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宋吏難做 第 61章女戒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沉渣字數:3343更新時間:24/06/27 11:48:51
    第二天一早,王翠雲就到張家院來上班了,她原本以爲會被張家人羞辱一番,特別是張文遠,她早就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不軌之心了。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可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甚至連被侵犯了怎麼反抗、怎麼呼救都已計劃妥當,只等張文遠出手,然後她就可以大喊大叫,鬧得全縣皆知,然後她就不用待在這裏了。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她設想的演繹下去,她進了張家院以後,先是張母熱情地接待了她,然後是李大蓮教她怎麼用紡車,期間還問她要不要喝水,去哪裏上廁所,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重話,而大魔頭張文遠則一直待在書房裏,根本沒出來。

    張文遠正在設計制磚機,雖然“黃土築牆茅蓋屋”很不錯,與這個時代的自然環境相映成趣,但是效率還是太低了,因爲築牆用的黃泥可不是普通的黃泥,必須在裏面加草莖,再用牛或者人在裏面踩踏,充分拌勻以後才能用。看到一羣工人都要變成泥人了,他就想起了後世常見的制磚機,如果能把這玩意整出來,黃泥巴進去磚坯就出來了,晾乾以後再進磚窯裏燒幾天,用水淋一下青磚,要是懶的話直接冷卻就是紅磚,如果再懶一點兒,不進磚窯也行,不就是土磚牆嘛,怕風吹雨打的話就在外面蓋上一層茅草當做保護層就行了,老一輩人不也一樣在裏面生兒育女嗎?

    想到這裏,他就憑印象畫了出來,可惜到了動力環節就卡殼了,“啊呀,我急需一臺蒸汽機啊!”

    閻婆惜正給他端茶進來,見他在仰天長嘯,好奇地問道,“三郎,你喊什麼呢?”

    張文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了你也聽不懂!”

    閻婆惜不信邪,湊過來看了一會兒,狐疑地問道,“這是什麼物件啊?”

    張文遠懶洋洋地答道,“制磚機!”

    “制磚機?”閻婆惜一頭霧水,“怎麼制磚啊?”

    “先這樣轉起來……泥土從這裏進去……磚坯從這裏出來……”張文遠很後悔喝她的茶了,“可惜轉不起來啊。”

    閻婆惜想了一會兒,道,“可以用水衝啊!”

    張文遠其實早就想到這一點了,心說爲了這點兒磚我還要去築個水壩,那還是算了吧!其實用腳踩也挺好的,不僅能解決就業問題,還能保持原生態,挺好,挺好!

    現在的技術條件還不足以造出蒸汽機,特別是材料方面,差得太遠了,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張文遠也就不折騰了,就任由匠人們用最原始的方法建房子了。

    這一場大火不僅沒有嚇住張文遠,反而讓他立了威。自此以後,他就兇名在外;,街坊鄰居都知道了他是個不好惹的主,再也不敢來捋虎鬚了。時間一晃又是幾天時間過去了,張家的正房終於修好了,新家具也配齊了。鑑於家裏人多了,張文遠又讓李二給他做一個大圓桌,“我這圓桌有點兒特別,中間擺放菜盤的部分要能轉起來,擺放個人碗筷的地方又不能轉,你做不?”

    李二當然不會做了,因爲在宋代以前中國流行的是分餐制,到了宋朝才漸漸地有了合餐制,八仙桌都還沒有成爲主流,大圓桌更是見都沒見過,更別說帶轉盤的圓桌了。

    “簡單,看我馬上給你畫出來!”張文遠說完就進了書房,第二天就畫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桌子出來,李二佩服得五體投地,“好,這個桌子好啊,俺一定會做出來的。”

    張文寧在一邊酸溜溜地說,“這麼好的東西你就隨便給人了?”

    張文遠知道他在想什麼,他前幾天回去接老婆進城來享福,但卻被拒絕了,說家裏的糧食還沒收完,要收了糧食再來。他被掃了面子這兩天一直氣不順,張文遠懶得理他,不以爲然地笑道,“一張桌子而已,算個屁啊!”

    “哼,你就是敗家!”張文寧得寸進尺了,“俺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敗家子!”

    張文遠不想理他,“施工隊你還要不要啊,不要的話,我就讓他們回去了哦!”

    “要,當然要了!”張文寧一聽要把施工隊放了,連忙閉了嘴,他老婆不想現在就來城裏的原因之一就是李全福的房子太小了,一家人根本住不下,如果自己把房子修好了,她還有什麼理由不來城裏呢?

    晚上,張文遠又開了個party,張家三兄弟、焦挺、李二幾人圍在一起喝酒耍樂。散席之後,閻婆惜找了個機會向他撒嬌道,“三郎,今兒奴家就要一個人睡了,奴家害怕,你能不能來陪陪我啊?”

    自從正房被燒了以後,張文遠就和李大蓮、閻婆惜擠在一間房裏打地鋪,雖然都是自己的女人,但他實在接受不了三人行,因此這段時間一直素着。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新牀,他的心思就開始活絡了,不過活絡的對象可不是她,而是李大蓮。

    上次在李大蓮那裏丟臉以後,他一直都想找回場子,今天晚上已經計劃好了,見她突然提出這個要求,只得顧左右而言他道,“啊……這個,你的身子還沒好利索,過段時間再說吧!”

    閻婆惜馬上開始撒嬌,“我不……三郎,好三郎,你以前恨不得天天和我睡,現在到底是怎麼了嘛?姐姐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啊,我還會做得更好哩。你和姐姐做的時候出力很多,和我做你只要躺着,其他交給我就行了!”

    張文遠一臉狐疑地看着她,“你在外面偷看啊?”

    閻婆惜知道說漏了嘴,忙捂嘴道,“啊……其實也沒什麼啊,我們都是你的房裏人,本來就不用遮掩嘛!”

    張文遠無語,古代真是沒有隱私可言啊,兩口子做個項目一家人都知道了,這以後還怎麼混啊?

    閻婆惜見他沒說話還以爲他同意了呢,喜滋滋地道,“那你今晚上想玩什麼花樣啊?”

    “我玩你妹的花樣!”張文遠在心裏罵了一句,搖頭說道,“不行,今晚上我要和大蓮睡!”

    聽說他還要和李大蓮做那事,閻婆惜就嘟起了嘴,“啊……你們……三郎,奴家要身段有身段,要臉蛋有臉蛋,要手段有手段,哪裏比不上她了啊?”

    張文遠心說你雖然好,但是我和她之間是戰鬥啊,上一次輸了,這一次必須奪回陣地才行啊!

    “你雖然各方面都比她強,但她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我當然要先滿足她了啊!”

    “你……”聽他把話說得這麼直白,閻婆惜猶如冷水澆頭,頓時呆住了,“三郎,你何故如此?”

    既然已經把話說開了,張文遠索性不裝了,正色道,“我跟你說啊,我們張家以前可是官宦世家,雖然這兩代沒落了,但家風是不能丟的。你是什麼身份不用我說吧?按理說你這種人本來是進不了我們張家的大門的,但是老孃同意了我也沒辦法。不過,雖然我沒有辦法阻止你進府,但你要想我陪你睡覺,必須滿足我幾個條件才行!”

    被當面鄙視了,閻婆惜心裏十分難過,但張文遠的態度十分強硬,她也沒辦法,只得含淚問道,“有什麼條件你就說吧,奴家一定做到!”

    張文遠馬上開始想門檻了,“這第一條就是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既然是妾室,就要聽正室的話,也就是要聽大蓮的話,不能和她爭寵,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

    閻婆惜差點兒哭出聲來,半晌才黯然回道,“老爺的叮囑,妾身記住了!”

    張文遠想了想,又道,“這第二條嘛,我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天天陪你瘋玩了,你不許有怨言,更不許揹着我去偷漢子!”

    聽到這話閻婆媳頓時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但一想到自己給宋江戴綠帽子的事就沒了底氣,輕聲應道,“奴家再不敢了!以後只對老爺一個人好,再也不與其他男子來往了。”

    見她忍氣吞聲,張文遠更加變本加厲了,“我剛纔說了我們張家乃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是絕不能容忍你這樣的人進府的。但是你既然已經進來,又答應了前面兩條,那我自然就沒有趕你出門的理由了。”

    閻婆惜連忙點頭稱是,“老爺說的是,奴家一定聽主母的話!”

    張文遠擺了擺手,制止了她的肺腑之言,“你的出身不是你能決定,但卻是可以改正的。這樣吧,我買了一本《女誡》回來,你什麼時候背下來了,我就去你房間過夜!”

    《女戒》是東漢才女班昭所著,東漢立國兩百年,先後有六個皇后臨朝,代替男性發號施令,牝雞司晨的現象極爲嚴重。她早年入宮爲女官,輔佐太后和皇后處理政事,耳聞目睹了各種陰謀、陷害、鬥爭、受寵、禍身之事,見證了沒有權力約束的女人所有的榮耀與悲劇。爲了撥亂反正,避免女人無畏地犧牲,她根據自己的切身經歷寫了此書,告誡即將出嫁的女兒們,不要騎在男人的脖子上拉屎拉尿,那樣不僅對自己不利,對國家和社會也不利。

    《女戒》全書分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和叔妹7篇,總共兩千字,大部分都是封建糟粕,但這正是張文遠需要的,閻婆惜的三觀已經徹底扭曲了,他必須矯枉過正才能幫她重塑人格,變成對國家有用的新時代女性。

    聽說要會背《女誡》才有同房的權利,閻婆惜差點兒就掀桌子了,“還要背《女戒》,我……”

    張文遠嗯了一聲,“不錯,就是背《女戒》!你自幼在行院裏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些下三濫的東西,如今既然想長久地跟着我,自然要重新做人。既然要做正經人,當然要重新學習了。以後,你不僅要學《女戒》,還要學習《女論語》、《二十四孝》、《列女傳》。”

    聽了他列出來的書單,閻婆惜欲哭無淚,但一想到自己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而張家的未來卻指日可待的,只得委委屈屈地接受了。

    張文遠回到書房取出《女戒》遞給她,“快回去學習吧,什麼時候學會了,什麼時候來找我!”

    閻婆惜的圓臉迅速變成了橢圓形,“這麼多字,要學到什麼時候啊?先學一篇成不?”

    張文遠想了想,點頭道,“那行,就先學前言和第一篇《卑弱》篇吧。”

    說完,也不理她,轉身朝李大蓮的房間裏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