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爭執

    月明堪久賞，終夜繞清池。

    “走了，回去了。”

    “噢。”聽到寧奇的聲音，花火恍惚不定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她小跑着將手送進寧奇的手心.

    “我還以爲你回去了……”她吸着鼻子說道。

    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她穿的衣服比較單薄，現在渾身凍得厲害。

    “沒有，不過，你要去看看你的雛田姐姐嗎？她剛剛睡醒了哦。”

    “不用了，我現在想回家……”

    花火說的家顯然不是腳下氣氛陰森的家主府邸，而是寧奇住的狹小的房子。

    寧奇點着下巴，打量着身旁的花火。

    真是奇怪，難道此間奈落之術對小孩的心智有很大的影響嗎？

    還是她到底在幻象中經歷了什麼？

    否則怎麼會一直粘着我這麼一個陌生人？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這小孩是重度顏控？

    想起方纔日足說過的讓他帶走花火的請求，寧奇微微頷首，如果後續能夠輕鬆應付掉木葉追殺部隊，叛逃時順手將她帶走倒也未必不行。

    畢竟花火的白眼純度極高，而且和自己同出一族，培養起來無論是當做打手，試驗品還是人形白眼儲備庫，都是極其合適的。

    “你覺得我帥嗎？”

    “帥！”花火大聲說道。

    第二天早上，花火發了高燒，寧奇讓弟弟寧次照顧她，自己則前去執行根部每天慣例的監控宇智波的任務了。

    飛鳥劃過天際，隨後輕盈地落在了山端，橙紅的爪子掛落腳下的灰塵，落在四面巨大的火影巖上。

    從火影巖俯瞰整個木葉隱村，一條條街道如羅網密佈，道路兩旁的店鋪正生意火熱，樹葉剪碎了陽光，人們在涼蔭下閒庭漫步。

    視線回落，一個緋紅色的圓筒狀高大建築便屹立在山腳下，像一面大鼓，那是火影大樓——整個木葉隱村的權力頂峯所在，也是無數木葉忍者共同嚮往的地方。

    但即使是火影，很多時候也無法獨斷專行，也會對村子裏那些無法掌控的情況感到棘手無比。

    譬如此時，正在緊閉房門的火影辦公室內。

    沒有各大忍族首腦參與，沒有暗部在旁記錄，沒有衛隊在門口執勤，只有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兩名高層供奉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以及名義上的火影輔助，實際上的根部首腦志村團藏等四位站在木葉忍村權力之巔的高層齊聚一堂。

    這是一場能夠直接決定正在預謀叛亂的宇智波一族最終下場的會議。

    當然，由於在這個議題上四人總是意見相左，因此類似的會議在團藏等人的要求下其實已經舉行了不下十次，但每一次都未能達成最終共識，幸而於宇智波一族的異動也越發明顯，每一次會議因此也都能取得比上一次會議更大的進展。

    “我認爲已經可以做出決定了。”水戶門炎平靜地說道。

    “做出什麼決定？”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吸着煙槍，聞言擡了擡眼皮，導致“率先摧毀宇智波”的會議決定總是懸而未決一直拖沓到現在的，其實就是因爲他這位木葉忍村的最高長官沒有點頭罷了。

    “先發制人，將宇智波一族的叛亂扼殺在搖籃裏，”轉寢小春緊接着說道，“瀧澤山明已經死了，這是個信號，他一定是撞破了宇智波的叛亂計劃才被殺的！”

    “現在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山明就是死於宇智波一族之手……而且，我是讓他去查日向德間等人的案子，怎麼會撞破宇智波的計劃呢？這根本不合情理。”三代抖了抖菸灰，搖頭說道。

    “你太固執了猿飛，驗傷報告上說的已經很明顯了，難道一定要把屍體搬到你面前你才肯承認嗎？”團藏皺着眉說道。

    在這個議題上，歷來都是三打一的局面。

    “這種東西僞造起來並不困難。”三代聲音平淡，“我懷疑是有人在刻意製造我們和宇智波一族之間的矛盾。”

    “真假並不重要，但我們可以以此逼迫宇智波一族交出兇手，”炎想了想，提出建議，“這只是個試探，如果他們拒絕交人，正好我們也可以直接動手。”

    “你這是在刻意製造緊張局勢，原本他們不想謀反，也要被你逼反了。”

    “他們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準備謀反，又怎麼會被逼反呢？”炎反問道。

    煙氣從鼻腔升起，三代沉吟片刻，還是搖頭：

    “戰爭只會導致兩敗俱傷，這不是可以輕易做下的決定，還要再等等看。”

    “當斷則斷才能盡量減少損失，何況戰爭也不是我們選的，是他宇智波主動挑起的。”小春的聲音冷厲。

    “宇智波一族從斑開始就從沒有安寧過，這是他們那個氏族的劣根性，今天沒有爆發，明天也會爆發，正好可以趁着這次機會清除掉這個木葉的隱患。”炎說道。

    “他們在先前的幾次忍界大戰中也都爲木葉出過大力的。”三代仍舊願意給宇智波一族一個機會。

    “你說等等看……是在等什麼？”團藏沒有那麼多勸解，而是直接問道。

    “等結果，我正在命令鼬儘量阻止宇智波內部叛變的進程，”三代緩緩開口，“哪怕是他最終無法阻止叛變的發生，我們也能在第一時間拿到宇智波決定叛變的消息，也能做出合適的應對。”

    “那個告密者？”團藏扭過頭來，臉上帶着一絲怪異，“他就是你強撐到現在也不願意下定決心根除宇智波一族的原因？”

    他們幾位木葉高層能夠得知宇智波一族的叛亂消息，正是由於這位宇智波一族族長的長子宇智波鼬的主動告密。

    “我不得不說，猿飛，你真的老了。”

    “你竟然把整個木葉的安危系在他一人身上，如果他是假裝投靠呢？你可知道我們會面臨什麼樣的結果？”團藏質問道。

    “假裝投靠，並不影響我們已經做出的部署，但如果真讓他成功了，我們正好也就可以避免一場雙輸的局面啊。”三代苦口婆心地說道。

    “雙輸？所以宇智波就真的那麼重要？那麼不可或缺嗎？”小春忍不住開口道。

    “明明我們還有日向一族，還有猿飛一族，還有奈良、山中、犬冢那麼多家族，就一定要因爲宇智波承受這麼大的風險嗎？”

    “你也知道還有那麼多忍族看着，如果我們貿然對宇智波動手，難道不會讓這些忍族多想嗎？”猿飛不斷搖頭，“再等一等吧，在等等看。”

    討論再次陷入了僵局，三人和猿飛之間顯然存在着巨大的分歧，可是沒辦法，猿飛才是這個真正意義上擁有決定權的人，他不點頭，就只能讓局面繼續僵持下去。

    從團藏第一個拂袖離去開始，四人再次不歡而散，三代坐在火影位置上，感覺心神格外疲憊。

    “讓鼬來見我。”

    他喚來暗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