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世界之王

    “我是……走過來的。”沒等日向悠鬥說話，老人就自顧自道：

    “老頭子我啊，在木葉建村前四十年出生，比柱間和斑那兩個傢伙大了十歲左右。”

    “現在算算，老頭子已經九十了。”

    “查克拉可以帶給忍者力量，但卻不能讓我們長壽，即使是傳說中的六道仙人，也無法逃過死亡的厄運。”

    “老頭子是戰國時代的殘黨，五歲就咬着苦無殺人，從那以後，直到五十年前木葉建村，每一天都在殺戮中度過。”

    天忍日向龍介掀開衣服，枯萎老皺的皮膚上，全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老頭子的每一根骨頭、每一片皮膚、每一塊肌肉，都遭受過敵人的摧殘。”

    “按照常理，經年累月的戰鬥和近百的高齡，即使勉強活着，也應該躺在墓地裏不能動彈了吧？”

    “然而，老頭子還是從那處墳墓中走了出來，不僅長途跋涉，還和你小子大打出手。”

    “這不是我這個年紀的人能做到的事情，就算是柱間和斑，到了暮年，也一樣要在牀上苟延殘喘。”

    “而且，我不會任何駐顏和延遲衰老的祕術。”

    “我在傷痛和歲月中自然老去，並且在事實上無限接近死亡。”

    “上個月的這個時候，我的細胞已經榨不出一絲查克拉了。”

    “然而……”

    老人輕嘆，一字一頓道：

    “在我腦中出現[殺死那個反叛的分家]的一剎那，瞳力和查克拉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體。”

    日向悠鬥愣在原地，也許是黃沙的緣故，他居然覺得腳下發軟。

    他有些明白老人的意思了。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知道我想說什麼了……老九的後代，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天忍拍了拍身邊，輕聲道：

    “坐過來吧，老頭子還能再堅持幾分鐘，死前能和年輕後輩聊聊這個世界，也算是無愧於天忍這個名號了。”

    日向悠鬥緘默地坐到老人旁邊，身下是隨風翻滾的砂礫，頭頂是燦爛的星河。

    星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日向悠鬥卻覺得遍體生寒。

    “看樣子，你確實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老人神色複雜，繼續道：

    “沒錯。”

    “在我決定與你爲敵的那一刻，世界站在了我這邊。”

    “石頭、草木、風雪、山川、動物、人類……你所看到的、聽到的、觸摸到的一切，都擁有查克拉，區別只是多與寡、能否運用而已。”

    “查克拉啊……查克拉。”

    “因爲活得久，我知道許多奇奇怪怪的真相，譬如巨大查克拉的聚合體——尾獸，其實也是有喜怒哀怨的；某些強大到極致的人類，甚至可以讓自己的查克拉轉世，百代輪迴。”

    “我一直在想，忍界遍佈查克拉，其實和[查克拉擁有忍界]沒什麼區別。”

    “查克拉可以轉世，會憤怒、會喜悅……所以顯而易見的，萬物發展的規律，都與查克拉息息相關，絕對、絕對不可能是完全客觀的！”

    “世界的終點，也許在查克拉出現的一剎那，就有固定的結局了。”

    “人們爲自己建立了強大的國家和忍村而欣喜，自以爲開創了命運，但其實，那都是在[王的旨意]下出現的必然結果而已。”

    “而這個世界的王，名爲查克拉！”

    “成爲家族和村子的叛忍，倒也沒什麼，老頭子見的多了，可要是不按照[王]的劇本活着……老九的後代啊，你知道，你將面臨什麼嗎？”

    日向悠鬥怔怔地望着星空，忍界的夜空閃耀着羣星，如同鑲嵌在無邊黑幕上的鑽石和玉。

    然而此時此刻，他只覺得那些星光充滿惡意。

    日向悠鬥很清楚，老人的話是完全正確的。

    作爲穿越者，他看過原著，知道忍界最後的結局就是“鳴人和佐助大戰大筒木輝夜姬”。

    或者換句話說，是“因陀羅和阿修羅轉世的查克拉合在一起，封印輝夜的查克拉”！

    忍界的最終命運，其實是查克拉之爭。

    但在這早已寫好的劇本中，卻突然跳出來一隻籠中鳥。

    籠中鳥咒印是忍界第一頑固的詛咒，糾纏受術者一生，穢土轉生出來也無法消除。

    想要徹底根除，就必須擁有仙人之力，不論是仙人眼還是仙人體，都能解決籠中鳥。

    但忍界的查克拉，是有“定數”的。

    千年間，成就仙人者也許有很多，但那都是阿修羅和因陀羅的轉世查克拉而已，換湯不換藥，算上羽村和羽衣他們幾個，滿打滿算，也就是大筒木一家子而已。

    籠中鳥想成爲仙人，獲得自由，必然會改變這個世界的最終命運。

    這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事。

    就算貴爲“世界之王”的查克拉沒有真正意義上的人格，但也會本能地阻止這種“犯上作亂”的發生。

    日向龍介的身體重新煥發生機，就是世界的反擊！

    “老九家的後代，你到底要做什麼呢？居然讓世界憤怒至此。”老人輕嘆：

    “無論伱有什麼想法，都收手吧。”

    “忍者是兵器，擁有超越普通人的力量，但歸根結底，我們的對手從來都是人。”

    “與世界作對，那還叫忍者麼？”

    “低頭吧，不丟人。”

    “我想，就算是六道仙人，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查克拉的奴隸。”

    日向悠鬥抓起一把沙子，任其從指縫間滑落。

    黃沙會掉落，樹會枯萎，鳥兒會腐爛在泥土中，這個世界的既定軌跡，就是阿修羅、因陀羅與輝夜的查克拉之爭。

    看似熱鬧，實際卻如同一灘死水。

    千年前神樹降世，查克拉遍佈世界，戰爭爆發的頻率越來越高，死亡人數遠遠超過查克拉出現之前。

    這麼長時間，整整十個世紀，都沒有一個聰明的傢伙想到“查克拉是一種寶貴的能源，以此提高生產力、造福世界”。

    這到底是人類的劣根性，還是查克拉冥冥中引導的結果？

    所有的生命，都在既定軌跡中生老病死。

    所謂忍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多謝。”日向悠鬥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剛纔那番話對我很有幫助，也許在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站在我的對立面，但無論前方出現什麼，都無法阻擋我的腳步。”

    夜風吹拂他的髮梢，少年突然笑了起來，眼神純淨，如同甘冽的清泉：

    “我不是任何人的奴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