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萬壽無疆之仙

    被“逆向通靈”的感覺很奇妙。

    如果非要用語言描述，就是意識和身體似乎在那一瞬扭成了一股繩，恍惚間從現實世界消失，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身體恢復原樣。

    在度過了這無限小的時間尺度後，日向悠鬥和綱手出現在了一片奇異之地。

    這是曠闊無垠的……森林。

    不算陰森，但奈何樹木太過巨大，每一棵都起碼有二十米的直徑，枝繁葉茂到極致，將天空全部遮擋住，地面則是一望無際的沼澤，水汽濃郁。

    按照常理，這種級別的超級大森林和沼澤，應該孕養了無數動物才對。

    但日向悠鬥仔細觀察了許久，也沒看到除了樹木之外的任何生命，就連號稱“生命力最強”的昆蟲也沒有。

    這片土地上，棲息不了其他生命。

    這就是溼骨林，仙人長居之所。

    “別看了，這裏除了我們倆，就只有蛞蝓仙人了。”綱手吐了口濁氣，作爲千手，她也不太喜歡這片寂靜的生命荒原：

    “多來幾次，熟悉熟悉就好，但要記住，不要在這裏待太久，溼骨林裏連微生物都沒有，人類長時間居住於此，身體是要出大問題的……你隨我學習醫療忍術已經大半年了，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日向悠鬥眨巴下眼睛，奇怪道：

    “我還以爲，這裏會有無數蛞蝓呢……”

    “怎麼可能。”金髮女人摸了摸弟子的頭，發現他又長高了一點：

    “世上的通靈獸蛞蝓，只有一隻，那些大大小小的蛞蝓，都是從蛞蝓仙人身上分裂出來的。”

    “……啊？可是老師，我怎麼覺得，它們似乎都有自主意識……”

    “蛞蝓的分裂，包含了身體、查克拉、生命力、思維、記憶和意識，有點像影分身，當被通靈術召喚時，會根據施術者釋放查克拉的多寡來分割本體。”

    “只有完全聚合到一起，才是仙人。”

    “而那些分裂出來的，你可以理解爲某種意義上的蛞蝓的子嗣，當然，通靈結束後還是要迴歸本體的。”

    世間唯一，日向悠鬥想到這個詞，這種存活於世的方式，與龍地洞的“白蛇仙人”和妙木山的“蛤蟆仙人”都不同。

    分家少年似乎想到些什麼，不確定道：

    “所以爆刀·飛沫……是在這裏重新鑄造的？”

    “嗯。”綱手開始帶着徒弟往前走：

    “那塊絹布的特性很奇怪，既能傳導查克拉，又能承受超高強度的衝擊，我只能拜託蛞蝓仙人了。”

    日向悠鬥若有所思，跟在綱手後面。

    即使是前世看漫畫的時候，忍界三大聖地也是雲遮霧繞的神祕之所，其中出場頻率最高的妙木山，可以說影響了整條主線。

    從千年前蛤蟆仙人向大筒木兄弟揭露神樹真相，到幾十年前告訴自來也夢中預言和傳授仙術，那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蛤蟆，一直在妙木山深處注視着忍界，於最關鍵處撥動命運。

    與蛤蟆齊名的“白蛇”和“蛞蝓”，原著並沒有着墨太多，但穿越到真實的火影世界，日向悠鬥不得不考慮這兩位仙人的想法。

    畢竟，他以後要幹的事，必將改變火影世界既定的命運。

    綱手帶着日向悠鬥走了很久，最終來到一個空地上，四周都是大樹沼澤，只有這裏是突兀的平地。

    最中間有一個石臺，其上放了一條很長的黑色繃帶，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並沒有蛞蝓仙人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沼澤和林海一起震顫，聲音從大地之下傳來，是溫和的女聲。

    “小綱手。”

    日向悠鬥意識到，蛞蝓仙人就棲息在溼骨林的地底深處，從其身上滲出的自然能量和查克拉是如此旺盛，造就了這片奇異的溼骨林。

    但正因爲整片溼骨林都受到蛞蝓仙人的影響，因此除了樹木外，不會有任何生命存在。

    不過，蛞蝓仙人，你爲什麼不出來呢？是生怕山川大海一般的偉岸仙軀造成生靈塗炭……還是你壓根就出不來？日向悠鬥心中生出大不敬的想法，表面卻不顯，和老師一起單膝跪地，聆聽仙人教誨。

    “小綱手，石臺上，有你拜託我做的東西。”

    “多謝蛞蝓仙人。”金髮女人嬌聲道，她從少女時期就經常出入溼骨林，蛞蝓仙人在她面前就跟長輩似的。

    “小綱手……你旁邊的少年，是上次在通靈血契上寫下自己名字的人麼？”

    “是，蛞蝓仙人，悠鬥……”

    “日向悠鬥見過仙人！”分家少年很合時宜地說話，態度恭敬，挑不出半點毛病。

    然而，萬壽無疆的蛞蝓卻沉默了很久。

    就在日向悠鬥和綱手以爲蛞蝓仙人是不是已經睡着的時候，溫柔的女聲再次從地下轟鳴：

    “日向悠鬥麼……你的眼睛，似乎倒映着我無法想象的未來。”

    分家少年的心跳幾乎漏掉一拍，他差點就跳起來，用逆向通靈術把自己弄回現實世界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繃住了，努力控制肌肉，平靜答道：

    “敢問蛞蝓仙人，您從我的眼睛裏看到了什麼？作爲木葉忍者，我期盼的和平真的會出現在未來麼？”

    “啊……未來。”蛞蝓似乎在喟嘆：

    “沒人能看得清未來是什麼樣子，即使是我們三個，也只能窺視命運微不足道的縫隙罷了……”

    你看不到就好，嚇死人了，日向悠鬥鬆了口氣。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金髮女人，發現綱手的表情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反而有點高興欣慰的樣子，見自己看她，還衝自己嘿嘿一樂。

    在綱手眼裏，蛞蝓仙人說的“無法想象的未來”，大概是讚許肯定之類的含義，意味着自己的徒弟作爲忍者，未來有可能達到超乎想象的境界。

    “小綱手，你拿着那個新忍具先回木葉吧，悠鬥留下，老不死的傢伙還是要多和小孩子聊聊天啊。”

    金髮女人毫無防備，輕快地說了句“好呀”，便去石臺取了那條黑色繃帶，拍了拍日向悠鬥的肩膀：

    “陪蛞蝓仙人說說話。”

    對於血契了二十餘年、從小就很照顧自己的蛞蝓，綱手確實很信任，蛤蟆和自來也的關係也是如此。

    日向悠鬥眼睜睜看着綱手離開，頗有種家長帶着自己走親戚，然後把自己丟下去打麻將的絕望感。

    金髮女人走後，蛞蝓仙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說出的話，更加……直接。

    “很多很多年前。”

    “一個洞察了命運的男人，對我們三個做出了預言。”

    萬壽無疆的仙人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個男人的話：

    “蛤蟆老死，白蛇蛻皮，蛞蝓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