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極致的剝削(二合一,求訂閱!!!)

類別:網遊競技 作者:柯學的菜頭字數:4107更新時間:24/06/27 11:53:08
    二王子採用了馬維的計劃,以最快的速度,宣佈試點結束,將政策在整個王國南部城市、鄉鎮試行。

    這是一個極爲大膽的舉動,以前,《教育改革法案》只侷限於倫敦,亞瑟發佈政令辭退的公學教師、校長也只是倫敦一城的貴族,如今擴大範圍,一下子在王國南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種行爲,也激怒了許多非倫敦本地的貴族。

    不出一週,鋪天蓋地的斥責聲便涌進了倫敦,無數人給國王寫信,要求停止亞瑟的政令,唐寧街9號首相官邸的信箱也爆滿了。

    就連教會,都接到了舉報亞瑟的匿名信。

    彷彿整個世界的惡意集中到了亞瑟身上,一場輿論風波正在匯聚,可出人意料的,國王和內閣沒有任何動作,對舉報信不爲所動,裝死。

    見許多人在攻訐亞瑟,二王子來了精神,一大早就把弗雷德裏克男爵和馬維等人請到了肯辛頓宮,詢問要不要在這時落井下石,痛打亞瑟這條‘落水狗’。

    弗雷德裏克男爵猶猶豫豫,無法給出確切的答覆,馬維倒是開口說話了:

    “殿下,我認爲,此刻並不是對四王子出手的好時機。”

    “還有比這更好的時機嗎?亞瑟正在被外地貴族圍攻!”

    “那些圍攻他的貴族,大多和保守黨有牽連。”

    馬維說:“那些人,都是支持大王子的人,四王子推行的政令,讓他們失去了原本崇高的地位,所以他們才惱羞成怒的攻擊四王子.”

    “問題就在這兒!”二王子迅速說道:“如果我們在此刻添一把火,不就能給亞瑟迎頭痛擊了嗎?”

    “理論上確實可以,但殿下你想沒想過,截止到目前爲止,無論是國王、內閣還是教會,都沒有發表任何關於四王子的看法,他們保持沉默,這難道不是默許四王子的行爲嗎?”

    伸手接過弗雷德裏克男爵遞來的雪茄,馬維繼續說道:“更關鍵的,是大王子,他沒有任何動作!如果殿下你第一個跳出來,豈不是幫了他的忙?大王子什麼也不用做,只需看着你和四王子咬起來就好了!”

    “到最後,獲益最大的是大王子,而不是殿下你!”

    聽到這兒,哪怕二王子再不爽亞瑟,也恢復了一些理智。

    是啊

    身爲最大受益者的查爾斯一句話不說,跟國王、內閣他們裝死,自己幹嘛要像個小丑一樣跳出來呢?

    這不是給別人當槍使嘛!

    “殿下,我認爲尼古拉斯說的沒錯。”弗雷德裏克男爵沉聲道:“雖然四王子此刻受到輿論圍攻,但他被攻擊的只是依託《教育改革法案》施行的政令,簡而言之,如果沒有《教育改革法案》就沒有新政令,而《教育改革法案》又是大家一起通過的,國王也簽字同意,得到了許多民衆的支持”

    “提出《教育改革法案》的是自由黨,若我們此刻落井下石,以此來攻擊四王子,不相當於打自己的臉嗎?您好不容易憑藉《教育改革法案》在民衆心中樹立的形象,一下子就破滅了!”

    “再者.”

    頓了頓,弗雷德裏克男爵補充道:“就算四王子收回政令,這件事也只能影響到他會長的身份,他現在不僅是教育者協會的會長,還是工黨領袖!相比起工黨領袖,一個小會長算得了什麼?既然四王子和大王子關係鬧得很僵,咱們就更應該抓住機會,而不是把四王子重新推回大王子身邊!”

    二王子聽得連連點頭:“這次的輿論紛爭,是保守黨挑起的,我們應該趁機繼續分裂亞瑟和查爾斯的關係,如果落井下石,反而會變成粘合劑,讓亞瑟再度迴歸查爾斯的懷抱.對嗎?”

    “是的殿下,這就是政治。”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什麼也不做。”馬維說:“等別人先出招,總之,我們不能當出頭鳥。”

    “這樣下去,不會讓亞瑟的勢力更加壯大嗎?”

    “就算四王子的勢力膨脹十幾倍,也無法和大王子相提並論,反之,殿下你爲什麼要把四王子視爲頭等大敵呢?咱們最大的敵人應該是大王子才對!”

    身體一震,二王子猛然驚醒。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和亞瑟的爭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不是他一個人以爲的白熱化階段。

    其實,他完全不需要和亞瑟對立,亞瑟目前的所作所爲,都是在損害保守黨的利益,要急,也應該是保守黨急,他一個自由黨急什麼?

    弗雷德裏克男爵說的沒錯,這就是政治博弈。

    二王子摸了摸額上的冷汗,心中一陣後怕:“我險些落入查爾斯的陷阱好在有你們提醒。”

    馬維笑了笑:“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殿下。”

    另一邊,克拉倫斯宮。

    “殿下,我們是否要制止他們?”奧斯丁伯爵問道。

    站在窗前的大王子抿了口紅酒:“制止?爲什麼要制止?”

    “您不是和四王子達成協議,同意幫他解決《教育改革法案》在保守黨派系造成的影響嗎?”

    “奧斯丁伯爵,亞瑟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我與他對視時,發現那是一雙永遠不會屈服的眼睛,他的獨立,在我的意料之中。”

    大王子幽幽說道:“無論我們幫不幫他,他都不會投靠舒克里,何況我們正好可以趁這次機會逼舒克里出手,舒克里的性子很急,只要他按捺不住.咱們翻身的機會就來了。”

    “二王子身邊有很多厲害的人,恐怕沒那麼容易上鉤。”

    “是啊,真正的高手,比拼的都是硬實力,因爲彼此都很少犯錯,而一旦犯錯.就是致命的。”

    大王子雙眼虛眯:“我就是在等舒克里他們犯錯的機會。”

    輿論風波沒能壓制住亞瑟的勢頭,他早已下定了決心,要趁這次機會對溫莎王國腐朽的教育體制進行徹底改革。

    盯着輿論壓力,亞瑟繼續執行新政令,開除舊學派,啓動新教師考覈,除了一些小鄉鎮難以執行之外,稍大一些的城市都進行的比較順利。

    對於抵抗十分強勢的小鄉鎮,亞瑟沒有忙着肅清,而是迅速開展了學區房制度,實施租售同權,只要控制了絕大多數地區,小鄉鎮遲早會妥協,那只是時間問題。

    辦公室內,亞瑟忐忑不安的看着報紙,推行《教育改革法案》的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在關注倫敦以及周邊地區的房價和房租,令人驚喜的是,自從法案徹底實行,倫敦的房價上漲速度明顯變緩,已經連續好幾天維持在同一水平,波動十分細微。

    這是個好消息,絕對的好消息,意味着涌入倫敦的資本減少了許多,局面變得穩定.

    得到正反饋的亞瑟長舒口氣,只要資本不再涌入倫敦,再想解決入學率問題就簡單多了。

    當天下午,亞瑟帶着肖恩·裏克曼等工黨議員在紐漢區進行了走訪,他們的突然到來令屋主驚詫莫名,當得知亞瑟等人是爲了孩子入學問題才登門拜訪,屋主也給出了坦誠的答覆:

    “我們不是不想讓孩子上學,如果條件允許,誰不希望自己孩子識字呢?只是家裏實在困難,租金雖然穩定了,但每週還是要支出一大筆錢,要想填飽肚子,只能讓孩子外出工作”

    “公司不是會爲你們提供食宿嗎?”肖恩·裏克曼問道。

    “食宿.”

    屋主苦笑道:“所謂的工作餐,其實也是需要我們花錢購買的,雖然比外面便宜,但每日支出沒變,頂多吃的好了些,至於住宿,我在鋼廠上班,想要住進免費的宿舍就得搬去郊外,還只能跟其他工人住8人房,若想把妻兒帶過去,就得每週交2先令的房租。”

    “房租確實比在城裏便宜,搬去郊外的日常花銷也更少,我想好了,等房子蓋好,就帶着家人搬過去。”

    亞瑟聽得直皺眉頭,屋主解釋的很清楚,那些老闆、資本許諾的免費食宿不過是個幌子,實際上是在變相賺工人兜裏的錢,本來工人賺到的錢需要通過房東、小商販流入市場,若是搬去了郊外,錢就會流入資本的口袋。

    工人賺的錢,最終用來支付了房租和食物,而房子和食物本就是資本提供的,到最後.

    工人除了付出和生存,什麼也沒剩下。

    這不是剝削嗎?

    簡直是要把人吃的連渣都不剩!

    亞瑟緊繃着臉,手指輕輕搓動,旁邊的肖恩·裏克曼看到這一幕,立刻明白亞瑟生氣了。

    “如果繼續提高薪資,你會讓孩子去上學嗎?”

    “一定會!”

    得到肯定的答覆,亞瑟帶着肖恩·裏克曼等人離開了,經過一下午的訪問,他們得到的答案大同小異。

    說到底,還是因爲沒錢。

    有了錢,誰不想讓孩子接受教育?

    誰不想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但亞瑟很生氣,他不明白人爲何會貪婪到這種地步,不惜把他人當成奴隸一樣剝削,也要滿足自己恐怖的胃口。

    可他們的胃是無底洞,永遠也填不滿。

    雖然很生氣,亞瑟也沒有冒然採取行動,他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有多麼強大。

    從本質上講,他並不是仇視有錢人,凡是存在文明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差距,大同、完全平等的社會很難實現,至少現在不可能。

    只要存在差距,就會有窮人,一個社會不可能全是有錢人,如果人人都有錢,那就不會存在‘有錢’這個概念,有對比才有差距。

    有錢人的存在是肯定的,他們是一個羣體,殺了一波還有一波,永遠不會滅絕。

    真正讓亞瑟憤怒的,是有錢人利用資本打造階級,阻隔窮人變成富人的途徑!

    先富起來的人,爲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會想方設法的設立門檻,讓自己永遠富有,這個過程是不擇手段的。

    只要階級流動,那社會就是健康的,只要窮人能夠變成富人,就說明一切還有改變的希望,可怕的是上升的渠道被堵死,機會被壟斷。

    當有錢人足夠多,當想要穩固自己地位的有錢人足夠多,社會的資源就會發生嚴重偏移,出現過大的貧富差距,造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極端現象。

    而一旦出現了這種現象,往往意味着階層固化,資源分配達到極限.

    秩序將會崩塌,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形成連鎖反應,對一切進行洗牌,以至資源的再分配。

    每一次王朝的更迭,不都是資源的再分配嗎?

    有權和沒權是兩個極端,當一個人掌握權勢,財富唾手可得時,能夠壓制住內心的貪慾,堅守本心嗎?

    馬車上,亞瑟隱晦的瞥了眼肖恩·裏克曼等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組建的圓桌騎士,本就是因爲利益團結起來的,圓桌騎士效忠於他,是因爲大家有共同的理想、理念,如果有朝一日理念發生衝突.

    忠誠也就迎來了考驗。

    爲了杜絕風險,功成名就之日,清除威脅似乎成了最好的方式,但亞瑟並不這樣認爲。

    他相信圓桌騎士,就像騎士精神所標榜的那樣,永遠炙熱,永遠虔誠。

    只有那樣,才能駕船穿越雲霧,抵達遙遠的阿瓦隆。

    “真正的王,會體恤自己的子民”亞瑟喃喃道。

    “殿下,你說什麼?”肖恩·裏克曼沒有聽清。

    “沒事。”

    亞瑟擡起頭,面無表情道:“我越來越理解一位朋友了。”

    肖恩·裏克曼聽出了話中深意,旁敲側擊的問道:“是他嗎?”

    “嗯。”

    “如果是他的話.”

    肖恩·裏克曼抽了口煙,笑道:“他一直是個頗有遠見的人,眼光也很不錯,選中了殿下你。”

    “我們也應該迴應他的期待。”亞瑟說:“通知其他議員,準備進行第二次罷工。”

    “第二次?”

    肖恩·裏克曼驚訝道:“這麼快就要繼續罷工了嗎?這次是爲了什麼?”

    “這次和上次不同,這一次,我們要有計劃、有針對性的行動。”

    亞瑟語速緩慢的說:“和舒克里開戰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