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咬殺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湯之國與霜之國的邊界戰場越擴越大。

    不論是木葉還是雲隱，原本還算齊整的隊形都被打亂，分散到各處，除了那些與敵人單挑的，剩下的都是三三兩兩組合在一起，咬着牙和對面搏鬥。

    波風水門與雲隱的AB組合都已不在這片戰場，不知道在哪裏廝殺，偌大的兩國交界處，只有幾十個相隔甚遠的小戰團。

    這場戰役接近了尾聲，勝利的人將牢牢釘在湯、霜二國的邊界，在漫長的戰爭中撥得頭籌。

    ……

    “迴天！”

    日向信司大吼一聲，密不透風的查克拉罩子隨着他的高速旋轉出現，彈飛了兩個手持刀劍的雲隱忍者。

    他眼中兇光一閃，兩下來到倒飛的敵人面前，雙掌連揮，柔拳陰狠的查克拉轟進雲隱的身體中，瞬間就破壞了他們的內臟和經絡。

    正在這時，一隻手倏地拍在了他的肩上。

    “信司少爺。”渾厚的聲音在日向信司身後響起：

    “走吧，這兩個傢伙必死無疑。”

    “哼……”信司沒有回頭，聲音中透着寒意：

    “日向卓彌，你剛纔漏掉了這兩個人。”

    他直呼同族上忍的大名，語氣極不客氣，這在大部分地方，都是撕破臉皮的前兆。

    “抱歉，信司少爺。”

    日向卓彌退後一步，將自己焦黑的右手伸了出來：

    “這隻手已經不能用了，剛纔那個雲隱上忍的雷遁很強。”

    日向信司不滿地哼了一聲，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唰唰唰，幾個人影從樹林中鑽了出來，人人身上帶傷，眼神中透着疲憊。

    他們和日向卓彌一起，圍成圓圈將信司保護起來。

    除了日向信司以外，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分家。

    日向是忍者家族，宗家自然不會是沒有經歷風雨的雛鳥，必須有武力傍身。

    信司作爲宗家，從小接受的都是族老的精英教育，他被授予完整的柔拳祕術，是個拿得出手的人才，也會做任務出村歷練。

    但他終究是宗家，在上戰場的時候，會被分家死士保護起來，一旦遇到危險，分家死士拼命截住敵人，日向信司便能全身而退。

    護衛死士，大多由兩名分家上忍和若干中忍組成，這其實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了，有白眼警戒四周，宗家的精貴血脈很難碰到危及生命的情況。

    在原地等了一小會兒，信司忽然皺眉：

    “日向政貴呢？”

    “信司少爺，政貴可能遇到麻煩了，他剛纔斷後的時候，傷到了腳踝。”

    腳踝，素有“忍者之根”的稱謂，一旦這個位置受傷，查克拉使用者引以爲傲的高機動性就會蕩然無存，比斷手都嚴重。

    “哦。”日向信司無所謂地點頭：

    “那走吧。”

    “是，信司少爺。”

    “卓彌，回村的時候，我會再申請一個上忍護衛補充進來。”

    “這是您的權力，信司少爺。”

    “哈……你說，讓日向悠鬥那家夥來保護我怎麼樣？唉，可惜，他是三忍的徒弟，這個事不好操弄啊……”。

    沒有人提出“前去營救同胞”的建議，對於分家死士來說，他們所保護的宗家的命就是一切，日向信司不以爲然的態度，沒有遭到任何人的反駁。

    日向是……少數主人，圈養多數奴隸的忍族。

    雖然擁有一樣的血繼限界和同宗同源的血脈，但宗家打心眼裏不認爲這些頭上刻着籠中鳥的傢伙是自己的同族。

    ——當你完全掌握了對方和其子孫後代的生命，你就很難把他們當成平等的同類去看待。

    從籠中鳥出現的那一刻，一切便都註定了。

    即使這個咒印的本意，也許是好的。

    千瘡百孔的叢林中，日向信司被分家死士保護着快速前進，他們的目的地是先遣隊集合地點，那裏有防御型的忍術，很安全。

    提前撤離，日向信司卻有信心不受軍法處置，他的分家護衛已經死掉了六個，說得過去了。

    不過，正在日向信司一臉陰沉，盤算着“有什麼辦法讓日向悠鬥當自己的死士”時，遠處的密林，突然響起了一道野獸的嘶吼。

    如果是雲隱忍者，此時絕對會想到什麼，但日向信司他們只是微微一怔，謹慎地看向前方，擺出防禦的架勢。

    在木葉和雲隱第一次爆發正面大戰的這一天，等待許久的獅子的獠牙，毫不留情地對準了日思夜想的目標。

    戴着般若面具的男人宛如惡鬼，從遠處衝來，以一個極其駭人的速度。

    他衝鋒的角度很奇特，下巴埋在胸膛，整張臉始終保持着完美的傾斜角度，宗家的白眼擁有三百六十度的視角，但視線不會拐彎，加上他直線突進的速度太快，幾名日向居然都無法看清他的臉。

    “獅牙……”輕若蚊蠅的聲音響起，幾乎在同一時刻，般若之獅就衝到了日向幾人的身前。

    日向信司依然沒有看清他的臉，但他的白眼卻透過敵人的身體，看到了經絡裏查克拉的流動。

    從肘……到肩……回給關節幾處穴位……再旋轉着運到手腕……這！這是柔拳！

    宗家少爺的瞳孔縮小成針，像被家犬襲擊的訓狗人那般驚愕，不可思議地脫口：

    “你是日……”

    “咬絕！”

    最後這兩個字，日向悠鬥是吼出來的。

    爲了提高衝擊速度，他將蠻力降了幾檔，此時“咬”的威力已經不足以在瞬間將敵人整個撕碎。

    但這份力量與速度的交換是值得的，他在分家死士釋放迴天的前一刻，成功突進到了日向信司的身前。

    包裹着查克拉臂鎧的右手，狠狠搗在了日向信司的腹部，剎那間就摧毀了這處查克拉流轉的中樞。

    接着，他伸出左手，砰的按住了對方的嘴。

    手指撕破嘴脣，強勢地伸進嘴裏，日向信司亡魂皆冒，下意識地咬住了日向悠鬥的手指。

    鮮血飛濺，日向悠鬥的手指露出骨頭。

    然而，分家少年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他用出最大的力氣，咔巴一下鉗住日向信司的下顎，狠狠往外一扯，連帶着舌頭一起，將整個下顎拽出嘴部。

    深林中，日向悠鬥彷彿撕咬獵物的獅子，癲狂而兇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