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糜海回憶拜師事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沅楓字數:3390更新時間:24/06/27 11:47:18
這時,祝瀅銳利的眼神穿透了陰暗的角落,發現了藏匿其中的太皓,她的聲音如冰冷的劍刃般鋒利:“誰在那裏鬼鬼祟祟?”
太皓與芫芷應聲而出,太皓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如同被捉到的偷窺者般難堪:“祝瀅姑姑,是我……”
祝瀅眉頭微皺,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不是讓你們離開這裏嗎,怎麼還沒走?”
太皓雙眼閃爍着狡黠,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藉口:“晚輩擔心祝瀅姑姑與窮兩打鬥時受傷,所以……”
祝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窮兩現在還不是老身的對手。”
一名女子從祝瀅身後走出,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與不解:“師父,爲何要讓芫芷離開?她可是殺死了師弟的兇手。”
芫芷擡起頭,迎上了那名女子的目光,只見她狠狠地瞪了芫芷一眼,然後扭過頭去。芫芷默默地低下了頭,彷彿承受了所有的指責。
祝瀅掃了一眼那名女子,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爲師已經將芫芷關在俠客塔上三年了,三年來,她一直在爲自己的行爲懺悔。這三年的時間,已經讓她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如今讓她離開六鼎山,你們不要再施加阻攔了。”
那名女子聞言,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徒兒不敢!”
祝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對太皓與芫芷說道:“太皓,你先到山下等候着。芫芷,你隨爲師來,爲師還有些話想要單獨對你說。”
芫芷應了一聲,默默地跟在祝瀅身後,重新回到了鳳凰閣。而太皓則準備前往六鼎山下等候。糜海要下山繼續守候山門,便與太皓並肩同行。太皓側過頭向糜海表示歉意道:“糜海前輩,多有得罪,還請您見諒!”
糜海嘆了口氣,皺紋深深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你是元始的徒弟,你師父一生光明磊落,以正義爲懷,你卻和惡名昭彰的窮兩攪在一起,這真是不應該啊。”
太皓垂下頭,聲音中充滿了無奈:“我只是想救出芫芷,所以……迫不得已。”
糜海揮了揮手,彷彿在驅趕不愉快的氣氛:“算了,看得出你是被窮兩利用了。幸運的是,你沒有爲他去塔上偷寶物,否則,你今日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太皓咬了咬下脣,臉上露出一絲憤恨:“這窮兩,真是太可惡了。”
糜海看着太皓,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芫芷是個好姑娘,心地善良。這次你帶她走,可要好好照顧她啊。”
太皓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困惑:“我準備帶她回五曲城,去她的叔叔家。但芫芷會不會跟我,我並不知道。”
糜海皺了皺眉,彷彿在思考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是怎麼想的呢?是打算讓她留在她叔叔家,還是希望她跟着你呢?”
太皓被問得一愣:“我……我還沒有想好。”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迷茫和不確定。
糜海看着太皓,眼中閃爍着讚賞的光芒:“你能爲了她,兩次登上六鼎山,足以見得你對芫芷是真心的。”
太皓微微低頭,表現出一種受教的謙遜:“糜海前輩,我對這段江湖往事並不清楚,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向您請教。”
糜海眉頭一挑,好奇地問道:“哦?何事?”
太皓眉頭微皺,露出困惑的表情:“剛纔聽到窮兩叫祝瀅姑姑,叫的是師孃,這是爲何?”
糜海微微一笑,彷彿在回憶一段遙遠的往事:“這很簡單。因爲窮兩的師父哲梟,是祝瀅師妹的丈夫。按照江湖規矩,不是應該叫師孃嗎?”
太皓一愣,似乎沒想到這一層關係:“祝瀅姑姑的丈夫怎麼會是哲梟師叔呢?其中又有什麼樣的故事?”
糜海嘆了口氣,彷彿要講述一個沉重的故事:“祝瀅師妹與幾位師兄的關係都很好,雖然她的師兄們都比她大很多,但祝瀅師妹卻愛上了她的哲梟師兄。這段師兄妹之間的戀情在當年引起了軒然大波,所有師兄都被我的師父,也就是祝瀅師妹的阿孃趕出了六鼎山。而哲梟並沒有離開很遠,而是去了昆吾山,他們依然偷偷往來。後來祝瀅師妹生下了倫兒,但再後來……哲梟死了。”說到這,糜海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其中發生的事太多,你不必全都知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哀傷和遺憾。
太皓的聲音裏充滿了感慨:“這些事聽起來真是曲曲折折,如同山間的小徑,彎彎繞繞。”
糜海苦笑了一聲,對着太皓說:“我知道,你也許對我與你師父之間的過往感到好奇。”
太皓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是啊,前輩,您與師父一同學習書法,然後棄文從武,之後是一起來到的六鼎山嗎?”
糜海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那段歲月重新吸入肺中:“那些事說起來已經過了幾十年,但又彷彿就在眼前。當初,我和你師父元始,一同追求書法之美,日復一日地練習着。但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們意識到,單純的書法藝術似乎無法滿足我們的內心渴望,於是我們決定棄文從武。”
他停頓了一下,彷彿回到了那個決定性的時刻:“於是,我們兩個便踏上了尋找武學真諦的旅程。經過無數的探尋和打聽,我們終於來到了這早已在江湖上聲名遠揚的六鼎山。在這裏,我們遇到了那位被尊稱爲‘貓祖’的瓚寅大師。”
糜海的眼中閃過一絲敬仰:“當時,瓚寅大師還未曾收徒,但他看中了我們兩個的決心和潛力,他說,在我們兩個之中,只能收一個做徒弟,於是決定對我們進行一場考驗。那場考驗,我至今仍記憶猶新,彷彿就發生在昨日……”
在六鼎山的青石旁,糜海如一位老畫師,用言語爲太皓細細勾勒出過去的畫面。他們彷彿穿越了時空的障壁,重回那一段充滿挑戰和試煉的日子。
微風輕輕掃過,六鼎山上的那片寧靜未被打破。瓚寅大師,如同山中的智者,穩坐在青石之上。他的白髮在風中微微飄動,每一絲都似乎承載了歲月的痕跡。在他面前,兩名少年恭敬地站立,他們眼中都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好奇。
瓚寅的聲音如同深谷中的溪水,沉穩而有力:“我收徒,天資和武學根基固然重要,但更關鍵的是品性和心志。”他指向那條隱藏在竹林之後的小徑,說道:“那條小徑通向山頂,你們一個時辰之內必須返回。其中的困難和挑戰,便是對你們的考驗。誰能走到最後,心境坦然,便是我要尋找的徒弟。”
元始與糜海彼此對望,眼中都有一種默契和決心。彷彿兩位即將出征的戰士,他們踏上了那條小徑。竹林中的葉子沙沙作響,彷彿是自然的歌聲在爲他們送行。陡峭的山坡、湍急的溪流,他們遭遇了種種困難,但每一次都咬牙堅持下來,繼續向前。
一個時辰後,他們兩個都疲憊不堪地回到了起點。他們的衣物早已破舊不堪,身上也留下了許多傷痕。但那雙眼睛,仍然明亮如初,閃爍着不屈的光芒。
瓚寅微微點頭,表示了對他們的認可。但他也深知,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即使你們沒有學過武功,但是我知道你們體內都有真氣的存在,現在我要教你們如何調動它。”隨着他的指導,他們兩個都嘗試調動體內的真氣。
瓚寅手指輕輕一點,兩道勁風分別襲向元始和糜海。元始面對勁風,神色不變,沉穩應對。他雙手合十,體內真氣流轉,勁風便在他面前消散無形。糜海則稍顯慌亂,他匆忙運氣抵擋,卻還是被勁風吹得衣袂翻飛,亂了陣腳。
瓚寅大師看在眼裏,微微點頭。他接着又出言考驗他們兩個的心志:“假設你們遇到強敵,是戰是退?”
元始不假思索地回答:“遇強則強,戰之不退。”他的聲音堅定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屈的戰意。而糜海則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若能保全性命,或許可以暫避鋒芒。”他的回答雖也算合理,但卻缺乏一種堅定的決心。
瓚寅大師輕輕搖頭,心中已有定奪。他看着他們兩個,緩緩說道:“元始,你通過了我的考驗。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瓚寅門下的徒弟。”
元始聞言大喜,立刻上前磕頭拜師。而糜海則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不甘。他知道自己沒有通過考驗,失去了成爲瓚寅大師徒弟的機會。但他也明白,這並非是因爲自己天資不足或武學根基不夠深厚,而是因爲自己在關鍵時刻缺乏一種堅定的決心和戰意。
瓚寅大師看着糜海失望的表情淡淡地說道:“糜海,你不必氣餒。此次考驗只是讓你明白自己在哪些地方還有所不足,並不代表你武學之路就此止步。現在我只能收一個弟子,所以我們便無師徒之緣了。之後,只要你有心習武,定會遇到自己的師父,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武學之道。”
糜海聞言低頭沉思片刻後,重新擡起頭來,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多謝大師教誨。我會繼續努力的。”
糜海的妻子祝凰靜靜地站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她深知每一個微小的表情、每一次眼神的閃爍背後所蘊含的情感和期待。她看到糜海的失落,但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不甘和決心。
於是,她輕輕地走到瓚寅的身邊,如同春風拂過枝頭,低聲道:“你看,這位糜海,他的眼中不是還有那份對武學的執着嗎?我覺得,他是一塊習武的好材料。不如,我來收他爲徒,親自教他劍法如何?”
瓚寅看着祝凰,眼中充滿了柔和的光芒。他深知自己妻子的智慧和眼光,於是輕輕點頭:“既然你覺得他適合練武,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讓他留在六鼎山,與你一同修煉。”
得到肯定的回答,祝凰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她轉身看向糜海,眼中帶着一種鼓勵。而那失落的糜海,在聽到這番對話後,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知道,這是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於是,他深深地磕了一個頭,決定留在六鼎山,跟隨祝凰學習劍法。他知道,這是他一生中的另一個起點,也是他對武學執着追求的延續。六鼎山的風中,彷彿又多了一份期待和激情的氣息。而糜海,也在這裏開始了他的新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