，不過，還請你們收下這些。”

    “……我知道了。”帶走寶物，埃裏克絲毫沒有停留的打算。

    喜愛宴會的馬爾科吃驚地問道：“不留下一起開宴會嗎？！”

    埃裏克怒嗆：“還開宴會？是嫌白胡子的酒喝得太少死得不夠快嗎？”

    “就算不開宴會，我也一樣會喝酒！”白胡子撇嘴道：“給我留下幾瓶上次喝的那種好酒！”

    “你做夢！”

    ◇

    角都的羈絆等級已達4，可以進行下一次的召喚，而埃裏克卻犯了選擇困難症，不知道選擇哪個惡魔果實作爲召喚媒介。

    ‘角都成爲七武海，需要另一名搭檔和他一起行動，這個角色是男性，而且實力還不能比角都弱，否則可能會死在角都自己的手裏……’（和角都一組的除了飛段，好像都死在角都的手裏）

    埃裏克按照這個標準，終於做出決定。

    角都站在召喚陣外，沉悶的聲音自面罩下傳出：“下一個認，就是和我一起行動的搭檔？”

    “沒錯。”

    “誒？”迪達拉有些不太高興：“埃裏克老大，我和角都老哥可是老相識，我和他一起組隊行動更合適吧？”

    角都反對：“你太吵了。”

    迪達拉怒道：“飛段比我更加吵鬧吧！”

    “如果飛段不是不死之身，他早就死在我的手裏了。”

    “別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手下，怎麼可能讓你和角都一起行動。”埃裏克說完，將完成系統任務獲得的幻獸種惡魔果實，放入鮮血的召喚陣中，啓齒唸叨：

    “誕生於虛無，消散於滿足的你，響應我的召喚，遵從鮮血的契約——”

    “現身吧，天秤的守護者！”

    隨着召喚詞唸完，鮮血畫出的紋路散發出淡淡的翠綠熒光，黑色的旋風填充進衆人的視野，將周圍的景色蒙上一層青黑混合的奇特顏色。

    角都小聲問道：“鮮血的契約？”

    “是老大的中二病啦。”迪達拉聳聳肩：“反正我從沒聽過一樣的召喚詞，他想到哪裏就唸叨哪裏。”

    角都：“……”

    兩個男人之間的小聲談話，讓周圍的幾位女性大翻白眼。

    旋風散去，捲起的樹葉與灰塵一同飄落，召喚陣的中央，佇立着一位身材纖細的男性——

    他擁有一頭黑色短碎發、慘白的膚色與綠色的豎瞳，臉上有兩條深綠色類似於淚痕的面紋，白色帶角的盔狀面具覆蓋住左半邊的腦袋。

    他鎖骨部位的黑洞，吸引着衆人的視線。

    迪達拉小聲嘀咕一句：“這傢伙不會是個死人吧？”

    埃裏克吐槽：“你不一樣嗎？”

    【姓名：烏爾奇奧拉·西法】

    【體質：九星】

    【體術：八星】

    【劍術：八星半】

    【武裝色霸氣：0】

    【見聞色霸氣：六星】

    【惡魔果實：七星】

    【羈絆等級：1（普通好友）】

    【技能：黑虛閃、雷霆之槍、月光劍、超速再生、共眼界、響轉、探查神經、虛彈、鋼皮】

    【綜合實力：八星半】

    【注：誕生於虛無洞穴的他，自出生起便與無邊黑暗爲伍，周遭的同伴皆是黑色身軀，唯獨他有一身純白的皮膚，且只有雙眼沒有口鼻，在同伴的排擠下，獨自離開洞穴，走到世界的盡頭，被孤獨吞噬——】

    男人面向埃裏克，還沒等埃裏克開口，烏爾奇奧拉右手放在腹前，左手背在腰後，鞠躬道：“埃裏克大人。”

    【烏爾奇奧拉·西法好感度增加，羈絆等級不變】

    埃裏克抓抓臉頰，“介紹一下自己？”

    “是。”烏爾奇奧拉保持着冷酷的表情，伸出右手——

    “噗嗤”將自己的左眼硬生生挖下。

    “喂！”雖然見過角都挖他人心臟的行爲，但是沒見過一上來就自殘的狠人，駭了衆人一跳。

    烏爾奇奧拉用右手握住眼球，用力捏碎，破碎的眼球化成無數晶瑩的細光，飄散到衆人的身邊。

    “這、這是什麼啊……”美九一下躲進埃裏克的懷中。

    埃裏克捂上美九的雙眼，輕聲安慰道：“閉上眼睛，輕輕呼吸。”

    細小、散發出光芒的粒子被衆人吸入鼻腔，場中的衆人在眨眼間就瞭解到烏爾奇奧拉的一段過往。

    這個技能雖然很好用，但對正常人的感覺來說，實在不夠友好。

    真希望你下次儘量不要這麼幹。

    “那個……”溫蒂小跑步地來到烏爾奇奧拉的身邊，小聲詢問：“很疼吧？我幫你治癒傷口……”

    閉上左眼的烏爾奇奧拉低下腦袋，用毫無情緒的右眼直視溫蒂的雙眼，沉默一會兒後，說道：“不用，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

    說完，烏爾奇奧拉睜開緊閉的左眼，左眼眶中的眼球，已經恢復如初。

    “是、是嗎。”溫蒂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多事……”

    “不，謝謝你。”不帶一絲色彩的話，從烏爾奇奧拉的口中說出。

    這是烏爾奇奧拉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謝。自被同伴排擠，獨自離開洞穴的他，自始至終都是孤身一人，身體上的空洞部位，彷彿代表着他內心深處的孤獨。

    溫蒂愣了一下，開心地答道：“不客氣。”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但是語言之間的傳遞，卻可以連通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臉上浮現的表情更是如此。

    烏爾奇奧拉如是想道：‘這到底是什麼感覺……？’

    在被世界遺忘的虛圈內，進行着無意義的戰鬥，烏爾奇奧拉腳踩無數同類的屍骸，踏足在無盡的荒漠之中，雙眼所及之處，皆是虛無。

    人類因強烈的怨念墮落成虛，又在之後的吞噬中進化，只有那些擁有強烈自我意識的個體，才能於無盡的同化中保持自我。

    如果沒有存在的意義，生命也將走到盡頭。

    初生的烏爾奇奧拉既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求生的本能在驅使着他不斷前進，直到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迷茫的生命在流浪中尋找到最終的歸宿，在一片白茫茫的奇特樹叢裏，他決定將自己埋沒在虛無中。

    看着笑顏如花的溫蒂，對極度渴望得到生存的【意義】、渴求知曉【心】爲何物的烏爾奇奧拉來說，這個笑容實在過於耀眼。

    ‘我也能獲得心嗎？’帶着這個疑問，烏爾奇奧拉開口：“埃裏克大人，請原諒我有個不成熟的問題。”

    烏爾奇奧拉鞠躬詢問，他渴望得到答案：“心——究竟是什麼？”

    “……”知曉烏爾奇奧拉一段過去的衆人，沉默了下來。

    “錢啊，錢可以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作爲未來自己的搭檔，角都嗤笑着回答：“居然會爲這種問題自尋煩惱？”

    轉頭對埃裏克說：“老大，你居然讓這樣的傢伙做我的搭檔？他可是活不了幾天的。”

    “不，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什麼？！”角度大怒，半眯起眼睛，盯向烏爾奇奧拉：“我怎麼可能打不過連自身存在意義都搞不懂的傢伙！”

    烏爾奇奧拉不理睬角都的挑釁，碧綠色的豎瞳直視陷入沉思的埃裏克。

    埃裏克閉上眼睛，陷入思考，良久後，終於開口作答：“我也不清楚。”

    “……”烏爾奇奧拉瞪大自己的雙眼，就連可以將他復活的主人，都不清楚【心】爲何物嗎？

    “我給你的任何答案，都會成爲你理解【心】道路上的阻礙，有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種不同的答案。”

    埃裏克指着角都，說道：“他的【心】是錢財。”

    角都抱臂冷哼：“哼。”

    又指向迪達拉，“爆炸藝術。”

    迪達拉自滿地點頭：“嗯嗯。”

    指向溫蒂，“拂曉海賊團，家人的羈絆。”

    溫蒂害羞地笑了。

    “哲學上的答案，終究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不妨在今後慢慢尋找，在追求答案的道路上，逐漸理解【心】爲何物。”

    【烏爾奇奧拉的好感度增加，羈絆等級1（普通好友）上升到2，獲得1點羈絆點】

    “是嗎。”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烏爾奇奧拉並不氣餒。

    過去，一直獨行的他，沒有同伴能教給他心爲何物，僅憑着自身的本能不斷前進，最終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那麼現在，擁有同伴的他，應該能在未來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喂。”角都的話打斷烏爾奇奧拉的思考，“老大說，我們兩人會在今後組隊，在組隊之前，先瞭解搭檔的實力和能力，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住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烏爾奇奧拉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是嗎……”角都的右臂在鼓動：“不知道你的心臟部位會不會也多出一個黑洞。”

    雙手插在褲子兩側口袋裏的烏爾奇奧拉，轉身直面角都，並沒有拔出腰間的武器。

    “既然你執意要交手，我就勉爲其難做你的對手。”

    “土遁·土矛！”極爲快速的合拳結印，角都手腕處的縫合線迅速拆開，化爲烏黑色的右手，在密集黑線的連接下迸射而出，直奔烏爾奇奧拉的胸口而去。

    斯卡哈皺眉：“這傢伙，一出手就朝對方的致命傷而去？”

    艾斯德斯發表不同的看法，“他自然想把後背託付給值得信任的同伴。”

    “鐺！”

    拿出褲子口袋中的左手，烏爾奇奧拉單手將直射而來的拳頭擋飛。

    “嚯？”迪達拉吃驚道：“這傢伙的實力不弱，居然能徒手擋下角都老哥土矛狀態下的觸手拳。”

    “……”被輕鬆打飛攻擊的角都，利用連接的黑線，迅速收回飛出去的右腕。

    “你的身體很硬啊……”角都開始重視這個未來的搭檔，“不知道你能不能抵擋得住烈焰的溫度。”

    “火遁·頭刻苦！”角都右肩膀處的面具，在觸手的連接下扯了出來，塗有紅色的面具張開大嘴，如海的烈焰涌向烏爾奇奧拉。

    “……”烏爾奇奧拉在沉默中拔出腰間的斬魄刀， 閃着翠綠光芒的劍氣，將熊熊的火海一分爲二，炙熱的火浪朝烏爾奇奧拉身後的兩個方向襲去，將路徑上的樹木焚燒殆盡。

    “這麼看來，如果不將你擊敗，你是不會和我搭檔組隊的。”烏爾奇奧拉緩緩擡起手中的斬魄刀：“封鎖吧，黑翼大魔！”

    碧綠色的靈壓凝結成液體，如暴雨般落下。

    美九驚叫：“這、這是什麼啊？”

    當一切歸於平靜之時，身負漆黑雙翼的烏爾奇奧拉，現身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