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脫繮的世界

    三尾的咆哮聲漸漸衰弱了。

    這種級別的龐大查克拉聚合體，也不可能是猿飛日斬和大蛇丸的對手。

    但即使尾獸之亂已經有了平息的勢頭，木葉村的神經依然緊繃。

    ［如何處理三尾］是件很棘手的事，［與水之國的外交關係］更是令人頭痛的地雷。

    可現在，木葉最迫在眉睫的危患卻是——

    搜索隊依然找不到宇智波帶土！

    日向大規模凋零的後續影響，在四年後的今天顯現了出來。

    木葉的搜查能力大幅降低，對內部環境的把控已經不再堅固如鐵桶，更何況絕本就是隱匿潛藏的大行家，一來二去，短時間內木葉居然一無所獲。

    太陽落下，殘月升起。

    黑夜中，木葉燈火通明，忍者小隊遍布整個村子，彷彿蛛網，滲透進每一個隱蔽的角落，不斷搜索着帶土的蹤跡。

    ……

    “該死的木葉忍者……”

    某處，絕揹着雙目緊閉的帶土，躲在巷子的陰影中，等到搜查隊過去後才鑽出來。

    宇智波帶土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絕把大量柱間細胞移植到了帶土身上，即使依然不能動彈，但起碼暫時不用死了。

    可如果想讓帶土恢復戰力，一系列大手術是必須的，而且除了肉體的康復，用什麼東西填補帶土空空如也的眼眶，才是更令絕爲難的事。

    “不想那麼多了，先離開木葉再說，帶土，還能堅持麼？”

    絕等了很久，才聽到宇智波帶土細弱蚊蠅的輕哼聲。

    在這肉耳難辯的虛弱迴應中，夾雜着無法消弭的憎恨。

    帶土再次朝無邊的黑暗墜落，只要邁過今夜這道坎，他的查克拉將會發生質變……前提是真的能活到明天。

    又躲躲藏藏走了十幾分鍾，絕驀地頓住，趴到牆角下：

    “不行，根本出不去，木葉的忍者太多。”絕緊握拳頭，發狠道：

    “看來只能殺出去了。”

    “等等……”正在這時，帶土突然出聲，他似乎積攢了些力氣，壓抑着疼痛，緩慢開口道：

    “我聽不見三尾的吼叫了，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可能猿飛日斬他們處理掉三尾了吧。”

    “那就是說他們兩個隨時都會出現……放棄吧，絕，你衝不出的。”

    “那怎麼辦？要放棄麼？”

    “不，不是放棄，而是賭上一切，進行最後的冒險！”帶土咬着牙道：

    “我看不見東西，現在的位置是哪？”

    “路牌上寫着南宿六街。”

    “好，絕，沿着這條街往北走，在第一個十字路口轉向到西，一直前行……但願村子的道路規劃沒變，當你看到一棟墨綠色的房子時，進去。”

    “啊？那不是木葉的核心位置麼？”

    “燈下黑，那邊的搜尋隊伍不可能比邊緣地帶密集……去吧，絕，那是我們唯一的生還希望。”

    絕別無他法，只能聽話照做，他揹着帶土，按照指示朝木葉村的深處走去。

    沒過多久，他就來到了那棟墨綠色房子的前面。

    吱呀一聲，絕打開窗戶跳進去，將帶土平放在沙發上，確定無人後便給他處理了一下崩裂的傷口，幾分鐘過去，絕才有時間仔細觀察這棟房子。

    “好重的酒味……”絕皺了皺眉：

    “這是哪？”

    “看牆上的東西。”雙目空洞的帶土平靜道：

    “我只來過這裏幾次，但按照那人的脾氣，相片肯定不會摘下來，肯定還掛在客廳裏。”

    “嗯……嗯？這是……年輕的猿飛日斬和幼年時期的三忍？”

    “沒錯，這裏就是……”

    二人說話間，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坐在輪椅上，面色紅潤地進入客廳。

    這裏是自來也的家。

    在門被重新關上的剎那，自來也便察覺到了不對——即使斷腿五年，忍者的本能終究還是烙印在了身體深處，酒精也無法完全消弭他的敏銳。

    沒有絲毫猶豫，一張起爆符出現在自來也的手上，他想的很簡單，只要引爆這個東西，必會有大量忍者前來查勘，絕和帶土必然無處可逃！

    至於自己……

    死就死吧，對於廢掉的忍者來說，也許爲村子而死才是最好的歸宿。

    “自來也大人……”宇智波帶土突然開口：

    “絕，不要動，我想跟自來也大人說兩句話。”

    “說什麼說？帶土，你看不見，他的手上攥着起爆符！”

    “閉嘴。”帶土的語氣很輕：

    “聽我的。”

    絕捶了捶自己的腦袋，還是無可奈何地杵在原地。

    “自來也大人，許多年沒見了啊，抱歉，我看不到你現在的樣子。”

    “帶土，你要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同病相憐的你罷了……畢竟，我們都是被木葉拋棄的人。”

    “真是鬼話連篇。”自來也搖頭嗤笑：

    “木葉從來沒有拋棄你，是你自己背棄了自己的忍道，而且我們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錯，自來也大人，我們都一樣。”帶土平靜的聲音迴盪在屋內：

    “村子唾棄我，但也拋棄了伱。”

    “堂堂三忍之一，二戰三戰皆爲村子立赫赫功勳的自來也，現在卻只能坐在輪椅上，在動亂的黑夜酩酊大醉。”

    “那年神無毗橋，我右半邊身體被壓得粉碎，但通過移植初代細胞，依然能活蹦亂跳，絲毫不影響我成爲忍者，即使是現在，稍作處理後，我也能保住性命。”

    “初代細胞和相應的技術，木葉村都是有的，可卻沒有選擇用在你身上。”

    “寧擁抱枯朽的道德，也不願拯救村子的英雄，這還不算拋棄麼？”

    自來也緊握起爆符的手指驀地更加用力，他想起了幾天前，火影辦公室內，老師逼着大蛇丸做出的承諾。

    不論是老師和大蛇丸，都沒有選擇違背規矩幫他。

    “你說的……大錯特錯。”白髮的中年男人回過神來，冷冷地看着帶土：

    “身爲木葉忍者，保護先烈遺體是我份內之事，我不會使用柱間大人的細胞，村子也不會認可這樣的事發生。”

    帶土面無表情，空蕩蕩的眼眶與自來也遙遙對視。

    “何等偉大的忍者操守……可是自來也大人，爲何大蛇丸能回到木葉？”

    “笑話！關大蛇丸何事？那是日向悠鬥的實驗室。”

    “自來也大人，你居然搬出了官方發佈的謊言，這恰恰說明你動搖了……我們都很清楚，是大蛇丸盜取初代火影的屍體，然而即使這樣，他也能返回木葉，成爲板上釘釘的下任領袖！”

    充滿酒氣的屋內，帶土的語速越來越快：

    “看看吧，自來也大人，村子在拋棄你的同時接納了大蛇丸。”

    “他做過那麼多人體實驗，殺孽無數，可誰還記得？”

    “當年，我們雙方聯合攻入雨隱，殺掉了長門，不論我這邊有什麼打算，你自來也確確實實是爲了忍界的未來，可現在誰還念你的情？”

    “今天雨隱的使團才離開，難道猿飛日斬不知道曉組織和你有深仇大恨？可他還是放小南進來了，完全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

    “關於第五代火影的討論，爲何從來沒有出現過你的名字？哦……你已經雙腿齊斷，不能動武，對於忍者來說與廢人無異。”

    “所以啊，自來也大人，你還沒注意到麼？”

    “你珍視的一切，村子、猿飛日斬、大蛇丸都相繼拋棄了你。”

    “哈哈哈……最起碼還有綱手啊。”自來也豪邁地大笑，搖動輪椅轉過身去，就要開門離開，他扯着這塊最後的遮羞布，舉止匆忙，彷彿逃亡。

    然而，帶土空洞的眼眶似有所感，緊盯着自來也的後背，放出了致命一擊：

    “自來也大人，沒人向你說起這事麼？綱手之所以能打斷我的脊椎，是因爲她手臂裏有【天之叢雲】啊，嘖嘖……”

    “就算屠殺宗族、徹底和木葉決裂的日向悠鬥，木葉也能厚着臉皮借用其力量，但唯獨就是不肯治好你的腿。”

    “唉？自來也大人，我突然想起來，轉寫封印這種東西需要身體接觸，我在想，日向悠鬥這傢伙不會跟着雨隱村一起來了吧？他住哪？難不成還是千手族地？”

    白髮男人觸碰到門把的手，倏地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