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棋子、二人、餌

    幽深的地底。

    宇智波斑擡頭，眼窩裏緩緩轉動的，依然是不屬於他的三勾玉。

    “我回來了。”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彷彿用乳膠捏成的白色人形再次出現在地底。

    “我看見月神了……他和漩渦長門在一起。”

    “雨之國發生了一場戰鬥，山椒魚半藏死亡，曉的首領也自殺了。”

    “月神最後出現，他似乎在覬覦輪迴眼的力量。”

    “漩渦長門和他走得很近啊。”白絕頓了頓，抱着腦袋問道：

    “需要回收輪迴眼麼？”

    斑沉默了很久，最後平靜開口：

    “眼睛在他那裏，又不會跑。”

    “哇哦，真自信，不愧是斑呢。”白絕的性格一直很跳脫，即使面對這個已經成爲忍界傳說的男人，有時候也沒個正形：

    “那月神呢？”

    “殺了就好，戴着面具的跳樑小醜，交給棋子去做吧。”

    “棋子？你是說宇智波帶土？可是我們還沒弄到手啊。”

    “會的，快了。”斑重新閉上眼睛，吸收魔像的查克拉用以維持生命：

    “沒人能跳出命運，棋子更不可能。”

    ……

    “長門，有點痛。”小南蹙眉，卻沒有回頭。

    “抱歉。”漩渦長門大汗淋漓：

    “以前一直是彌彥給你敷藥，我沒經驗，又把你的傷口弄開了，抱歉。”

    “沒事的。”紫發女人微笑，反而安慰起夥伴：

    “我不疼的。”

    “抱歉。”

    緘默在屋子裏蔓延。

    驀地，小南輕聲開口：

    “長門，伱今天已經跟我說了三十四次抱歉了。”

    “抱歉，小南，我……”

    紫發女人沒有回頭，只是擡起胳膊往後伸，精準地捏住了漩渦長門的嘴。

    “不許再道歉了，彌彥的死不是你的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如果我和彌彥交換位置，我也會撞向那枚苦無。”

    溼漉漉的感覺從手背傳來，淚水滴落，沿着小南的手往下流，直到砸在她的背部。

    “不哭了哦，不哭了哦，長門。”紫發女人的聲音很溫柔，彷彿在哄傷心的孩子：

    “你是擁有仙人眼的男人，不能這般脆弱。”

    然而，小南背對漩渦長門的臉，同樣被淚水沾滿。

    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彌彥和小南甚至還是戀人關係，他們之間，都視彼此爲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失去彌彥，那痛苦比扯斷四肢更甚。

    然而悲傷過後，生活還要繼續。

    漩渦長門擦了擦眼睛，看到小南的後背已經沾上了自己的眼淚，優美的弧線上有點點水跡，光線一照，反射出動人的波光。

    他不敢再看。

    小南是與自己一起長大的親人，又是爲了自己而死的彌彥的戀人……

    他羞愧得幾乎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

    長門沉默地找了個毯子，蓋在小南身上。

    “該死的日向悠鬥……”他忽然罵了一句。

    紫發女人嘆氣：

    “我沒想到日向悠鬥會突然下手，奇怪，他看起來不像是那般絕情的人，就算殺我，也會給個痛快才對。”

    “木葉的忍者，幹出這種事也不奇怪，除了自來也老師，都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漩渦長門冷哼。

    他的父母被木葉忍者誤殺，彌彥也死在木葉和雨隱的算計中，長門只覺得那個自詡爲參天大樹的忍村是全世界最醜陋陰暗的地方，沒有半點好感。

    ……

    木葉村，火影大樓。

    “所以結果就是，山椒魚半藏確認死亡、我們這邊失去了二十三名精英忍者、曉組織還剩下一個最強的漩渦一族……他甚至還有輪迴眼，對吧？”

    猿飛日斬將三份彙報重重拍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

    “志村團藏，給我一個好消息，可以麼？”

    團藏沉默，半天不發一言。

    大敗虧輸，除了得到“曉組織擁有仙人眼”的情報外，毫無建樹。

    “你出去吧。”猿飛日斬不再多問，只是揮手讓團藏退出房間。

    很快，房間裏只剩猿飛日斬一人。

    “山椒魚……”他喃喃自語，有些頭痛。

    這次幫助雨隱村掃平叛亂的戰略，之所以能如此順利地實施，甚至還調動了木葉正面部隊的忍者，除了大戰略上想和雨隱達成聯盟外，猿飛日斬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要把山椒魚半藏也弄到圍殺月神的隊伍中！

    圍殺計劃已經擬定在雨之國，木葉又幫助了雨隱，山椒魚半藏沒道理不同意。

    可惜，上天跟猿飛日斬開了個大大的玩笑。

    如果去掉半藏的話，圍殺可能會出現缺口……必須要再增添戰力才行，霧隱那邊已經接近談妥，接下來……

    猿飛日斬起身，一邊思索一邊從辦公室的暗門出去，來到一間隱蔽的屋子。

    推開門，病殃殃的少女坐於其中。

    “美子。”猿飛日斬抽了口菸斗：

    “在這裏住的好麼？聽說你喜歡五顏六色的玻璃珠，今晚送餐的時候，暗部會拿過來一些。”

    “多謝火影大人。”日向美子笑了起來，雖然還是形銷骨立，但面色和神態卻比以前好很多了。

    她開始按時吃飯、按時修煉忍術、甚至還能跟照顧她的暗部有說有笑了。

    一切的變化，都源於日向日足對她說的一句話：

    “美子，也許信司沒有死。”

    沒錯，日向美子是日足自己送過來的！

    雖然不知道日向家爲何做出了這種犧牲，但猿飛日斬還是欣然接受。

    如果月神是日向信司的話，美子確實是極佳的餌。

    當然，她只是全部餌料的……其中之一罷了。

    三代火影有絕對自信，月神無法奪去任何一個餌。

    無法拒絕的餌、無法戰勝的大高手、無法逃出的圍殺之陣。

    這些就是猿飛日斬給月神準備的東西。

    煙霧繚繞中，三代火影坐在美子旁邊。

    “美子。”

    “火影大人？”

    “你害怕麼？雖然我沒跟你說過具體計劃，但你應該能猜到，村子要你做的事情很危險，而且說實話，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村子是無法強迫日向的。”

    日向美子微怔：

    “我倒沒有想這麼多……只要見到信司，看到他還活着，我就很心滿意足啦，而且不是還有火影大人和族長大人麼？”

    猿飛日斬愣了愣，將菸灰磕在院子裏，衝着日向少女輕笑，隨後起身，緩步離開。

    臨出去前，他突然說話，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聽得見。

    “一切都是爲了木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