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雷獸、老猿、玉獅、公主

    雷遁銀白的電弧劃過，強橫的力量轟碎岩石構成的土遁護壁，打在後方的巖隱忍者身上，區區一擊，就讓這名中忍的胸膛炸開，剎那間就一命嗚呼，連慘嚎也無。

    艾面無表情地甩了甩焦黑碳化的血液，雙腳如根，死死釘在地上。

    他記不清這是自己殺死的第幾個巖隱忍者了。

    第九十個？第一百九十個？第四百九十個？

    第一個小時？第二個小時？第五個小時？

    無數的屍體在他腳下堆積，死狀各異，有的臉上帶着恐懼，有些還在無畏怒吼，甚至有人面無表情，已經被戰爭折磨得麻木無情。

    但無論這些巖隱忍者死前是什麼想法、經歷過什麼樣的人生，他們都變成了艾手上的亡魂。

    然而，即使對於艾這種級別的大高手，殺死這麼多人，自己的消耗也很大，畢竟都是擁有查克拉的忍者，每殺一人，艾就會耗掉相應的體力和能量。

    但艾知道，自己必須像大山一般扎在這裏，攔住所有巖隱，直到自己的部下們安全撤離，直到自己失去意識，被大野木的塵遁摘掉頭顱。

    所謂影，就該在這種時刻死去。

    如果要問爲什麼……艾也說不出來。

    就算能說出來，他也不想說。

    揹負影之命的夜月一族，從來不屑於說太多大道理——媽了個巴子的，死就死，說那麼多幹什麼？

    千手扉間和枸橘矢倉死亡之前想的什麼，艾不知道，但他覺得，那兩位影死亡的瞬間，心裏一定是暢快的。

    就像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樣。

    雷遁的電弧閃耀，艾大聲笑着，彷彿嘶吼的雷獸。

    高空，大野木看着下方堆起的巖隱屍體，不自覺地眉頭狂跳。

    他沒想到，被月神一指戳傷的艾，居然還保持着如此強盛的鬥志，窮途末路的野獸之所以危險，正是因爲死亡間隙激起的潛力和狠勁！

    大野木本以爲艾只是一個鷹派的武夫型領導者，最擅長的事就是大喊大叫地衝到前面，除了一身登峯造極的忍體術外毫無優點……

    現在看來，他無愧於【影】的名號。

    “不過，艾，你也鬧夠了，體力和查克拉也見底了吧。”大野木嘆了口氣，在空中站起身。

    然而就在這時，一根大腿粗細的長棍，突兀地出現在絞肉場的中央。

    它橫亙在艾與巖隱忍者之間，長度約有三十米，一頭被穿着御神袍的矮小男人緊緊拿住。

    轟隆隆……

    彷彿滾動的磨盤，金剛如意棒橫掃，將這個區域內的所有巖隱都碾得粉碎。

    一道獅子怒吼般的咆哮同時響起，纏繞漆黑繃帶的白眼少年開始衝刺，怪力和柔拳技巧融匯於獅牙上，高溫、颶風、水壓，各種力量的搭配完美和諧。

    他從巖隱大部隊的外層殺入，眨眼間就殺穿，在另一頭衝了出去，所過之處是一條兩米寬度的血痕，在這條直線上的所有巖隱忍者全部死亡。

    “天守腳！”

    女人的聲音高亢凌厲，以一隻腳爲中心，大地驟然崩塌翻裂，彷彿神靈的手掌按在地面上，無數巖隱忍者陷入地縫中，就算運氣好沒有跌進去，也會被飛射的碎石塊擊中一名嗚呼。

    與此同時，各種忍術在巖隱部隊的外圍亮起，穿着綠色制式鎧甲的木葉忍者出現，一路衝殺，巖隱措不及防下，居然有崩潰的趨勢。

    “猿飛日斬、日向悠鬥、綱手……”大野木色變，緊緊盯視拿着金剛如意棒的三代火影。

    “大野木！”猿飛日斬單手舉起如意棒，遙遙對着三代土影：

    “聽說，你想試試我的猿魔擋不擋得住塵遁？來！”他哈哈大笑：

    “我就在這兒！”

    “猿飛日斬……”正在這時，艾突然開口，神色複雜：

    “木葉救我，雲隱要付出什麼代價。”

    三代火影一愣，沒有轉頭，只是道：

    “雷影，你雖然表面粗獷，心思卻很細啊……這個稍後再說，但無論如何，伱要活下去。”他頓了頓，語氣很鄭重：

    “爲了部下而死的，是影。”

    “爲了部下而活的，同樣也是影。”

    艾闔上雙目，誰都不知道他想了什麼，只是等到再睜開眼睛時，他沒有開口，只是走上前，和猿飛日斬站在一起。

    大野木臉色微變，對面有四個大高手和千餘名木葉忍者，就算可以吃下，也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解決，而且有蛞蝓和綱手的醫療忍術在，誰被誰磨死還不好說。

    況且，猿飛日斬是個謹慎地傢伙，既然來到這裏，後面肯定會跟着更多的木葉部隊，以瀧之國到木葉前線的距離，火之國的大部隊趕到……還剩下三個小時左右？

    大野木揪了一下本就不富裕的頭髮，對着天空施了一個術。

    沒有殺傷力卻顏色奇特的土遁在空中出現，這是撤退的信號，短暫的騷動後，巖隱部隊朝着己方的國土移動，開始撤軍。

    既然討不到便宜，就無需做多餘的犧牲。

    大野木深深看了地面衆人一眼，隨後扭頭就走。

    “呼……”

    艾吐出一口濁氣，單手撐住身子半跪在地，血流如注。

    “這是……月神留下的傷？”猿飛日斬盯着雷影左胸的血洞，皺眉問道。

    “嗯。”艾喘息着，因爲木葉等人剛救了他的性命，他也沒什麼隱瞞：

    “本來已經處理過了，但在和巖隱的交戰中又復發了，月神那一戳蘊含着斥力和引力，反覆拉扯撕咬，把周圍很多肌肉組織都破壞了，實際上的傷勢比看上去嚴重。”

    “月神啊。”猿飛日斬苦笑，營救計劃成功的好心情全被打破了：

    “那確實是個棘手的傢伙，艾，修養一些時日吧。”

    “好，我會回湯之國，我們雲隱的前線總部就在那裏。”艾站起身，認真道：

    “我以夜月家的名譽發誓，在此次戰爭中，除非木葉主動攻擊，否則雲隱絕不侵犯火之國的利益。”

    言語之間，兩位影已經決定停止火、雷二國的鬥爭，看起來有些唐突，但對於暫時失去八尾人柱力的雲隱村來說，三代雷影的存活意義很大，結成同盟也是回饋木葉善舉的最佳方法。

    “多謝了。”猿飛日斬鬆了口氣：

    “其實……戰爭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不僅是木葉和雲隱。”

    艾默了默，搖搖頭，沉寂許久之後，猿飛日斬嘆氣，拿出菸斗。

    三代雷影確實是個很粗豪的武夫，他朝猿飛日斬伸手要來菸斗，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抽了起來，吞雲吐霧。

    艾避開了猿飛日斬結束忍界大戰的建議，日斬也沒再提。

    他們都知道，在沒有累積到足夠的傷痛之前，戰爭不會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