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那戟雄盜走祕籍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沅楓字數:3783更新時間:24/06/27 11:47:18
太皓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名手持雙鉤的男子,只見他身着一襲黑衣,面龐俊秀,眼神中透着一股堅定與果敢。然而,太皓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心中不禁疑惑:“閣下,看你面生得很,怎會認識我?”
那名手持雙鉤的男子聽後,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太皓大俠肯定是沒見過在下,但是在下卻認識太皓大俠。”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豪,彷彿對能夠認識太皓這樣的江湖名人感到十分榮幸。
太皓聽後,愈發好奇:“哦?閣下如何認識在下?還請賜告尊姓大名。”
那名手持雙鉤的男子略微沉吟,似乎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片刻後,他擡起頭來,對太皓道:“太皓大俠能否賞臉跟在下到二樓雅間,我們邊吃邊聊?”
太皓聽後,略一思索,覺得並無不妥,便欣然應允:“當然可以。”於是,他們一同走向酒樓二樓,進入一間雅緻的包廂。包廂內佈置的古色古香,窗外是渝川城繁華的街景,窗內則是香氣四溢的美食佳餚,爲這場即將展開的對話營造出一種輕鬆愉悅的氛圍。
他們坐下後,那名手持雙鉤的男子端起一杯烈酒,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微微搖晃,酒香濃郁,蒸騰的酒霧彷彿攜帶着北方的凜冽氣息。他眼神深邃,如同北方雪原般冷峻而神祕,而後緩緩道:“在下厷隹,常年生活在北方,於冰雪嚴寒中磨礪武藝,以烈酒暖身,以風雪礪心。太皓大俠的畫像在武林之中,恐怕沒有哪位豪傑未曾瞻仰過吧。您那一身青衫,飄逸若仙,又不失鐵骨錚錚的俠者風範,早已深入人心,成爲江湖人心中的傳奇。”
太皓聽聞厷隹如此描述,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卻不動聲色,反問道:“厷隹大俠言及畫像,莫非也是爲了那張懸賞令而來?也是想拿我去找少靈換取銀兩?”言語間,他目光如炬,直視厷隹,試圖洞悉對方的真實意圖。
厷隹聽罷,面色微變,但旋即恢復淡然,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他正色道:“太皓大俠可小看我了。我厷隹行走江湖,雖非名門正派出身,卻也有自己的原則底線。我並非那種見錢眼開,就放下江湖道義的無恥之輩。”
太皓聞言,目光微凝,點頭之際,一股沉穩而含蓄的讚賞之意悄然浮現在他眼底。他以一種飽經世事的低沉嗓音,悠然發問:“厷隹大俠手中的雙鉤,猶如一對月牙破雲,靈動而不失威猛,這江湖上善使此器者實屬鳳毛麟角。敢問厷隹大俠,爲何選擇了這頗爲罕見的兵刃?”
厷隹聽罷,目光投向手中熠熠生輝的雙鉤,其上倒映着爐火的跳躍光影,似有無盡故事藏匿其中。他微微一笑,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追憶之色,娓娓道來:“此事說來話長。我厷隹,曾也是仗劍天涯的一介劍客,劍影翩躚,斬風斷浪。然而,人生際遇往往難以預料,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於風雪荒原偶遇了一位隱世高人——他便是名震北疆、被尊稱爲‘北海雙鉤王’的陰楚德老前輩。”
“陰楚德前輩,身懷絕世鉤法,一雙鐵鉤舞得如龍蛇翻滾,凌厲處可裂石開山,柔韌時又似柳絮隨風,堪稱獨步武林。他看我資質尚可,又有志於武道,便慷慨收我爲徒,傾囊傳授其畢生武學精華。自那時起,我舍劍從鉤,苦修數載,方有今日之境。”厷隹言及此處,眼神中閃爍着對恩師的深深敬仰與感激之情。
太皓聞此言,不禁輕撫頜下短鬚,沉吟道:“行走江湖數十載,我太皓雖自詡見識廣博,卻未曾耳聞‘北海雙鉤王’陰楚德這一赫赫威名。原來,他乃突厥汗國的武學宗師,難怪在中原武林鮮有其名。江湖之大,藏龍臥虎,果真不可小覷。”
厷隹點頭稱是,他們話語至此,已建立起一份基於對武道共同執着的默契。於是,他們摒棄前疑,坦誠相對,將酒杯高舉,任由酒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猶如絲線般纏繞着彼此的心緒。
太皓與厷隹對坐於爐火旁,熾熱的火焰舔舐着銅壺,壺中酒漿泛起一圈圈漣漪,彷彿在低語述說着即將開啓的酣暢夜宴。他們各自持杯,晶瑩的酒液在杯壁折射出琥珀般的光澤,宛如夜明珠鑲嵌其中,照亮了他們堅毅的面龐。
太皓率先舉杯,朗聲道:“今夜,就讓我們以酒會友,拋卻江湖恩怨,只論武道情誼!”言罷,他一飲而盡,那酒液如火舌般滑過咽喉,瞬間點燃胸中豪情。
厷隹亦不甘示弱,同樣一仰脖,酒杯瞬間見底,烈酒如狂潮般席捲而來,激盪起他心中的熱血。他放下空杯,擊掌讚道:“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太皓兄,今晚咱們不妨一醉方休,痛快淋漓!”
於是,他們你來我往,杯盞交錯,言語間既有對武學之道的深入探討,亦有對江湖軼事的熱烈交流。酒香、笑聲、激昂的話語交織成一幅生動的江湖畫卷,將這靜謐的夜晚渲染得愈發濃烈。
酒過三巡,太皓臉頰微紅,眼神迷離,卻仍保持着那份俠者獨有的灑脫氣質。他舉杯的手勢已略顯遲緩,言語間亦多了幾分醉意:“厷隹兄,你我今日一見如故,實乃幸事。這酒,醇厚如斯,讓人醉而不亂,恰如你我之間的兄弟情誼,雖烈猶清。”
厷隹亦是醉意醺然,卻依然神采飛揚,他哈哈大笑,舉杯迴應:“太皓兄所言極是!這酒,就如同你我身處的江湖,有時波濤洶涌,有時平靜如鏡,但無論如何,唯有真心以待,方能品出其中滋味。來,再幹一杯,願我們的友誼如這陳年佳釀,愈久愈醇!”
就這樣,他們在爐火邊暢飲至深夜,直至酒壺空空,杯盤狼藉。太皓終於抵擋不住醉意的侵襲,眼神逐漸迷濛,身體不自主地倚靠在椅背上,嘴角掛着滿足的微笑,陷入了深深的醉眠。厷隹見狀,輕輕拍了拍太皓的肩膀,低聲笑道:“太皓兄,看來你已醉得不輕。明日醒來,定要記得今晚的約定,咱們還要繼續這未完的江湖之路。”語畢,他亦是醉眼朦朧,與太皓一同陷入夢鄉,只留下爐火仍在噼啪作響,見證着這場因酒結緣、以武會友的精彩夜宴。
次日,陽光透過窗櫺,斜照在斑駁的地板上,勾勒出一片金黃。太皓在暖陽的呼喚下緩緩睜開雙眼,只覺頭顱沉重,思緒尚沉浸在昨夜那場酣暢淋漓的酒宴之中。擡手揉了揉眉心,試圖驅散殘留的醉意,卻發現身邊早已不見了厷隹的身影。
太皓並未因此生疑,畢竟江湖中人行事灑脫,來去如風,厷隹或許因清晨有要事處理,故而早早就悄然離去,未驚擾自己。他起身活動筋骨,試圖驅散宿醉帶來的慵懶,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然而,當太皓習慣性地朝懷中摸索,想要查看隨身攜帶的那本《依貓畫虎》祕籍時,卻驚愕地發現祕籍竟不翼而飛!他心頭一緊,急忙翻遍衣衫各處,乃至牀榻四周,皆無所獲。
此時,太皓的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汗涔涔。他竭力回想昨晚與厷隹把酒言歡的情景,每一個細節都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現。厷隹的言行舉止,此刻在太皓眼中似乎都蒙上了一層異樣的色彩,那些原本看似尋常的舉動,如今細細想來,竟顯得有些微妙的異常。
厷隹初識時的坦誠直率,談及師父“北海雙鉤王”時的敬仰之情,以及酒桌上對武學見解的獨到,都曾讓太皓深感欽佩。然而,他是否在言談間有意無意地探問過自己的師承來歷?是否在舉杯共飲時,視線曾不經意地掃過自己懷中鼓起之處?又或者,在醉意漸濃之際,他曾藉故靠近,看似無心地觸碰過自己的衣襟?
種種疑點在太皓心中交織,形成一張錯綜複雜的網,令他對厷隹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難道,這位自稱厷隹的俠士並非如表面那般單純,而是別有所圖,甚至可能是爲了那本《依貓畫虎》祕籍而來?
太皓面色凝重,暗自懊悔自己因一時疏忽,竟將至寶置於他人輕易可及之處。他深知江湖險惡,人心難測,但無論如何也未曾料到,與自己推心置腹、把酒言歡之人,竟可能是個潛伏的盜賊。
太皓心中急切如火,步履匆匆,徑直奔向酒樓櫃檯,一把抓住正忙碌着擦拭杯盞的店小二,急切地問道:“昨晚與我一同飲酒、合力擊退來此鬧事的蒙面匪賊的那名男子,此刻去了何處?”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疑惑,彷彿那人的行蹤關乎着他生死存亡的大事。
店小二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詢弄得一愣,擡頭望向太皓,臉上顯露出一絲困惑:“您說的可是哪位男子?咱們酒樓裏來往的客人衆多,特別是昨夜那場混戰之後,更是人影紛雜。”他的話語雖平淡,卻難掩其眼底的好奇。
太皓略顯不耐,加重語氣道:“就是那位身手矯健、招式出衆,與我並肩作戰,一同蕩平這裏匪亂的豪傑!”他邊說邊比劃,試圖喚起店小二的記憶。
店小二聽罷,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原來您說的是那位大俠啊,他在這兒住了挺長時間,一直住在我們酒樓的宙字號房間裏。您不妨去那兒找找,興許他還在呢。”說着,他指了指通往二樓客房的木梯,眼中流露出對那位俠客的敬仰。
太皓聞訊,不及多言,疾步踏上樓梯,直奔宙字號房門。他用力敲擊門板,卻無人迴應。心急之下,他推門而入,只見房內陳設整潔,牀鋪平整,顯然已有多時無人居住。太皓四下搜尋,連牀底、櫃子都不放過,卻始終未能找到厷隹的身影。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一種不祥的預感猶如烏雲般籠罩心頭。
無奈之下,太皓只好再度下樓,來到店小二面前。他眉頭緊鎖,語氣嚴肅:“我想再確認一件事,那位俠客的名字,究竟是不是厷隹?”
店小二見狀,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連忙放下手中活計,翻找出那本記錄入住賓客信息的厚實登記冊,仔細查閱起來。片刻後,他擡起頭,面露疑惑:“您說的那位大俠,登記簿上並沒有這個名字。不過,有一位住宙字號的客人,名叫那戟雄,他就是您描述的那位在酒樓裏打退匪徒的英雄。”
“什麼?”太皓聞言,驚愕之情溢於言表,聲音陡然拔高,“那戟雄?怎麼會是他?”這個名字如雷霆般在他耳邊炸響,激起層層漣漪。
太皓獨自立於窗前,望着窗外飄搖的燈火,心中反覆咀嚼着“厷隹”二字,喃喃自語:“厷隹,厷隹,合起來不就是一個‘雄’字嗎?”他目光深邃,思緒如潮水般涌動,似乎在尋找其中隱藏的玄機。
太皓斂眉沉思,眼中閃爍着複雜的情感,他不禁深深嘆了一口氣,彷彿在訴說着歲月的滄桑與世事的變遷:“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那戟雄這個曾在我記憶中模糊而又清晰的男子,經過那麼多年的光陰洗禮,其武功造詣竟能達到如此登峯造極的地步。儘管歲月荏苒,他的容貌可能會因爲滄桑而改變,但那戟雄骨子裏的桀驁與獨特氣質,又怎會輕易讓自己遺忘?可如今,他卻以一副全新的面孔出現在我面前,我竟然沒有認出他,其中定藏着不爲人知的祕密。”
太皓心中暗忖,那戟雄之所以變換身份,偶然間接近自己,恐怕正是爲了覬覦自己懷中的那本祕籍。
經過一番細緻的追問與觀察,太皓從店小二那裏得知,那戟雄在黎明時分匆匆離去,方向直指北方。他意識到事態緊迫,一刻也不敢耽誤,遂立即喚來自己的駿馬,跨上馬鞍,拽緊繮繩,催馬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