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合成

    面前的世界是一片沒有任何瑕疵的純白。

    這裏沒有方向，上下前後左右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

    這裏沒有重量，寧奇的手掌可以直接穿過自己的身體。

    這裏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白色，若非寧奇低頭還能夠看見自己，他甚至會覺得自己其實是在被一束持續的強光打失明了。

    這是寧奇的白眼踏入最終階段後覺醒的能力。

    就像之前每一次白眼階段晉升時自己腦海中忽然多出來的信息一樣，寧奇在白眼虛弱期還未完全消退時，就已經基本弄清楚了，這一片純白的世界究竟能夠爲他做些什麼。

    寧奇望着手中的兩把一模一樣的長劍。

    其中一把是寧奇自己的佩劍，另一把則是他用白眼第三階段覺醒出的複製能力複製出來的。

    此時，寧奇將這兩柄一模一樣的長劍虛影重疊到了一起。

    在寧奇意念的驅動下，這個純白的世界彷彿忽然流動起來了一樣，彼此間出現了微小的色差，無數似顆粒又似泡沫的濃白色塊朝着兩邊長劍聚合的虛影瘋狂匯聚。

    沒過多久，一柄黝黑的長劍緩緩落在了寧奇手中。

    和方纔那兩把宛如投影一樣的長劍虛影不同，這一柄由兩把制式長劍融合在一起的漆黑長劍即使是在這個純白世界也有着不輕的份量。

    雪白的世界正在緩緩褪去，當寧奇睜開眼睛時，黑暗的房間中燈光搖曳着。

    ——他回到了自己在波之國據點的地下室內。

    寧奇偏頭一瞧，一根薄薄的細線連接着他的衣角和地下室的牆面，未曾斷裂。

    這也就意味着，在方纔寧奇進入的那片純白空間中，並不是寧奇的身體傳送了進去，而是如同鼬的月讀空間一樣，是寧奇的意識被傳送了進去。

    “如同是能夠傳送身體的話，那就可以當做神威來用了……”

    寧奇如此想着，卻也沒有太過惋惜。

    他細細打量着手中的漆黑長劍，眉頭漸漸撇了起來。

    就在那個純白空間之中，兩把制式長劍，被合成了一把，組成長劍的材質卻已經截然不同。

    寧奇無法認清這把漆黑長劍的材質，只是感覺對比制式長劍，這把黑劍變得更重、更鋒利了一些。

    他將黑劍放在了早就準備好的稱上。

    果然，這柄黑劍和方纔那兩把制式長劍的質量完全相同！

    “合成……”

    寧奇唸叨着這兩個字。

    這就是他的白眼達到最終階段後覺醒的能力。

    就像是前世網遊世界裏低階裝備可以合成中、高階裝備一樣，那個純白空間便爲寧奇提供了這樣一個可以將物品合二爲一的渠道。

    “既然世間的一切運轉規律在我們眼中都無所遁形，那麼我們最應該做的其實並不是敘述現在。”

    “而是總結未來……”

    寧奇想起了當初日足說過的話。

    洞察。

    解析。

    複製。

    合成。

    這便是寧奇白眼的所有能力。

    其中，洞察是所有白眼天生的能力，是對事物局部弱點的洞察。

    但大量“局部弱點”合在一起，就是完全掌握了事物整體的“解析”能力。

    而將事物完全解析後，因爲對事物的構造一清二楚，那麼自然就可以重構元素，複製出一模一樣的事物。

    至於最終能力“合成”。

    如果“洞察”、“解析”和“複製”都是在敘述現在的話。

    那麼“合成”顯然就是在總結未來。

    由已知的兩者合二爲一，總結出一個合情合理，光怪陸離，沒有極限，也完全無法想象的未來。

    “只要能被解析，那麼就都能被複製。”

    “而能被複製，那麼自然可以合二爲一……”

    寧奇幾乎是在瞬間便理解了自身白眼能力的整個邏輯鏈條。

    果然，他白眼的晉升路徑不是轉生眼。

    他的白眼，就是白眼！

    是最爲純粹的白眼！

    是通過不斷增強自己白眼的濃度，將【洞察】特性發揮到極致的一種白眼！

    只要能被解析。

    同樣的東西可以合成。

    不同的東西應該也行。

    死物可以合成。

    活物必然也行！

    寧奇透過水族箱望着裏面正悠然自得緩緩翕合着的珍珠貝殼，眉眼一動，伸出手，便抓了一隻出來。

    “解析！”

    【正在解析：珍珠貝】

    【難度：C級】

    【解析進度：5%】

    ……

    【解析成功！】

    整個解析過程花了18分鐘，比之前大概節省了6分鐘，這是白眼進入最終階段後的提升。

    “複製！”

    寧奇捏住手印，隨後氤氳的查克拉霧氣開始升騰，在抽了大半寧奇體內的查克拉後，一個和母本幾乎一模一樣的珍珠貝在桌子上緩緩生成。

    不過和作爲母本的活體珍珠貝不同的是，被複製出來的珍珠貝即使放回水族箱中也都沒有任何動作，被寧奇戳舌頭也都沒有絲毫反應，彷彿死了一般。

    這就是複製能力的本質。

    它可以複製一切能夠被解析完成的物品，無論死活，但複製出來的物品卻只是母本在某一個時間段內的切面，是母本被完成解析時的那一瞬間的狀態。

    在諸如長劍等死物上，母本和複製體並不能看出來哪裏不同，但在活物上，複製體的這種呈現出母本某一瞬間狀態的“切面”特性便展露得尤其明顯。

    作爲和長劍對比的試驗品，寧奇握着兩隻珍珠貝微微一凝神，查克拉匯聚的同時，眼前的地下室也很快就被視野中無處不在的白色所包裹。

    兩個珍珠貝的虛影緩緩融合爲一。

    如同方纔的長劍一般，在純白空間中原本沒有質量的珍珠貝虛影融合在一起後，再度具有質量了，捧在手中也是沉甸甸的。

    兩隻一模一樣的珍珠貝的合二爲一後，寧奇注意到，周圍的白色變得稀薄了一些。

    寧奇的手掌穿越過自己身體的虛影時，也多了一絲凝滯的觸感。

    “……白眼精粹不足了嗎？”寧奇輕聲喃喃道。

    這個純白世界，就是一個由大量白眼精粹凝聚起來的虛幻空間！

    “複製需要消耗查克拉。”

    “合成則需要消耗白眼精粹。”

    寧奇呼了口氣。

    白眼精粹消耗太多，會讓純白空間中的物體逐漸脫離虛幻狀態，也就是重新具備“重量”，無法進行合成。

    查克拉可以每天恢復，再不夠，抓一隻尾獸也夠了，但白眼精粹卻是真的用一點少一點。

    寧奇打量着手中被強化過的珍珠貝。

    如同猜測的那樣，珍珠貝周身材質至少堅硬了一倍，“舌頭”的柔韌度和靈敏性也提高了許多，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變化。

    “無論是長劍還是珍珠貝，至少母本和複製體合成後身體材料的硬度都提升了足足一倍。”

    “那麼，我是否也能夠通過這種複製自己，然後和自己的複製體合二爲一的方式強化自己呢？”

    寧奇將這只珍珠貝單獨放進了一個水族箱裏，思考着這種強化方法的可能性。

    如果這種辦法行得通。

    那麼只要白眼精粹夠多，他是不是就可以無限強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