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傻柱家這邊有了決斷的時候，秦淮茹家裏，也在議論這事兒。

    一聽兒子棒梗有念頭買電視，秦淮茹是無法決斷。

    她既想讓棒梗長面兒，也擔心錢的問題。

    自從棒梗調職到軋鋼廠後，秦淮茹是發現了一些問題的，只不過她沒有捅破而已。

    「棒梗，就我們家的情況，還是不要買了。」

    秦淮茹知道棒梗有錢，可那錢來路說不清楚，真要買了電視到時候讓別人懷疑舉報起來，豈不是倒大黴嗎。

    「媽，現在可開始新的三大件兒了。」

    棒梗說着，笑呵呵道:「以前的三大件兒是手錶，自行車，縫紉機。」

    「這兩年，三大件兒可是電視機，洗衣機，冰箱。」

    「您不是唸叨着我的婚事嗎，正好先備上電視機，有面兒不是。」

    秦淮茹一聽，更猶豫了，有些擔心道:「就怕別人說閒話。」

    她沒直接說明白，可棒梗卻聽懂了，擺擺手道:「媽，我這兩三年工資也不低吧，別人問您就說是我存的。」

    棒梗也知道老媽知道了一些事情，不過她不問，棒梗也裝糊塗。

    「媽，聽哥的，我想看電視，人家三大爺可有想法了，這要是再去看，丟臉了不是。」

    小當鼓譟起來，又誘惑道:「媽，您想想，我哥要是置辦了這電視機的大件兒，誰誇一句有本事。」

    「我可聽說了啊，解放叔這段時間可被不少媒婆盯上了，就吆喝着要給他介紹相親對象呢。」

    「前兩年，解放叔多被人嫌棄啊，現在翻了身，可不就是靠着電視機表明他有本事賺錢嗎。」

    「我哥要是緊跟而上，估計媒婆都會踏破門檻。」

    秦淮茹聽着樂呵呵的，不過卻拍了小當一下，沒好氣道:「我看是你想看電視。」

    「四百塊錢，還得找票，這花費下來，家裏頭還不得空了。」

    小當可不管這個，鼓譟起愛面子的奶奶來，她可是知道，這方面奶奶最喜歡了。

    果不其然，賈張氏也選擇支持，順便還給棒梗出主意讓他去找一大爺易中海借錢。

    這操作，一家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這也符合她的性子。

    秦淮茹見這情況，索性去找一大爺易中海，不是借錢，而是問一問真要買了電視，會不會有問題。

    「你們也是真捨得，這才過了多久的好日子。」

    一大爺易中海無語得不行，一臺電視機不是四塊，也不是四十塊，而是四百塊。

    一句話可把秦淮茹說得臉紅耳赤的，有些尷尬道:「棒梗說了什麼新三大件兒，我這不是想着也正好了，他這年紀，正是找對象的時候，我也擔心人家姑娘看不上家裏的條件。」

    「我說淮茹，新三大件兒是長面子，可裏子也得有吧。」，一大爺易中海語氣中都帶着訓斥了，繼續道:「人家能搞新三大件兒的是什麼家庭條件，那是家裏人個個兒都上班呢。」

    「你家棒梗是存了一筆錢，可留點儲備糧也是好的吧。」

    「前兩年三大爺閻埠貴家的事兒忘了？真要出個什麼事兒，到時候周旋不開，有你急的時候。」

    越說一大爺易中海就越覺得有些氣，直接露出不滿之色道:「電視是好看，可底子不厚實你要電視機幹什麼。」

    「我知道你也知道了一些棒梗的事情，我就直接跟你說吧，他那事兒，不出事還好，真要出了事，鐵定就是狠狠的一跟斗。」

    這話聽在秦淮茹耳中，卻是讓她有些心慌起來，忙問道:「一大爺，您是擔心棒梗太高調了被人給盯上？」

    「你覺得

    呢？」，一大爺易中海反問一句，哼哼一聲道:「這兩年變化是大，可你以爲一些事情就那麼簡單。」

    「你也在軋鋼廠上班，這兩年軋鋼廠的情況跟以前比，如何？」

    「越來越差！」，秦淮茹實話實說，這兩年軋鋼廠運轉起來越發的鬆散，時不時因爲一些原因又停工，生產效益那是直線下降。

    「明白就好！」，一大爺易中海拿出煙，點燃後抽着，感嘆一聲道:「吳成軍廠長才調走幾年啊，以前那般紅火的軋鋼廠就變成現在這樣。」

    「就我知道的小道消息，屬於軋鋼廠的一些分廠快發不起工資了。」

    說到這裏，他目光盯着秦淮茹，語氣悠悠道:「一旦工資發不出來，工人們自然會鬧，工人一鬧，事就會變大。」

    「我雖然不是什麼領導，可我好歹也有這麼些年的人生經驗，我告訴你，這事兒真要鬧起來，不知道有多少人進去，多少人被罰。」

    「本來我就想提醒棒梗幾句，現在你正好問這事兒，回去後提醒他幾句吧，該擦屁股的擦乾淨點，小心無大錯的，真要出了什麼震盪，他就算是小魚小蝦，也會被連帶上的。」

    此時，秦淮茹聽得是心驚肉跳的，儘管他不太相信一大爺易中海的判斷，可事關自家兒子棒梗，也由不得她不重視。

    「一大爺，聽您的，電視機不買了，我也去提醒棒梗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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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完，秦淮茹快步離開，一大爺易中海看着她的背影就搖了搖頭。

    長面兒歸長面兒，可真要太飄了，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秦淮茹回到屋裏，把棒梗拉到他屋，門關上後，就將剛剛一大爺易中海跟他說的話說了出來。

    聽完，棒梗呲笑一聲，一點也不相信道:「媽，您別聽一大爺的，他這是嚇唬人呢。」

    「工資怎麼可能發不出來，廠裏可是可以請求撥款的。」

    棒梗說到這裏，安慰了老媽幾句後，又道:「這種事兒，又不是軋鋼廠一處，到處都有。」

    「您就放心吧，真要出了什麼事兒，連累不到我這邊，就我這小蝦小魚，盯上我沒有用啊。」

    秦淮茹這個時候又迷糊了，一個是一大爺易中海，一個是兒子棒梗，她不知道信誰的。

    既然不知道信誰的，索性就中和一下，她交代棒梗道:「那你做事兒多留個心眼兒，多有一手準備面對問題的時候，也能夠有轉圜的空間。」

    「媽，您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呢。」，棒梗就沒把這話給聽進去，這幾年的舒心日子已經讓他喪失了警惕，再加上接觸到的人都是一個貨色，搞得他不光底氣足，還膽子大了些。

    讓老媽秦淮茹安了心後，棒梗也琢磨着電視機票的事兒了，有錢無票，是買不到電視機的。

    三大爺閻埠貴的一通操作讓前院恢復了往日的日常場景，三大媽知道這一次三大爺閻埠貴是得罪人了，可事兒到了這地步，她發怒也沒用。

    「我們家的電視，我有個說道怎麼了。」

    三大爺閻埠貴不覺得有多得罪人，又不是強搶豪奪，愛看不看。

    「媽，別怪我爸了，院裏的人說就說吧，他（她）們那是酸呢。」

    錢是男人膽，現在閻解放那是膨脹得很，什麼院裏的人情之類的，他直接忽略了。

    父子兩人在這方面倒是挺默契，三大媽見狀，無奈搖頭。

    ……

    閻解放發了財，院裏緊跟着要折騰的劉光福兄弟兩人也開始了行動，兩人一動作，院裏一些膽子差了點也坐不住了，紛紛去嘗試一下能不能成。

    生意經這東西，開始流傳這四合院，行動起來的人大財沒發，小財卻是有了。

    能改變人的動力往往都是慾望的驅使，整體大勢的風潮，在各種各樣的人的慾望中，吹遍了很多地方。

    支持的，反對的，默認的，種種人構成了一副畫卷。

    融入了這股風潮的四合院在許大茂擡回了院裏頭第二臺電視機後，似乎院裏的人的慾望，增加了很多。

    然後又是棒梗買來了院裏第三臺電視機，新三大件兒的風潮，開始吹過這個四合院。

    「淮茹，你家棒梗出息啊，新三大件兒，志氣啊。」

    有人誇，秦淮茹那是儘量謙虛，順便還捧了人家，這方面，秦淮茹是專業的。

    一個個的議論着棒梗的出息，而在一大爺易中海屋裏，他的臉是黑的。

    就在他想找秦淮茹問問這事兒的時候，傻柱家也在今天抱回來一臺電視機。

    見狀，一大爺易中海都有些恍惚了，電視機這東西，什麼時候成一家子的標配了？

    今天中院很熱鬧，有人還故意玩笑起三大爺閻埠貴道:「三大爺，您本來想做獨門生意的，現在可好，搶你生意的還不止一個。」

    有人哈哈笑了起來，三大爺閻埠貴嘴角抽了抽，哼哼一聲甩手走人。

    一大爺易中海終於找了個空當找到了秦淮茹，詢問她爲什麼不阻止棒梗買電視機。

    本來秦淮茹還想着要怎麼解釋呢，如今許大茂家，傻柱家也有了電視機，她更好解釋了。

    「一大爺，棒梗琢磨着找對象呢，您看現在這情況，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吧。」

    出頭鳥之所以是出頭鳥，那是因爲只冒出一隻鳥來。

    如今這四合院已經有了四家人有電視機，棒梗出點風頭，卻又不那麼現眼了。

    一大爺易中海聞言頓時懂了，有些無奈道:「該說的都跟你們說了，既然你們不聽，隨你們吧。」

    到了這個地步，問不問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了，他有些心累返回屋裏休息去了。

    院裏出現了電視機熱的時候，前院的林大福總算記得自己答應了要買一臺的，這天，得了票後，他也去買了一臺電視機回來。

    院裏的人對這事兒已經有些麻木了，許大茂能買，棒梗能買，林家國一家子能買一臺電視機，也沒什麼奇怪的。

    見院裏已經我五家人買了，一些猶豫不決的家庭，咬了咬牙也準備肉疼一下也去買。

    而就在這股風吹着四合院時候，另外一股風也開始刮了起來。

    雷霆席捲之速度，快得讓很多人都反應不過來。

    軋鋼廠以及一些廠都在這股風的包圍之中，抓人，審查，追繳損失，各種工作快速展開。

    一股「寒風」吹過，一些人嚇得瑟瑟發抖。

    四合院裏，許大茂又慌又急，二大爺劉海中也是如此，棒梗也跟兩人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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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爺，您要幫一幫棒梗啊。」，秦淮茹這個時候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子，還是一大爺易中海見多識廣，她怎麼就不聽呢。

    「找我沒有用。」，一大爺易中海苦笑起來，安撫秦淮茹幾句，讓她情緒平穩下來，這才道:「這件事牽連太大，先等等看看。」

    秦淮茹一聽，又穩不住情緒道:「一大爺，這等下去到時候怎麼辦？」

    「不等那怎麼辦？」，一大爺易中海反問起來，哼哼一聲道:「難不成你要讓棒梗跑路？」

    「等着吧，這事兒我也打聽了，應該會有一個妥當的處理的。」

    一大爺易中海都這般說了，秦淮茹

    能說什麼呢，就算再心急，也只能等着了。

    時間慢慢過去半個月，許大茂幾人都安定了不少，就在他們覺得快要結束，能夠安穩度過去的時候，他們接二連三被約談了。

    降職，追繳損失，調整崗位，各種處理方式隨之而來。

    二大爺劉海中是七級工，加上他只盯着位置，沒去伸手，所以處罰是變成車間裏一個普通工人，繼續幹着他的工作。

    許大茂被降職成爲原來的檢票員，棒梗被降職普通的員工，除了這個，他們還被隱約提醒要被追繳損失，不然查出來就不是這樣的處理方式了。

    到了這個地步，誰還敢不聽呢，也就是這事兒牽連太多，抓了該抓的人後，其他的可以靈活處理。

    倖幸苦苦兩三年，一朝再回伸手前。

    棒梗來找一大爺易中海借錢了，所謂的追繳損失，就是另類的「罰款」，他們這些人，還不得不認。

    一大爺易中海能說什麼呢，只能借了一筆錢給棒梗，讓他去把這事兒處理好。

    前院，屋裏，林大福嘆了嘆道:「軋鋼廠要散架了啊。」

    一次大動盪後，有的人已經選擇離職了，而軋鋼廠，難有以前的精氣神了。

    「爸，我聽說原先已經整合好的分廠，再一次被切割出去了不少。」

    林家國對軋鋼廠也是有感情的，這樣的變化，他也有些唏噓。

    「技術被人趕上了，不切割能怎麼辦！」，林大福苦笑起來，抽着煙嘆道:「兩三年時間，就光吃老本兒，南方那邊引進了新的技術，幹得風生水起。」

    「當初技術突破帶來的外匯優勢，被人家給取代了，哎，技術代差，太難了。」

    林家國微微點頭，誰讓偌大的中國，那是白手起家呢，人家的基礎太好，想要突破某方面的技術相對來說容易許多。

    「算了，我還是專心我現在的工作吧。」，林大福知道自己的能力改變不了軋鋼廠如今的現狀，幾番感嘆後索性也不去多想了，不然越想越煩。

    ……

    許大茂這部分人被降職，這是公佈出來的，可被追繳損失，這是沒有公佈出來的。

    沒有公佈，而被追繳的人自然也不不會瞎咧咧出來，畢竟那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說出來多丟人啊。

    眼看自己又成了檢票員，心裏頭氣不過的許大茂頓時有了決斷，他要去走新路子。

    如果說前段時間他還猶豫的話，現在他是沒有什麼猶豫的了。

    就閻解放那樣的人都能搞出點名堂，他許大茂怎麼着也得比閻解放強吧。

    有了決斷後，讓老爸那邊找人接班，就當給人家一個人情了。

    檢票員的工作他不想幹，可有的是人幹，一通操作後，許大茂果斷下了海。

    許大茂的決斷可比閻解放抱回院裏第一臺電視機的震動可大多了。

    「大茂，你小子牛，這鐵飯碗不要，我服了。」

    院裏的人說什麼的都有，許大茂就裝聽不見，尋了個關係，就去找新路子去了。

    棒梗見許大茂這般選擇，他也有些蠢蠢欲動，現在他幹的工作，那是又累工資又少，可不爽着呢。

    對於兒子棒梗的這般試探，秦淮茹那是立即就拒絕了，有些生氣道:「棒梗，你給我安心上班。」

    「媽，家裏頭都空了，我得琢磨其他路子不是。」，棒梗心酸得不行，一次追繳，差點沒讓他把電視機擡去賣了。

    「你給我少琢磨這些東西。」，秦淮茹這個時候再不敢讓棒梗搞什麼來錢快的路子了，這一次還算好，錢沒了人還在，可下一次呢，真要人進去了，她秦淮茹得瘋。

    「行行

    行，不琢磨，不琢磨行了吧！」，棒梗見老媽發怒，也不敢這個時候觸黴頭了。

    秦淮茹情緒緩和些，看着兒子道:「棒梗，媽算是明白了，路還是走得穩當些好，你不是每一次都有那種運氣的。」

    「安安生生過日子吧，如今我們家也有兩個人上班，不比其他人差。」

    「媽，我知道了，保證不瞎琢磨。」，棒梗求饒，秦淮茹拍了兒子一下，笑道:「別搞怪，你看到有人發了財，可你沒看到路子走不通的更多。」

    母子兩人聊了一會兒，秦淮茹才離開這屋，棒梗拿出煙來，抽着就覺得自己有些惆悵。

    惆悵的不止棒梗一個，院裏在軋鋼廠上班的人也惆悵。

    軋鋼廠還是軋鋼廠，可軋鋼廠已經不是以前的軋鋼廠。

    各個分廠切割後，軋鋼廠的「體型」縮了一大圈，當初吳成軍幾次努力整合的成果，如今被一推而空。

    上級領導的問責不關工人們的事兒，可工人們對這效益越發不好的軋鋼廠，卻很是擔憂。

    有工人人開始寫聯名信，想請求領導將吳成軍調回來，領導們倒是想調吳成軍回來，可人家現在幹得風生水起的，能回來才怪。

    說到底，還是他們選錯了吳成軍的接班人，如今軋鋼廠再整合，也沒多大用了，南方的一些廠，已經快速發展起來，很多精力，都得放在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