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滄海桑田，重歸故里

    方望讓方寒羽留下來，休息幾日後，方纔準備返回大齊。

    這一次聽聞方望要外出，祝炎、楚尹、曲尋魂都表示要跟着，帝海三仙更是如此，他們只想跟着方望修行通天帝鑑。

    方望想了想，決定帶上所有人，讓那些妖怪負責留守碧幽島。

    離去之時，楊獨向方望告辭，他已經記住了鬥戰真功的所有心法，接下來在哪兒修煉都一樣，他也有自己的機緣要追求。

    方望沒有阻攔，直接放他離去。

    曲尋魂拿出自己的法船，這艘法船與之前的不同，更加大氣，足有百丈長，有六層閣樓，放到現代，相當於一艘航空母艦那般大。

    方望躺在閣樓頂端的屋檐上曬太陽，其他人則在甲板上修煉，或者聊天。

    方寒羽打坐在方景身旁，望着船上的衆人，心裏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三尊涅槃境九層的大修士，一位大乘境九層的海洋天驕，還有金身境的妖皇之子。

    光是這五人便足以橫掃大陸了吧？

    還有方望！

    方望究竟有多強，竟然能令涅槃境九層的大修士甘願爲奴……

    方寒羽之前在金霄教聽聞方望在帝海的戰績時，就爲之心潮澎湃，可當他知曉帝海三仙的修爲與來歷後，他還是忍不住震驚。

    小紫看向獨孤問魂，調侃問道：“楊獨都走了，你也聽過通天帝鑑的道法，怎麼還不走，是不是有其他打算？要認主，早點啊，別錯過時機，越往後，地位越低。”

    獨孤問魂站在船邊的欄杆前，俯瞰海平面盡頭的風景，聽到小紫的問話，他輕聲一笑，跟着扭頭看向屋頂上的方望，開口道：“方兄弟，如今跟隨你的人越來越多，何不創立一教派？”

    此言一出，祝炎、楚尹、曲尋魂都來了興趣。

    飄浮在空中的趙真拍手稱快，道：“好，我覺得妙，確實可以創立一教。”

    年少的方景起身喊道：“大伯，我覺得可以！”

    小紫暗罵，這獨孤問魂不想當奴僕，也不想當坐騎，還真會出主意。

    正在曬太陽的方望漫不經心道：“創教？麻煩，我可不想操心，真想當掌教，我早就當了。”

    他可是拒絕過太淵門掌教的人。

    “其實創教，並非是爲了權力，並不一定非要管理，在人族初期，大能創教，只是爲了聚集志同道合之人，並弘揚自己的道法，在那樣的教派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爭權奪利，大家只爲探尋道法，方兄弟，你本就有傳道之心，何不創立那樣的教派，以你的能耐，或許能在這渾濁的人世間帶起一股清風。”

    獨孤問魂認真說道，他的話令所有人陷入思索中。

    只聽他繼續說道：“鴻玄帝、降龍大聖都曾爲人間帶去過繁華、鼎盛，但都因爲反抗仙神而隕落，我有時候在想，世上真有天生的仙神嗎，倘若真有仙神，爲何人世間還有那麼多苦難，是仙神放棄了人間，還是仙神本就沒有我們想的那般，他們並沒有有庇護世人的神性。”

    “無論是哪種情況，至少仙神沒有那麼重要，他們甚至忌憚着人間的發展，人間與上界的差距在哪兒？或許就是人間存在太多爭鬥，世人修仙只知自身利益，高深的道法永遠掌握在少數教派手中，只有存在差距，才能令那些教派保持優越感，永遠高高在上。”

    這番話令方望都對獨孤問魂刮目相看。

    說起來，他並不瞭解獨孤問魂，只知獨孤問魂是南穹四傑之一。

    年少的方景也因爲獨孤問魂的一席話陷入思索中。

    獨孤問魂跟着說道：“世上機緣千千萬萬，自古以來的聖者、帝者何其多，南穹之海也有不遜色於通天帝鑑的機緣，但我最嚮往鴻玄帝，因爲他拒絕上界，拒絕仙神，縱然身死道消，可他活得光芒萬丈，他永垂不朽，永遠在世人心中。”

    這時，方望的聲音飄下來：

    “倘若我創立教派，讓你當副教主，你能保證這個教派如伱所說的那般發展下去嗎？”

    獨孤問魂眼前一亮，道：“自然能保證，我活了四百多年，認識諸多修士、妖修，能聚攏起一批志同道合的人。”

    “那倒不必了，爲創教而來的人，都是別有用心之人，此事我再想想。”

    方望隨口回答道，獨孤問魂欲言又止，最終決定按捺住心思。

    有些事，確實不必操之過急。

    “你們說，若是公子創教，該取怎樣的教名？”小紫興致勃勃的問道，引得船上響起熱議之聲。

    衆人都開始暢想起來。

    方望也在琢磨獨孤問魂的話。

    因爲周雪的存在，導致他也覺得上界並沒有那麼美好，飛昇之後將失去自由，怎麼聽，這人間都像是被上界豢養的一般。

    從降龍大聖與誅仙大聖的話來看，似乎人間一旦出現大聖，就會被上界關注，若是太強，很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倘若他要留在人間，爲何一定要做好獨自抗衡上界的準備？

    當然，比起信任別人，方望更信自己。

    他願意指點別人，讓人間多一些強者，但他不會專程去培養勢力，耽誤自己的修行。

    就像玄朝，整體實力雖強，可沒有一人能抗衡方望，這就導致方望能大殺特殺。

    倘若他不夠強，就會導致敵人對他的人大殺特殺。

    方望的思緒漸漸飄散，他開始思索融合自身的所有劍法，讓誅仙鬼神劍更強！

    通天帝鑑雖厲害，可境界限制，導致方望暫時不能完全施展出其神威之處。

    他需要創造出更強的殺招！

    至少面對二十多位涅槃境時，不至於一位涅槃境都殺不了。

    ……

    大齊，南丘城。

    數十年過去，南丘城已經成爲大齊內僅次於皇城的城池，論繁華程度，甚至比皇城更盛。

    方國公府更是地位超然，城中百姓都知道方府有仙人庇佑。

    如今的方府人丁興旺，族人過萬，這還不包括在外修仙、在朝從仕的方族人。

    一處庭院內。

    方望的母親姜氏坐在小亭內，一邊飲茶，一邊望着池內的金魚，只是她的眼神飄忽。

    她已經一百六十歲，雖然服用了修仙界的駐顏丹，但臉上的滄桑卻難以掩蓋。

    這時，一名衣着富貴的女子在一羣丫鬟的簇擁下走來，一路歡聲笑語，打破院內的沉寂。

    姜氏回過神兒來，看向女兒方靈，沒好氣道：“你總是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你可是即將當太淵門大弟子的人。”

    方靈大大咧咧的走到姜氏身旁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母親，大弟子有什麼好的，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沒有仙緣之人所能追求的瓶頸，我可不想當，奈何太淵門的那些長老非要我當，我知道他們看重的不是我，是我哥，沒有我，我哥這輩子都可能不回來了。”

    姜氏瞪眼道：“胡說八道，你哥怎麼可能不回來？”

    方靈吐了吐舌頭，俏皮道：“哎呀，我的意思是他瞧不上大齊這塊地，我聽金霄教的前輩們說，他如今已經是長生閣的天道真人，母親，你不知道吧，那長生閣可是比太淵門厲害萬倍的教派。”

    她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方望的那些事蹟，姜氏認真的聽着，滿臉驕傲之色。

    她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有方望這樣的兒子。

    待方靈說完，正給自己倒茶時，姜氏嘆氣道：“哎，你二哥就沒有你大哥那樣的福分，天資不夠，非要去海外闖蕩，闖就闖吧，娶妻生子都不跟家裏人說，你以後可不能在外隨便跟來歷不明的男子私定終身，明白嗎？”

    方靈一聽她提起方尋，她也傷心起來。

    她跟方尋是雙胞胎，從小一起長大，關係極深，方尋的死讓她消沉了整整兩年。

    一時間，母子倆都沉默下來。

    許久。

    遠處傳來喧譁聲，甚至有方家修士飛掠過庭院上空，一路飛向方府大門。

    姜氏詫異問道：“怎麼這麼大動靜？”

    方靈乃修仙之人，聽力非凡，她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凳子上。

    姜氏搖了搖她，將她搖醒。

    “我哥回來了！我大哥回來了！”

    方靈突然起身，激動的叫道。

    姜氏一聽，跟着猛地起身，因爲太過激動，導致撞翻凳子，整個人踉蹌一下，突然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扭頭看去，看清對方的臉時，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望兒……”姜氏驚喜的喚道，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中涌出。

    方望盯着姜氏的臉，臉上保持着微笑，實際上心中感慨萬分。

    對於姜氏而言，可能只是數十年未見。

    可對於方望而言，那是近兩萬載不見。

    滄海桑田，不過如此。

    千言萬語匯聚在喉嚨裏，方望突然發現自己無法表達，他當即將身後的方景拉到身前，笑道：“娘，你看看這是誰？”

    姜氏不由看向方景，下意識道：“尋兒……”

    方景有些緊張，他想起來之前大伯的話，他小心翼翼道：“祖母，我叫方景。”

    姜氏一把將方景摟入懷裏，一邊哭，一邊說道：“我的乖孫子，這些年你吃苦了……”

    方靈同樣很激動，她看着方望，眼中充滿崇拜、驚喜、忐忑等諸多情緒。

    她可是聽說過方望的諸多傳說，甚至有些事，她並沒有跟家裏人說，例如方望獨闖帝海之事。