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唯物主義是內核

    吳長青回憶往昔。

    自從十九年前，穿越到這綜武世界，覺醒系統，逆天的悟性。

    自悟天地吐納法，從此踏上修仙路。

    遇見吳素，成爲北涼養子。

    陳志豹的教導，聽潮亭內自悟仙道，成就無垢仙人體魄。

    武當山上品悟天道，突破修仙築基境界。

    直到如今，實力已經在這人間於無敵。

    就是天上來人，也需敬他三分……

    這一切都算什麼。

    只是一隻井底之蛙的自我催眠嗎。

    哈哈……哈哈哈哈。

    吳長青突然開始放聲大笑，一滴眼淚從眼角不自覺的滑落。

    大笑到狂笑。

    吳長青覺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瘋了。

    一種信念的崩塌，一切努力化作泡影，無法承受的心境崩塌。

    “可憐，可悲啊。”

    “你想知道天道算什麼，你們那九州又算什麼。”

    “我可以告訴你。”

    “告訴你這可悲且渺小的人類。”

    看見這般就輕易陷入癲狂的吳長青，詭君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好似慈悲在上的菩薩，在憐憫可憐之人一般。

    “天道，不過是我詭君的口糧。”

    “九州，不過是圈養你們這些人族的囚籠。”

    “一切都是假的，修行是假的，修仙也是假的。”

    “九州的一切都是假的。”

    “天道……不過爾爾。”

    詭君大道其行，聲音震動整片虛無之地。

    大顯他虛無之主的身份。

    其浩瀚無邊的威勢，卻是令吳長青崩潰的又一理由。

    吳長青在狂笑。

    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瘋狂大笑。

    笑的前仰後合，笑的醜態百出。

    詭君看着這樣的吳長青。

    起先還覺得十分有趣，能夠一方世界的頂尖強者，折磨成這種樣子。

    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可當吳長青的笑聲越發刺耳，且源源不斷時。

    詭君的面色變了。

    巨大的面容開始變得陰沉。

    微微眯起的眸子，仔細打量着吳長青此刻的狀態。

    這是瘋了嗎……

    “住口。”

    或許是覺得厭煩了。

    詭君再度開口。

    羣星震盪。

    可吳長青卻是不聞不問，一直在大笑。

    笑聲越發的尖銳刺耳。

    “我說，住口！”

    詭君動怒了。

    怒喝一聲，另一片星羣，開始化作一隻遮蔽星河的大手，悍然對着吳長青壓下。

    那恐怖的威勢。

    若是放在九州大地。

    僅是自上而下形成的恐怖壓力，就要將整個九州壓垮一般。

    而面對這一掌的吳長青，卻一直在笑。

    好似徹底瘋了。

    巨大的手掌，最終停在了吳長青身前，沒有真正的壓下去。

    詭君輕嘆一聲，作勢就要消散在這片空間。

    “要走嗎？”

    “爲什麼不殺了我。”

    笑聲戛然而止。

    吳長青終於是停止了狂笑，用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根本不像是個瘋癲之人一般，雙眸凌厲的望向那張巨大面容。

    已經開始渙散的巨大面容，重新凝聚了起來。

    “你沒瘋？”

    詭君眯起了眼睛。

    “瘋？”

    “我爲什麼要瘋？”

    “就憑你這拙劣的演技，還想讓我瘋掉？”

    吳長青一改此前的癲狂，雙眸之中的明亮神色，代表他已經徹底道破了這詭君的謊言。

    “嗯？你……”

    詭君看着這般信誓旦旦的吳長青。

    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在詐我。”

    詭君面容開始變得猙獰。

    那支星河大手再次凝聚，同時四面八方的暗淡星羣，化作劍，化作槍，化作山嶽，化作大日。

    化作吳長青所知道的一切東西。

    開始向着他沉沉撞來。

    “不是……天道都是你的口糧了。”

    “你不會沒吞噬過其他世界的天道吧？”

    “怎麼聚星河之力，化作的東西都是我認識的東西啊？”

    “就不能凝聚出一個我沒見過，其他世界的東西嗎？”

    面對四面八方的壓力，吳長青非但沒有任何的畏懼。

    反倒是面色戲謔的嘲諷道。

    這下巨大的面孔是真的怒了。

    但怒過之後……卻是沒了動靜。

    不但那張憤怒過後，變得異常平淡的面容，就連周遭一切由星河凝聚而成的巨大物體，也都開始消散。

    是消散，而不是解散……

    詭君其實說的沒錯。

    一切都是假的。

    只不過不是九州，不是天道。

    而是這裏的一切。

    虛無之地是假的，那暗淡的星河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這詭君爲了讓他瘋掉的謊言！

    詭異本身便代表着迷惘……而迷惘最能使人瘋癲。

    想來有道詭異侵蝕之人，同樣經歷過他所經歷的一切，才會最終被詭異所侵蝕。

    尤其是那些武道修爲頂天，見識過真正更高級力量之人。

    張扶搖，王仙之……

    就是因爲這些人知道在人間之上，還有上界，還有更爲強大的天人。

    他們才容易被詭異的謊言所欺騙。

    由此道心破碎，徹底淪爲詭異的傀儡。

    “你……什麼時候察覺的。”

    在吳長青洞穿詭異的本質之後，就連那張巨大的面孔，也在不斷的縮小。

    最後化作了吳長青身前巴掌大小的面容。

    且面容之上，浮現着恐懼之色。

    “什麼時候？”

    “你沒有去探查過我的內心嗎？”

    吳長青看着眼前這個弱小的傢伙，只覺得一切都是那般的荒唐。

    “什麼？”

    詭君有些不明所以。

    “我告訴你一個祕密。”

    “我不是九州大陸的本土人士……”

    “我所知道的東西，也是你無法預料到的。”

    吳長青故作神祕兮兮的說道。

    只是這一句話，直接讓詭君的面色變了又變，由恐懼到驚駭，再到猙獰，最後變的呆滯。

    “你是……你才是域外天魔！”

    詭君好似知道了什麼。

    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

    “域外天魔？”

    “這種說法很有意思。”

    角色對換，就連話語都對調了過來。

    吳長青掌握了主動。

    其實從他來到這片空間之後，就開始產生疑心了。

    爲什麼他會出現在宇宙之中，他雖然修成了仙人體魄，但宇宙的空間可是真空啊。

    雖然對方說這裏是虛無空間……與宇宙有着區別。

    但這種浩大區域的原本法則，是能夠隨意改變的嗎？

    並且周遭的星羣全部都是暗淡的，即使被那詭異聚攏起來，壓向他時。

    羣星本該泛起的光線折射遠離，完全沒有作用。

    那就說明這方空間是沒有光源存在的。

    但沒有光，他爲什麼又能看清周圍的一切……能看清自己身體的所有細節……

    一切的反常，在他這個“過來人”面前，都成爲了這裏是假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