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蠢動的命運

    “你是……”小南睜大眼睛，頭上的紙花也跟着晃了晃：

    “你是……日向悠鬥！”

    “真是好久不見，小南。”悠鬥揮退下屬，給自己和小南騰出一個單獨的空間。

    快兩年不見，小南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個很好看的大姑娘了。

    “沒想到你能第一眼就認出我。”日向悠鬥笑道：

    “隨便坐。”

    “伱名氣太大，即使遠在雨之國，我也能聽到【玉獅】的名號，彌彥跟我說過，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忍者……他可從來沒有這樣誇過年齡比自己小的人呢。”

    小南看着眼前的少年，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日向悠鬥在曉組織住了一個月，即使和她很少說話，也算是熟人了。

    “小南，你來木葉營地，是有什麼事情麼？你可以和我說，我現在是這裏的副統領。”

    聽到這話，紫色短髮的漂亮女人正色道：

    “悠鬥君，我以曉組織的名義請求木葉，請以和談的方式停止戰爭，不要再打下去了，因爲這場戰爭而死去的無辜者，已經太多太多。”

    “和談……”

    “嗯，和談，大家可以坐下來慢慢商議，就在雨之國，木葉、砂隱、巖隱訂下和平條約，仔細想想，爲什麼要打仗呢？”

    “好想法。”日向悠鬥摸了摸下巴，好奇道：

    “有具體的計劃麼？比如主導和談會議的主持人選、具體位置在哪、戰爭後的賠償方案與重新建交的計劃……”

    小南怔了怔，輕抿嘴脣：

    “沒、沒有。”

    “哦，那也沒關係的，小南姐。”日向悠鬥依然是一副溫和的模樣：

    “我現在是副統領，可以直接上報給火影大人，如果能在不死人的前提下結束戰爭，想必每個人都會開心吧，這是好事啊。”

    紫發女人長舒一口氣：

    “悠鬥，我就知道你能理解彌彥的心情……”

    日向悠鬥微笑，極其有禮貌，但卻不再說公事，開始笑眯眯地和小南拉家常。

    雨隱村的三人組，都是性格極爲突出的人。

    彌彥，某方面可以視爲沒開掛的漩渦鳴人，有理想、一腔熱血、重視友情，浪漫主義的夢想家。

    長門是標準的傻白甜，容易相信別人，因此才被宇智波帶土利用，到後面甚至因爲漩渦鳴人一番話就施展輪迴天生術，用自己的生命復活了木葉村的人。

    至於小南……則是隨風飄蕩的花，彌彥在時爲彌彥而活，彌彥死後爲長門馬首是瞻，長門逝去後又爲了漩渦鳴人悍然迎戰帶土，最後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了上去。

    放在和平世界，以這三人的天賦，肯定能做出一番大事業，只可惜，這裏是忍界。

    心腸軟，但世道太兇，這種性格很難善始善終。

    “悠鬥君，你在這裏真是太好了。”

    臨走時，小南感慨道：

    “來之前，我還想着要是見不到水門統領，就在木葉營地外幹等着，直到他願意見我爲止。”

    “木葉沒有和雨隱宣戰，水門統領不會不見你的……不過小南，爲什麼是你來？我記得這種涉外的事務，都是由彌彥去做的。”

    “他去啃硬骨頭了。”

    “哦？”日向悠鬥狀似不經意地問：

    “去打仗了？”

    “不，和我來這裏的目的一樣，他去找雨隱村的首領，提出［和平條約］的建議。”

    “哦。”日向悠鬥喟嘆：

    “半神·山椒魚半藏麼……”

    ……

    雨隱村，高塔。

    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漸漸遠去的曉組織一行人。

    他灰白長髮，身體強壯，戴着鉛灰色的呼吸面罩，雖然一言不發，但卻隱隱有種駭人的壓迫感。

    ——正是有半神之稱的山椒魚半藏！

    “真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啊。”驀地，半藏身後的密室傳來聲響：

    “這就是曉組織的首領麼？果然，情報中描述得再如何仔細，都不如親眼見一面。”

    “志村團藏。”因爲呼吸面罩的原因，半藏的聲音聽起來如同沉悶的水桶：

    “如果你被其他人看到，我就殺了你。”

    “如果你想的話，當然可以。”

    志村團藏不以爲忤，坐到半藏對面，平靜道：

    “曉組織的建議，很不錯嘛，和談確實是結束戰爭的方式之一。”

    半藏沉默不語，房間內只有他沉悶奇怪的呼吸聲。

    “心動了？”團藏讚許地點頭：

    “不愧是被稱爲半神的山椒魚，如果真做成了這事，三個忍村成功和談，雨之國想來也能迎來和平。”

    “到時候，忍界和雨隱村都會仰視這份偉大的功績……”

    他頓了頓，語氣裏的惡毒和諷刺毫不遮掩：

    “……仰視這份，屬於曉組織的功績。”

    半藏面無表情，沒有應和。

    但也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可憐的山椒魚半藏。”志村團藏搖頭嘆息：

    “爲了雨隱村，奉獻一輩子。”

    “爲了不讓身邊的人中毒，爲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必須二十四小時戴着呼吸面罩，這麼多年，也沒聽到你抱怨過一句。”

    “周旋於三大強國之間，很不容易吧，雖然大部分時間，你我都是立場相對的敵人，可我也能拍着胸脯大聲說，你山椒魚半藏，是個值得欽佩的忍者！”

    “可惜……如果和談真的成功，雨隱村便沒有你的位置了。”

    “所有人都會忘記那個爲了國家付出一切的山椒魚半藏，取而代之成爲雨隱村支柱的，只會是【曉】！”

    “閉嘴。”半藏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飽含殺意。

    那殺意，絕不是針對志村團藏的。

    ……

    某處。

    一座如山嶽般巨大的魔像，聳立在幽暗深邃的地底。

    幾根“管道”從魔像延伸出去，插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已經很老很老，老到在忍村制度出現前就已經威震忍界，老到他的名字幾乎成爲了一個傳說。

    但即使強大如他，也敵不過歲月。

    如果不是身後的魔像提供查克拉，男人很快就會衰老而死。

    嗞——

    一個奇特的生物從岩石裏鑽出，輕鬆得彷彿魚兒遊蕩在大海，他勉強可以稱作是人，只有半張完好的臉，全身雪白，如同乳膠捏製的人偶。

    蒼老的男人睜開眼睛，三顆勾玉的寫輪眼緩緩轉動。

    這寫輪眼這當然不是他的。

    那兩顆伴隨他幾十年、蘊含着滔天瞳力的眼睛，早就移植給那個紅髮男孩了。

    但即使是“隨便用用”的備用品，他也選擇移植同族的眼睛。

    ——宇智波的身體，必須有宇智波的眼睛。

    高傲的血液，依然在他的身體裏流淌，從未停歇過哪怕一刻。

    “回來了麼。”他輕輕開口，聲音沙啞：

    “跟我說說吧，那個被稱爲【月神】的傢伙……”

    即使身體衰敗、幾近枯萎，但他說出“月神”這個名字時，語氣也平靜自然，如同在稱呼一隻渺小的螞蟻。

    他當然有這個資格。

    因爲他是【斑】。

    ……

    “大蛇丸在三戰中期離開木葉”所捲起的風暴，絕不僅僅是木葉前線吃緊、四代水影提前身死、日向悠鬥被升爲副統領那麼簡單。

    某些更深刻的影響，在緩緩醞釀。

    志村團藏因爲這事被三代火影所惡，不再受信任。

    這個自詡爲“木葉之根”的男人，會用某些手段證明自己的用處，以及對木葉的忠誠。

    他的行事將更加酷烈、更加心急，以至於某些計劃也大幅度提前……比如聯合山椒魚半藏的“毀滅曉組織”計劃。

    月神出現了兩次，表現出的能力和輪迴眼相差無幾，這自然會引起宇智波斑的注意，他也對般若面具下的那張臉很有興趣。

    猿飛日斬則正在編織巨大的陷阱，欲要對月神一擊必殺，地點幾乎可以確定在雨之國，這必然會牽動諸多影級大高手，讓雨隱村的局勢變得更難以預料。

    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和原著不一樣了。

    這些鉅變的源頭，皆是日向悠鬥。

    他是渺小的籠中鳥，同時也是龐大到一翻身就能影響世界的“耶夢加得”。

    穿越者從來不是螞蟻。

    活過千年的蛞蝓仙人，將自己的一切都賭在了那份“無法看透的命運”上。

    也許太過老套，也許中二到令人牙酸，

    但此刻的忍界，依然可以用那一句話來形容。

    ——命運在……蠢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