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純真富明惹命案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沅楓字數:3822更新時間:24/06/27 11:47:18
太皓引領着琈玉、嬰玉與純真如稚子的富明,穿越蒙頂山的皚皚白雪,步步生風,最終停駐於玖丘師父靜謐的安息之所。墓碑矗立於風雪之間,顯得莊重而寧靜,彷彿是玖丘大師淡泊一生的縮影。他們並肩而立,面對着那座承載着無盡回憶的墳塋,齊齊躬身,深深三拜,每一拜都蘊含着不盡的緬懷與敬仰,彷彿能穿越時光,與那位已故的武林尊者心靈相通。
太皓手撫墓碑,目光溫柔而深邃,話語在寒風中緩緩流淌:“師父,您看,琈玉與嬰玉,您的兩位愛徒,帶着對您的無盡思念,跨越千山萬水而來。還有這位,琈玉之子,富明,他雖心智稚嫩,卻擁有世間最純淨的靈魂。我們在這裏,與您共享這片刻的寧靜,願您在另一個世界,也能感受到我們的敬重與不捨。”
嬰玉的目光輕輕掠過師父玖丘的墓碑,那被細心雕琢卻又刻意抹去的“劍神”二字,如同一段未了的武林傳奇,引人遐思。她轉而注意到一旁的新土隆起,墓碑上清晰鐫刻着“拾山之墓”四字,一股不言而喻的哀愁頓時涌上心頭。她輕聲向太皓詢問:“師叔,是何時駕鶴西去的?”
太皓的聲音帶着淡淡的哀傷,迴響在這片靜謐的墓園之中:“不過是數日前的事,一切彷彿仍在眼前。”
嬰玉的目光再次回到那被抹去的“劍神”印記,心中已然明了:“如此說來,這二字定是師叔的手筆,他生前未能在劍術上超越師父,這份不甘與執着,竟是至死方休。”
太皓點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唏噓:“正是如此。師叔與師父一生較技,始終未能心願得償。臨終之際,他特地囑咐我,要將他的墓冢建得比師父的高上三寸,或許,這是他對劍道最後的執念,也是對師父無言的敬意吧。”
拜祭既畢,他們踏雪而歸,重返那簡樸卻充滿故事的茅廬。冬日陽光透過紙窗,灑下斑駁光影,爲古舊空間添了幾分暖意。富明忽生童趣,意欲探訪山腳未知之祕,其舉止雖稚,卻引人憐愛。於是,琈玉含笑相隨,母子倆身影漸遠,融入雪景之中,恍若一幅溫馨流動的畫卷。
室內,嬰玉與太皓圍爐而坐,炭火微紅,映照着他們的面容,談話間流露出歲月沉澱的默契與溫情。“富明這孩子,心無掛礙,天真爛漫,於這江湖紛擾中,何嘗不是一種難得的福氣?”太皓言語中透露着對世事的洞悉與淡然,眼中閃爍着對純真的讚許。
嬰玉輕嘆,眉宇間隱含憂色,卻不失溫柔:“姐姐爲他,確是費盡了心思,日夜牽掛。或許在外人看來,他是無憂的孩童,但其中艱辛,唯有親歷者方能體會。”言畢,她目光投向窗外,似在尋找那對母子的蹤跡,又似在思考更深遠的將來。
太皓輕撫長髯,眸中閃過一抹滄桑,緩緩言道:“嬰玉,流年似箭,你這些年的光景又是如何一番風景?”言語間,彷彿跨越了悠悠歲月,探問着那段被時光塵封的記憶。
嬰玉淺笑安然,眸中波瀾不驚,答曰:“尋常煙火,與姐姐相依爲命,日子平淡卻也恬靜。聞君歷經風雨,我心實爲所動。前些寒暑,景燁攜家帶口遷往薊川之城,言乃遵君之命探望於我。君於亂世之中猶記舊情,此番恩念,令我心甚慰。”
太皓輕嘆,昔日風雲彷彿重現眼前:“千風城中,變故橫生,府上僕從皆已散去,各尋生路。景燁一時之間無處棲身,我唯有託付於他,令其舉家北上,寄望於你處得一安身之所。”
嬰玉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溫暖的弧度:“景燁於薊川城已扎下根基,新枝散葉,生活悠然自得,但是你過得究竟如何?在蒙頂山上住了多久了?”
太皓輕撫着案上的古劍,目光悠遠,緩緩說道:“屈指算來,已近四年光景。在這漫長的歲月裏,我將自己的‘遊俠奇功’再度精煉,使其更加圓融通透,形成一套完備的武學體系。此間種種,皆是劍與心的磨礪,如同蒙頂山的松柏,歷經風霜,愈發堅韌。”
嬰玉聞言,眼神中閃過一抹溫柔的懷念,輕聲道:“景燁曾提及,芫芷姑娘也離開了?”
太皓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黯然,輕嘆道:“是啊,芫芷之離去,我也未能親送一程,成爲心中一道未了的遺憾。這一生如浮萍聚散,江湖兒女,各有歸宿,或相逢於山河,或永訣於江湖,皆是緣分使然。”
嬰玉輕撫額前碎髮,眼中閃爍着半生智慧的光芒,淡然笑道:“你我均已年過半百,歲月如梭,諸多塵事,或許該是時候釋懷。江湖波瀾,恩怨交織,情仇翻涌,到頭來,不過一場大夢空幻,又何苦執迷其中,求索無盡?”
太皓聞言,目光深邃,彷彿穿透了眼前的煙雲,望向了過往的風雨,沉聲道:“話雖如此,但總有些情結,如同劍入骨髓,難以割捨。或許,這就是我等武者,生於江湖,身不由己的宿命吧。”
嬰玉轉而關切地問道,語氣溫和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那你,打算在此地逗留幾何?是否還有未了的心願需要完成?”
太皓微微一笑,那笑容裏藏着幾分豁達與不捨:“不日便將啓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去做。”
正當談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蒙頂山的寧靜,數位山腳下的村民匆匆趕到茅廬之前,神色焦急,聲音中帶着幾分敬畏與迫切:“太皓大俠,懇請您移步門外,有要事相商。”
太皓聞聲而出,衣袂輕揚,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疑惑與關切:“諸位鄉親,有何事需我相助?”
其中一名村民上前幾步,面帶歉意,言語中滿是無奈:“太皓大俠,實屬情非得已,方纔在山腳下發生了一樁慘事,一名叫富明的青年不慎用一塊巨石,砸死了我們村正與其子,如今他已被官府帶走,他的母親懇求我們前來請您前往,望大俠能夠主持公道。”
太皓聞此言,眉頭微蹙,語氣中透露出難以置信與憂慮:“此話當真?富明怎會做出如此之事?是何等巨石,竟能造成如此悲劇?”
村民搖頭嘆息,回道:“確是事實,那石塊之大,尋常百姓之力難以搬動,此事委實蹊蹺。請太皓大俠速往一探究竟,以免事態擴大。”
太皓頷首示意,心中已明了此事非比尋常,其背後或隱藏着不爲人知的曲折。於是,他與嬰玉並肩同行,隨同村民踏上下山之路,決意揭開這突如其來的迷霧。
及至山腳,一片開闊之地,赫然立着一塊巨石,其體積之巨,約莫千斤有餘,似是自天而降,震撼人心。嬰玉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那龐然大物上,眉宇間難掩驚詫:“此石之重,尋常百姓斷無可能撼動分毫,富明又怎可能使之成爲兇器?”
村民面露困惑,複述先前所見,言辭間滿是不解:“確是親眼所見,富明與此石息息相關,真相如何,還需大俠明鑑。”
嬰玉心中擔憂更甚,急切問道:“我姐姐琈玉安在?是否平安?”
村民指向不遠處一座簡陋的木屋,言語間帶有一絲同情:“與那青年一同被暫時羈押,等待處置。”
村民擡起手,指縫間漏過幾縷寒風,指向不遠處的淒涼景象,兩具靜臥的身軀在冬日陽光下顯得異常冷清,沉聲道:“那就是我們村正與他年幼兒子的屍體。”言罷,目光中難掩哀傷。
太皓目光沉鬱,思緒如鷹擊長空,迅捷而深遠,問道:“如此重石,砸在他們身上,又怎會被移到此地?”
村民面露困惑,回道:“正是那富明,力大無比,令人匪夷所思,一己之力竟可移石至此。”
太皓聞言,眉峯微挑,決心探個究竟,沉聲道:“我們現在要去見一見琈玉和富明娘倆。”
村民連忙應承,態度恭謹,引路前行:“請隨我來。”
那名村民領着太皓與嬰玉,穿過曲折的村徑,來到了一處簡陋卻溫馨的農舍。推開門扉,只見琈玉正焦急地在屋內踱步,她的身影在昏黃的燭光下拉長縮短,映照出一份難以掩飾的憂慮與急迫。她的眼中閃爍着不安的光芒,一見到太皓與嬰玉,那份焦慮彷彿找到了出口,化作了無聲的呼喚。
而富明,儘管被繩索緊緊束縛於角落,臉上卻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唯有那雙眼睛,偶爾閃爍着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好奇與迷茫,讓人難以琢磨。
屋內空氣緊繃,充滿了未言的緊張與即將爆發的情感。琈玉快步上前,緊握住嬰玉的手,語速急促:“你們終於來了,明兒他……”言未盡,眼眶已隱隱泛紅,顯露出一位母親面對困境時的無助與堅強。
太皓見狀,心下更堅定了查明真相的決心,他知道,此刻,不僅是爲了解開謎團,更是爲了安撫這一顆顆飽受煎熬的心。
太皓輕聲寬慰,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鎮定:“琈玉,先別着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嬰玉急切追問,眉宇間盡是不解與擔憂:“姐姐,你快說說,這村正與他兒子,當真是明兒無意間所害?”
琈玉聲音微顫,回憶起那一幕,言語間滿是驚悸與無奈:“方纔我與明兒在山腳下遊玩,不料天降橫禍,一塊巨石破空而下。明兒本能反應,以力扛之,擲於一側,豈料,竟釀成此等悲劇。”
嬰玉一臉訝異,質疑與困惑交織:“千斤之石,明兒怎能輕易挪動?”
琈玉目光柔和,帶着一絲驕傲與悲涼,解釋道:“此事妹妹不曉,明兒自小雖心智未開,卻天生異稟,力大無窮,千斤巨石於他,不過如羽毛一般,輕巧自如。”言至此,她的眼神彷彿穿越了時空,回溯到那一次次明兒展現驚人神力的瞬間,心中五味雜陳,既有作爲母親的驕傲,又有對命運弄人的無奈。
太皓輕捋須髯,目光深邃,旋即尋一旁村民,語帶沉穩,探詢道:“此等非常之事,貴村擬如何定奪?”
那村民面露敬畏之色,答曰:“蒙頂山乃雅川城疆界,事發已飛鴿傳書報至城中,城主明日前來,將親理此案。”
太皓聞言,眉宇間掠過一絲回憶,又問道:“雅川城中,穆河大人尚在位否?”
“城主正是穆河大人。”村民答畢,語氣中帶有幾分敬佩。
太皓頷首,胸有成竹,言道:“如此甚好,我等便靜候穆河大人駕臨。至於富明,其心性純良,定不會逃逸,還望先行解其束縛,以禮相待。”
村民聞言,面現猶豫,沉吟片刻,終是點頭允諾:“太皓大俠之言,自是信得過,我等遵命便是。”
夜幕低垂,星輝點點,太皓、琈玉、嬰玉與富明在村民的簡樸居所中共度了一宵,屋內燈火搖曳,映照着他們臉上的複雜情緒,交織着憂慮與溫情。琈玉藉着昏黃的燈火,緩緩敘述起往昔,那些關於富明的不可思議之事,如同古老的傳說,讓這寒夜也顯得不再孤寂。
“記得富明還在蹣跚學步時,一日,不慎將家中重達數百斤的石磨盤撞倒,正當衆人驚慌失措之際,他竟一手扶起了石磨,如同玩具般輕鬆,從那時起,我便知他非同常人。”琈玉言辭間流露出對兒子的驕傲與疼惜,眼中閃爍着母性的光輝。
太皓聽罷,神色中滿是震撼與敬佩,他深知武林之中不乏奇人異士,但如富明這般,癡傻之軀內藏神力,實屬罕見,不禁感嘆:“世人皆道武林高手內功深厚,能移山填海,卻不想富明小小年紀,便有此天賦異稟,真乃造化弄人,令人嘆服。”
富明在一旁,雖不明長輩們的言語,卻似乎能感受其中的溫馨,他偶爾擡頭,對着太皓憨笑,那笑容純淨無邪,如同春日初陽,溫暖了他們的心房,讓他們忘卻了門外的寒風與即將到來的紛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