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山決定爆發了

    青年劍眉星目，自鼻翼延展下的淚溝讓他無論露出什麼表情都看起來有些悲涼，黑色直髮垂在兩邊，他單膝跪地，拳頭抵在身前，暗部面具披掛在臉側，身後則揹着一柄制式短刃。

    深灰褐色的戰術背心下露出一截紅白團扇的圖案，那是木葉頂級名門宇智波一族的族徽。

    “火影大人，您找我。”鼬低垂着雙眸，望着地板。

    “瀧澤山明死了，他以前是你的下屬，”三代背對着他，望着窗外的木葉大街，煙氣順着玻璃縫隙外吹來的風，升到了天花板上，“有人說他是撞見了宇智波一族的密謀才被殺的，你怎麼看？”

    “我不知道。”

    聽到這個答案，三代轉過身望着眼前的青年，臉上的表情似是失望，似是欣慰，他搖了搖頭：

    “我以前說你能站在火影的位置上看待一切，你確實有這個能力……不過，倒也不必給自己揹負那麼大的壓力，我很相信你，旁邊沒有別人，不用顧忌什麼，現在，給我說說看你真實的看法。”

    “雖然宇智波一族一直對木葉其他忍族懷揣着惡意，但就此事而言……那是栽贓。”鼬緩緩擡起頭來。

    自向木葉高層告發宇智波一族的密謀舉動後，鼬便一直是作爲雙面間諜，潛伏在宇智波一族內部探聽情報，山明可能是被宇智波一族殺死的事情，也只有他能給出最準確的答案。

    “我也是這麼覺得……就算是在木葉和宇智波這麼緊張的局勢裏也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啊。”三代放下煙桿，嘆了口氣。

    排除了宇智波擊殺瀧澤山明的可能自然很好，這意味着宇智波一族仍舊沒有走到讓事情無法挽回的地步，木葉和宇智波還有和平的機會。

    但也同時說明，日向分家那些案件背後的兇手仍然沒有找到，他殺了瀧澤山明，還在潛伏在宇智波和木葉背後推波助瀾，試圖引爆木葉和宇智波這個火藥桶。

    饒是三代心機城府極深，也不由得被這紛亂的局勢搞得惱火不已，如果不是已經知道日向日足打算在下週舉行族會，商討應對事宜，他一定會把日足揪過來罵。

    你是怎麼當這個日向族長的！

    日向分家就不是人嗎？

    那麼多人出了那麼多事你都不管嗎？！

    “你覺得兇手可能是誰？”三代問道。

    鼬看了他一眼，隨後默默地低下頭。

    “又是日向寧奇嗎?”三代反應過來，隨即輕輕搖了搖頭。

    鼬曾經提交過一份報告，他在其中指認寧奇便是殺害日向德間等日向分家成員的最大嫌疑人，而如今調查德間被殺案的瀧澤山明死了，如果他不是因爲撞破宇智波密謀而被殺，那自然就是在調查日向分家案件時被殺的。

    ——瀧澤山明拿到了什麼重要線索嗎？

    “理由呢？”

    辦公室裏安靜了很久。

    看起來是沒有理由了。

    不過是延續慣性的猜測罷了。

    三代輕輕抿了一口煙槍，並沒有將自己的失望表現出來，鼬現在全身心投入到了監視宇智波的任務當中，與寧奇再也沒有一點交集，自然不可能給出什麼推斷，他沒再就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而是迴歸了此次的主題：

    “所以。”

    “木葉和宇智波之間，還能挽回嗎？”

    還能挽回嗎？

    鼬閉上了眼睛。

    無論是兩年前的止水，還是現在的他，所面臨的情況好像從未有過改變，宇智波一族有着極其豐富的精神情感，但這好像並非是一種賜福。

    仇恨在蔓延，宇智波一族的野心在膨脹，族人們爲一點不平就會叫囂着蕩平木葉，累積的不滿如同積蓄的火山，遲早有爆發的一天，那火山將要摧毀整個木葉。

    這是站在火山口的鼬最能清晰預見的場面。

    因此，他所能給出的答案其實從兩年前就沒有變過：

    “應該……不能。”

    ……

    在向火影大人舉例說明了爲什麼宇智波一族的叛亂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後，這位主持了十幾年木葉大局的老人安靜了許久，最後什麼也沒有表示，便擺了擺手，讓鼬回去了。

    雖然當事人對後續事態的發展極其悲觀，但他也不是第一次向三代表示悲觀了，事實在於，宇智波一族內部還並未真正做出統合，局勢看起來仍舊沒有到可以做出決斷的地步。

    所以，在猿飛看來，還可以再等等。

    鼬在下午回到了族地。

    宇智波族地位於木葉忍村的西北邊角，對於這個曾經的木葉第一忍族而言，被從木葉核心位置搬遷到如此偏僻的角落，在大部分宇智波族人看來都是一種羞辱。

    而來自木葉高層的類似的排斥，也不僅限於地理位置的邊緣化，更表現在木葉高層權力結構的排擠。

    宇智波一族曾經是木葉忍村的創建者之一，但到了如今已經淪落到僅僅在木葉警備部隊佔有席位，別說決策層進不去，哪怕是暗部這種什麼人都能往裏面塞的部門也暗戳戳地拒絕了許多宇智波族人的申請，近些年更是僅有鼬和止水等極少數人通過了考覈成功融入了進去。

    孤立，是全方位的。

    那種無緣無故被所有人遠離，甚至是被抱有敵意的目光包圍的窒息感，正在讓大部分的宇智波族人陷入焦灼和狂躁的狀態下。

    鼬走在族地的大街上，便能明顯的察覺到這種宛如沸騰的水壺一般的壓抑感正在愈演愈烈。

    “喂，鼬。”

    宇智波稻火帶着人堵在了鼬前行的路上，聲音冰冷地問道。

    “你今天去哪裏了？”

    鼬平靜地看着他們。

    這些人，已經完全被仇恨矇蔽了眼睛，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了。

    搖了搖頭，他繞過了這羣人，繼續朝前走去。

    “你是不是去告密了？”

    “喂，我問你話！”

    回到家，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反倒是7歲的佐助在聽到開門的聲音後，飛快地跑了過來，撲到了他的腿上。

    “哥哥，我今天的忍者學校測試拿到了A噢，”佐助開心地向他展示着手裏的卷子，“你之前答應過我，只要我拿到A你就陪我玩的！”

    鼬臉上露出笑容，食指夾着中指點在了佐助的額頭。

    小孩啊的一聲坐在了地上。

    “下次一定陪你玩。”

    他轉身便走了，留下玄關處的佐助捂着額頭，嘟着嘴巴，憤憤不平。

    “每次都說下一次……”

    ……

    用了一點小手段，宇智波鼬從稻火口中得知了族人們祕密聚集的地點，趕到那裏時，爲首的宇智波富嶽正在講話，這個位置偷聽非常清楚：

    “……日向一族舉行全族會議之時，木葉一方沒有白眼探測，是個發動襲擊的絕佳機會！”

    鼬微微張了張嘴。

    隨即捏緊了拳頭。

    ……

    所以。

    木葉和宇智波之間，還能挽回嗎？

    ……

    不能了。

    火山已經決定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