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羈絆

    “仙法·兩儀封印！”

    相反之力，創造森羅萬象。

    波風水門和日向悠鬥的手，同時觸碰到了九尾的皮膚。

    在尾獸震天撼地的慘叫聲中，巨大的身軀被硬生生一分爲二，變成兩隻稍小的迷你九尾。

    日向悠鬥的手掌爆發吸力，在兩儀封印切割完成後，他用出的裏·四象封印仍在運轉，欲要將一半的九尾封印到他的身體裏。

    “玖辛奈前輩！”分家少年朝着某處大喊：

    “趕快封印九尾查克拉[陰]的部分，水門前輩你去……”

    “我明白。”年輕的火影快速道，通靈出祭臺，將鳴人放到上面，用出八卦封印。

    另一邊，玖辛奈的身上射出無數鎖鏈，將日向悠鬥身前的半隻九尾牢牢束縛住，金剛封鎖不斷收緊，把尾獸再次拉向自己。

    夫妻二人同時施展高階封印術，將兩隻九尾分別封印。

    九尾“陰”的部分，重歸漩渦玖辛奈。

    九尾“陽”的部分，則封在了鳴人體內。

    “你們兩個，真是亂來……”漩渦玖辛奈全身痛得直打擺子，不到十分鐘內，分娩、九尾破封而出、再度封印，每一步都是要命的勾當，幸虧漩渦一族生命力強悍，玖辛奈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才能折騰這麼久。

    然而即使是漩渦玖辛奈，九尾一放一收之間，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和原著中長門使用輪迴天生術一樣，她的頭髮全部變白。

    波風水門退出仙人模式，將鳴人交給妻子，隨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鳴人……”玖辛奈抱住襁褓中的嬰兒，滿臉淚水：

    “媽媽能看着你長大了。”

    年輕的火影面色複雜地看了看妻子，沉默很久，才苦笑道：

    “悠鬥，我們到旁邊聊聊？”

    “好。”

    漩渦玖辛奈察覺到丈夫語氣中的異樣，茫然看過去，但波風水門只是衝她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解釋。

    日向悠鬥扶起水門，二人走到百米開外。

    因爲和九尾的戰鬥，這片森林幾乎全被摧毀，碎石如同尖刀插在大地上，分外可怖。

    銀月仍安靜地掛在天空上，月光如水，在他們的臉上映出一塊塊斑駁的陰影。

    “封印術用得很不錯啊，悠鬥。”水門開口，聲音一如往日般溫和。

    “嗯，我在這方面的天賦很高。”分家少年頓了頓，輕聲道：

    “一個月前，我潛入你家的禁術室，學到了裏·四象封印，如我所想，兩種相反的封印術組合，確實能夠切割九尾。”

    “這麼輕易就承認了啊……”水門苦笑，蔚藍色的眼睛滿是苦澀和悲傷：

    “你知道有人會在玖辛奈分娩的時候放出九尾。”

    “嗯。”

    “你知道九尾被放出後，會給村子造成巨大的破壞。”

    “嗯。”

    “你知道一切，但卻任由它們發生。”

    “嗯。”

    “悠鬥。”年輕的火影怔怔看着的少年：

    “伱是我最信賴的下屬……不，自從你救下半尾獸化的玖辛奈後，我就將你視爲珍貴的羈絆。”

    “你聰明又堅韌，是值得託付的可靠忍者，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有弟弟的話，可能就是你這種模樣吧。”

    “但現在……悠鬥，這十六年裏，你爲我、爲綱手大人、爲村子做的一切，全部都是虛假的麼？”

    日向悠鬥沉默下來，少年不得不承認，對於生活了十六年的木葉村，自己並不是全然怨恨。

    明月之下，籠中鳥輕聲開口：

    “自忍者學校畢業後，我執行D級任務32次、C級任務76次、B級任務80次、A級任務27次、S級任務6次，全部完成。”

    “戰爭三年，我先後作爲你的副手前往東、西戰場，九次重傷，還記得桔梗山那次麼？我真的差一點就死了。”

    “成爲初代暗部部長後，我的工作時長平均是14個小時，每個批覆都是認真思考後的結果，但凡對村子有害的地方，我都會提前解決。”

    “以上的所有，都是真的。”

    “然而……”

    “自忍者學校畢業後，我拼命修煉，成爲頗有名氣的[日向之玉]，執行任務時不擇手段地積累功勳，終於跳出日向的桎梏，進入三代的視線，爲此，我殺了沒有仇怨的隊友。”

    “戰爭三年，我大量獵殺族人，獲得力量，想藉此擺脫籠中鳥。”

    “成爲部長後，作爲在木葉村僅次於你的二號人物，所有的破綻都被我抹去，從此再無顧忌。”

    “水門前輩，你明白了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假的……因爲從始至終，你們看到的日向悠鬥，都只是我的一部分罷了。”

    波風水門明白了一切。

    那個作爲木葉忍者浴血廝殺的悠鬥、那個用水晶吊墜拯救玖辛奈的悠鬥、那個下班後陪自己吃拉麪的悠鬥、那個在今夜漠視悲劇發生的悠鬥、那個與自己使用仙法分割九尾的悠鬥……所有的事情，都是悠鬥憑本身的意志做出的決定。

    世界光輝燦爛，忍術何其之多，查克拉性質變化的機理何其之複雜。

    但忍術再多，也多不過人類的想法；機理再複雜，也遠不如人類的內心。

    人的心靈，才是世上最深邃的迷宮。

    年輕的火影輕吐一口濁氣，聲音很輕：

    “悠鬥，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回村，滅族。”

    “果然是爲了籠中鳥。”波風水門閉上眼睛，苦笑道：

    “可以給我一個機會麼？作爲一村之長，也許有別的辦法可以……”

    “你太傲慢了，水門前輩。”日向悠鬥不客氣地打斷：

    “籠中鳥存在的時間超過千年，如此漫長的歲月，一定有許多人試圖反抗，也一定有像你一樣的族外強者想要干涉，可惜，他們都失敗了。”

    “將希望寄託在別人那裏，是愚蠢的；當主動權握在手上的時候，卻選擇保守主義，更是蠢上加蠢。”

    “我不是籠子裏的鳥，水門前輩。”

    “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啊，那麼，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水門緊盯着少年的眼睛：

    “你對日向出手的時候，如果村子的忍者來阻止你……”

    “殺！”

    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身爲手握苦無的忍者，選擇了立場，就要有被殺的覺悟，心懷悲憫和遲疑的人即使再強大，也會死在弱者的手上。

    二人誰都明白，今夜，籠中鳥殺死的人，也許要比九尾更多。

    慘白的月光下，波風水門站起了身。

    “想阻止我麼……別白費力氣了，水門前輩。”日向悠鬥搖頭道：

    “你是我唯一忌憚的人，但現在，你的身體已經垮了，查克拉所剩無幾，連飛雷神也用不成。”

    “什麼都做不成，所以就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這裏，任由村子的忍者死去麼？”

    蔚藍色眼睛的年輕忍者輕笑出聲，與溫和英俊的臉龐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神彷彿熔進了鐵，堅定卓絕，沒有半刻動搖。

    “抱歉，我可是火影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